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这时,厨房里突然火光闪亮并发出咝咝响声。凯茨抬起头,看见蒂姆·哈希特 正冲她咧开嘴笑起来,身后的食物冒着热气。 “那么。”蒂姆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友好亲切的笑容,“克莱尔都对你讲了什么?” “她给了我们你的名字。”凯茨重复说道,“她说你可以把本周末发生的事情 讲清楚。” “你想知道什么?” “嗯,首先,哈希特先生,你能澄清一下你和克莱尔的关系吗?” “什么关系?” “你和库克·布伦夫人有着一种亲密关系吗?” “克莱尔都说了什么?” “我问的又不是克莱尔。” 蒂姆突然低下头,从烘烤箱中拽出什么东西来,然后抬起头,说道:“不错, 我们是很亲密。” “你现在还和克莱尔·库克·布伦私通吗?” “我说过我们一直很亲密。” 哈希特正看着自己做的饭。凯茨站起身来,一是为了看看他在干什么,二是为 了重新调整一下二人的高度。“这种事情还在继续吗,哈希姆先生?” “我不知道。”他说。 蒂姆在一个八边形的盘子上叉着薄片肉,吃的像是沾着腌泡汁的小牛肉。他用 匙舀起由蘑菇碎块调制成的汁浇在肉片上,然后把碟子放在托盘上,转身走向凯茨。 碟子旁边紧挨着一小碗新鲜的沙拉。蒂姆走了过来,凯茨请他再为她把周末发生的 事情从头到尾描述一遍。蒂姆说,他很愿意,但得等他吃完饭。 汤姆给凯茨留的10分钟已经到了,她本想出去告诉探长一声,但又不想冒着寒 冷的晚风出去。这样等下去,汤姆可能会使自己变得紧张起来,但实际上他没有。 凯茨决定冒险试一试。如果汤姆前来敲门,凯茨可以直接向他报告,然后再对这位 讨厌的家伙态度亲切一点儿。蒂姆·哈希特好像在专心致志地吃他的肉。凯茨拉出 她的两用无线电话呼叫总局,当然她这么做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是专做给蒂姆 看的。电话接通后,凯茨证实她是弗拉德警探,一点儿没错。她仍在船屋这儿,和 她在一起的还有汤姆探长。哈希特听着她的话,但他竟然不动声色地吃他的饭。凯 茨注意到他的沙拉动都没动,肉只剩了一口,其余的都已吃光。 蒂姆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唇说:“我为本郡议会工作,就是在路易斯辛办事处, 克莱尔也在那儿的法律部门工作,我在公路部工作。克莱尔和我认识已经有5年了, 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朋友。我已经跟你讲过我们一直关系密切,但我否认我们之间 正在或已经发生了性关系。” “告诉我本周末发生的事情。”凯茨说。 “克莱尔一定跟你讲了她经常在这个岛上练习跑步。她从南威克运动中心慢跑 到这里,然后再绕着环形公路。她是抄近路从停车场穿过来的。有时,她看见我屋 里的灯亮着,就会停下来,进来休息一会儿。我们可以喝杯咖啡,然后她再慢跑, 回到运动中心去,偶尔我会让她搭我的车回去。” “那么这个周末呢?” “我正要说到这儿。她丈夫狗屁不是。我们两个碰巧曾在同一个足球队踢球, 鱼狗足球俱乐部,但是时间一长我就受不了了。那天下午克莱尔和他大吵了一顿, 她出现在这里时,显得非常不安。我给她倒了杯茶,可她后来又要喝烈一点儿的酒。 最后,我们一起醉得不省人事。那是新年前夜,我独自一个人,她也是,我们彼此 互相照顾。” “你们那天一起过夜了吗?” “是的,都赶在一块儿了。但不是以你想像的那种方式。我们同床而眠,但没 发生过性关系。我们两个人都对性生活不感兴趣,况且当时都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又发生了什么事?” “11点钟左右我起了床,出去散散步。我给克莱尔的丈夫打了电话,告诉他说 克莱尔在我这里。他知道我住哪儿。大约6个月前,克莱尔在岛上跑步时扭了脚脖子, 我帮她弄好了。当时她正一瘸一拐地经过这儿,我把她带进来,让她坐下,并给她 的丈夫打了电话。他来了,把她接了回去。 “我告诉他克莱尔和我在一起,他说他并不介意。他说他要离开一阵子出去走 走。他每年都如此。我告诉他我想克莱尔只是一时生气,做了一些疯狂的举动。他 在电话里胡扯了一通,用尽脏话大骂克莱尔。我只好等着他骂个够,然后我问他是 否想让我给克莱尔捎个话,他说告诉她一切都未改变,他们已经两清了。” “那么,周六和周日两天呢?” “周五我们又喝多了,我们从周四晚上一直没有真正地清醒过来,周六的情形 也差不多。我把我的一些衣服借给克莱尔穿,我们又出去了几个小时,但大部分时 间我们都呆在家里,吃饭、喝酒、到处闲逛。 “周日,我和她沿着小河一起跑步时,她跌倒了——不是掉进河里,潮已退去 ——而是掉在了那片泥地里。她弄得一团糟,头发、脸、一衣服,全都沾着泥。原 本是很严重的事,但她看上去如此滑稽,我情不自禁大笑起来,足有5分钟,我实在 是控制不住自己。” “然后你去了她家?” “是的。” “蒂姆,你真的很爱克莱尔,是不是?” “你说什么?” “我说你实际上很爱克莱尔。” 哈希特从碗里夹起一根生花椰菜问道:“你在说什么?” “你与克莱尔,蒂姆,我谈的是你和克莱尔两个人的事。” “我们只是朋友,我已和你说过了。” “那么你为什么为她撒谎?” “我没在说谎。”哈希特大口咬着蔬菜说,“我已把发生过的事原原本本地告 诉了你。” “我知道。”凯茨假装友好地说,她停了停,然后又叹了口气,“可是你所谓 ‘千真万确’的话和克莱尔所说的有点儿出入。” “嗯,那么说有人弄错了。”哈希特说,“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我很清楚 我在说什么。”他夹起一个胡萝卜条,像是把一件战利品举在她面前,“我知道我 在说什么。”他嘎吱嘎吱地咬着,眼睛直盯着凯茨说,“千真万确,警探。” 凯茨被这次谈话弄得精疲力尽。“既然是这样,我就走了,但我敢肯定我们还 会再谈的。我在哪儿可以找到你?” 我工作时间从早上八点半到下午五点半。大多数晚上都在家里,周三晚上我在 摩尔格兰足球俱乐部训练。” 凯茨伸出了手说:“我希望这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蒂姆说,“你完全可以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