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我们在黑色树阴下开车驶回自己的房子,阿拉菲尔一直朝后看,不断观察身后 的一对车前灯。 “后面那辆车在里根小姐家门口停过。”她说。 “什么?” “你在门廊里和里根小姐说话时,那辆车就停在我们身后。” 我到家门口停下车。街上很黑,河流对面的灯光照在水面上。 “不要从卡车里出来。”我说,伸手到座位下面去摸我的点巧手枪。后面的车 辆转到路边。当我将手枪贴在大腿边,走出驾驶室时,那个司机关掉了车前灯。 克莱特斯从他的丰田车窗伸出脑袋,咧嘴笑着,一顶白乌式帽子翘在他的眼睛 上方。 “嗨,你能告诉我,我在哪儿可以搭上去圣查理斯街的汽车吗?”他说,“你 身后藏着什么,高尚的人?我们又碰到麻烦了吗?” “你跟着我干吗?” “我正巧路过,刚在另一条街上看见你。让你的心跳慢下来吧,戴夫。”他走 出丰田汽车,舒展着四肢打哈欠。他穿了一件带虎头的运动衫,阴茎从牛仔裤的侧 面突出来。他把手从车窗伸出去,到后面拿了一瓶威士忌酒,拧开盖子,优雅地灌 了下去。 “那个女人是谁?”他说。 我没有回答。我带着阿拉菲尔走进屋内,打开所有的灯,每个屋门都看了看, 然后回到外面。他坐在台阶上,抽着根香烟,酒瓶放在膝盖旁。 “你那个新的女人是谁?”他说。 “你用错词了。” “好吧,那位女士是谁?” “不过是个朋友,一名小学教师。她经常照顾阿拉菲尔。” “我在想,为什么她很漂亮?大概只是个巧合。” “你想做什么,克莱特斯?” “没什么,也许我只想谈一分钟的话。你有一分钟时间,不是吗?” 我在台阶上靠他坐下。在河对岸的灯光照耀下,我可以看到他吉普车后面的手 提箱,还有和几个卷起来的睡袋轮廓。他从他裤袋里取出皮夹,开始数一厚沓二十 美金的钞票。 “你在经济方面怎么样?”他说。 “不太糟糕。” “我打赌你没多少钱了。” “我还有信用卡。” “你还记得有一次,我在杰斐逊赌输了钱吗?你借给我钱,这样路易斯就不会 发现。” “你已经还给我了,就是那次我们去加佛港租船钓鱼旅行时。” “不太对,我那次没付钱给那个家伙。” 我看着他。 “他是个龌龊的混蛋,他把我们带到沙洲上,却没带足鱼饵,他的女人自作聪 明。你认为我会给那个混蛋四百美金?”他说。 “谢谢你,克莱特斯,我现在不需要钱。” 他叠起一沓钱,塞进我的衬衫口袋。 “拿着,不要再惹我生气。” “看来你发财了。” “你不会猜到数目有多大的。” “你在做什么,搭档?” “我认为我最大的潜能,是控制人口和旅游。有关查理·托德斯的事情,你告 诉过谁了?” “禁药取缔机构。” “我知道会这样。” “官员说,他准备将这件事报告给当地警察局。” “很重大的事情。但我知道你会那么做的,戴夫,你从来都是个耿直的警察。” “有比那更糟的事。” “伙计,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是说我自己。我现在得进屋了,你想进来吗?” “不,谢谢你。我想开车去一些地方,也许会吃个牛排。” “你一直以来都很幸运,克莱特斯。离开这种生活,不要再碰运气了。” “你应该和我一起,去阿尔伯顿的九英里饭店,他们的牛排可以用汤勺切开。 小心点那个小学教师,那类女人会嫁给你的。” 我看着他驶入黑暗。我走进厨房,将口袋里的钱放到桌上。然后我又拿起钞票, 数了数。有些钞票是五十面值的,不是二十。他给我的超过了六百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