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测 寒冬的夜,天气变幻得让人不知不觉,刚才还暗黑的夜空在我们刚刚赶到老村 大桥的时候出现了稀疏的几颗星斗。父亲说,既然天气好转了,暂时不要急了,去 早了窑厂的看门老头不能睡着。 正说着,一阵嗒嗒的脚步声传入耳际,人未到声音已经先至:“老李,叨咕啥 呢,怎么才来?” 是刘心石大爷,说着,他已经走至我们身边。看见我们,刘心石大爷笑道: “哎呀,今天咋俩小崽子都来了。”父亲边走边说:“不能老让他们在新村呆着, 到老村锻炼锻炼胆量!” 刘大爷呵呵笑了:“你这招够狠,老村刚刚丢了俩妇女,你就让俩孩子到这鬼 地方来。” …… 说话间,我们到了家门口。父亲开了门,在屋里升起了火,父亲和刘大爷一边 抽着烟一边说起闲话来,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了前段日子丢失的艳梅和昨晚丢失 的秋英身上。 父亲说:“看来这老村呆不下去了,一个月不到,咱村丢俩妇女!” 刘大爷说:“是啊,你说怎么专拣老娘们抓?” “老娘们?秋英算老娘们吗?才30多岁,年纪轻轻的,人长得也好!”父亲感 叹说。 呵呵,刘大爷笑了笑:“你说是谁这么缺德,抓妇女干啥,咋不抓小姑娘呢?” 父亲说:“他也得能抓到小姑娘才行啊!自从上次那个小姑娘在咱老村被肢解, 现在哪还有小姑娘敢大半夜到老村来,也就是那些从窑厂下班的妇女,让他钻了空 档。” “哎……前段时间,草垛里被肢解一个小姑娘,接下来是朱四的媳妇艳梅丢了, 昨天,秋英又失踪了!你说,这些事是不是同一个人干的?” “谁知道呢?”父亲想了想,又说道:“我看可能是,这些事都是接连发生的, 我估计是一个人干的。” 刘大爷点了点头,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父亲也是一愣。我 从他们惊骇的表情里也觉察到了其中隐含的秘密:艳梅和秋英很可能已经死了,而 且,像被肢解的小姑娘一样,杀死以后被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良久,刘大爷声音有些颤抖:“不能吧。” 父亲面部也有些抽搐:“不能,不能!如果是这样的话,警察早该想到了。” 刘大爷长吁了一口气,猛抽一口烟:“你说的也对,警察是干啥吃的,咱想到 的警察早想过好几百遍了。” 可是,事实证明,警察在此之前并没对此问题进行过详细的探讨。直到第二天, 一个无意,他们才想到了这个可怕的问题,于是在老村里展开了大规模的行动,此 为后话,暂且不表。 父亲和刘大爷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直到老村里的几只狼狗温柔地叫几声,刘 大爷才起身说:“窑厂的妇女下班了,时间也不早了,回去睡觉!” 父亲站起来送刘大爷:“你不害怕?”刘大爷笑着走出屋子:“不怕,那个不 知什么东西的玩意只抓妇女,不抓老爷们,没事!” 父亲呵呵地笑着把刘大爷送出了院门。 哥哥窝在被子里问我:“那些下班的妇女现在下班了?” 我说:“他们晚上9点左右下班,爸说的。”哥哥噢了一声,又把头缩进了被 子。过了片刻,他忽地又把头露出来:“老村的狗不都是半人高的狼狗吗?妇女下 班从老村过,狼狗怎么不使劲叫唤呢……” 我也不知其然,哥哥喃喃地说:“怪不得老村老丢妇女,狼狗不管用!” 哥哥有意无意地说着,当时,我并没有把哥哥的这句话往心里去,直到后来, 当我真正思考这句话时,我才发现这句话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父亲回到屋内,让我们再暖和一会,一会出发。说完,他转身去看他的大烟苗 了。父亲说过,那些大烟种子得之不易,是从他的一个朋友那里辗转得到的,而且 上了那么多的肥料,搭了那么大的功夫。父亲说过,万不能让它们才刚刚长出苗就 死掉了,所以父亲几乎每天都要去查看一次。 我和哥哥趁着父亲看大烟苗间隙,把身体窝在被子里好好暖和了一阵子,又在 燃尽的火堆上添了一把柴火。等父亲回来,我们已经就着火堆把衣服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