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瓦莱丽彻底投降了。他已下定决心,只要她能解气,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反对。 从驶出停车场那一刻起,除了说声:“开车!”他就一直做出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 脖子缩在肩膀上,双臂抱肩。当他们上了A23号公路,距布赖顿还有不到50英里的时 候,凯茨的手突然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我真想你。”她说。 “两手把好方向盘,弗拉德!我也很想你。我们为什么不找个地方停下来?” 她问瓦莱丽是什么意思,是找一个餐馆停车吗?饿了吗?不,瓦莱丽说。他是 想找一家旅店。他是认真的吗?他那么饥渴地想要她吗?是认真的,但并不是急于 与她做爱,瓦莱丽说。他是想今晚他们应该呆在一起。也许去他那儿不是个好主意, 回来的第一夜不行。 “好吧,我想汽车后座是个好地方——” “什么后座?”他说。 “还有个主意。”凯茨建议去她的办公室。 那这也不合适,即使她的探长不介意,那也不行;的确不行,这怎么可能? “你说得太对了。”凯茨一本正经地说,“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就是——去 我的公寓!” “我想这——” “修好了,当然,重新装修一新,是的,我在两周以前搬回来住了。” “没问题吗?” “不,没问题。”她说。 “好,如果对你方便的话。” 凯茨轻轻地拿开放在他大腿根上的手。 “如果对我方便的话,上帝啊!” “就是说你也同意了?”瓦莱丽说。凯茨瞥了他一眼,他正像一只猫一样呲牙 笑着。 “你这个坏家伙!”她说。 到了因科曼街,他们找了一处停车的地方,看到莱蒂斯太大家的窗帘掀开了一 角。他们下了车,拿出行李,然后上楼。凯茨让瓦莱丽拎着两只箱子,她自己则一 路小跑进屋,以最快速度安排好一切——打开灯,准备好唱片,打开电热壶,准备 洗澡水。一些女孩宣称她们希望自己的男人和她们见面时最好粗鲁一些,最好是浑 身汗津津的。但凯茨不是,她总是希望他们先洗个澡,然后在身上抹上爽身粉、护 肤油什么的。 她忘了上回已经在奈德唱机里放了一张唱片,格里·格里特尔开始唱:“我是 领袖,我是领袖……”妈的,怎么是这东西!她赶快将唱机关掉,换上另一张唱片。 “莫伊拉的前车之鉴。”她说着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 “噢,多难听啊!”耳边响起了瓦莱丽的声音,“我更喜欢典雅些的曲子。” 凯茨看着他。他一手拎着一个箱子站在门口,正温柔地笑着。典雅点儿的摇滚, 瓦莱丽? 她想,不,也可能,但最后她决定说实话已经太晚了。 “喜欢《四季》吗?”她问。 他们最后折衷了一下,一起听乔治·迈克尔的歌。这时候水开了,水壶发疯般 地叫着,壶盖咔嗒咔嗒地上下跳动。他们一块儿往厨房里跑,瓦莱丽后背倚着不锈 钢水槽,一只手伸进了凯茨的牛仔裤里,当凯茨把嘴凑上来上下吻他时,他猛地抱 起她。她身上的衣服已被瓦尔脱去了四分之三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浴室里的洗澡水 还在哗哗地流着。 “操!”她骂了一声。 “这还用说。” “洗澡水。”她说,“快放我下来。” “噢。”瓦莱丽答道。 她系上最上面的衣扣向浴室走去,刚出门忽然转身说:“来点儿茶,浓一点儿 的!” 浴缸里的水刚满了一半。她把水笼头开得这么小,一定是受了某种心灵感应的 支配。她翻出一瓶价格昂贵的香水,把它洒在澡水里面,屋里马上充满了一股葱郁 的清香——一种介乎于香草和玫瑰之间的清香——她喜欢香草的气息——她关掉了 水龙头。 回到厨房时她手里拿着一瓶格瑞吉奥酒,瓦莱丽转过身递过来一个摆了杯子、 茶托和牛奶罐的托盘。“茶好了。”他说。 “懊,干得好。”凯茨说,她拔出勤地酒的软木塞,在瓶口闻了一下,陶醉在 酒的醇香里,瓦莱丽笨拙地凑过来吻她,她也回吻他,全然不理马上就要被碰洒的 茶杯。“该洗澡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