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凯茨想一边吃着通心粉,一边谈论克莱尔,而汤姆·麦金尼斯却决定谈论阿沃 卡多,凯茨抬起头,睫毛上下呼扇着,等待着汤姆对她的手艺作出评价。 “还能是谁,汤姆,我不认识任何住在佛罗里达的人,我认识的人中也没有谁 在那儿度假。” “会不会是一位老朋友呢?” “根本不可能!汤姆,你读一读上面的内容,这是阿沃卡多。” “你已经把你的生命押在上面了,是吗?” “这一点儿都不可笑,但的确,我愿意。” “那么你认为我们该做些什么?” 凯茨一边抿着姜汁威士忌,一边说:“我认为我们什么也不要做,汤姆,可以 假设,我们互相转告阿沃卡多正在佛罗里达消磨时间。我们了解他,瑞根警察局了 解他,亚得警察局了解他,他已上了政治保安局的花名册。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你可以告诉他们明信片的事。”麦金尼斯轻声说。 “天哪!不。”凯茨尖声喊道,“他们会找我会谈进而会把枪口对准我。我就 不能吃警察这碗饭了!”探长点点头。“这正是我所想的……所以?” “没有什么所以了!某个职业杀手,涉嫌的职业杀手,给我寄了这张明信片, 他并不是在恐吓我,我不是惟一知道他相貌的人,我想这没有什么。” “那么他为什么给你寄明信片?” “我不知道,也许他喜欢上我了。” “他是同性恋。” “可能他是双性恋者!” “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写这张卡片。” “我也一样,我们现在能换个话题吗?” “好的。”麦金尼斯说,“这份意大利饭真好吃。” “你喜欢吃?” 他点点头。 凯茨等着再加一些通心粉,然后抬起头。 “你难道不问问我关于克莱尔·库克·布伦的事?” “不!” “为什么不?” 麦金尼斯喝了一口酒,咂了咂嘴,然后看着凯茨:“因为……因为,有个女人, 她有一个情人,有天晚上她没有回家,她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释以洗清在一出丑剧中 的嫌疑。”他的灰眼睛中充满泪光,但泪光中还闪着坚毅,“你可以,因为你是你, 凯茨——你可以做任何别的想做的事——但是你知道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这事看 成是私奔,除非我们有正当的理由。” “如果我说我有一种感觉,那么……” “我信任你,但是我从不轻易下结论,你必须拿出真凭实据。” “但是——” “你知道我曾说过,‘别说但是’,凯茨,另外一个女孩18岁,来自肖哈姆, 我们不能。” 凯茨失声打断他的话:“肖哈姆,我从没想过……汤姆……” “什么?” “如果克莱尔·布伦失踪了,有人在肖哈姆见了她最后一面,你会怎么想?” “我想,纯属巧合,我可能会以另一种方式看待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但是我 还是要说,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出丑剧?” “当然有证据?” “什么证据?” “克莱尔·布伦戴着一条束发带,我在她长跑经过的路上发现的,我不知道是 她的,但是——” “在哪儿?” “在259号公路和阿道河交叉的一个老链式吊桥下面。如果克莱尔需要停一停的 话,这个地方恰好是个合适的地方。” “停下来喘口气?” “小便……” “噢。” “那地方很背,她能够——” “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凯茨,但是你知道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 “所以?” “我答应过丹尼尔·库克。” 麦金尼斯将两个杯斟满酒,放下酒瓶,之后将双肘放在桌子上,双手支着下颌, 作出一副沉思的神情,最后他开口说道:“凯茨,你要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先确认 一下你还活着,不要跟鲍勃·穆尔去呼和浩特!” 凯茨并非高兴过了头,但她不知道她该做些什么或者探长该如何去做,或者该 说些什么直到将真相弄个水落石出,她知道她该把这事放一放了,她更加关心的是 她处理这个案子缺少真正的感觉。她工作的时候习惯于依赖直觉去发现事实的真相 和剖析情感,这种直觉有时强烈,有时微弱,但那种围绕在克莱尔·库克·布伦周 围的事实上的和情感上的绝对的空虚,在她看来如此地不近情理和令人难堪,她告 诉了探长。 “那么,你的意思是,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我想是这样。” “我应该感觉到的,汤姆,我想有某种感觉,但令人奇怪的是我的反应当中的 绝对的虚无感,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就如同克莱尔根本不存在——我的意思是她 并未失踪,——我的意思是就像到处什么都没有,没有关于她的暗示,没有任何细 微的差异,什么都没有,就像她距我很远,或是隐藏在暗处,有时,比如说我想起 汗带,她的汗带,也许,我想获得某种情绪或者别的什么,但偏偏什么也得不到, 绝对地什么也没有……” “那么你很担心吗?” “在我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失去了什么,还有……” “我以前曾告诉过你,凯茨,我们不该再相信直觉……” “我们的电脑?” “是的。”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汤姆,但我知道你认为那是一派胡言!” 麦金尼斯咧嘴一笑。当他又拿起酒瓶时,酒瓶已经空了。 “难道一个男人不能在这儿喝一杯吗?”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