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快到9点的时候,鲍勃·穆尔到了,如果是探长进来,凯茨并不觉惊讶,但穆尔 警佐就是另一码事了——他可从来没有工作尽职尽责的名声。过了两分钟,凯茨把 他的表现归于参加了警官进修培训后的“三分钟热血”。也许培训时哪个小头头让 他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也许他确实在觊觎着探长的位置。 “弗拉德。”穆尔准备对她发号施令。 “你好,警佐。课上得怎么样?” “好极了!”穆尔说,“现在我对犯罪问题了如指掌,我不了解的东西少得……” “一张邮票就放下了。” “蚊子的阴茎上就放下了。” “那很好。” “非常好!”警佐兴奋地说。他总是自以为是,凯茨觉得他好像掉了几磅肉。 麦金尼斯探长曾决定将两起逃逸案放在一起调查。穆尔告诉凯茨,事实上这样 做十分明智。因为大多数调查都可以同时进行。凯茨什么话也没说。 “所以这是你和我的事,弗拉德。星期一我们再去找尼克·贝里和朱莉亚·琼 斯,你没问题吧?” “这样好极了,警佐。”凯茨说,也许这真是新的一年。 穆尔继续说着:“探长想把手同时伸到三件案子里面去。他完全搞错了,但毕 竟明白在发生肇事逃逸案与城里的持械抢劫并非毫无关联。打算让我们集中精力调 查两宗肇事逃逸案而他去看看抢劫案的录像。我已经看过了。有个杂种对着摄像机 做着下流手势。” “我听说了。”凯茨说。 “你说什么?” “昨天探长提过这事,警佐。 “妈的。”穆尔嘟囔着,“你怎么不早说,弗拉德。 “对不起,警佐。”凯茨柔缓地说,“我只是一个小警察而已。”她笑了笑, 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她不由得在想为什么麦金尼斯没有说?这个小小的不 快本应避免,也许他忘了。 鲍勃·穆尔摇摇头,他好像不知道是否该发火。他把火压了下去。“巡警要检 查修车厂,鲍勃·阿兰今早在步行街说的。”他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但假期里开 门的不多,我们可以留到星期一正式开始行动时再进行调查。” “那么我们今天干什么,警佐?” “我们去和受害者谈话,他们都在接受治疗。” 凯茨问中午他们是否回警察局吃饭。 “噢,为什么?” “噢,没什么,警佐,我已经约了莫伊拉·迪本中午一起喝咖啡。” “我们能在12点回来,弗拉德。和她约在十二点半,不,我们可能还会耽误一 会儿,告诉她1点钟再来吧!” 凯茨软绵绵地说了声谢谢。 穆尔说:“我的车10分钟内出发。带上一部对讲机,我和你一起走。” “一人一部。”凯茨说。 凯茨还没拨完号,他就出了门。 他们开着鲍勃·穆尔的西尔拉车。车绕了远,直奔A23号公路,凯茨刚要问,警 佐嘟囔了一句:“打算买我的《体育生活》杂志,附近就有……” 他们在一条满地纸屑的街上停下。一些商店歇业,栅栏门紧锁。穆尔下了车, 走进报亭,不一会儿,拿着报纸和两块巧克力走出来,一坐下来又开始嘟囔。 他把两片巧克力放在盘子里,“有一片是你的。”他说,凯茨看看巧克力,明 天比赛又会慢10秒钟。但穆尔能吃,我也能吃,“干杯,警佐。”她说。 他们在韦尔达克路向右拐,路过一个巨大而昏暗的桥洞。桥洞用脏兮兮的砖垒 起,60或70码宽,50码高,凯茨当巡警时,每次来这个地方总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直到今天坐车经过这里,她仍觉得毛骨悚然。高架桥下的空间像是一个教堂,但为 什么这种巨大的空间会使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她也说不清,她曾进行过洞穴探 索,上帝保佑,“我讨厌这个地方。”她尖声说道。 “让人浑身发抖?” “它让我起鸡皮疙瘩。” “我只担心柱子后面的低拱会塌了。”穆尔说。 他们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医院的地下室停车场。穆尔把车停在标有“医生”字 样的空位上。他们走进了医院,穆尔大步流星地去登记,凯茨蹓跶着跟在后面。她 欣赏着医院里布置的鲜花时忽然发现了一个表情悲伤、若有所失的男子,那人身穿 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古里古怪的罩袍,出奇地瘦,坐在铺着暗绿色聚乙烯薄膜的轮 椅上。刹那间他和凯茨的目光碰在了一起,他看上去十分孤独。凯茨感到有点儿不 好意思,快步走了过去,突然间,她对某种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两分钟后,穆尔回来了。 “普劳特仍在接受特殊护理,但已经醒了。那个女孩在矫形外科,她今天上午 要回家,但我们可以先去看看她,稍后我们再去见普劳特,他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