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凯茨以前认为她不会再流泪了,她发现自己错了。这世上仍有一些事能让她流 泪。 面谈结束时,那两个可爱的女人再次确认小孩儿依然由于害怕而不敢吐露真情。 他不断说起那个男人对他说的“这是个秘密,吉姆”,以及那人告诉他的,如果他 说出去,就会有怪兽吃人,被关在黑屋子里,死父母等种种可怕后果。看着小孩惊 恐的表情,想像着他所受到的摧残,凯茨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她能看见 吉尔眼中深深的痛苦,她能感到自己胸中难抑的怒火。等他们三人都出去后,凯茨 飞快地溜出了屋子,向卫生间跑去。在那里,她踢墙,踢门,牙关紧咬,恶毒地诅 咒那个无耻下流的东西不得好死。她把自己锁在一扇门内,发泄够了才走出来,擤 了鼻子,洗了脸,走回去工作。 她先去看探长麦金尼斯和鲍勃·穆尔。汤姆不在,鲍勃正闲着。 “警长,我只想澄清一下我们的关于约翰·伯尼的案子中要保守的秘密是什么?” 鲍勃告诉了她。 “我们就是要藏着这个,不让新闻界知道?”她问。 “是。” “也不让大伙儿知道?” “弗拉德,我们不向警官们掩藏任何事情。” “你肯定,警长?” “你什么意思,我肯不肯定?我的样子像不肯定吗?” “但是在你的正式情况报告中,你没有提伯尼的阴茎被煎熟了。我肯定你没有 说。” “那又怎么样?比利可能会说出去,而且法医也可能会露点风出去。在警察局 里没有秘密,弗拉德,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有秘密,警长。我们对别的警察局的普通警官进行了保密。你说你知道 每个人都了解煎阴茎的事。你还说如果这个被泄露出去你定要追查严惩。” “我说,弗拉德,你是我的自动留言机还是我的良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警长,我想问到底我们不能向新闻界说什么?”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弗拉德……” “请你回答警长。”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弗拉德,但是探长说你要去儿童保护部了,这听起 来确实是个好消息。” “警长,你就是告诉我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天哪,你怎么这样?” “那好,我去找布莱克赛。” 穆尔的脸涨得通红:“别想吓唬我,凯茨。” 凯茨平静地转身走回来,说:“警长,这很重要。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我和 大家不能向外透露的到底是什么,就这个。并不是威胁,我必须知道。很确切地知 道。 穆尔站起身,把一个文件柜嘭地打开,震得整个柜子东摇西摆。他找出一份文 件,哗哗地翻着,接着带着怒气开始念起来:“不允许提及死者所受到的性器官伤 害,无论是直接的、间接的,还是在开玩笑中或者用暗示的方式,概不允许;不允 许提及受害人的阴茎被部分煎过的事实,无论是直接的、间接的,还是在开玩笑中 或者暗示的方式,概不允许。” “就是这个?你能确认?” “请你出去,凯茨。” “没有什么别的了?” “立即出去,弗拉德!滚出去。 凯茨心里一冷:“是,警长。 她向儿童保护部走去,经过一个拐弯,对面走过来了吉尔·巴瑟。凯茨的脸色 使吉尔产生了误会,她关切地问: “凯茨,你还好吧?” “我想还行,吉尔。那孩子太可怜了。” 那个案子令人发指,凯茨。但是照目前的情形看,我们可能根本就无能为力。 我们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在哪儿发生的,而且我们可以将疑犯确定为三 人中的一个,但是我们什么也证明不了。那三个人均无前科,而且个个态度都很好, 与我们充分合作。 “本来不就应该这样吗?” “但是,凯茨,你可以想想,如果有人控制你的男友猥亵一名小男孩或小女孩, 你想他会不会感到震惊,会不会极为愤怒,冲动?” “肯定会。” “但是我们去见主要的嫌疑人时,他态度极为平和、放松,甚至很亲切,对我 们的要求极为配合。他十分得体地跟我们交谈,眼睛里却熠熠闪光。” “或许不是他干的。” “那么他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生气,丝毫不感到震惊呢?难道他不觉得受了侮辱 吗?他们必须提醒自己要做出受了侮辱的样子,凯茨。他们一辈子都在研究如何隐 藏自己。那个有点特别的邻居,一个你很信任的熟人,还有那个什么时候找我看孩 子都可以的‘保姆’,这些人,在我们出现后,一点都不生气,或者说不够生气。” “但这不能当证据,对不对?” “咱们去吃午饭吧。”吉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