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穆尔从小路里径直一个人走了出来,手里没拿警棍,冲着特里迎面就是一拳。 两个人一下子打成一团,混乱中把弗兰克绊倒在地。穆尔先站起了身,给特里戴上 了手铐,又抬腿向弗兰克的耳后踢去。弗兰克蹲在那儿,脚还停在原地,鲜血渗出 淌到了亮光光的黑色的皮鞋上。穆尔身上有的地方沾上了血迹,他大喊道:“弗拉 德,快铐住那个家伙!”特里在地上边痛苦地扭动着边嚷嚷着他的胳膊断了。穆尔 在他的耳畔轻声骂道,“我就是要把它打断,你这个笨猪!”然后又高声命令弗拉 德快点行动,大约五六秒钟过去了,凯茨终于反应了过来。“警佐。”她边答应着 边急急忙忙地动手。“用我的!”穆尔又喊道,冲着他的腰部点了点头。 “警佐!”凯茨回答道,感觉像是受到了责备一样。穆尔抬起一个胳膊,露出 了腰带上挂着的手铐。特里痛苦地吼叫着,凯茨拿着手铐,不等特里呻吟着要试图 蹒跚地站起之前便给弗兰克的手腕上戴了一副。凯茨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都向他的 头部压了下去,趁他向前跌倒之际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臂,咔嚓一声铐住了他的手 腕。这时两边办案人员的身影已跃过栅栏,跳在了地上把他们几个团团围住。“是 谁踩了一堆狗屎?”有人问道。 凯茨在蹭着鞋往前走,想办法把这堆狗屎从她训练时穿的鞋上擦掉。她感到万 分气恼,橡胶鞋底上的花纹塞满了地上的废屑,凯茨翘起脚向后看了看,这堆狗屎 怎么这么奥? 本区居住的差不多都是亚洲人,他们渐渐地围上前来观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其 中几位是长相俊俏、皮肤黝黑、身穿精致校服的男孩,还有一两位步履缓慢,穿着 传统的宽松丝绸长裤、举止得体的长者,屋内娇羞的妻子脸上带着面纱,藏在镶有 蕾丝花边的窗帘后,瞪着一双大大的棕色的眼睛注视外面的动静。彼得·梅森漫步 走到一位年纪最大的老人跟前,彬彬有礼地向他鞠了一躬。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蹦 蹦跳跳地跑过来,向长者做着解释,校服上系的领带在随风飘动。 “请代我们说声对不起。”彼得说道。 这个男孩微微点着头向老人解释着。这位胡须几乎全白了的老人嘴里用急促不 清的话来回答着,语调中充满了无可奈何的伤感,他的话中提到了“麦克林托克” 这个人的名字。 “谢谢你们。”这位小男孩说,“他们是这条街上留下居住的唯一的白人家庭, 也是唯一的曾经给他带来麻烦的一家人。”彼得听后展开双手,为自己同种人的劣 迹而向老人表示歉意。 这个小男孩笑着,凯茨走到他跟前,这时他才注意到凯茨。他礼貌地问道: “嗯,这位女士,需要一支沾着肥皂水的刷子吗?” 凯茨脸红了。“谢谢你。”彼得说道。 萨米已被铐了起来,押送到了停在后面小巷的一辆警车上,他一副愁眉苦脸的 样子,当他意识到特里和弗兰克也已经被抓到了的时候,神情更加沮丧。这时警察 们又开始讨论起比利,麦克林托克家的老四,是已从后门溜走成了漏网之鱼,还是 根本就不曾在那儿。正在讨论中,只见尼克·莫顿从四十五号房宅中走了出来。他 满鼻子是血,用一块手帕在不停地擦拭着正在流血的嘴,他们便一下子得到了问题 的答案。 尼克咬着沾着血腥粘腻腻的松散的牙齿气急败坏地说:“当你们这批人都在花 园里围捕犯人时,我被偷袭了。” “是比利干的吗?”有人冲着他的脸点点头说。 “不,该死的不是他干的。”尼克说,眼睛闪着泪光,“是他那见鬼的妈干的!” “你想把她关起来吗?”穆尔问道。 “我宁愿就这么样吧,警佐,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 “我们最初应该把她交给弗拉德。”穆尔说道,“但是那样的话,你们可能就 不可以从花园栅栏上跳下去了……” 穆尔鲁住转身走向汽车。在每一辆警车的后排上都坐着脸色愠怒的麦克林托克。 “干得不错,弗拉德,警局见!”然后他又望了一眼尼克·莫顿摇摇头将车开走了。 莫顿吐了一口粘乎的血,“他妈的,我可是一个给现场拍照的摄影师。” 彼得·梅森挥手叫他们回到车上去,“喂,别把血弄到我的车上。”凯茨坐在 车的前排。这时彼德马上意识到一点说:“比利现在很可能在去往大桥的路上,我 们得赶到前头,躲在桥附近埋伏起来。” 说完他系上安全带,伸手去够他的无线电对讲机。 “不行。”凯茨说,“如果我们把车停在那里,他是不会靠近的。” “你说的没错。”梅森说。 “但是如果他到那儿的话,我们就在里面将他擒获……” “好的。” “那么我们最好先让尼克在约翰大街处下车,警佐……” “最好如此,弗拉德。” “啊!真该死!”尼克坐在后座上骂道。 凯茨转过头来看他,只见他的手帕上放着两颗牙和一滩黑乎乎的血,她冲他不 怀好意地笑了笑。 “这年头真不应该相信任何人,是吧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