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询问完笔录,搞完一切后,晚上高晋峰约上陈乐天和大安,又来到了他们经常 光顾的酒吧,一边喝酒一边讨论案情。 高晋峰自己点了一根烟,分别给陈乐天和大安散了一根,说道:“法医官的初 步推断,潘主任的死亡时间,是应该是晚上十点到凌晨二点!” 陈乐天叹了口气道:“唉,人要是想自杀呢,也不外乎是几个原因而已了,说 到钱呢,潘主任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算是身家颇丰了!” “那倒是。”大安喝光了瓶里的啤酒,说道:“潘主任前妻死的时候,给他留 了不少的遗产,像房地产,股票,现金什么的,加上他又是警局高层,工资也挺高 的,他的财产呀,少说也有几百万了!怎么会想不通呢?喂,你们说他会不会得了 什么隐疾?” 高晋峰点了点头,并不排除大安所说的这个可能性,他说道:“我已经叫验尸 官详细解剖了,看看潘主任身上有什么癌细胞之类的病症!” 陈乐天喝了口酒,说道:“我怀疑,这件事也许和男女之情有关!”他的意思 很明显,潘原已经五十多岁了,可他的老婆林君今年不满三十岁,老夫少妻,总有 一些外人不能明白的事情!而且外边也传得很厉害,说林君和她在电视台的另一个 男同事,著名节目主持人JOHN,关系十分嗳味。 大安说道:“表面上看来呢。潘主任和林君他们夫妻两个挺恩爱的!现在又正 等着生孩子,应该没什么事才对!” 陈乐天摇头道:“我记得以前潘主任和我说过,他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高晋峰看了一眼陈乐天,问道:“你还怀疑什么?我看潘主任平时为人正直, 真的很难联想他为什么要自杀!” 陈乐天神情一动,突然道:“我想到一件事!潘主任要是有心自杀的话,他为 什么要我帮他装防盗系统呢?” 高晋峰此时也是一征,陈乐天说的甚有道理,一个要存心要自杀的人,为什么 还要约别人来家装防盗系统呢?这不是多起一举吗? 大安看着两人,却不以为意地说道:“说不定人家是想帮他老婆装呢,也许他 根本就已经忘记了曾经约过你!” 陈乐天摇了摇头,神情肯定道:“他肯定不会忘,因为他前一天还特地打电话 给我,提醒我要准时到他家!而且我们认识和潘主任,是一个守信守时的人,做事 绝不可能那么糊涂。” 大安哼哼道:“现在流行即兴嘛,就像生孩子呀,结婚呀,离婚呀!哪个不是 即兴的!想干就干了嘛!也许潘主任连自杀也是即兴的呢!” 陈乐天瞪了大安一眼,却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喝酒,大安明明胡说八道,自 杀还有什么即兴的,何况潘原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大安见陈乐天双眼露出不相信的神态,他却也是不服,继续分析道:“难道要 潘主任打完电话之后再和你说,对不起,我明天要自杀了,你不要来了!这样呀! 哼,做警界高层的。每天压力很大的,既要面对上头,又要烦底下的人不会办事! 很累的!这方面我们体会不来的!生命很脆弱嘛!”他装出一副心理专家的样子, 说得倒也有板有眼。 不料高晋峰和陈乐天同时摇了摇头,高晋峰否决道:“我不同意,你说什么压 力呀,烦恼什么的,人人都有的,看你怎么舒解罢了!” 大安让顶头上司说得脸白一阵红一阵的,却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挑,只得低 下头喝自己的酒,不敢再多说话。 陈乐天朝高晋峰扬了扬啤酒,笑道:“说得对,做人真的要看开一点!” 大安不服道:“说得容易,换成你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陈乐天望着他,双眼露出自信的光芒,傲道:“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典范!” 大安瞪大了他那一双牛眼,露出不相信的神态:“哦,是吗?” 陈乐天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像我这么机灵的人,对那些纠缠不清的事 情,是绝对不会再追究下去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三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互相碰了一下酒杯,将啤酒一饮而尽。他们玩到晚上 十二点,才依依不舍得离开酒吧,回家睡觉。 第二天高晋峰回到警局,暂时宣布定性潘原的案件为自杀。过了没多久,林君 就到警局来找他,令高晋峰吃惊的是,林君坚持不同意潘原是自杀,她还提供了新 的线索,怀疑老公是让人谋杀的。林君递给高晋峰两张单据,说道:“这两张单据, 是我昨天在书房找到的!” 高晋峰接过一看,分别是修车单据和旅行出开的的邮轮订票,他惊道:“这两 张一张是修车单,一张是邮轮票,都是前天开的!” 林君说道:“对,阿原要是有心自杀,他那天就不会修车,也不会到旅行社订 去地中海的邮轮票了!” 此时高晋峰也觉得甚是奇怪,林君说的不免也有些道理,如果潘原存心自杀的 话,他不可能这么多此一举!既到车行修车,又到旅行社订对地中海的豪华邮轮, 何必搞得那么麻烦呢?明天就要死了,还管什么车,去什么旅行呢?一想到这儿, 高晋峰觉得此案也是疑点重重,并不像表面看来的自杀那么简单。 林君接着说道:“我记得很久以前,阿原和我说过,他说等我有空的时候,就 带我去地中海看日落,这次他偷偷去旅行社买了两张地中海邮轮的船票,一定是想 给我一个意外惊喜,可没想到,他还没告诉我,自己就遇害了。我想他一定是让人 杀死的!高警官,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查清楚这件事情!”林君说到这时,声音突 然变得很大声,神情明显十分地激动。 高晋峰送走林君后,立即派大安和老李到旅行社以及修车厂去查查情况,看看 潘原是不是在事发当天曾经去过那里。 大安和老李首先到了旅行社,询问那天负责帮潘原订票的旅行社工作人员,她 回忆道:“潘先生是我们的老顾客了,他每次到外地,都由我们来订票,这几天从 报上看到他自杀的消息,真把我吓了一跳!” 大安问道:“他前几天是不是到这儿订了到地中海邮轮的两人套票?” 职员想了想,回答道:“是呀,他当时还说很久没有放大假了,这次打算玩它 个一个月,还说要给潘太太一个惊喜!” 旁边的老李随手拿起一本旅指南,看了看邮轮的旅行介绍,突然吃惊道:“哇, 坐邮轮去旅行,要花一万多块钱呢!” 职员点头道:“是的,整套下来一万三左右!”她补充道:“不过物有所值, 一切都是六星级服务!” 老李吐了吐舌头,摇摇头道:“一般人哪花得起呀!” 此时大安神情一动,突然问道:“那潘先生是不是把钱全付清了?” 职员回忆道:“是的,因潘先生通常是签信用卡付帐的,那天他一订完票,就 马上刷卡付钱了!” 大安和老李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不说话。两人从旅行社出来后,心中都 不由暗暗起疑,这个潘主任要是真的自杀,那他真算豪迈了,白白花了一万多订了 个豪华邮轮,自己却跑去自杀。这也太莫明其妙了,既然要自杀,那就不要花那么 多钱了!难道在他死之前,突然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他突然厌世,走了一条不归 路。 两人接着又马不停蹄,赶到了潘原修车的那间修车厂,向修车老板说明来意。 那老板和潘原倒也是相当熟悉,因为他的车经常拿来这家厂修理,老板回忆道: “是呀,潘主任前天把车开来修理的!” 大安问道:“他几点来的?” 老板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下午三点半左右吧。” 老李接着问道:“他的车有什么问题?” 老板道:“没什么问题,例行检查,上点油加点防冻液而已!他也没说赶着要。 只是想把车留在我们这儿,让我们给他慢慢检查。” 大安和老李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晚上明明要自杀了,白天还跑到 车厂修车,这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个人改变得那么快, 立即就选择自杀呢?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在车上,老李不停道:“真是越想越不像 自杀!你想呀,一个人要是决定自杀了,那干嘛还要来修车呢?还去订什么豪华邮 轮,这不是乱花钱嘛!” 大安一边开车一边道:“是呀,到底突然间受了什么刺激呢?要这么想不开自 杀呀?我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但说是谋杀嘛,也不可能,当时的房间是一间密 室,门窗全是紧紧闭上的,那凶手要是杀完人之后,他是怎么出去的?门是锁上的 呀!难道是潘主任让人杀了之后,自己跑过去把门锁上的?” 老李越想也越恐怖,他惊道:“唉,别说那么大了,快回警局吧,回去向头儿 汇报一下吧!” 此时正当大安两人在外头调查的时候,潘原的养子潘小华得到父亲去世的消息, 立即从外地赶了回来,他没有回家,一下飞机就直奔警察局,要求领他父亲的尸体, 见他最后一面! 高晋峰却拒绝了潘小华,说道:“不行,我们现在正在进行详细的解剖化验, 尸体暂时不方便让你看!”说完他拿出潘原的遗书,递给潘小华道:“这是你爸爸 留给你的!你看看吧!” 潘小华接过那封遗书,看完之后,突然激动地大叫道:“这封遗书不是我爸爸 写的!不是他写的!” 高晋峰只觉一惊,林君和警局笔迹专家都已经检查过,证实这封信的是出自潘 原的亲笔所写,而潘小华只看了一眼,就断定这不是潘主任写的,他不由问道: “你怎么这么说?” 潘小华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悲痛,哭泣道:“你看看,这封信里面,爸爸叫我 华!他叫我华呀!” 一边的刑警队员不以为然,说道:“你叫潘小华,你爸亲热地叫你华,有什么 好奇怪的?你凭什么说这不是你爸爸的遗书!” 潘小华用力地指了指那遗书,突然激动地大喊道:“我从小到大,爸爸都叫我 小二子,那是我的小名,从小他给我写信,也都是写小二子,从来不会写华,或者 阿华,小华之类的!因为我们有一个约定,他是大一子,我是小二子!从来一直是 这样的,几十年的习惯,不可能改的!” 高晋峰此时只觉得有一点奇怪,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说道:“但 是我们找专家核对过,这确实是你爸爸的笔迹!” 刑警队员道:“也许是他想死的时候,也忘了那么多的细节,把你名字写对了 也很正常!” “不会的!”潘小华大声叫道:“不管什么情况,我爸爸都不会改变这个习惯 的!我相信他是被人谋杀的!” 高晋峰黯然一笑,单凭信上的一个称呼,就要断定潘原案是自杀还是谋杀,这 未免也太武断了点!他望着眼前这个孩子坚毅的眼神,仿佛信心十足,十分相信他 自己的直觉。高晋峰突然神情一动,他觉得这孩子很像一个人,一个比任何人都要 相信自己直觉的人——陈乐天。 潘小华见警局的人并不相信他,便气呼呼的离开了警察局,他坚信潘原不会自 杀,因为他了解父亲,是一个非常坚强的男人。父亲曾经告诉过他,世上没有任何 困难是过不去的,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不畏困难,勇敢直上。而潘小华也一直是 按照父亲的教导来做的,可今天,别人却告诉他,大无畏的父亲居然自杀了!这对 他来说,简直无法相信。潘小华深信父亲的死,一定另有内情,他要找出真相,还 父亲一个清白。此时,潘小华决定去找一个人,一个父亲生前最欣赏的一个人,他 曾经说过,世上有潘原破不了的案子,但却绝对没有这个人破不了的,因为他天生 就是干这行的,是侦探界的奇才。而这个人,就是陈乐天,也是潘小华除了父亲之 外,最佩服的一个人!一想到这儿,他马上收拾心情,找到了陈乐天的私家侦探社, 将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陈乐天。 陈乐天让孙进招呼潘小华坐下后,抽了根烟道:“那封遗书已经证实是你爸爸 的笔迹,你还有什么问题?” 潘小华道:“这么多年来,都没改过这个习惯,不会到现在才改的!爸爸一向 写信都会叫我小二子的,这次写了个华,一定是一种暗示,他希望我替他报仇,他 不是自杀!” 此时站在陈乐天身边的孙进,突然插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认为你爸爸故 意写错,好留下线索?” 潘小华看了看孙进,大有相见恨晚的好感,他点头道:“对,也许他当时是让 人挟持,逼着写遗书,所以他故意写华,而不写小二子,留下线索让我们跟踪。” “那你怀疑是谁害你爸爸呢?”陈乐天自顾处望着天花板,口中却问潘小华道。 “我不知道!”潘小华用一种敬仰的眼神望着陈乐天,问道:“乐天哥,你看 到我爸爸尸体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吗?” 陈乐天眼光从天花板上落中,盯着潘小华,说道:“他的遗容很安详,并没有 发现被谋杀的迹象!” 潘小华拼命地摇了摇头,激动地说道:“可你认识我爸爸那么多年,你认为他 会自杀吗?” 这句话说到了陈乐天的心底,打心眼来说,陈乐天并不相信老朋友老恩师是自 杀的。因为出于他对潘原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走上那条不归路!可案发现场陈乐 天去过,里面是一间密室,谋杀几乎是不可能的!整个房子门窗全是牢牢关上的, 凶手行凶之后,到底怎么离开的呢?这一点,陈乐天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凶手他会 飞?他不是人?但陈乐天是一个无神论者,他并不相信世间上有鬼神之说,发生一 件凶杀案,肯定是人为的,要是人为的就一定会有破绽,陈乐天知道如果想要找到 答案,那必须再回一次现场,也许有新的发现。 潘小华见陈乐天没有说话,便接道:“乐天哥,我希望你帮我查一下!” 一边的孙进说道:“有警方不就行了,不需要我们插手了吧!” 潘小华冷哼一声,怒道:“那些警察他们根本不相信我,他们认为我提不出有 利的证据,我不查一查是不会干休的!” 陈乐天掐灭手中的烟头,突然说道:“其实这个案子呢,我也觉得有很多疑点, 况且我跟你爸爸是多年同事,也是好朋友!我也希望这个案子能够早日水落石出! 好吧,我帮你!”陈乐天一向对这种奇案很感兴趣,不追查个明白,他觉也睡不好 的!再说潘主任也是他的好友,他也希望可以找出真相,看看潘主任到底是怎么死 的? 潘小华闻言后大喜,只要陈乐天出手相助,那这件案子一定能查到水落石出, 因为他知道,奇探陈乐天,要嘛不查,一查肯定会找出真相,还死者一个真正地清 白。为什么?因为他是陈乐天!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