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侦破 因为周成是明海市颇有名头的商界人士,自从他死之后,许多省内外商界名士 都借助媒体出面对罪犯进行了声讨,他们希望警方早日破案,抓住凶手后一定要严 惩! 鉴于此案的重要性,省里面直接下达了红头文件,要求在一个月内务必将此案 侦破。因此作为负责此案侦破任务的丽海县和丽海市公安局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也给下面的人施加了十日内侦结的重大任务。 经上级指示,丽海县和丽海市两地警方的专案组成员要相互配合,联合侦破此 案,于是, 双方便决定在丽海市警察局召开一次会议。会议旨在精诚合作,共同侦 破这件发生在丽海有史以来最大的刑事案件。 会议一开始,双方就围绕蓝清是否为杀人凶手一说展开讨论。丽海方面认为周 成可能是蓝清杀死的。而明海方面则保留其意见。尤其是在对待凶犯如何搬运尸体 上,明海一方似乎有比较合理的推理,尤其是萧琳,她认为周成是在开明酒店被杀 的。 大家都把目光全部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她在一圈人当中显得最小,她是今年才的来刑侦科,隶属于明海一方。因为是 个刚刚从警察学院毕业的新手,所以做任何事情都很积极勤勉。也许是他觉得自己 排斥先辈发了言有点抱歉,显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么,我就谈谈自己的看法。我是这样想的:我认为周成是在五二八号,或 者是在李瑞阳和蓝清住宿的六一五号房间里被杀的。被害人赤身裸体、咽进了许多 水、装载尸体的韩小荷的车子到二十八日上午还停在开明饭店区域内,这些事实有 力地证明了周成是在饭店遇害的这样一个可能性。” 这时一个警察插嘴进来:“那被害人到底是在哪个房间被害的呢?” “不是五二八号,就是六一五号。”萧琳简短地回答这个问题。 “罪犯会不会有第三个人?”这时明海一方的队长腾达远似乎有新发现。 “如果罪犯是第三个人或者是意想不到的人,那就可能是在另一个房间动手的。” 萧琳说。 “为什么?”队长问。 “根据目前的侦破结果,第三个人是罪犯的可能性比较小。我认为周成是在六 一五号房间或者五二八号房间遇害以后,被搬出去的。” “那你能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吗?”队长说。 “大家都知道,从五楼、六楼把尸体搬下来不是一件容易事。从电梯下来不经 过总服务台走不到外面去。除了各楼层的监视器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监控外,总服 务台上饭店职工一天二十四小时眼睛也都瞪着,所以我认为要想利用电梯把尸体搬 下来而不被人发现是不可能的。凶犯如果不是白痴,就会采用别的办法。至于别的 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我想了好久,终于想出来了。尽管不敢肯定,但我认为只有 这个办法。” 萧琳好像在观察众人的反应,暂时闭上嘴巴,瞅着他们。围坐在他身边的人对 他的话确实显得很有兴趣。 “那是什么办法呢?”丽海组的队长抬起下巴问道。 萧琳显出难为情的表情说:“这……当然是把尸体捆起来,吊到底下去了。” 在会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她环视了大家一眼又接着说:“完全有可能在所有人 都已经睡着的深夜,把尸体从阳台上吊下去。” “有那么点儿意思。”丽海一方的队长点点头表示同意。但随即又提出来一个 疑问,“那需要一段很长的绳子啊?还有就是那些酒店的客人不可难都睡的那么死 吧,总有被惊动的。” 明海一方面无表情地听着。 这时,萧琳站了起来,接着说:“首先,我来说案犯作案时所用的作案工具问 题。如果凶犯是有预谋的,那他们对所要使用到的运尸工具事先要有所准备,比如 说要用到的吊索等工具;但是,如果凶犯不是没有预谋,而是属于突发事件,这就 要进一步勘查了。至于惊动客人一事,这完全取决于凶犯抛尸的能力了,而那么多 客人之所以未能被惊醒,只能说明凶犯是一个非常细心和谨慎的人。” 萧琳看了看自己的顶头上司。腾队长点点头说:“这是事实。但是,要证实这 个事实,得找到证据才对。” “吊索就是证据,他们搬尸不可能不用到吊索。如果能鉴定出索子上的指纹, 从目前的三个悬疑人李瑞阳王宇和韩小荷之中,就能找到谁杀人凶手。” 萧琳似乎从腾队长的话里获得了力量,兴致勃勃地继续谈自己的看法:“所以 我认为尸体是用索子捆好,通过阳台搬运的。为此我实地检查了六一五号和五二八 号房间。结果得出结论,尸体是从六一五号房间,换句话说,是从周成和蓝清居住 的房间里弄出来的。” 房里突然开始骚动起来,大家都以好奇的眼光看着她。有的赞同,有的异议。 “你是几时产生这个想法的。”队长用眼睛瞟着这个年轻的女部下,饶有兴致 地问道。 “昨天晚上。自从那个叫阿强的年轻人来作证,点明了李瑞阳和蓝清的关系后, 我就改变了看法。” “你具体地谈一谈,你认为尸体是从六一五号房间运出来的理由。”队长眼睛 闪着光催促道。 “好,我说。首先,周成如果是在自己的五二八号房间里被杀的,凶犯就没有 必要一定要冒着危险搬运尸体。就那么放在他的房里就行了。其次,韩小荷的轿车 停在六一五号房间这边。通过六一五号房间的阳台把尸体垂直地朝下放,离停车的 地方不过几公尺远。而且,她停车的地方有一座墙壁挡着,人们不易发现,是在大 厅里也完全看不见的死角,最适合搬运和装载尸体。然而,到五二八号房间去看看 就晓得了。那里要通过阳台来搬运尸体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下面不 是草坪,是饭店大门的屋顶。在大门上面伸出来的直角形屋顶相当大,而且和五二 八号房间的阳台正好垂直,所以要把尸体放下来,最后只有掉在屋顶上。” 沉默。 因为这个观察极富逻辑性。 丽海一方的队长眼睛直直的注视着萧琳,好像发现这个新生是天才似的,脸上 不禁露出些些许汗颜之色。而明海一方的专案人员则不住地点头,似乎为有这样的 同事深感荣幸,在抽烟的都把烟喷到空中。 腾达远终于把香烟揉熄,打破了沉默:“这个推断基本上合符情理!” 这么一来,丽海一方的队长也连声称赞道:“了不起了不起!一下子就把侦破 范围缩小了,无可辩驳。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萧琳脸红通通的直发烧。她被这过分的夸奖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先是十分谦虚 地向在坐的专案组人员点了点头,然后才答道:“萧琳。” “在刑侦科工作多久了?”丽海专案组的队长又问道。 “半年不到,还没什么经验。” “你前途远大啊!” 这时萧琳的上司腾达远抿嘴一笑,道:“人家前途当然远大了,你知道她父亲 是谁吗?” 丽海组的队长一怔,望了望腾达远,然后又看着萧琳,问道:“你父亲是谁?” 腾达远嘴快,抢着说:“萧局长你不知道?” 丽海组的队长转了半天,突然一拍脑瓜:“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原 来是萧局的女儿,怪不得这么出色。汗,汗,我这个当队长的在你面前都感到汗颜!” 萧琳就不好受他的夸奖了,忙道:“哪里哪里,现在我还只是一个小兵而已, 今后还你多多指教呢。” “指教不敢。”路队长忙摆摆手,“不过说真的我要是人事调动权的话,真想 把你挖到我们队来一块工作。哈哈腾队长先别别恼火啊。” 他边说边看了看腾达远。腾队长脸上显出一丝微笑,没有回答。 这时一个丽海组的专案成员又站起来问萧琳:“那你认为蓝清怎么样了?是失 踪,还是已死?” 大家都以期待的眼光看着萧琳。 她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回答说:“不知道。还个不能断定。” 满怀希望提出问题的刑警,神情显然有点失望。 “照我的看法,蓝清这个女人也许被杀害了。死在周成手里的可能性很大。” 这时又一个丽海组的警员说道。 “那么,得把尸体找出来呀。”明海的专案刑警提出质疑,“你以为单凭女人 一个人的力量能把周成的尸体拖到六一五号房间外面来吗?” “那按照你的说法,是用什么方法呢?”对方也不甘示弱。 “停停停,别再争这个问题了。”这时腾达远站起来阻止了双方的辰枪舌辩, “大家对李瑞阳有何看法?” “对于这个问题,也就是六一五号房间里发生凶杀,李现瑞阳不会不知道。” “如果凶杀是在六一五号房间里发生的,那么凶犯不是李瑞阳,就是蓝清。不 管谁是凶手,两个人都在杀人现场的可能性很大。另外作一种设想的话,两个人也 可能是共谋。依据是圣诞节那天晚上一对情侣在李瑞阳家别墅前拍到过蓝清的照片, 细节我就没有把握了。” 这时丽海的路队长说:“我认为蓝清也可能被杀害了。我的依据也是在圣诞节 前一天刑警发现的蓝清的汽车和她那只带血的鞋子。不管这件事是一个阴谋还是人 们所说的灵异事件,从现在起,我们要干的事是,提审李瑞阳,把对他的审讯搞得 彻底一点。” 腾达远看了丽海组的队长一眼,说:“那当然。” 路队长又提出一个要求,说:“会议结束后,咱们要好好审一下这个李瑞阳。” 腾队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刑警走了进来,对腾达远说:“记者在外面等着,怎么 办?” “我们在这儿谈的话绝对不能公开。在没有抓到案犯之前,要保守秘密。”腾 队长提醒道。 “反正要公开的,公开只是时间问题。”路队长说。 “要最大限度地防止泄密。”腾达远说。 “这有什么必要呢?”路队长表现出示屑。 “万一悬疑犯和周成之死无关,这会极大地伤害他们的名誉。” “不作这样的担心也行。李瑞阳是凶犯,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路队长悻悻地 大声说。 腾队长沉重地摇摇头:“我还没有见着那个人,所以不能说什么。因此在这儿 谈的事还是以保守秘密为好。以防万一嘛!” 会议一结束,在外面等着的记者们就进来了。他们拖住腾队长问凶犯弄清楚了 没有。腾队长脸上打着深深的皱折,摇摇头。 下午二点,萧琳与腾队长决定去一趟开明饭店。一到饭店,萧琳便带着腾队长 绕到饭店侧面。 “这儿就是韩小荷的车子停的地方。” 队长点点头,又朝头顶上看看。 “那是六一五号房间。请看六楼阳台。” 队长按照萧琳的指点,把视线移向六楼,正好在头顶上。 “五二八号房间在那边。” 五二八号已经被店方腾出来给他们侦破人员临时用。在其下面,饭店大门的屋 顶果然伸出来很长,正如萧琳所说的,那里不仅被屋顶挡着,没法把尸体放下去, 而且离韩小荷的车子停的地方也有一段距离。 他们上楼到六一五号房间。恰巧房间空着,所以他们决定征得店方同意看一看 房间。 “从凶犯把尸体装在韩小荷的车子里这一点看来,似乎说明凶犯没有车。”在 电梯里,腾队长说。 “我也这么认为。”萧琳好像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他自己有车能直接 驾驶,就绝不会把尸体塞到韩小荷的车子里去了,哪有比装在自己的车里更安全的 呢?” “嗯。” 他们从电梯上下来,沿着走廊朝前去。 “对了,你以前和李瑞阳认识,知道他会开车吗?”腾队长突然问道。 “会……”萧琳怔了一下。 他们第一件事是本想去查看事发酒店的现场监控录像,但是酒店经理告诉他们 说录像已经被先前的一批警察查看过了,并且当时也没有作拷贝备份,所以现在已 经没有了。他们只好进入六一五号房间,首先到阳台上去看了一下。阳台的栏杆是 铁制的。 “按照你的说法,凶犯是从这儿把尸体放下去的?”队长双手抓住栏杆问。 “对。尽管不能肯定,但从种种迹象来看,可以得出这种结论。”萧琳谦逊地 回答。 队长又看看下边,问道:“没有发现被害人的衣裤吧?” “嗯。” “周成是光着身子被发现的,衣裤肯定被凶手在什么地方,得把它找出来。” “嗯。不过,我还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你想想看,如果尸体是从这楼吊下去的,那捆放尸体绳子的地方至少会在这 铁栏杆上留下摩擦过的痕迹。比如说至少漆要被磨掉一部分。但是你发现没有,这 栏杆上一点儿痕迹也没有啊。” 队长立刻仔细地看了看他所指的栏杆。铁栏杆是用黑漆刷的,但所有的地方黑 漆都没磨掉一块。 “那,哪儿才是放捆尸体的绳子的地方呢?” “腾队你看看这儿。”萧琳突然紧张地说道。 “嗯,这栏杆的外围倒是有被绳子摩擦过的痕迹,但绝对不是捆绳子的地方。” “唔,好像是这么回事。”队长点点头,“那这就怪了,尸体到底是从哪儿放 下去的呢?” “咱们到七楼去看一看。” “七楼?你怀疑尸体是从七楼吊下去的?” “现在只有朝这个方面想想了。” 于是,他们叫来服务人员,把七楼的房间门打开了。 “你看这儿!” “天那,阳台的铁栏杆黑漆果真被除数磨掉了一大块!” “七楼!” 二人竟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萧琳长掏出手机拔通了服务台的电话:“马上查一下七楼的住户是谁。” 服务台的小姐甜声道:“你好,是市电视台一个栏目组,总共七人。” “这么说,凶手不是李瑞阳了?”队长怔道。 “现在要务必找到市电视台的好个栏目组。” “如果李瑞阳和蓝清是凶犯,也许他们当时并没有制定好一个杀害周的计划, 极有可能是在仓促之中的把周杀死的。” “我也这么看。”萧琳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么装尸体的大提包和吊索是这个剧组拍摄用的?”队长的表 情一下子变了。 “肯定是这样的。”萧琳语气坚定。 然后,她到房里去给局里打了个电话,叫赶紧调查这相栏目组的相关负责人。 “查到了,据说这个剧组现在正在龙口拍摄一个专题片。你们马上赶到那里去。” 从这以后,约摸过了一个小时,包括队长和萧琳在内的六个侦破员从饭店里出 来,向不远的龙口奔去。 很快,电视剧组住的酒店就被找到了。 房间里由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守着。他说剧组的人要晚上可能才回来。 队长说在这儿等。 三个小时以后,剧组的人来了。 一行人在到房间里。腾队长把导演叫到另外一间客房单独审问。 “我们犯了什么法,你们要审讯我?”中年导演气乎乎道。 萧琳瞅了导演一眼,然后道:“你们是不是在丽海开明酒店715 号房间住过?” “住了,咋的?” “那间房间发生一起凶杀案,我们怀疑你们剧组是犯罪嫌疑人,得回警局协助 调查。” 导演一惊,没吓了一跳。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萧琳:“凶杀案?什么时候发生的?” “二十号晚上。” 导演更是一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时我们正在拍摄一组戏,不可能发 生凶杀案,当时我们的剧组人员都在场,可以作证。” 剧组的人包括演员在内一共七人,全都作了笔录。众人全部失口否认。 “把你们拍戏用的吊索拿来。” 导演便叫一个剧组人员拿来了拍摄用的吊索。萧琳扫了尼龙质地的吊索一眼后, 问道:“这就是你们用过的吊索吗?” “没错。当然是我们用的。” 萧琳见少了塑料大提包,又问道:“塑料提包呢?” 导演一愣:“什么塑料提包?” 萧琳微微一笑道:“当然包尸体的提包了。” 导演摇了摇头,否定道:“警官,我们没有什么包尸体的塑料提包。” 萧琳道:“当真没有?” 导演道:“难道我还会撒谎不成,我们倒是丢了一个大提包。” 萧琳道:“丢了?我看你们是做贼心虚了吧。你们现在如果不拿出来,到时我 们一旦找到,性质就不一样了。我劝你们早点认了,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导演毫不买帐,口气挺硬:“随便,我走着睢。” 萧琳冷笑一声,道:“从现在开始,案情还没结束,你就得呆在我们警察局, 哪也不能去。” 导演火了,威胁道:“警官,我们还要拍片呢,如果我们的拍摄工作受阻,你 可担当不起啊。” 萧琳道:“少费话,跟我们走!”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