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彼得知道现在她是崩溃了,尤其当她说“把电话拿来”时。 “你看。”他说,跟着她向河岸走去,“如果你想做爱,回车里有什么不好?” “你正经点!”她说。 他们刚走到河堤下面天又开始下雨了。他们的手电装的都是卤素电池,但即便 这样,黑暗还是很浓重。 “应该在这儿。”凯茨自信地说,一边穿过埠头上的树丛走向河边。 “到底找什么?”彼得说。 “空的桥墩。”凯茨就像在引用名人的话以自抬身价,“乔治·林塞尔说肯定 有一个是空的。你带钥匙了吗?” “我的钥匙对你有什么用?” “乔治说所有的锁都一样。要不然管理委员会就得有上千把钥匙了。” “那门在哪儿?”他说。 凯茨拨开几棵小树,“在这!钥匙呢?” 乔治说得没错。凯茨打开那把大锁,取下来,推开门,雨滴打在金属上啪啪地 响,她淋湿了,但不要紧。她冲彼得晃了晃手电。 “我在你后面走。” 彼得摇摇头,“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 “窝囊废!”凯茨说。 她走进去,里面大得令人吃惊。房间像个大厅,到最深处大概有60英尺深,40 英尺宽,七八英尺高。墙和天花板上都是狭长的水泥带。 “他妈的!”彼得在后面说。 “歇会儿吧,你。”她说,“我们得干活啦!” 她转过身来,看见彼得把电筒放在下巴颏下面,像个食尸鬼。 “小心点门。”她说,“要是门锁上了,你就死定了!” 那儿有一堆堆的金属,旧栅栏,带着大大小小窟窿的防风设备,她模模糊糊地 记起来,曾经有一段时间人们把这一带叫做“鬼哭桥”,当地人都抱怨说有鬼魂和 妖精。有好几个科学家和工程师正经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原因,就是那些防风设备。 积累了几个月经验,他们才设法把这段桥封锁了起来,这就是旧址。 凯茨仔细环视着四周,但除了几个罐头盒,一堆金属器皿,几十袋水泥外,这 个地方基本上是干净的,甚至没有猫或鸽子到过的痕迹。据说乔治他们是第一批进 来的人。 “至少这儿是干的。”她说。 彼得正要张嘴说话,电话响了。 是玛丽埃拉从一个地下室打来的。 “什么?不!你挂了吧!”凯茨说,“两分钟后再打给我!” “信号不清楚,彼得。”她说,“我们得出去。” “在车里信号更清楚。”彼得说。 “好吧!” 他们走出来,锁上门,然后一步一滑地爬上长满草的堤岸。雨下得很大,他们 回到车里时已经湿透了。 “快插上!”凯茨叫道,“快!” 彼得启动车子,把雨擦和暖风都开到最大。过了一会儿,又不得不把暖风调低 一挡。玛丽埃拉还没再打电话,凯茨紧张得要命。为了找点事干,她报告卡车的车 号作一下交通工具检查。 控制台的女孩听出了她的声音,“还没睡吗,弗拉德?” “我没法睡。”凯茨说,“男人太多,时间太少……” 女孩乐了,“是阿诺德·库克公司注册的。那是个新闻发布站,对吧?没有报 告遗失。” 凯茨没听清,她正抬头看着桥冠,在公路中间,路两边的护栏中间,有胶皮扫 过地面的声音,一件黄色夹克一闪而过。 “天啊?”彼得说,“在这时候,这种鬼天里干活!” “你能再说一遍吗,杰克依……” “是福特运输卡车,是阿诺德·库克公司的,那是家新闻发布……” “谢谢。”她又看了看公路上,车窗上已经没有雨滴了,一辆过路车闪着红色 的屋灯上了山。没有夹克衫,没有干活的人。 然后她注意到那也没有作警告用的三角标志。 她又向对讲机说:“杰克,你能帮我联系上穆尔警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