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凯茨在一间房子里醒来,她闻到了男人的气味——男人修完面后的味道以及一 点点袜子的味道。喔,天哪!凯茨觉着左边胫骨里头有点痛,脑袋里乱哄哄的一团 糟。她决定不睁开眼睛,只是感觉一下周围有没有奥托的身体。她记得是没有,感 觉着也是没有。当她努力叫他的名字时,凯茨觉着她的嘴唇没被人亲过,因为它是 干干的,嘴角边还有一点粘乎乎的黄色东西。她叫了第一声,没有人答应。于是她 站起,咕哝着,“奥托?”还是没有回音。 凯茨只好睁开眼睛。 “奥托?” “他出去跑步了,”一个声音在说。 “老天,我这是在哪儿?”凯茨说。她觉着屋子里都是烟。 有人往这边走过来说,“噢,太好了。” 凯茨意识到她是光着上身在床单外,当她把衣服套上的时候,她的头又开始砰 砰作响。 “你是戴夫吗?”她说。 “是的。奥托出去跑步了。上帝,你昨晚简直是疯了。” “真的?” “你在小场地进行了一场足球比赛。” “可我并没有玩足球呀。” “是奥托说的。我相信你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凯茨摸了摸她的左腿。“这 有块肿块。” “是癌症。”戴夫说。 “噢,乌鸦嘴!”凯茨说。“我想是胫部发炎了。” “你想起来了吧?” “我想是这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你是说你不记得了?” “不太记得细节了。” “哪部分细节?” “喔,比如说昨晚11点以后发生的事情。” “你不是逗我玩吧?” “不是!” “你不记得你回到这后都干了些什么吗?” “我和别人做爱了吗?” “只和两个男的做了。”他的脸上没有笑意。 “两个男人?” 带着一点笑意。凯茨拉起床单往下看。 “你在干嘛?”戴夫说。 凯茨用低沉的声音说。“检查。” “检查什么?” “你在撒谎。”凯茨放下床单说。 “你怎么知道?” “这很简单,”凯茨说,“我是通过种种蛛丝马迹。 “你猜得对,”戴夫说。“你吐了,这就是你昨晚做过的事情。就在外面花园 里。 “噢,该死。我是不是得把脏物清理一下?” “那些猫会把它吃掉的。” “那些猫?” “脏物和老鼠。除此之外猫还能要什么呢?” “我吐了?” “噢,上帝,是的。然后你进了屋,漱了漱口,问我们再到哪里去。” “然后呢?” “你在你坐的地方睡着了。 “再然后?” “你打鼾了。像一台破烂的柴油机。” “噢。” “然后我们把你放到床上。 “我们是谁?” “我、奥托。还有那个带苏格兰口音的老家伙。” “汤姆·麦金尼斯?他在这儿干吗?” “可能这就是他的名字。你吐的时候,真是挺傻的。我想这可能是件不太好的 事。也许你听了会觉着有人伤害了你。我们出来时碰到了那个苏格兰家伙。当时我 们就觉着他打算侵犯你。 “汤姆不会侵犯我的。 “是不会,我现在知道是这样。但昨晚,当你在餐厅喝醉时,他不知从哪儿给 冒了出来,很突然。奥托向他走过去,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给收拾了。” “汤姆打了奥托?” “不,也就是把他放在了地板上。这事其实挺逗的。” “然后你们把我放到了床上?” “噢,差不多是这样。你跳进了游泳池里,出来时全湿透了。那个老家伙把你 的衣服脱光,然后给你裹了块床单。接着在奥托的床上,我们跟你作爱。你一直都 没动。” 凯茨自己嘟哝了一声。 “你还说了梦话。” 凯茨在想像着当时的情形。她不想去问。 “你不是同性恋者,对吗?”戴夫说。 “什么?” “你不是同性恋吧?因为你不停地在咕哝、重复着两个女孩的名字。一个叫莫 伊拉?一个叫瓦莱丽?” “是的,我是同性恋。” “他妈的。太浪费了!” “我当然不是同性恋者!你问过奥托了吗?莫伊拉是我最好的女伴,一个女警 察。瓦莱丽是我的男朋友。” “你有一个男友叫瓦莱丽?” “这是个俄国名字。” “噢。”戴夫说。 凯茨坐了起来。“我现在可以穿衣服了吗?” “你的衣服还潮着呢。” “噢,那太好了!” 戴夫咧嘴一笑。“这是真的吗?金头发的女孩把什么事情都当作玩,是吗?” “放屁。”凯茨说,“先把我的衣服扔过来。” 凯茨的感觉本来就不太好,再穿上潮湿的短裤,湿乎乎地粘在鸡蛋大的青肿块 上,她越发感觉糟透了。好在她的T恤还不太湿。戴夫扔给凯茨他的一件外衣,凯茨 瞥了一眼戴夫的可怜样,还是一瘸一拐地走开了,心里庆幸自己还有点幸运。 由于脑子很乱,凯茨本已经忘记了她乱七八糟的屋子,但一打开门她立刻就想 了起来。她抱怨了几声,然后走进浴室洗了个澡,接着去找了些干爽的衣服——她 心爱的漂亮运动外套、耐克跑鞋、宽松翻边的短裤、露脐紧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