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凯茨将她刚刚放在莱克拉牌紧身裤口袋中的一张叠成半寸见方的五英磅的钞票 拿出来递给了金奇。金奇咧嘴一笑,将汗带递给了她。他可以花1.95英磅再买一条 新的,但凯茨对此不感兴趣。她现在感到冷极了,想马上回运动中心去。最糟的是 她现在不能拼命地快跑,因为脚下的路非常危险。 当她第一次与孩子们交谈的时候,凯茨使用了她那带有温布利的家乡口音。两 年的寄宿学校生活,三年居住在默西塞德郡的经验,数年在欧洲的生活以及与美国 男友18个月的相处,这一切都使她可以说出不同口音的英语。 她的口音起初带有西爱尔兰腔,但随着她的四处漫游,渐渐又带上了冰岛腔。 她是个不错的演员和高明的说谎者。当她试图让丹尼相信她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 的朋友时,她又使用了熟练的新罕布什尔口音,而现在当她说“我要回去了”,用 的是路易斯安那人的那种慢吞吞又字字拉长调的口音。反之,当她说“再见”的时 候,她又向他们表现她的讲话中英国英语味是多么足。他们对此印像深刻。 跑了两三分钟之后,凯茨把速度由大约9分钟1英里调整到8分钟的匀速慢跑。首 先是她的已经被汗浸透的衣服开始发热,这大概是最令人讨厌的感觉之一,之后又 出了些新汗。 她又开始想那些孩子们。除了丹尼并不太笨之外,其他的都没什么教养。她很 高兴她对他们撒了谎,如果这能使他们从前门进入室外活动中心的话,那就达到目 的了。她知道如果她直接说出地点他们无疑会讥笑她。那个中心是同性恋者去的地 方。如果她那样说,他们就会问她是不是黑社会的,或者是不是警察。她猜他们至 少会去一次,她可以悄悄地同那儿的头儿聊一聊。 四周零两天的时间玩儿爱斯基摩人的小艇,他们就会忘记布鲁斯·威利斯和莎 朗·斯通。不管怎么样,她想办法搞来一张照片,她做出承诺…… 天渐渐暗了下来,凯茨脑子里无法继续思考下去,而同时跑得更安全了。当她 跑过店铺,店里的烛光斑驳地映在人行道上,与迎面而来的汽车所射出的强劲的前 灯光柱相比是那么微弱无力。 凯茨现在系着而不是拿着汗带。她在想为什么以前她从未使用过汗带。除了看 起来俗气之外,带着它很不舒服。而且随着跑步者的运动他们会变得越来越紧。发 带也会出汗,当它趋于饱和状态时,会散发出大量走味的含盐份的水滴,流人人的 眼睛里。她知道感到越来越紧只是一种错觉,但她曾经看到马拉松运动员在接近终 点时都会发出尖叫以释放这种感觉。 克莱尔·库克·布伦也系着一条束发带吗?凯茨记不清了,那些刚刚开始慢跑 的人,尤其是胖子,爱系束发带,很少有真正的运动员戴发带,如果戴了他们也不 会注意它,就像戴眼镜,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她回到了运动中心,看门人仍在入口处忠于职守,她要求与布伦达·温特和尤 斯顿太太谈谈。 “该喝茶了!”看门人喊道,对凯茨瞧也不瞧。 凯茨收起她刚刚挤出的笑容,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门人注意到了她的表 情变化,说:“哦,好!我这就找她们。” “太好了,谢谢。”凯茨一边说着,脸上一边重又浮现笑意。 尤斯顿与温特一块儿走了下来,尤特顿太太走在前面,先走到有机玻璃跟前: “唉,弗拉德警探!” “你好,我想……” “还要提问题吗?你想进来吗?” “我想没有必要。” 尤斯顿太太看起来很失望。“噢,那么……” 凯茨严肃地说:“你已经描述过库克·布伦太太,你能再描述一次吗?” “为什么?难道你把你的记录弄丢了吗?” “不,尤斯顿太太,我们正在调查一些事倩,你描述了布伦太太的大概特征, 但是你记不记得她戴了哪些饰物?鞋、手套或者别的什么?她是不是戴着手套,拿 着个随身听录音机,或者别的什么?” 凯茨仍旧系着束发带,一滴冷汗滴在她的脸上。 “她没拿着随身听,也没戴手套……” (“看着我的头,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她戴了什么东西吗?这个!”凯茨心里 喊着。) “我们看不到她的鞋,当然,从柜台后面看不到……” (那么,该死的束发带呢?) “不,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要转移的话题,凯茨,不要!) “非常抱歉……” “你呢,温特太太,你能回忆起什么吗?” 凯茨轻轻地动了动束发带,一滴汗滴在地板上。 “不,我回忆不起来……” “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是的。” 凯茨把汗带从头上摘下来,前额上留下了深深的印。汗在头上聚在一起,慢慢 地滴在柜台上面。她做了个鬼脸:“克莱尔曾经戴过这类东西吗!” “噢,是的。”布伦达说,“我想她和你一样,戴了这么个东西。 “我想不起来了。”尤斯顿太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