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在餐厅门里荧光灯的照射下,安琪尔看起来更具有“天使”这个形像的特征。 他的白衬衣亮亮的,眼睛闪闪发光,金色的卷发让他更像广告片中那个小孩“泡泡”, 而不是一个与罪犯打了15年交道的坚韧的警察。凯茨四下寻找加布里尔她最喜欢的 服务员时忍不住笑个不停。 “什么事这么好笑?”警长斯维特略有尴尬地问,仿佛他知道自己正是引凯茨 发笑的原因。 凯茨看见加布里尔正在与别的顾客说话。他看见了凯茨,扬起一根手指,做了 一个稍等一会儿的动作。 “我想你不会喜欢知道原因的,杰克。” “知道什么?” “我想我已经猜出了你的另外一个外号。” “我表示怀疑,你说说看。” “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个外号?” “是,我不喜欢人用这个外号叫我。但是我也不想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坐在 你的对面,看你每隔几分钟就发出一阵儿傻笑。” “我说出来,你不生气吧?” “如果你一直纠缠不休,我会的。” “有个广告片对不对?那个憨态可掬的小孩子傻乎乎地抬头看空中飘浮的泡泡 的那个?我猜得对不对?噢,我们的桌子准备好了。 “他妈的!”安琪尔骂了一句。 凯茨早躲到几米之外了。 “他们这儿做格里尼尔酒,一种意大利基昂蒂干红,非常棒,我向你推荐。” “我不喝葡萄酒。 “嗨,别生气嘛。每个人都喝葡萄酒的。” “不包括我,我要啤酒。” “这样不是我一个人得喝光一瓶,我明天早上还要——” 这时加布里尔走了过来:“凯茨,你好!来瓶格里尼尔?” “好的,加布里尔。这是杰克·斯维特,一个同事。” 加布里尔伸出一只火腿一般肥厚的手与安琪尔握了握。他的手指是凯茨见过的 最粗的。 “给我来啤酒。”安琪尔说。 加布里尔笑了,全身跟着一起颤抖。“先生,突然之间我想起了戴维·格威尔, 不好意思。你要干啤还是嘉士伯?” “嘉士伯就可以。”安琪尔说。加布里尔走了,一边走还一边笑。 “你是他妈的怎么知道的,弗拉德?” “关于什么,格里尼尔酒?” “泡泡!” 凯茨的嘴笑得都能挨上耳朵了:“我也不知道,警长。我刚才在特别的光线下 看见你,就一下子——” “他妈的!” 凯茨装出一副严肃神情:“我不会说的,我起誓。” “谢谢。” “但是这个外号并不很糟,是不是?跟被叫做安琪尔(天使)比起来,不是很 坏的,对不对?”她调侃地看着他,像比他大10岁。 “很坏的。”他沉重地说,“说起来话就长了。”他们要了蒜蓉面包。凯茨就 着基昂蒂葡萄酒吃着面包,斯维特反过来,用面包就着啤酒,转瞬就干了三扎。不 管快慢,凯茨要喝光她的那瓶酒,而杰克·斯维特实在算得上一个好同伴,凯茨已 经开始想什么时候帮他介绍个女朋友。 “安琪尔,你经常出来吗?我是说自离婚以后。” “事情太多,没时间。”他的声音柔和多了。 “你有没有再收到她——” 斯维特打断了她的话:“没有,那事已经结束了。让我们谈点别的。” “像什么?性、政治、宗教?还是工作?” “你的跑步怎么样?我听说你跑得很好,甚至可以代表英国参加比赛。” 凯茨轻轻晃了晃几乎已经空了的杯子,说:“是,以前是。但是工作,还有这 个,现在很难了。我的男朋友想让我重新训练一年看我能有多大恢复。我动心了, 但是我猜这家伙只是想趁机骗我戒酒。” “你的酒瘾很大?” “只要有尸体就想喝酒。比如约翰·怕尼的。你认为我在看了那个之后回到家 里只喝一杯咖啡就行了吗?” “我想也不是。看见一个家伙的鸡巴炒熟后塞到嘴里不是一件容易面对的事。 “绝对不是。比利·廷格尔比我还要糟,他当时跟尸体一块呆了好长时间。” “这让我看起来很正常。” “我也是,但是瓦莱丽不同意。” “瓦莱丽?” “我的男友,我们订婚了。他在美国运通公司工作。我们刚才还经过了他的房 子。 安琪尔问瓦莱丽在运通公司做什么,但是凯茨想起了别的事,她说: “嗨,你想买房还是租房住?如果你现在住的那个一居室真的像你说得那么糟 糕的话,我和瓦莱丽倒是有个空余的房子。我住在茵科曼街,瓦莱丽的住处离这儿 两个街道,到局里很方便。你感不感兴趣?” 加布里尔带着主菜上来了,时鲜比目鱼。 “可能吧。”安琪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