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挨批斗的日子 爷爷被请到大队“询问”情况后,一阵子心情无法平静,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 已当年为矿工烧过饭,没做过伤害自己人的事,这也犯法?俺奶奶为爷爷这事没少劝过 他:队长只是说说而已,不会对你动真的。原来奶奶小看队长,她想错了,大队一班人 正是冲着爷爷来的。爷爷哪知道,队长的心早被狗吃掉了,他六亲不认,非要将爷爷往 死里整不可。 刘万修总经理说:队长是我大姨妈的儿子。姨妈得知爷爷被她儿子整后,没少劝过。 对他不要动真的,咱们可是一家人呀。曾有一段时间,姨妈非要儿子当面发誓不可,可 是,一本正经的队长根本听不进他老娘的话,将老娘的话当耳面风,竭力站在革委会马 主任的立场上,千方百计地表现自己。 马主任在与队长接触的几天里,队长跑前跑后,阳奉阴违,很快得到马主任赏识。 一次,马主任突然提出要到村里钓鱼,队长投其所好,将马主任带到自家的鱼塘垂钓, 陪吃陪喝,玩了一上午,队长夫人事先不知晓,将马主任臭骂了一顿,结果遭到队长的 一顿毒打:你知不知道骂得是谁,他可是个大红人,县革委会马主任,我们得罪不起呀。 这不,队长还管马主任中午吃喝。马主任正是看上了队长这个,多次在工作组会上表扬 他,鼓励他要好好地干,定有出头之日。 没过多久,村里来几个人冲进我们家,来的人都是本村的人,爷爷还没反应过来来 者要做什么时,那伙人闯进来了,奶奶竭力阻止,仍无法阻挡那群人。 我们是奉命来的。为首的说。 奶奶知道,爷爷一旦被这伙人带到大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过着牛马不如 日子,这个奶奶见得多,死活不让人带走老伴。 娃儿,你是俺看着长大的孩子,你就放他爹一马,俺给你嗑头了。 奶奶,俺也没办法,不过,你老放心,在大队,俺说话算数的,您去劝劝他,让他 放心地跟俺走,俺决对不会亏待老爷子的。 事情并非像队长所言,作为亲戚,队长可能也不希望事情向坏的方向发展,但是很 多的事情也由不得他,他一切还要听从马主任的安排。 后来,在给爷爷戴什么帽子上,队长与县革委会马主任争论了一番,从这点上看, 队长还是有点人性的,戴帽子非同小可,戴得不好,可以压死人的。队长与马主任的意 见不一致,马主任将队长痛骂了一声,说他立场不坚定,将来成不了气候,从那以后, 队长就觉得自己真窝囊,两头都不讨好,他只能在心里怨恨马主任:老子这么卖力,没 料到,到头来还是遭到你的谩骂。 有一点,马主任不知道,他不知道队长与我们家的关系,否则的话,他也要受到牵 连。不久,爷爷被打成四类分子,被乡里乡亲揪出来以后,只要村里一有批斗会,爷爷 都要被拖出来批斗,生产队还要我们家里人与爷爷彻底地划清界线。 起初,爷爷被关在生产队的一间草屋子里,只有批斗的时候,爷爷才能出来见到大 家。每次批斗会,马主任都要亲临现场,他要村民发言,遭到反对,无奈,他指名道姓 了。是呀,批斗刘志平,村民有什么好说的,这乡里乡亲都是亲,再说,他也没有做过 一件坏事,硬是上面的人给找出的毛病来,这不是明白着害人吗,我们不能这样做呀。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这样对孩子说:不能平白无故地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