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早晨凯茨醒来时,身心轻松,惬意。昨天晚上太美妙了,那么甜蜜,那么温馨, 让她回味无穷。 她轻手轻脚地滑下床,悄无声息地走进卫生间,又蹑手蹑脚地来瓦莱丽的起居 室,穿上她的运动服,拎起跑鞋溜出房间,将门轻轻地合上。在一楼她穿好鞋,把 钥匙牢牢地系在鞋面上,然后伸伸四肢,跨出门,来到了大街上。 外面没有雾,大海在远处露出深绿的一块,亮了一夜的街灯似乎已经睡眼但松, 等着晨光来代替它们。凯茨深深地呼一口带着海洋气息的空气,感到周围的一切都 在从睡梦中醒来,迎接生机勃勃的另一天。 昨晚比利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去吃饭的路上,莫伊拉和瓦莱丽坐在前排,她 的脸色很好,眼睛光彩四射。比利和凯茨坐在后排,他不时用手温柔地抚摸莫伊拉 的脖子和她的黑发。两人的神情极为甜蜜。 他们的小孩儿简直可爱极了!两人对此异口同声。孩提时代真是奇妙无比。 当车子在海边拐弯向东驶去时,凯茨抓住比利的手臂,低声说:“听着,我想 问你一个关于那天晚上的问题。” “弗拉德……” “我必须知道答案。我听人说伯尼被迫不得不吃自己的那玩意儿。你听没听过?” “没有。” “一点都没有?” “没有。” “行了!”凯茨的语气有些兴奋。她的眼中闪动着光彩。 抵达餐馆,一行人鱼贯而入,找好桌子坐下来。比利整晚上笑个不停,不时地 摸摸莫伊拉的手和脸庞,眼神中充满了柔情。他只有一次正眼看了一眼凯茨。在他 看过来时,凯茨倾过身子,贴着瓦莱丽的耳朵嘀咕了一句肉麻的笑话。即使没有酒, 但昨天晚上的确能算得上一个十分美好的夜晚。 凯茨顺着公路轻快地向前跑着,太阳已经露出了红彤彤的脸颊,十分美丽。 她给警长浦佐打电话,但是他不在办公室,没有人愿意告诉她他家的电话号码。 但她有厄内·金住的公寓的电话。于是就在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拨了他的号码。 她站在楼梯上静静地等着,电话铃声在那边响起来。似乎过了好久,那边终于 有人拿起了话筒。 “喂?啊,好。我去看看他在不在。” 她等着,足足过了两分钟。负疚感让她的脸颊泛起了红霞。这时,一个人的声 音响了起来:“喂?” “是厄内·金吗?” “我是他的朋友山姆。他正在冲澡。你是谁?” “啊,你好,山姆。我是那个女警察,我来见过你们。我叫凯茨·弗拉德。我 想跟厄内·金说句话,不过跟你讲也一样。我想问问你们那个——你们在荷比街遇 到的人的一些情况。” “是那个死了的家伙吗?” “还能是谁?“对,就是他。厄内给我画了一张很好的画像。” “那画儿把他画得太好了,我觉得。那家伙让我起鸡皮疙瘩。他让人看着浑身 不舒服。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他。” “真的?你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儿子小山姆喜欢他,但我不喜欢。他并没做什么坏事,这只是 一种——” “直觉?” “对,就是这个词。直觉。我就是不喜欢那人。” “山姆,你手边有没有笔?” “当然有。每个漆匠耳朵上都会夹着一支笔。” “你把这个号码记下来,好不好?让厄内洗完澡给我来个电话。” 凯茨继续向前跑,稍微放慢了点速度。早晨的清凉使她浑身舒畅,跑得更有力。 当凯茨的手机响起来时,瓦莱丽几乎一点都没有生气。如果再返5分钟,他们就 能坐在汽车里,那样厄内的电话就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妥。但是他们正在喝免费赠送 的餐后酒,这样情况就有些不同。酒因为是免费的,凯茨就不认为自己是在喝酒。 但当她的嘴唇沾上那神奇的液体时,她感到自己的欲望是如此的强烈,瓦莱丽感觉 到了她的欲望,可能正因为如此他才对那个电话不加追究。 “我是凯茨·弗拉德。” “喂?我是厄内。你能不能打过来,我的硬币不够了。” 凯茨挂上,又打了过去。 “厄内,你画的那个头像太精彩了!对我们帮助很大。你对脸孔有特殊的记忆 能力,抓住人的特点。” “别人是这么说。” “厄内,山姆说他不喜欢这个人,但是他的儿子小山姆恰恰相反。你对这个人 的态度比较客观,但是当我看你画的画儿时,我心里莫名其妙地就对这个人产生了 一种恶感。虽然表面上他的头像给人的感觉就像邻里一个很普通的什么人,但是我 再次看都会产生那种不好的感觉。” 厄内·金咳了两声说:“我懂你的意思。我对那家伙从来都摸不透。我找不出 他有什么缺点。我女儿看见他时,好像也挺喜欢他的,这有点好玩儿。我的女儿和 外孙都喜欢一个人……” “他是不是很风趣,好帮助人?” “他是爱帮人,至少对山姆和他儿子是这样。至于对我嘛,我不清楚。他是个 好人,但是他总在周围晃来晃去。可是小山姆喜欢他,而我们总说小孩儿的感觉是 最正确的,对不对?” 凯茨向瓦莱丽住的街道慢慢跑去,心里想:如果昨天晚上能跟马里奥·浦位通 个电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