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张 房间里,男人忙碌着,我看见的他的影子,在窗帘上晃来晃去。血的腥味从这里传 出来的。我从旁边的小门进到走廊,贴在门上偷听。里面是不住的喘息和移动物体的声 音。那东西似乎很沉重,他吃力的拖动着。 我的心跳得厉害,若是再一次出现了凶案,那林究竟是否真是那个杀人的凶手呢? 如果不是,那又是在为谁顶罪?有什么人值得他这样牺牲?露,露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吗?她那么爱他…… 我完全的乱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傻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拖拉重物的声音, 欣很快的过来,脚踏在猩红的地毯上,没有声音。她狐疑地看着我。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我傻乎乎地看她,老半晌说不出话来。也实在没什么可说。 她不说话,推了推门。见我还呆站着,急了。 “你干吗傻愣着?快帮忙啊!救人如救火!”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门突然开了。老张穿着崭新的白色衬衣站在门口,一手搭在把 上,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恶狠狠地瞪着我两:“你们搞什么呢!深更半夜的!” 欣一个箭步冲进去,四处环顾。地上干干净净的。卫生间里也什么没有。血的味道 突然蒸发了私德,只发觉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后退几步。欣又走到窗前, 打开它,朝下面看看。仍旧是什么没有。 “你们做什么!”老张怒了,瞪着她。手握成拳头,撰得紧紧的。 欣和我对望一眼,奇怪,之前的味道明明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而且这么浓的香水, 不是老张的风格,很明显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没什么……对不起老张!” “莫名其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叠声的道歉,急忙把欣拉了出来。 “你做什么!”她怒瞪着我,“干吗不让人弄清楚!” “你怎么弄清?”没有物证没有人证,只靠着咱两鼻子,就算真有什么,你说会有 谁信吗?” “那怎么办?”她急得厉害:“我明明有闻到血腥,立刻就赶了过来,这么短的时 间,尸体怎么可能不见!会不会在床下?不知道是谁又出了事“ 她一连串的我问是,使我的头开始疼起来。 “先去看看有谁失踪再说吧!”我扭头就走,又一面说着:“你有没有发现,老张 的衣服太干净太整齐了?好象刚烫过一样。” “那香水味道也太可怕,像有意要掩盖什么一样,”她突然停住了脚步,表情怪异 地看我:“这个时候发生凶案你不觉得有点怪吗?” 我点点头:“像是有意要为林开脱一样!” “可是这又太过明显!非但不能脱罪,反而使人怀疑啊!” 我摇摇头,隐约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天黑的令人害怕,浓厚的,不知从何而来 的乌云掩盖了原本烁烁闪耀的星光。我一步一步的走着,风随着脚步吹起白色的窗纱, 偶尔扶到我脸上,像情人的温柔的手。欣跟在后面。不再说话,隐隐的,我们都觉察到 一个可怕的事实似乎缓缓地展开了,她瞪大了眼睛,嘴唇上失了血色,一脸惶急的样子。 我用力地甩甩头,不愿意相信。 停住脚步,门牌上金属的字迹,写着:1067 我抬起手,又停住了。实在没有勇气。如果……如果……有太多太多的如果……我 不知道,如果是正如我所猜测的,要怎样面对? 欣也是一脸惶急,她看看我,又再看看门,终于闭上眼,开口:“进去吧!或许不 是呢!” 这话像黑暗中点燃了希望的灯,我定下神来,敲门。 “咚,咚,咚。” 没有反映。 我又敲。 还是没有声音。 欣看看我,急了,伸出手来拍着,大叫:“露姐姐,露姐姐……你回答我,开开门 啊……”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露出现在缝隙间,穿着干净的白色丝绸睡衣,没有褶皱,光滑的缎子在灯光下反射 着点点珠光。她披散着发,胡乱地搭在肩上,苍白得找不到一丝血色的脸上两个巨大的 眼袋泛着黑色挂在双眼下方。 “做什么……” 我伸出手,又缩回来。暗自叹气。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见到现 在的她还是安然无恙的,不过太过憔悴而已,我悬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仍旧相对无语。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答案,可是我真的无法开口。她 现在这样子已经让我心如搅痛。欣知趣的离去。 她想要关门。 “别……”我试图闪身进去,没能成功,手臂被卡在门缝间。她死死的抵着,仍是 不肯松开。 “露……我……” “我没有心情……你走吧……”她不看我,低垂着头,露出后面雪白的颈项。 “你……你……” “对不起,李,我真的没有办法和你说话,你让我静一静,求你!”她企求地看我, 眼睛里闪烁着荧荧水雾。 我的心在那一霎那软化,陷落下去,终是放弃了。我没有想到的事,那一刻的她, 竟是利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