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竹竿 父亲锁上门,带着我们沿着我家的池塘拐了一个弯,穿过一片芦苇丛,很快, 我们来到了田间小道上。不远处的窑厂里星火点点,是窑上的探照灯。父亲叮嘱我 们:“呆会看到窑厂前看门的老头,你们跟着我,什么话别说就行!” 仅仅几分钟,我们来到窑厂门前,父亲隐在暗处朝看门老头的屋里看了一眼。 看门的老头还没睡。 父亲带着我们俩大摇大摆地向里走去,看门的老头看见父亲说:“李师傅,这 么晚到窑厂来,夜班啊?” 父亲笑着说:“不是,来拿点东西,孩子在家害怕,带着一块来了。”就这样, 父亲带着我们很轻松地走进了窑厂。 夜晚的窑上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大号通亮的探照灯把整个窑厂照得雪亮,到处 都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砖坯子和一块块方方正正的草苫子,窑旁稀少地码着几堆已经 烧好的红砖。窑厂南侧,是十几间连成排青砖绿瓦结构的房子,正中一间房子的房 檐上挂着一块醒目的木质牌子:瓦房! 哥哥小声地问父亲:“怎么窑厂里烧成的砖那么少!” 父亲说:“这两年窑厂效益好,砖还没烧出来就基本上被订购了,也正因为这 个,窑厂大冬天才开的工。”说完,父亲指了指前方窑上的一间小屋,告诉我们, 那就是他晚上睡觉的地方。 我和哥哥想上去看看,但被父亲制止了,改天再看吧,先干正事!父亲带着我 们直奔瓦房。瓦房的门是上锁的,但大得可以让两个人并排而入的的窗户上却没有 任何遮挡物。我们父子三人轻松入内,瓦房内成排成排的竟全是竹架。父亲这时也 不忘给我们讲知识,瓦坯子做好,要放在这些小木架上风干,然后才能烧!父亲领 着我们在瓦房长长的木架中间穿梭,瓦房中间的过道很长,横贯十几间屋子。我站 在一头朝另一头望,白晃晃的灯光通过窗户口在乌黑的房间里映照出成排的十几块 白色区域,那情形莫名地让人感觉头皮一阵阵麻溜溜的。 父亲40多岁的人了,步伐非常矫捷,他找到一处比较阴暗而且木架之间空隙又 比较宽敞的地方,抬头看了一眼木架上的粗竹竿。几乎没有什么犹豫蹭地爬了上去, 然后蹲在上面把竹竿抽出。我和哥哥在地面上小心地顺着,接着。费了好大一会功 夫,一根碗口粗细的竹竿被架了下来。父亲示意我们把竹竿放在地下,然后他从木 架上轻轻地爬下来,在确定四周无人之后,父亲说:“走,把竹竿顺着墙扔出去。” 窑厂周围的围墙很矮,不足两米,父亲很轻易地把竹竿送了出去。搞定这一切 后,父亲扑扑身上的灰尘,脸上露出了成功的喜悦:“这一根竹竿好几块钱呢!” 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辅助父亲得到几块钱,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出了窑 厂,我们找到竹竿,父亲抬着一头,我和哥哥抬着另一头,神清气爽地向老村走去。 沿着来时的路,我们很快穿过芦苇丛,拐过自家池塘。上了一个坡就到家了!我和 哥哥气喘吁吁。 刚刚爬上坡,哥哥忽然怔住不走了。我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这时,顺着哥哥 的目光,我发现在我家门口竟然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父亲似乎也觉察到了异常, 他快速地轻轻把我们拉下土坡。我心惊胆颤地小声惊呼:“鬼!” 父亲压低声音说:“哪有什么鬼,肯定是小偷!”父亲趴在河坡上,小心地探 出头,那人影在门前悉悉索索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父亲从河坡下捡出几根木棒子,分别递给我们一人一根,然后父亲悄悄地爬了 上去。哥哥跟在身后,一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的土疙瘩,一声轻响!那小偷敏感地转 过头,看见我们,撒腿像狗一样转身就逃窜开了,父亲紧跟着追了过去,到了自家 门口时,小偷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唉,真该死,没抓住他!”哥哥埋怨地说。 那一天晚上,我们父子三人躺在地铺上,哥哥说:“我突然觉得那个小偷和老 村里丢失的妇女有关系?” 父亲沉思半晌说:“有可能!” “是极有可能!”我加强着父亲的语气。小偷接二连三地光顾老村,这段日子 里,老村的妇女相继丢失。那么,极有可能,掳走妇女的就是这个在老村经常魅影 般出入的神秘小偷。 可是,神秘人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