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瓦莱丽稍微提前来到饭店,选好一张桌子,并要了一瓶格里吉奥。他抬头看到 凯茨到了,冲她笑了笑,急忙把手中那些像是证券交易所的文件一样的东西收拾了 一下,凯茨直直地站着,等着他把东西都收拾到一个黑色的皮文件夹里。 “莫伊拉怎么样了?”他问。 “挺过来了。”她说。 “你不想谈这件事吗?” “不想。” 凯茨要了一份大菱鲆,瓦莱丽在最后一刻也改变了主意,要了一份同样的。凯 茨抓起酒杯把白兰地酒一饮而尽,接着给自己倒了第二杯,仰脖又是一大口。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瓦莱丽说。 “我们。”她说。 “我们?我们刚刚订了婚!” “我的结婚戒指呢?” “你想要吗?” “不想,但你没给我买,因此我也没机会跟你说不想要。” “哦?” “还有,我不想要孩子。” “什么?” “我不想要孩子。” “我说过我想要吗?” “也许你说过‘别干那行了,太危险了,难道不能叫个小伙子来做吗?你身材 不够高大,也不够结实’。” 她觉得手指有些疼,幸亏化妆品遮住了她脸上与歹徒搏斗的痕迹。 “凯茨,我什么时候说过……” “或者你还说过‘但愿你不要再逞能,你不必领先,凯茨,至少下一圈。这些 已经够你受的了,不要再胡闹了一 “凯茨,到底怎么了?” 她把酒倒回酒瓶里,用手擦掉酒瓶上流下来的酒,然后舔了舔手指,“瓦莱丽, 你为什么向我求婚?” 他看着她,“你为什么答应我?” “你逼的,我不得不答应了。因为我爱你。因为你当时就在那儿,我别无选择。 你怎么不滚到美国去?” “你想让我这么做吗?” “那我就只剩下痛苦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 “迷惑。” “我还可以走。” “不,别走。” “到底出什么事了,凯茨?” “孩子,生还是不生?” “你已经说过你不想要。” “我本来是想说我不准备生孩子。” “有什么区别吗?” “有,有区别。不想生孩子并不意味着不想要孩子。我并没有说我不想要孩子。” “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凯茨。” “大菱鲆也谈情说爱吗,瓦莱丽?我是说,它们是不是也会上岸散步,然后, 一只大菱鲆转过身对另一只说,‘今晚不想干些什么事吗?’”她拨弄着自己盘子 里的菜,“这一只不知道是不是另外那一只的男朋友,或女朋友?今晚你准备跟我 上床吗?” “不,你会把我当作你手淫的工具。如果你想我们作爱,那则是另外一回事。” “一进门?就在门背后?” “凯茨,你说的话像是该由我说的,像个男人的口气。” “它们是怎样发生关系的?是不是像刺鱼一样把卵喷射到地上?” “我们回家,凯茨,然后接吻,交谈,再听听音乐。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放 那首‘蓝眼睛’来让自己感动一下。你可以给我脱衣服么,我也会为你宽衣。我们 可以互相爱抚。我会装作从未向你求婚的样子。早晨,你仍可以去跑步,然后受伤。” 凯茨心情很沉重。她抬头看了看瓦莱丽。 “今晚,瓦莱丽,莫伊拉一直在我的沙发上等待,盼望着最好的结果。她有可 能失去她的孩子,瓦莱丽,她随时有可能失去他。我和探长说话时,她睡着了。希 望一切都会过去。她不愿请医生——她不能这么做,因为那会让她丢了工作。我陪 她坐着,给汤姆·麦金尼斯打电话。” “凯茨,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不,她做的与凯茨将会做的完全一样。瓦莱丽.她牺牲了自己和小艾尔伯特 的权利。” “你为了她待在那儿,你还能干些什么?” “我本来可以说句‘叫个医生——你必须看医生!’我本来也可以给比利打电 话,告诉他一切,或者我可以自己去叫个医生。” “但你没那么做,所以最后只好由莫伊拉来决定。也许她想让上帝来决定怎么 办最好。” “你是什么意思?”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就像我们俩,凯茨。” “你爱我吗?” “我要援引第五修正案。” “瓦莱丽?” “凯茨,我想娶你。” “好的但……” 他握着她的手,“弗拉德。有人付我大笔钱要我把你从街上带走,对吗?给其 他姑娘一个机会。这完全是金钱问题。” “是吗?” “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不在乎娶了个运动员,你和我,咱们可以培养出几个 奥运会运动员,木匠……” “又是孩子的问题,对吗?” “只是打个比方。” “那我们还算订了婚吗?” “你把它取消了吗?” “没有。” “很好!”他说,“那我去厕所,你来付账。” 凯茨觉得身上似乎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