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布洛德温是7点差5分到的。她拎着一个条纹沙滩包,有些慌乱,看起来像是犯 了罪似的。她一张口就一股威尔士腔调。 “嘿,真该死,凯茨,刚才的半小时简直糟透了!有一个人非要进来,可是我 才不愿意呢!” “你有点紧张。”凯茨面无表情地说。 “紧张!”布洛德温一下子喊了起来。接着她又压低声音凑近凯茨说道:“紧 张!凯茨,要是让克里斯蒂安进来,他会抽了我的筋的。” “我给你要杯喝的。”凯茨说。 “不用,我自己去吧。我这会儿还坐不下来呢,我心脏跳得厉害。” “材料呢?” “在包里。”布洛德温说着话就转身要走。但她又转回来问道:“你不会要在 这儿看吧?” 凯茨笑了,“当然要在这儿看,没人会看见的。” “哦,你这该死的家伙!”布洛德温骂了一句就又走了。 “我再要一杯舒适南方!”凯茨在后面喊道。 布洛德温摆了摆手,却没有回身,好像她害怕或者羞于转过身来似的。凯茨拿 过她的包看了看里面。 包里有一张波尔斯克洛的短途车票,防晒霜、太阳镜、一件潮湿的游泳衣、一 副护目镜,包的最底下散放着布洛德温的一本红色记事本、钢笔、小刷子、梳子、 一些比塞塔银币、避孕药、香烟和一本平装书(《教父》),此外还有一个鼓鼓的 褐色信封。凯茨刚打开信封布洛德温就回来了。 “你已经拿到材料了,凯茨?不过我觉得这些材料可能对你没什么用处。我看 不出他们有谁每次意外发生时都在场,甚至连大部分意外发生时都在场的人也没有。” 凯茨一边开信封一边说,“让我们来看看,然后我们就知道了。” “去年那两个人死时和今年发生意外时在这儿的人我知道很多,可是符合这个 条件的人至少有一百多个。但是只要你再多考虑一次意外,那就只剩三个人有可能 了。而如果你再多考虑一宗意外,那么可疑的人就一个不剩了。 “你说的那三个人是谁?” 布洛德温一指,凯茨马上看到了爱德华·普拉特——那个可笑的小个子比利时 人。“第五起意外是不是那次骑自行车的人被汽车门撞倒的那一回?”布洛德温问。 “是的。 “那普拉特应该被卷进去了,对吧?因为实际上他就是那次肇事的家伙。” “对,我知道,”凯茨说,“是他把自行车手带回来的。” “可是其他意外发生时他又不在场。” “因此你说一个人也没有了?” “没错!” “那么这样一来,一定是……” “是从村子里来的人?” “或者是这材料上的某个人。”凯茨若有所思地说。 “不,”布洛德温说,“不会的。他们每个人都太好了。”她想了一会儿又说, “别着急,一张张看,最后一张名单上就是每次意外发生时都在场的绿之队成员。 在你开始考虑时,他们很多人都在范围内,但是每当你多考虑进去一次意外后,他 们中就有些人被排除了。明白了吗?” 凯茨看着这材料。在去年那两次意外以及今年凯文·金死的那个晚上,绿之队 的所有成员和管理人员几乎都在值班。但是当你把这次、那次意外一一考虑进去以 后,他们有些人就逐渐被排除了,名单也就缩短了。这样筛选了5次之后,名单上还 有马克·哈里森,艾娜,乌特,布洛德温,一个叫艾伦·萨普萨德的男人,两个保 安,还有两个西班牙人的名字,他们都是办公室派来的工人。再筛选一次以后,马 克又被排除了,有一个保安也可以排除,布洛德温则还在名单上。“米丘尔已经60 岁了,他走路都得用拐杖,你可以把他排除。法提玛也是什么都干不了,你就是给 他个火焰喷射器他也造成不了什么破坏。” “那这个艾伦·萨普萨德又是什么人?”凯茨问。 “他是个足球运动员,以前曾是半职业选手。现在当教练,有时也踢5人制足球。 他人很好。” 凯茨抬起头看着布洛德温,眉毛扬着。 布洛德温无精打采地摇摇她的头,“他是我的一只小长颈鹿。” 凯茨努力地思考着。如果她假定艾娜、乌特和布洛德温不是凶手,而马克·哈 里森更可能将会是个受害人,这样疑点就落在剩下的一个保安和萨普萨德身上了。 除非凶手来自外面。“这个艾伦·萨普萨德怎么样?” “我告诉过你了,没什么用。” “布洛德温!我不是问你他在床上怎么样!我是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不 会和这些命案有关?” “他根本没机会!”布洛德温胸有成竹地笑着说,“在发案时他多半都在值班, 他根本没法离开去做什么坏事。” “还有呢?” “这儿还有村民、机械师和清洁工。我没有他们的名单,因此我也没法告诉你 很多他们的情况。但是整天游来荡去的那些村民显然值得怀疑。警卫的一个职责就 是盯着这些家伙,他们总是想不付钱就使用我们的设施。我想你查到机械师为止。 打扫卫生的不是些小甜妞就是些大妈。我看她们都不像是坏蛋。” “那坏蛋就是你喽!”凯茨说。 “这一点都不可笑,凯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