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凯茨从房间里走出来,布洛德温正站在门厅的拐角专心地和汉克谈话,可能是 在评估他是否有潜力成为下一只长颈鹿。布洛德温没看见凯茨,于是她走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布洛德温?” “我认识你吗?”布洛德温说。 “长颈鹿卜’凯茨回答。 “哦,”布洛德温说,“我认识你。” “我们在聊天呢,”汉克说,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布洛德温还没吃饭,我建 议她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我还得洗个澡。” “没问题。布洛德温说她要先带我到一个酒吧去看看。” 布洛德温咧嘴一笑。 凯茨也对汉克笑了一下。“保守住你的秘密。问她关于长颈鹿的问题好了,我 用不了很长时间的。” 凯茨很快地走开了。现在她有机会得以认识到自己有多坏了。她本来情绪低沉, 但是现在却忽然有所改变。她看见布洛德温的榔头就要撞上哈利·凯利这堵厚墙了, 这使她有点高兴起来。她决定多看看生命中光明的一面。这种心情一直保持到她回 到自己房间之前。可是一到房间门口,她的心情就又变坏了。 凯茨开门之前就感觉到了什么。有某种第六感觉,某种奇怪的味道,某种不对 劲的念头,有某种东西,不管是什么她只要一拧钥匙就知道了。妈的!生活!看来 又该不顺了! 她一推门,门背后就传来瓷器刮地板砖的刺耳声音,她不禁往后缩了一下。墙 上是一滩果酱之类的东西,玻璃则被砸得粉碎,满地都是水,自来水龙头还在流着 水。 “哦,天哪! 她进了门,把门关上。浴室里的水还在往她脚下流,她没去管它。卧室里她的 睡衣被扔在地上,其他一些衣服也被乱扔着,有些还撕破了,不过不算很厉害。百 叶门衣橱里还有几件衣服挂着没动,也没有弄乱。 她走到起居室。房间里有一本书被撕成了两半,另外一本倒没有。小厨房里, 有一半食物被撒在地上,剩下的一半还在。盘子也是有一些被打碎了,一些没有动。 她查看了一下她的跑表,把现在的时间详细地记录下来。然后她把厨房里的水 龙头关掉,把水池的塞子拔掉,然后拿了一个量筒往浴室走去。 走到浴室里,她把跑表先全部关掉,然后又按了一下“走”,然后把量筒放在 浴缸的龙头底下。水流一下子冲到量杯底,她的手往下一沉,一些水冲到了浴缸的 边缘。她盯着跑表一秒一秒的往前走,然后超过了1分钟,量筒越灌越满。过了一会 儿,量筒满了,凯茨马上按下了“停”。 她本来也可以把浴缸里的水全部放掉,然后再灌满,以此推算出房间最晚是在 什么时候被洗劫的。但是这样要花费好一会儿。因此她用了现在这个办法来计算灌 满整个浴缸需要的时间。不过这样做的前提是她已经知道了浴缸的尺寸。 她怎么会知道浴缸的尺寸是另外一个问题。但是现在她已经断定这是乌特干的。 只有妇道人家才会干出这么无聊恶心的事情。 但是正如探长所说,她的雷达需要全面的检修一下。灌满量筒需要的时间只能 给她提供“可能的最晚”时间,这对猜测是谁干的其实毫无帮助。她迂回曲折地思 前想后,这时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麦金尼斯的影子。 “如果是你这个老杂种干的,我也不会觉得意外的。只要能让你的徒弟‘硬’ 起来,你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浴缸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全放完了,凯茨把塞子重新塞上,把水龙头打开,她刚 把T恤衫脱下一半,又听见有人轻轻地敲门。肯定是艾娜。 “凯茨在吗?我可以进来吗?我进来了?哦,我的天哪!” “我在这儿呢,艾娜,”凯茨回答她,“过来跟我游个泳吧!” 凯茨现在已经一丝不挂了。艾娜怯生生地走进来,脚底下发出踢里嗒拉的声音。 凯茨的脚踏进浅褐色的水里,嘴里咕哝着说,“我正准备稍微洗一下,艾娜, 别那么拘谨地站在那儿。你有话要跟我说,是吗?” “我进来方便吗?我是说……” “哦,上帝,你就进来吧!” 浴室的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哦,凯茨,我的朋友!你的房间怎么了?” 凯茨从抬起头来。 “另一位理疗师是我的第一个客人,她先来一步。” “对不起,你说什么?” “乌特,你的同事。我猜想她一定认为我和马克的被捕有某种关系。” “你难道没有吗?” “没有,我根本没有!今天我回来看到那些警车时我也感到奇怪极了。我是个 前女警,你没忘吧?” “但是埃立克说……”艾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埃立克说我还是个女警察,是吗?他说我在这儿是卧底调查,是吗?” “埃立克说你的行为举止像个警察,说你现在还有可能是警察。” “这就使我的房间被弄成这样?” “我的埃立克没有,我的埃立克不是……” “我已经说了我觉得是乌特干的,艾娜。” “不是我的埃立克。” “帮我个忙好吗?”凯茨说,“把毛巾帮我拿过来。” 凯茨从浴缸里站起来,拿起浴巾。艾娜说,“我必须来看你,凯茨,为了我的 埃立克我必须来看你。” “埃立克叫你来的?” “他说你会生他的气。他说你还没有平静下来呢。” 凯茨从浴缸里走出来。“你男朋友真差劲,艾娜。” “这有可能。不过他已经感到抱歉了。他说他非常的抱歉,因此想今晚请你吃 晚饭,以补偿一点他的错误。” “他就不能自己来问我吗?” “你已经平静下来了?” 没有,我都快疯了。 “我没事了。” “那你答应和埃立克一起吃晚饭了?” “为什么不呢?”凯茨回答。 艾娜松了一口气,眼睛也放出光泽。“哦,凯茨,我真高兴。我们必须是朋友。 我真高兴。” 凯茨也对着她笑了,“我也很高兴,艾娜,真的。” 艾娜忽然皱起了眉头。“凯茨,你站直了,让我看看。”她拿掉凯茨的浴巾, 上上下下看了几次,然后说,“对。” “什么对?” “你的骨盆倾斜了。你跑步时有什么不对的感觉?” “没有啊,我很好。” “狗屁。你感觉疼吗?” “没有,我没觉得呀。” “明天早上7点你来找我,我们得认真对待你的问题。你的背部已经扭曲了,我 们必须解决你的问题,凯茨。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凯茨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受凯茨的感染,她脸上也泛着笑意。 “我只是在想,艾娜,我现在一丝不挂地站在这儿,这儿只有咱们两个人。你 跪在我前面。如果这时有谁走进来……” 艾娜往上看了一眼,脸刷地红了。 凯茨觉得有点恶毒,于是继续说,“不过,因为他看见你跪在下面……” “怎么了?” “他给我们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