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布洛德温离开后凯茨就蹓跶着来到她的新办公室——跑道上。看到橘红色的跑 道,空中蝴蝶飞舞着,她内心不由涌动起一股冲动,想一显身手,终于她决定再随 意慢跑上几圈,也好把体内那些啤酒消耗掉。 她在这里主要的工作就是当教练,指导大家跑步。当然,主要是指导那些初学 者,而不是久经运动场的老运动员。尤其需要指导的是那些被当运动员的丈夫或妻 子拖到这里来的妻子和丈夫们。她得给这些人安排训练计划,告诉她们该穿什么样 的鞋和衣服,要是谁的跑步方法不对或是训练过度,那她还要负责指正。有时可能 是短跑,也有时需要陪着他们在跑道上慢跑——要是这样就最糟糕,因为这意味着 她不得不极力压制自己的冲动,跟着那些人蜗牛一样地“爬行”,最慢的时候可能 达到10分钟1英里。 其实她并不是瞧不起那些初学者,或者说慢跑者。他们当中的确有人后来成为 优秀的运动员,她曾经就遇到过一位苏格兰妇女,用了一年半的时间训练马拉松。 之后,她参加比赛,第一次的成绩是5小时,第二次4小时左右,到了第三次成为三 个半小时,这已经达到俱乐部水平了。虽然她并非天生就是块长跑的料——她叫什 么名字来着?——但等到第四次比赛,她突破了3小时这个大关。紧接的一次比赛中, 成绩达到了2小时45分。现在,她已成为苏格兰队的队员,并向两小时半的纪录挺进。 还有一个人在南开普敦大学工作,有四十多岁。他起初练习慢跑只是为了锻炼身体。 一年后,他就开始在一些比赛中赢得奖项了,像托顿10公里赛中拿个三四名什么的。 跑到大约第四五圈时,凯茨决定到自行车库转一转。十几个自行车赛手正围在 那儿聊天。他们跨坐在车座上一副悠闲自信的样子。凯茨了解那种感觉,当你的身 体状态极佳,做任何训练都游刃有余时,那种感觉真是奇妙极了。看着他们五颜六 色的紧身莱克拉上衣,耀眼鲜亮的头盔和时髦的太阳镜,凯茨真有点羡慕他们了。 这时,从黑洞洞的车库里走出一家人来。丈夫穿着一身不大协调的白衣服,而妻子 则是一身花衣服。两个孩子颤巍巍地骑着两辆单速自行车。白色的头盔套在粉嘟嘟 的小脸上,看上去就像两朵刚采下的蘑菇。终于那群自行车手们抬起肌肉发达的腿, 懒洋洋地蹬着自行车,踩着一种新的节奏离开车库,逐渐消失了。凯茨走了进去。 右边,那个小男孩刚刚摔了一跤,站在那里伤心地抽泣着。穿着白衣服的男人正忙 着照顾他,而他的妻子和小女儿则靠在自行车把手上看着他们两个。 外面阳光肆无忌惮地烘烤着跑道,热浪扑面而来,所以一走进车库,凯茨吃了 一惊,没想到里面又黑又凉。过了一会儿,眼睛就适应过来了,接着皮肤也凉了下 来。车库里有两个人正忙着工作,一个是绿之队成员,叫奥托,另一位小伙子是岛 上的居民,凯茨不认识,不过他长得很帅。那小伙子正在修一辆自行车。 奥托向她问了个好,“你叫凯斯,对吗?” “是凯茨,叫我凯茨就行了。” “想要自行车吗,凯茨?”奥托笑着问她。他的口音听起来很奇怪,既像德国 人,又像美国人,字里行间似乎又透露出其他地方的口音。 “不,谢谢,奥托。我是来向你们二位讨教的。” “别这么说。我对山地车的那点了解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你想打听道路自行车 赛的话,约瑟夫就是你要找的人。” 凯茨朝约瑟夫点了点头,他也马上羞涩地透过自行车冲凯茨笑了笑。“你知道 吗,我马上就要开始长跑教练的新工作了,奥托,我想了解一下已经不能跑步,但 又想保持健康的长跑运动员进行交叉训练,也就是长途自行车训练的一些情况。” “是膝盖有伤还是跟踺?” “随便,”凯茨说,“我只是现在很好奇。” “要是膝盖有伤的话,有时骑车倒是有好处的。比如说,在慢跑中坚硬的路面 使膝盖疼痛,那么骑自行车效果好极了!可是如果你有其他的疼痛,有时骑车也许 会适得其反。” “是不是有许多长跑运动员都骑车?” “是的!而且第一次他们总是训练过度,等到第二天大吃一惊,发现自己腿疼 得连路都走不了了!我警告他们时,他们总说,没什么,自行车训练很轻松,可第 二天全都改变了看法。” 他们是否经常受伤呢?我是指从车上摔下来之类的事。上次我来这里时,去了 一趟提纳霍,我记得下山的路挺吓人的。” “你很快就会习惯快速骑车的。” “是的,不过他们是不是经常摔倒?” 奥托似乎有满肚子的新闻。“啊唔!一直有人摔倒。我们带大家到当局批准的 地方去骑车,并告诉他们必须带头盔,如果不戴头盔就不准去。因为大多数的道路 都是大山岩石堆积而起的,路况很差。你肯定不想遇到这种路的。” “我听说有时还会和汽车相撞……” “啊唔!别开玩笑了!那些游客们总是不知道路线,他们只顾看地图,一抬头, 一辆自行车!砰!撞上了!我们总告诫自行车手们,一定要自己留心,游客们全是 没大脑的,要躲着他们。去年就有一个人,直接就撞到了车门上,结果在医院住了 两个双周才康复。” “两个星期?” “两个双周。他摔得惨极了,当时他大概在进行35公里训练。脸摔得一塌糊涂, 锁骨骨折,肋骨也全部挫伤。” “他在医院里住了14天还是28天?” “14天。凯茨,我不是告诉你了吗?2个双周。” “汽车司机没有被起诉吗?” “什么叫起诉?” “警察没找那个司机麻烦吗?” “以什么理由?没找他。那人就是桑塔来的,他不是个游客,是个比利时人, 叫爱德华,也是个自行车运动员,他可真够蠢的,半路突然打开车门。所以他用自 己的车把受伤的人送到医院。汽车租赁公司很恼火,因为车座上沾上了血迹,洗不 掉了!” “你知道那个司机姓什么吗?”凯茨漫不经心地问道。 奥托抬头看看大花板。·“也许,不过,你知道这些干什么?去问汽车租赁公 司吧。” “好了,不管怎样,我的长跑运动员如果受伤的话,是可以让他们接受自行车 训练的了?” “有些情况可以,没错。” “你可以给我些指教。这是否主要取决于受伤的部位?” “对,凯茨,没问题。” 凯茨咧嘴笑了笑,她也冲约瑟夫笑了笑。他马上又显出害羞的样子。 “再见,约瑟夫!”她盯着他说道,直到他的脸羞成粉红。然后她谢了谢奥托, 并向他道别。 他也笑了,“有空再来,凯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