27 面包车后面装着几个大纸箱。手提箱可能就放在其中一个纸箱里。即使检查岗 没有被撤去,警察也不可能打开所有的纸箱检查。 “他们加快速度了吗? ” 井上看了看速度计,不过因为他是斜着看的,不是很准确。 “以时速一百一十公里的速度开的。” 过了横须贺停车场后,面包车的速度好像更快了。 “现在是时速一百三十公里,应该是最快的速度了。” “他们发现了吗? ” “不清楚,也没准只是有什么急事儿。”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冒险回潢须贺呢? ” “谁知道,抓住他们后,再问他们吧。” 有一段时间井上的丰田车离面包车的距离超过了三百米,不过丰田车也随之加 大了油门.现在一盲保持在一百米芹右。 在看到衣笠出口的标志时,从远处的两个方向传来了警笛的声音。一个是从后 面传来的,另一个是从左边的国铁衣笠站方向传来的。 “支援的车总算来了。” 井上向后面看了看。 在远处,红色的警灯闪烁,一辆巡逻警车飞驰而来。 面包车也没有亮拐弯的灯,就进入了衣笠出口的车道。 “他们发现了。” 说着,井上拿起了麦克风,说道:“前面的面包车,停车,我是神奈川县警察。” 但是面包车在平缓的弯路上行驶,并没有放慢速度。 高速路的收费站挡住了去路。 有几辆车在排队交费,而面包车却以时速七十公里的速度从左边的一个空着的 门冲了过去。 身穿制服的收费员把身子从收费房中探出,大声地叫着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这 辆不交费的面包车招摇而去。 “把身子收回去! ” 井上用麦克风对着收费员高叫道。 收费员回过头瞪大了眼睛,一辆急驰而来的闪着警灯的丰田车在一刹那间也穿 过了收费站。他的制帽飞了起来,碰到了车的保险杠。接着,又有一辆鸣着警笛的 警车飞驰而过。 周围警车的警笛声大作。 面包车在衣笠城址前的T 字形路口向左转了。 井上坐的车刚要进入T 字路时,信号灯由黄色变成了红色。但是佐佐木却一直 按着喇叭,车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向左开了过去。后面的警车也向左拐,车尾剧 烈地摆了摆,撞到了从佐原方向飞驰而来的警车。不过,两辆车又马上找好车道, 开了起来,结果一辆后保险杠凹陷和一辆挡泥板被撞坏的警车,紧跟在井上的车后。 面包车以时速一百公里的速度穿过了山科台,进入了通向山崎山、扇山方向的 山路。 “他打算往哪儿逃? ” 井上盯着扬着灰尘、在两百米前方飞驰的面包车说道:“他们没有目标。这周 围一带全是山路,地形很复杂,不过却跟死胡同差不多,出口只有两三处。只要看 守好出口,他们逃不了的。” 井上用无线电话报告了现在的位置,并请求派人看守出口。 本部正在部署这件事,并告诉了井上最新的消息,借面包车的人名叫九十九昭 夫,是住在横须贺市内的人。 “他的姓可真奇怪。”井上说道。 “一般重大案件的犯人,他们的姓名尽是些司空见惯的。” “嗯,这可能是个概率的问题吧。九十九要是下了车,钻到山林里去了,怎么 办? ” 井上故意刁难似的问。 “咱们这有三辆车、六个警察,追就是了。男的先不说,女的马上就能抓到。 抓到了的话,就是严刑逼供,也要让她说出夏雄在哪儿。” “哎,你不要说这种容易带来麻烦的话。” 井上笑了。这是严肃了十几个小时之后的第一次笑。 马上就要结束了。不断地愚弄警察,让警察到处乱转,差点就成功地得到赎金 的犯人,再过几分钟,手铐就会戴在他的手上。 九十九昭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井上急切地盼望着和他见面。 对眼前这个犯人的心理,井上感到很惊讶。做了这么多年警察,头一次有这种 心情。 前面的视野开阔起来,石子路也变成了柏油路。 河流和陡峭的山麓间的道路显得格外崎岖。 三辆警车的警笛声在山间回响,一直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井上拿起了麦克风,为使说话的声音不被警笛声掩盖,他调大了音量。 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一道工序了。 “九十九昭夫,前面开车的是九十九昭夫吧。你逃不了,警方已经掌握了你的 姓名、住址。这里所有的出口也都包围了。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赶紧把车停下。” 但是面包车却加快了速度。 井上咂了咂嘴。 “真是个不死心的家伙。” “危险,时速有七八十公里。” 井上的车再有二十米就追上面包车了。 井上再一次拿起麦克风,说道:“九十九,放慢速度,危险。哎! 九十九! ” 就在井上大声叫喊的这个瞬间,面包车在向左转的路上没有转过弯去,车发出 巨大的轰鸣声向右倾斜,撞在了路边的栏杆上,栏杆就像纸带一样断裂了。 一瞬间,面包车悬在了有十几米高的悬崖的半空中。 在井上的眼里,面包车好像在半空中停留了数秒钟似的。 不久,面包车的车头向下,滑了一道抛物线摔了下去。 男女临死前的惨叫声响彻了山间。 惨叫声在车身多次与悬崖撞击的过程中,变得虚无缥渺。 “面包车被撞得连原形都看不出来了,不过总算是没有爆炸。而警察们下到悬 崖下,却费了很多时间。” 一直在默默地听着韦秀和讲话的大规,眠了一口变热了的啤酒。 “警察在车上的一个纸箱中找到了手提箱,把钱又还给了我。” “在这起事故后的一小时,警察取得了搜查令,对九十九和他情妇居住的公寓 进行了搜查。从屋中找到了用来制作恐吓信的报纸、圆珠笔。从这些上面都采到了 九十九的指纹,但是却没有找到最关键的夏雄。” “警察大概认为有同谋犯,我也受到了长时间的盘问。” “警察对九十九和他情妇周围进行了大量的调查,但没有人目击到他们和婴儿 在一起的情景。不仅是这样,在案件发生时,谁也没有见到过他们。他们住的屋子 在二楼的最边上,挨着他们的是间空屋子。可整个楼里没有人听到过婴儿的哭声。 不能不使人联想到存在同伙的可能性。” “警察还猜测他们是不是在偷走婴儿后,把婴儿杀害了。不过以我所知,的九 十九,不太像。九十九自己也是一个两岁孩子的父亲,而且他本身就不是能干这种 事儿的人。”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 大规用手揉了揉脸,目光好像在搜索记忆中的线索似的。 “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印象。怎么都不像能实行那 么大胆行动的人。所以当我第一次听到犯人名字的时候,后背感到了一股寒气。” “但是他大学时代,参加过推理研究会。” “好像是那样,但是……现在我都不能相信。” “你们是哪种程度的熟人呢? ” “九十九是医药代表,”大规说出了总公司位于大阪道修町的、在日本屈指可 数的一家医药公司的名字,“嗯,他是新药的信息提供者兼推销员,就是现在说的 MR。他们的工作是走访自己负责的区域内的医院,每天从自己的家直接到医院去, 每周也就去一两次公司的分店而已,作为工薪人员,时间的安排有着令人吃惊的灵 活度。应酬也很多,我就被他招待过几次。去河豚鱼店呀,甲鱼店之类的。没去过 有女人陪的酒吧之类的地方。这倒不是因为在我妻子面前才这么说,我本来就不喜 欢那种地方。我喜欢去有美味的地方,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 在这种酒席上,有几次我和他在一起。我们就是这种程度的熟人。“ 光靠医药公司的经费不够支付和医生们的交际费,另外九十九还有一个情妇, 因此日常生活费也额外增加不少,这些都是促使他借钱的理由。九十九和他的情妇 是在他招待客户时经常去的一个会员制的酒吧里相识的。 韦秀和改变了一下问题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