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陈乐天这几天一直在反复思考潘原的案子,从表面证供上来看,林君,JOHN和 全勇三个人,是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犯。陈乐天将三人一一做了分析,首先是林君, 她是潘原的老婆,却红杏出墙,和同事大搞婚外情,她有理由会杀死老公,然后和 情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可陈乐天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认为她不是凶手。从潘 原死了之后,林君所表现出来的伤心悲痛,绝对不是假装出来。其次是全勇,他偷 东西让潘原开除,而且后来还因为介绍信和潘原大吵一架,再加上案发晚上,他也 亲口承认去过潘家,按理说嫌疑很大。可经过几天的接触,陈乐天发现此人头脑简 单,做事又冲动,完全像条疯狗一样,潘原是让人设计成密室自杀的假象而死的, 凶手显然具有很高的智商和极强的犯罪头脑。这二点是全勇完全不具备的。接下就 只有一个JOHN了,这小子倒是很有可疑,他和林君有梁,杀了潘原就可以堂而皇之 得到林君,但他却有时间证人,证明当晚一直和杨小月在一起,似乎也脱了嫌疑。 但陈乐天总觉得他鬼鬼崇崇的,而且询问的时候眼神总是闪烁不定,仿佛有很多事 情有所隐瞒。 为此,陈乐天决定再去试探一下他的口风,看看能不能发现些新的线索。当他 到JOHN家时,大门紧紧关闭着。陈乐天按了半天门铃,却一直没人应门。看来JOHN 这个小子不在家,正当陈乐天转身想走的时候,突然看到在JOHN家的门逢里,夹着 一张警察局寄来的单子。陈乐天一时好奇,伸手拿出那张单子,原来是警察局交警 大队给JOHN寄来的超速罚单。陈乐天看着罚单,却突然心中一征,这张罚单记录JOHN 超速的时间,正好是潘原死的那天,凌晨一点三十五分,地点也正是去潘家的那条 大路。陈乐天暗暗吃惊,据JOHM给警察的口供,他十点四十五和林君到了潘家,停 留一会就回阿美家,然后一点多就回家和杨小月在一起。原来他在撒谎,他在一点 三十五分的时候曾经偷偷回过潘家,到底他去干什么,会不会是因为妒忌,回去干 掉了潘原。陈乐天立即打电话给高晋峰,把这个重要线索告诉了他。 高晋峰和陈乐天通完电话后,马上把JOHN抓了回来。JOHN一进口供房,还没坐 上椅子,大安就怒气冲冲地问道:“小子,原来你那天晚上一点多偷偷回去过潘家, 要不是你超速让电子警察拍了照,我们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说,你到底跑过去干 什么?” JOHN一听曾经给电子警察照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脸死灰色,身子不停地 微微发抖,完全没有平日的嚣张模样,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 高晋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曾经和我们说过,你说在阿美家的楼下,碰到 杨小月,但是杨小月跟我们说,是在你家的楼下碰到你的,当时的时间是两点钟, 你分明是给假口供!” “不是不是,警官!你听我解释!“JOHN此时完全慌了,双手乱摆,大颗大颗 的冷汗从额头冒了下来,三魂不见七魄,样子十分狼狈。 高晋峰却没有理睬他,继续说道:“林君曾经和我们说过,她说在案发那天晚 上,你们回到潘家,以为潘主任不在家,后来她就跟你提出分手!是不是?” JOHN急道:“是是是,不过……” “什么不过?”大安打断他的话,接道:“你送她回阿美家之后,心里越想越 生气。所以决定开车回到潘家,找潘主任摊牌,后来你就杀了他,是不是?” “没有,警官,我没有杀他!”JOHN大叫道。 大安冷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你一定是杀人凶手!” 此时JOHN的脸吓得毫无血色,苍白得如一张白纸一样,他急道:“不是的,警 官,潘主任的死真的不关我的事!” 高晋峰道:“你别在撒谎了,当晚的情形到底怎么样?你老实交待!” JOHN连连点头,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坦白道:“那天我和林君摊完牌之后, 我送她回去阿美家,一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过,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回到阿美 家后,大家继续庆祝,林君一直不理我,我当时很生气,心里一把火没地方发,所 以我决定,回去潘家和她老公说清楚,当时开车的时候,我心里只想着尽快解决这 件事,所以开到一百多,可能就在这个时候超速让照了相,我到了潘家后,里面还 是一片漆黑,她老公的车又不在,和几个小时前我们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我以为他 还没回来,所以就在楼下等他。大概等了半个钟头之后,我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也 不知道潘原什么时候回来,这样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就决定先回家,以后 再找机会解决这件事,就在我回到家楼下,碰到了杨小月,她当时喝得很醉,后来 我就领她回家了。整件事就这样!” 大安哼一声,怒道:“哼,说得跟真的一样,挺顺口的是不是?你编这故事花 了多少时间?” JOHN狂叫道:“警官,你要相信我,我说的全是事实!” “事实?事实就是你想去找潘主任摊牌,谁知道他不肯,你就逼他吃安眠药, 写遗书,做得好像密室自杀的布局一样!然后你开车回家的途中,碰到杨小月!” 大安分析道。 “不是的!”JOHM大喊起来:“警官,你不要冤枉我,我没有杀人!”他将头 转向高晋峰,喊道:“警官,你不能纵容你的手下冤枉我!” 高晋峰淡淡道:“目前所有的证据对你都很不利,我有必要要扣留你,继续搜 集证据,然后再决定起不起诉你!” JOHN一听这话,突然激动地大叫:“没有,我没有杀人,你们不能冤枉我,不 能冤枉我!” 高晋峰向大安挥挥手,大安立即会意,起身把JOHN按住,连拖带拉的,把他关 进了拘留室,和全勇关在一起。 这天是星期天,陈乐天闲得没有事,便打算到潘家,看看潘小华,顺便向他说 上下案子的进展情况。他到了潘家,没料到开门的竟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以 前根本没见过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陈乐天,问道:“你找谁呀?” “哦,我找潘小华!”陈乐天道。 老太太点点头,说道:“那请进来吧!”她将陈乐天迎进屋后,朝二楼喊道: “小二子,有人找你!” 她指了指沙发,示意陈乐天坐下,并亲切地问道:“年轻人,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陈乐天笑了笑,恭敬地问道:“您是?” 老太太道:“我是阿原前妻的妈妈,也就是他前任岳母。你叫我唐大妈就行了!” 陈乐天连连点头,恭敬道:“唐大妈,你好,你好!” 此时潘小华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一见到陈乐天,立即叫道:“乐天哥,你怎么 来了,是不是有了新的线索?” 陈乐天道:“警方抓了JOHN,暂时扣留了他,但是他没有承认杀人!” “唉!”一边的唐大妈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想不到这次回来,居然连阿原 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人生无常呀!” 潘小华望着唐大妈,安慰道:“婆婆你放心,有乐天哥帮忙调查,杀人凶手一 定很快落网。你知道吗,乐天哥是本市大名鼎鼎的神探,也是爸爸的好朋友!” “哦!”唐大妈抬头看了看陈乐天,称赞道:“我在加拿大也听说过奇探陈乐 天的大名,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 陈乐天让老人家说得脸上微微一红,谦虚道:“哪里哪里,我也只是普通人而 已!” “英雄出少年!”唐大妈道:“陈先生,阿原的事情,还希望你多多帮忙。” “一定一定!”陈乐天微微一笑,突然说道:“不好意思,唐大妈,我有点事 想请问你!是有关潘主任的!” 唐大妈点点头:“哦,那我们去花园聊吧!” 陈乐天扶着唐大妈走到花园,唐大妈边走边道:“我本来一直住在加拿大,很 久没有回来了,今天我搭早机回来,本来是打算来看看阿原的,没想到来晚了一步, 白发人送黑发人!”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对潘原的死十分难过。看来潘原和 这个前任岳母,关系相当不错。 陈乐天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您老人家不要想那么多了,节哀顺变!” “嗯,也只能这样了!可惜呀,可惜!”唐大妈道:“自从我女儿死了之后, 我就跟儿子移民到了加拿大,想不过这次回来,连阿原也看不见了!” “对了,你去加拿大多久了?”陈乐天问道。 唐大妈道:“五六年了,要不是我女儿死了,我也不会走,唉,我女儿真是命 苦,年纪轻轻就得病走了!” “其实像你这样,在加拿大享儿孙福也很好,您看上去又这么好福气!” 唐大妈笑了笑,欣慰道:“是,我福气是不错,个个孩子对我都很好,就说阿 原吧,他虽然不是我女婿了,可一直对我很孝顺,林君也很关心我,小华就更加听 话了,虽说他是我女儿和阿原领养的,可他一直当我们亲人,十分的孝顺。” 陈乐天点头道:“说起来也挺奇怪的,缘分这个东西真奇妙,你看小华和潘主 任,亲生父子也未必像他们那么亲,他们虽然是养父养子关系,但互相都很关心对 方。” 唐大妈道:“不错,他们父子关系很好的,小华很乖很听话的,他五六岁阿原 收养他的时候,就已经很懂事了,所以阿原和我女儿都很喜欢他,当他是亲生儿子 一样看待的!” 陈乐天不解道:“既然你女儿和潘主任都这么喜欢小孩子,他们可以自己生一 个,为什么还要领养小华呢?” “唉!”唐大妈叹了口气,说道:“这种事是很难说的,他们结婚那么多年都 没有小孩,我女儿觉得很内疚,就上医院去检查身体,但结果说她没有问题,一切 很正常!” “那问题出在哪儿?”陈乐天急忙问道。 “后来我叫我女儿劝阿原也到医院检查检查,一查原来问题出在阿原身上!” 陈乐天此时只觉心中一征,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说潘主任不育?那林君 知不知道?” 唐大妈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因为这种事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毕竟不是光彩 的事,所以阿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包括林君在内。“ 陈乐天眉头一紧,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潘原居然不育,那林君肚子里的孩子, 肯定不是他的了!这件事会不会和潘原的死有关呢?想到这儿,陈乐天心中疑云布 生,直觉告诉他,这件案子越来越复杂了,远远没有以前想得那么简单。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