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凯茨当教练的头一天并不怎么累,她去泳池酒吧见布洛德温时,心里感到轻松 而踏实。太阳仍是暖洋洋的,但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从海上刮来了阵阵微风,天 气可以说是好极了。凯茨深吸了一口气,她暗想,这一切我还能对付。 她到那儿时露天酒吧几乎已经没人了,只有一男一女坐在角落里商量着什么。 那男人看起来说得十分起劲,而女人则似乎心不在焉、另有所思。凯茨要了一大杯 “舒适南方”加可乐,又加了很多水,然后坐下来等布洛德温。 按照麦金尼斯的说法,法律上的事情总是含含混混的。因此他把马克·哈里森 作为疑犯来调查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麦金尼斯可能很快 会有违礼数。 “凯茨,我就希望碰上那家伙,戴上手套跟他好好聊聊,看看他愿不愿意告诉 我是谁接了他一顿。” 他想让凯茨试着去解决这事吗? “啊,为什么不呢?这样你才能做些有用的事,而不只是跑到这儿来晒晒皮肤, 训练那些长跑爱好者。” “你什么都不懂,汤姆。” “是啊,”他说,“我可能是不懂,可是我能猜得很准啊!” “今晚我会和乌特谈。”凯茨说。 他们一起下到一层,凯茨左拐后向泻湖走去,麦金尼斯则踩着泥浆向右拐到体 育中心去了。凯茨觉得没人看到他们。 这是她第一次当桑塔的长跑教练。她蹒跚着走到跑道边去见见大家。跑道上共 有8个人。一个是长脸灰须的英国人,他给人的感觉像是第一圈就累得要跪倒在地似 的。此外还有三个胖胖的德国女人、一对不太相配的丹麦夫妇以及两个英国孩子。 他们更应该去上学,而不是在这大太阳下面跑步。 她当时只不过在那儿装装样子。那些人都在沿着跑道慢慢地跑着、甚至走着, 由于跑得过于卖力,因此他们个个样子都很难看。队伍中间的距离越拉越大,但为 了保持他们的兴趣,凯茨也没有让他们停下来。她像个花样游泳选手那样脸上一直 保持着笑容,同时用英语俚语和他们聊天。凯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儿,她突然想起 了她第一次去阿里希夫时,她对曼联球迷说的关于同性恋奥运会的傻话。 她几乎要喊出“你他妈的活该,弗拉德”来了,但是她听到自己喊出来的,还 是“好!很好!放松双肩!注意两臂!” 那些人汗流泱背、两腮通红地走了。她一时疏忽,忘记了去鼓励鼓励他们。明 天早上他们就要去参加3000米跑比赛了,而凯茨的课则是在下午。她一直努力想让 自己思考谁是坏人这个问题,但是现实总好像有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支配着她的头 脑。她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一种词语腹泻,只是不停地发出一些细胞似的词语,“好!” “不错!”“就这样!”“往前挪挪!”好像这些词论磅卖似的。 这吕个人都走了(甚至不是慢跑)以后,她自己的思维才开始恢复了。但是她 觉得自己头脑中堆着一堆废话,她自己的目标却一下子无影无踪了。她要为麦金尼 斯做什么来着?她要怎么做?她一下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为了换换脑子,凯茨绕着 跑道狂奔了一圈,她跑得背部发紧,最后50米有种要呕吐出来的感觉。最终她累得 蹲在地上,马上就要吐出来了,这时她终于想起来了。“弗兰内尔·乌特和这个叫 马克的小伙子深夜外出。然后偶遇麦金尼斯,让两个男的碰到一起,看看会怎么样。” 她想到马克,不知道他的肿块下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