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魑魅魍魉字字有鬼,鬼在中国更加的具象化,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鬼,哪怕是无 神论者,也难免心中有鬼。人死后变鬼,变鬼后就要到阴间报到,在阴间有十八层 地狱,据说在阳世的人死后都要到哪里接受审判,洗脱前世的罪孽在经六道转世轮 回,但传说也有一种人,不管生前犯下何等罪孽,死后的怨气能冲破这十八层地狱 完成他未了的心愿...... 那是一个寒冷的夜晚,是冷到在外面小便时都要拿根木棍,防止小便被冻成冰 柱的邪冷,而我要讲的故事就是从那晚开始的。 一九八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二十二点四十五分 凄冷凛冽的北风像一柄锋利的匕首,紧贴着干硬得地面呼啸而过,摧残着这个 北方小镇,仿佛要将这个城市撕裂。光秃秃的杨柳枝干像魔鬼的枯爪般随风舞动, 堆放杂物的木棚上腐朽的窗棂被风吹得吱嘎作响。这里没有高大宏伟的建筑,有的 是清一色的砖瓦土方,在这样一个冰封霜冻,风大寒冷的夜晚,人们早已烧热了土 炕安睡在温暖的被窝儿当中。让黑暗的夜更加黑暗,遥遥望去心生诡异。 透过砖瓦房影影绰绰的暗影,一点暖黄色微弱的光芒,就像旷野中为迷途旅者 指明方向的明灯,屹立在黑夜之中,虽然微弱,却也让人感觉无比的耀眼。这点灯 光从一间土房的窗户射出,在这么一个晚上,原来还有一户未眠,突然,一声低沉 的诅咒从土屋内传了出来。 “我... 杀... 我杀... 杀... 杀了你,扒了... 扒了你的皮,你... 你他妈 的... 王八蛋,你... 不得好死. ” 屋子里一个男人喉咙间低声呻吟的咒骂着,胡子拉碴的脸上两只眼睛深陷下去, 黑黑的眼圈衬托着大大的眼袋,双目裴红,脏乱蓬松的头发像一堆稻草一样支棱在 头上. 时不时的端起酒瓶往嘴里灌上几口一瓶劣质的白酒,空洞的眼神直钩钩的不 知道瞪着什么东西,嘴里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声音时大时小的念叨着咒语般让人 难以琢磨的语言. 扔了一地的烟蒂. 让人很难想像他已经维持在这样的状态有多久 了. 男人所在的房间是一间只有二十几平米大小长方形茅草屋,屋里右边的一大铺 炕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一半,炕上的两个孩子正睡的酣甜,稚嫩的脸上露出甜美无邪 的微笑,不知做着什么样的美梦,一个成年人永远无法体会到童真,虽然他们也曾 经是个孩子,但是当他们被贴上成年的标签时,便永远的忘记了童年,也不再能体 会到孩子天真的思想。 屋子的左边摆放了一张折叠餐桌,男人就坐在餐桌里面靠墙的一边,桌子上一 个盘子里几粒花生米也许就是男人的下酒菜,桌子的对面门口的左边,摆放着一些 锅碗瓢盆,一张菜板上放着一把生铁大菜刀,燃气灶下面一个小型的煤气罐放在墙 角的窗下,看来这家人的吃喝拉撒都在这个小屋子里完成. 炕沿上一个柔弱娇美的女人坐在两个孩子的边上,轻轻抚拍着炕上的两个孩子, 双目中满是慈爱关切的神情,那是只属于母亲独有的爱惜的眼神,正看着酣睡的小 孩儿。时而用一种哀怨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男人一眼,时而转过头用她白皙的双手轻 抚孩子稚嫩的面颊. “不要在喝了好吗,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我们孩子,你振作一点好不好? ” 女人好像重复了千百次这句相同的话以致声音无比的哀愁,感伤的让人心碎, 相信任何人听到这种声音发出的哀求都能激起他的怜惜之情. 被酒精过度刺激的男人依然无动于衷,对她唉声的乞求不理不睬,仿佛他根本 没有听到她的话语一般。依然呆滞的望着前方,摇晃着身体,在酒精的麻醉下,他 有点失去了平衡。 女人不想自己的亲爱的丈夫就这么颓废下去,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走了过去, 伸手抢过他的酒瓶,看她丈夫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爱意和疼惜,她对男人爱怜的说 : “求你了,别喝了,我们这个家还指望着你呢,孩子还小,你要是倒下了,让我 们娘儿三可怎么办呢?再说家里快没有米了,明天还能凑合着熬一天的稀饭,可过 了明天后天就没吃的了,你要想想办法啊,大人少吃几顿还能挺的住,可是咱们孩 子正在长身体呀,明天就去邻居谁家看看能不能借点米或钱先帮衬一下。以后我们 再慢慢得还,日子总会过好的。”女人的手轻轻的搭在了男人的肩上,希望能鼓励 她的丈夫重新振作。 那个男人她的丈夫抬头瞪了她一眼,浑浊的眼球中流露出熊熊燃烧的怒火,一 脸的凶悍相,残暴的吼叫道:“指望我? 去他妈的. 爱指望谁指望谁,别他妈的都 指望着我,老子不但钱被骗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钱都还不上了,还和谁借?谁 还会借给我。我都快活不下去了,还他妈的指望我干什么。”男人抬手拨开了妻子 搭在他肩上的手,又开始低头嘟囔着:“老子早晚要找到那个王八蛋,将他千刀万 剐,碎尸万段,我要一片一片的把他身上的肉割下来喂狗,听着他痛苦的嚎叫,哀 求我饶了他,哈哈....那是多么痛快的事啊! 哈... 哈哈哈......” 男人的笑声像狼嚎一般,面部极度的扭曲,眼球暴突,鼻子微颤,下巴也不时 的颤动着,仿佛一只野兽又仿佛是沉寂以久的火山期待爆发的一刻. 他猛的从妻子 的手中夺过酒瓶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猛灌酒液. 他的妻子拽着他的手腕想阻止他,瓶 嘴从男人的嘴里脱离出来,透明的酒液喷洒了出来,滑过男人的面颊流到他的身上 . 可怜的女人还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将她推向的罪恶的深渊,原本幸福美满 的一家人即将走向灭顶之灾。一个神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歇斯底里的人是不能 招惹的,哪怕他曾经是你最亲爱的人。女人不该去抢夺男人的酒瓶,就让他醉死好 了,但女人偏偏做了。因此女人触动了男人压抑很久的神经,就像在积蓄待发的火 山口里扔下一棵小石子而导致了火山的爆发一般. 男人终于爆发了,就像爆发的火 山,一发不可收拾。男人被妻子拽住拿着酒瓶的右手由上顺势而下的砸了下去,直 接砸向他妻子的头部. 酒瓶打在他妻子的头上啪的一声,应声而碎. 刺鼻的酒精味 道四散开来,血液和着酒精从他妻子的额头缓慢的流了下来。而男人也失去了理智, 似乎并未后悔他的行为,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妻子的脸上,女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可见男人使用的力气之大。当女人站稳重新抬起头时,血液顺着女人的嘴角留了下 来,他的妻子被他突然的举动惊的呆立原地不知所措,看着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惊 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满是痛苦和对她丈夫的失望。女人无法相信结婚多年连一句 重话都没对她说过,她一直深爱的丈夫此刻会做出伤害她的行为,女人楞楞的看着 此刻让她觉得如此陌生的丈夫。 熟睡中的孩子被酒瓶破碎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用手揉了揉睡眼惺 忪的眼睛。突然间看到头发凌散血留满面的母亲不知为何,惊吓得“哇”的一声大 声哭嚎起来。 即使情绪正常的人听到小孩的哭嚎都难免都会心烦意乱,更何况是一个精神失 常情绪处于崩溃阶段的人,孩子的哭声再次刺激了这个男人,男人接下来更加疯狂 的举动,让人难以想象。他凶狠的目光逼向孩子,“哗”的一声,男人抬手掀翻了 面前的折叠桌子,桌子翻倒在地,男人看着一地的狼圾似乎犹豫了一下,他在和自 己最后剩下的那一点点良知作斗争,但是疯狂最终战胜了理智,心魔吞噬了最后的 良知,他疯了。接着男人对着妻子的面部又是一拳,这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他妻子弱 小的的身体上。柔弱的女子那能承受的起那么重的一拳,被重力冲击摔趴在地上。 此时坐在床上哭嚎两个孩子,一个八岁大的男孩和一个六岁大的女孩,看见这般景 象,虽然年少,但心中要保护母亲的母子之情迸发出来。他们从炕上跑了下来,一 边一个的抱住他们爸爸的双腿,一边哭喊嚎叫,一边捶打撕咬父亲的大腿阻止他继 续伤害母亲的行为。可是孩子毕竟是孩子,不知道他们的父亲现在已经是意识模糊, 癫狂到六亲不认的状态了,撕咬的巨痛更加刺激了他下一步更加疯狂丧甚至失人性 的行为。 男人猛的抬腿用力的踹向孩子的腹部,蹬掉了男孩,又踹开了女孩。孩子的腹 部被男人猛烈的踹击向前趴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使幼小的孩子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扭 曲着身体不停的大声叫喊,男人随手就抄起菜板上那把生铁打铸异常沉重的菜刀, 抬手就向孩子的身上砍去。 “不要......!”倒在地上发呆的妻子见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马上惊醒过来, 这个弱小女人大喊一声扑到孩子的身上,她把孩子挡在身下,她用身体挡住了孩子。 男人手中的刀子也在此刻落下,刀子锋利的刀刃在她的背部划开一道深到骨头的伤 口,透过破损的衣服可以看见皮肤外翻,露出下面白色的脂肪,鲜红的血液从这里 喷涌而出。鲜红的血液浸透了背部的衣襟。 在刀子落下之前,男人也许还有一点人性,但是当刀子落在他妻子的身上时, 仅存的那点人性也随之消失了,现在他的身上只剩下了兽性,他已经变成了野兽。 他的妻子到这时好像才明白,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在是她从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 情人,也不再是对她千依百顺,百般疼爱的丈夫。现在的男人已经丧失了理智,男 人疯了. 她忽然明白此刻面前的男人是多么危险,多么的具有攻击性。发了疯的野 兽什么事都有可能做的出来,她要保护孩子,不能让男人伤害到孩子。那是重于她 生命的一切。她拼尽全力用身体撞向疯狂的男人,男人被撞翻在地,她扑向男人, 用她娇小的身体把男人压在身下,希望能阻止男人的行动. 好为孩子争取一点逃命 的时间。 “跑... 快跑. 快跑啊...!”她嘶哑着嗓音拼命的冲着孩子大喊。 大一点的男孩被母亲的喊声惊的回过神来,他也许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又或者 是求生的本能,男孩爬了起来,拽起还趴在地上哭喊的妹妹,使劲的拖着比他更加 年幼的妹妹拼命的向门外跑去. 希望能叫醒熟睡的邻居赶来制止他爸爸的行为。 重伤让女人大量的流血,失血过多的女人,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男人推开她挣 扎的站了起来。顺手举起墙角的小煤气罐朝向外奔跑的孩子砸了过去。 男孩拽着妹妹跑在前面. 距离门口只差一步,还有一步就可以跑出门外,就能 暂时离开危险. 但这可怜的小女孩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什么她曾经爱笑,慈祥的父亲 会如此残暴的对待他们. 忽然间小姑娘只觉得头被什么东西重压了一下,脑袋往下 一沉,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就失去了知觉,没有一丝的疼痛,带着永远的疑问离开了 这个她还未曾仔细看过的世界. 她的整个后脑向内凹了进去,女孩幼小的脑壳怎么 也不能承受那种重物的猛烈撞击. 血液从她的后脑,眼睛,耳孔,鼻孔,嘴角嗵嗵 的往外冒,男人砸死了自己亲生的女儿。 亲眼目睹自己的女儿被砸死,而这个杀人的凶徒竟然是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 孩子的亲生父亲,原本已接近昏迷,柔弱娇小的母亲猛然清醒,发出一声撕心裂肺 的哀嚎,如鬼唳一般,另人毛骨悚然,让任何听到声音的人都能惊吓的汗毛倒竖、 肝胆具裂,声音的恐怖之极已经难以用笔墨来形容。曾经那个温柔美丽的妻子已经 荡然无存,此时此刻的她更像一只厉鬼,一只怨气十足回来报仇的女鬼,她那一头 乌黑的长发此刻成了她增加恐怖诡异气氛的最好道具,整张脸被头发遮住. 弓着腰 身体向前低垂前倾,双臂自然下垂,随身体的抖动自然的摆动着,透过头发可以隐 约的看到没有一丝血色苍白而布满鲜血惨白的面孔. 此刻女人心理上的伤痛远远超越了身体上的伤痛,她将所有的怨气化成支撑她 最后的动力。女人脚步托踏僵硬,像一只沉睡千年而清醒地僵尸一般,嚎叫着奔向 她的丈夫。不... 现在已经不能在说是她的丈夫了,而是她的仇人。是杀死她孩子 的仇人,此时她要为她的孩子报仇。 女人从背后抱住男人,像一只饥饿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一般,一口咬住了男人 的肩膀,狠狠的从男人的肩膀上撕咬下来血淋淋的一块肌肉,咬牙切齿的女人将那 块血淋淋的人肉含在自己的嘴里不停咀嚼,仿佛要把男人活吃了一样。 “啊~~~~~!”男人痛苦发出一声的惨烈的嚎叫。 剧痛使他本能的迅速回转身体,条件反射的抬手就是一刀,这一刀是在剧痛的 作用下使出全身力气的一刀,只听喀嚓一声,刀子由上至下从左侧面斜着切入女人 的颈部,菜刀斜着劈入颈椎骨,女人的脖子被刀子切开了一半,当场丧命。被切断 的颈动脉如开了闸的水龙头. 鲜血喷射而出,小小的房间里顿时充斥了另人作呕的 血腥味道,滚烫的鲜血喷溅到男人的全身. 刀卡在女人的脖子的颈椎骨里,骨头还有那么一点点相连,男人握着刀,因此 女人还是身子低垂而没有倒下. 男人仿佛屠夫那般定定的站在那里冷漠的看着刚被 他宰杀的猎物,男孩漠然的站在门外看着发生的这一切,此时男孩没有哭声,眼神 里也没有恐惧,更没有悲伤,没有任何一点感情的痕迹,双眼空洞的看着这一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男人用力的把菜刀从女人的脖子中抽出,在抽出刀子的一刻,喀的一声尸体的 颈椎骨最后相连的那一点被完全的折断,原本被刀子挡住的血管在一次的如开了闸 一样喷射而出,压力使血液溅到房顶墙壁到处都是,女人的脖子仅一层皮肉相连, 脑袋垂到了胸口,摔倒在地,男人看也没有看妻子的尸体一眼. 缓慢的转过身,下 垂的手臂拎着刀子,血液一滴一滴的流过刀背滴向地面,男人托沓的脚步走向门口 的男孩。 男孩静静的看着曾经的父亲,向他走过来,男孩没有想逃的意思,没有人可以 猜测他幼小的心里在想什么. 总之孩子眼中不再拥有恐惧,也没有悲伤。男人走到 孩子面前的一动不动的静立在他面前,男人低头看着孩子,孩子倔强的抬头看着男 人,眼睛里满是陌生还有恨。这时男人突然跪了下来,菜刀撞击地面哐当发出一声 清脆的响声。一行泪水滑过鲜血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身体向前倒去,整个人趴在 了地上,男孩看着趴着不动的男人,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过了一会男人开始慢慢 的用手肘撑住地面,将上身撑起,两手握住菜刀将刀刃朝上竖在面前,眼睛盯住男 孩嘴里气息若有若无声音嘶哑的念叨着: “人死了,终会在某一天再次复生,我诅 咒我的怨念穿透地狱,使我不灭的灵魂终将重回人世. 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 的,我要复仇。” 说完男人身体重重的压像地面. 喀~!刀子切开喉结发出沉闷的一声. 男人瞪着 双眼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刀子直直的从他的喉结处切入,血液嗵嗵的从他的喉咙处 向外冒. 这个房间顿时变成了恐怖的人间地狱,血流成河,惨不忍睹。至于那个男 孩,从此渺无音讯,不知去向。 故事说道这里,作者认为有必要向读者表白一些事实,以便不至于坠入五里迷 雾. 故事的标题和血腥的事实也许会让读者误以为这是一篇讲述恐怖的鬼故事. 其 实不然,序章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一次事件,由死者的诅咒发生了二十年后的恐怖 事件. 一连窜不可能由人为的杀人事件,使案情扑朔迷离,倒是恶鬼显灵还是人为 作案? 凶手到底用了什么手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犯下了杀人事件? 在这个过程中作者 也曾迷茫彷徨过,但最终还是找到线索,再完美的犯罪都会有漏洞,而这个漏洞就 隐藏在事件本身之中,线索就在故事里,. 在记述的时候作者采用了第三人称的方 式,在事件中没有记述自己的整个推理过程,希望各位读者能够通过自己缜密的思 维,严谨的推理在事件中发现线索. 找到真相,体验一把侦探的乐趣. 这是作者第一次写文章,作者一直对写作没有信心,但是想想我又不是在创作 小说,只不过是一字不漏的陈述作者遭遇的经历,便当它是一种纪实报告,或许离 奇,恐怖的事实可以弥补我文章的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