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戒指的秘密 “宝宝,你到祖母家里以后,一定要学乖一些,别让祖母担心,她的身体一向 不太健康,所以,你一定要听她的话,老老实实的,不要给她老人家找不必要的麻 烦,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年轻美丽的伊雯怀抱着特尔,在他细腻的脸颊下轻吻了一下,温柔无比地叮嘱 着他要注意的事项。 “妈妈,您放心好了,我会好好听话,不会惹祖母生气的。” “真能这样吗?哦,你真是个乖宝宝!” 伊雯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又转身对陪在一边的德国家庭教师说道: “那么就拜托你带他去吧,千万别让他去烦恼老祖母,吃完饭马上送他回家来…… 啊,对了,先生在哪儿?他还在家里吗?” “是的,先生还在家里,他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呢,夫人。” 家庭教师拉着特尔的小手走出家门去了。伊雯立在二楼的窗子前面目送他们远 去了。正在这时,已经来到大街上的儿子特尔猛地扭回头来,当他看见妈妈伊雯时, 马上将手贴近嘴边做出了飞吻的动作。 伊雯见状,也笑容满意地回敬了儿子一个飞吻。特尔停下了步子,恋恋不舍地 注视着母亲。 这时候,家庭教师连忙牵起他的小手。但是敏感异常的伊雯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头,因此,她用困惑的目光关注着他们。 他们二人来到大街的拐弯的时候,只见从旁边的汽车里下来一个男子拉过来特 尔。伊雯马上认出了那个人正是家里的男仆布奴拉……但是,让人百思不解的是, 他上前就抓住了特尔的手臂,并与家庭教师一起钻进车子里面去了,而后还忙不迭 地作手势,吩咐司机快点开动汽车。 “啊……” 伊雯大声尖叫,汽车在这时已风驰电掣般地绝尘而去了。 面无人色的伊雯,手足无措地奔到门口,但是门上的锁已从外面锁上了。 她马上返回卧室,拼尽全身力气去按动叫人铃。刹那间,公馆里面响起了尖利 刺耳的铃声,她疯狂地按着电钮…… “一定是他!是他搞的鬼!……他竟然指使佣人绑架了儿子特尔……” 她疯狂地大声嚎叫着。 她的眼前突然闪现出伯爵那双冷酷无情、凶残狡诈的眼睛,还有他那总是闷闷 不乐、愁云密布的脸庞。她的丈夫——沃尼利伯爵,这么多年以来,他总是用那种 阴郁残酷的目光盯着她。 “嘎!” 房门突然被撞开了。立在门外的人正是伯爵,他的表情凶残无比,让伊雯魂飞 魄散,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栗着,她被惊吓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伯爵向前大踏一步,惊慌失措的伊雯,瞠目结舌,不知怎么办才好。她的脸庞 早已惨白如纸,身子也像岩石一样坚硬冰冷,呆呆地定在原地不动…… 忽然,她感到两脚发软,“扑嗵”一声瘫倒在地面之上。这时候,妖魔鬼怪一 样的伯爵张开鹰爪般的大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颈项,伊雯想出声呼救,但不知怎 的,她竟然叫不出声来。 伯爵从自己的衣袋中取出绳索,将她的手足结结实实地捆住,又把一团手绢塞 进她的嘴里。一切就绪之后,恶狠狠地将她一下子丢到长椅上。 傍晚很快来临了,屋子里面阴沉幽暗。 伯爵伸手打开电灯,去伊雯的书桌抽屉内搜查了好半天,结果折腾出一大堆书 信与文件,然后不慌不忙地丢到牛皮纸袋里,这才洋洋自得地走出去了。 他刚刚把门拉开,就发现了仆人布奴拉站在门口。 “喂!照我的命令办了吗?” “是的。家庭教师已经将他领走了……啊!还有一件事,刚才珠宝店已派人回 了话,只要需要,他们随时都会派工人来,并且保证随叫随到。” “太好了,那么你传个话儿,让他明天中午来吧!” 没有过多长时间,便有房门被锁上及有人走下楼梯的脚步声传过来了。 伊雯躲在长椅之上,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好长时间也不动一动。她的头脑里乱 成一团麻,乱七八糟地理不清楚……哦!真是一场恶梦啊!!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了,伊雯的情绪也渐渐平静安定了下来,她终于明白了丈 夫要与她解除婚姻关系。 “我也许再也无缘见到儿子特尔的面了。唉,我那可怜的宝宝呵…” 想到这儿,她的双眼之中不自觉地涌出了热泪。 “无论怎么样,我必须想方设法从公馆里面逃出去。我要去老祖母那里找特尔…… 但是,特尔根本不会在那里了……哦,他一定被人劫持到远处了! “不过,无论他被人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也一定要把他找回来……对了,我 可以到警局去求助…… “要想找到特尔,就必须马上从这个魔窟逃出去。” 想到这里,她就使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绑缚她的绳索。但是,那条绳子已然 紧紧地勒到肉里去了,手脚只要略微一挣扎,马上会感到钻心的疼痛。 “为了我那可爱的儿子,我必须忍受所有的痛苦……” 她尽其所能在拼命挣扎着。 经过很长时间的努力与尝试,她的右手终手可以略微地活动一下了,她相信只 要再加把劲儿,马上就能够使手活动的范围更大一些的……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油 然生出了一线生存的希望。 在一团漆黑之中时,只要还有一线微渺的光芒存在,那么绝对不可以失望,绝 对不可以轻易放弃。 坚强果敢的伊雯借着这一线微茫的生机,为了获取自由而不停地活动着双手, 一次次地尝试着。 逐渐地,她的左手也可以动一动了,这极大地鼓舞了她的斗志,于是她信心满 怀地投入了更大的努力。但是这个时候,她的手腕上,鲜血正一滴滴地向下淌着, 尖锐的剜心一般的疼痛时时袭来。但是现在的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毫不在乎那 些痛觉,一门心思只想挣脱束缚。 这真是一段艰苦卓绝、痛苦不堪的努力过程,但是在自己的爱子重回自己的怀 抱之前,伊雯已经铁了心,准备忍耐和接受一切折磨的考验。 母爱的力量真是伟大无比。虽然她年纪轻轻,但身为人母,却可以为了自己的 儿子,尝尽一切艰难险阻所带来的痛苦,她终于挣脱了绳索。 双手可以任意活动了。现在轮到解放双脚了。她解开紧紧勒在皮肉之中的胸部 的绳子之后,又松开了双脚上的束缚。 当她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时,壁钟正指到8点。 她跌跌撞撞、一步三晃地来到窗子前面,轻轻地打开了玻璃窗,四下打量着外 面的一举一动。 这是住宅区域,因而街道上行人十分罕见。 “唉,如果有辆巡逻车过来,那该有多好啊!” 她耐着性子一直等在窗边,但是一辆警车也看不到。 她又想从窗口跳下去,但是对一个软弱无力的小女子来说,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啊!警车来了……” 在街道的拐弯处,一道白光闪过了。她从窗户里探出身子,想冲着那辆巡逻车 大声呼叫求助。 但是,她马上抑住了已经涌到唇边的话语,因为她意识到,如果此时此刻,她 站在窗前大声求救的话,伯爵一定会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她大失所望地咬咬唇,目送着警车徐徐驶过了她的窗子。 伊雯灰心沮丧地跌坐在长椅上,抚摩着隐隐作痛的手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 不停地闪动着: “从现在开始,我应当做些什么呢?我怎么办?” 她的大脑仿佛被人掏空了似的。正当她茫然失措的当儿,突然脑子一转,浮起 了一个念头,她大叫起来: “哦,对呀! 她马上起身离座,在书架上面搜查寻觅了半天。过了很长时间,她将书架中间 的书抽出来,翻阅了一下,又归回原位。然后又在旁边抽出一本…… 就这样,她翻找了五六本书以后,最终从一本书里面找到了一张名片,只见那 上面赫然印着几个字: 赫拉思·布尔莫 在姓名的下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那是家庭住址——沃夏路街的俱乐部。 “就是这张名片。” 许多年以前,公馆内举行过一场盛大的宴会,名片上的这位绅士当时也在场。 那时候,他凑在夫人的耳朵旁边轻声说道: “夫人,当你遇到不测与意外的时候,如果需要支援帮助的话,请您把这张名 片寄给我。我把它放在书里面,无论何时何地,我一定会赶来帮助你的。” 这位绅士把这张名片放在书里面,递到伊雯的手上。 那时候,伊雯觉得这位绅士有些故弄玄虚、神秘古怪,心中不禁油然生起一点 点惶恐。不过,她还是犹犹疑疑地接过了书,摆在房子里的书橱上。 她竭尽全力地回忆那位绅士的样貌特征,可是岁月已经久远,记忆有些模糊了, 依稀印在记忆之中的是一位年轻潇洒、性情坚强的男士。 这位绅士那时候也许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将这张名片递到了她的手里。 但是困在绝境之中孤独无助的人,即使是一线希望,她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她十分想求助于这位神秘的绅士,凭借他的帮助,成功地出逃。即便实现不了, 那么尝试一下也可以啊! 她马上取出了限时送递的邮件信封,把那张名片也放了进去,在信封上写下了 这么一行字: 沃夏路街俱乐部 赫拉思·布尔莫 她写完之后,便来到窗子前面,悄悄向外面探寻。 窗子临着一条大街,沉寂幽暗的长街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没过多长时间,伊 雯看见了一位握着手电筒的巡查警官,正从大街的拐弯处往前走着,她马上用力地 把这封求助信甩了出去。这封信马上飘飘乎乎地转瞬落在了黯幽的大街上。 “警察如果发现地上的信封,那该有多好啊!” 她以焦渴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住那封信,但是,手握手电筒的警察却拐到第二条 街,径直向前走去了。 她大失所望。这时候,墙上的钟指到了12点钟。 “哎呀,还是不行!” 她双手抱住脑袋,伤心欲绝地瘫倒在长椅之上。 宽敞空洞的公馆里面寂寂无人,只听见旁边的树丛中,传来几声凄厉愁苦的猫 头鹰的叫声。 12点30分……回点钟……且点半……屋子发出响动的只有钟表,每隔上半个小 时,它就会“当当”地敲几下。 过了1点半的时候,楼下的房间里响起了电话铃声。没过多大会儿,又有打开边 门的声音传来。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一点儿动静了,空荡荡的公馆里面,沉寂得仿佛淹没在 海底中一样。 伊雯的一颗心自始至终都在挂念着儿子特尔,她忧心忡忡。坐卧不宁。然而, 房间的门被丈夫从外面牢牢地锁上了,布奴拉好像正站在门外看守着。所以,她就 是有心逃走,也不是轻易能办到的。 正在她忧心如焚之际,忽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啊!沃尼利……” 伊雯的浑身上下刹那间变得僵直冰冷。因为沃尼利一旦踏进门来,看见她已自 动解除了束缚,盛怒之下,不知又要对她使出怎样残忍的手段来。 她浑身颤栗不止,诚惶诚恐不知怎么办才好。 只听见那脚步声是从走廊里传来的,又缓又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她的门口。 然而,却停下了,似乎来人正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门里的动静。 过了不大一会儿,锁头被轻轻地打开了。然后是门把手缓缓转动着。伊雯马上 感到那是沃尼利来了,因而惶恐地睁大了双眼,全身打着哆嗦。 门悄悄地被推开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在一团漆黑当中浮了出来。他把手电筒打 开,将一束光投到伊雯的脸上。 “啊?……你……” 伊雯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赫拉思·布尔莫。只见他 身穿一件晚礼服,礼帽夹在胳膊的下面。 “夫人,是你唤我来的,所以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布尔莫弓下腰,拉起伊雯的右手,轻轻地在手背上印上一吻。这完全是上层社 会绅士应具备的礼貌。 “夫人,我来得太晚了。不过,如果你用的是限时投递的话,说不定来得会更 晚一些。一位好心人拾起了这封信,特意交到了我的手上。因而,这样看来,也许 比限时专递更为快速一些。” “真的是你吗?哦,是你!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记得当初我和你的约定吗?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你有危险,我马上就会出 现在你的身边。” “是的可……真的……” “无论如何,我不是已经赶到这儿来了吗?夫人……” 年轻潇洒的绅士笑容可掬地说,然后他又彬彬有礼地冲伊雯点点头。 他捡起地上的一团绳索,十分认真地察看了一番。 “是伯爵把你捆起来的吗?似乎十分结实。不过,你已经成功地挣脱了它,而 后你又去窗口投信件,可以看得出你是一位镇定沉着的女性。不过,至于那之后的 事情,你并没有什么举措,实在是理智得很。” 他疾步来到窗子前面,打算把那扇窗子关好。 “不,请别关上它。如果产生响动,那么会有麻烦的。” “不,别人根本听不到,因为整个公馆里除了夫人和我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个 人在这里了。” “不,我先生和一个男仆全都在公馆里面啊!” “大概在十来分钟以前,他们主仆二人就出门了。” “真的吗?他们上哪儿去了……” “他们俩到伯爵的母亲家里去了。因为刚才,伯爵接到了通知母亲病危的电话, 所以他便匆匆忙忙地和仆人一块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个匿名电话正是我打的。等他们两个离开公馆以后,我便用自备的钥 匙,打开了房门。” 伊雯感到面前站着的这位绅士简直是神通广大、神秘异常。因此,她觉得浑身 有点儿发抖。 当布尔莫察觉出她的惶恐神色时,便笑笑说道: “请不必担心,我并不是一个古怪神秘的人,我只是你私下里的保护者。” “可是,当他们知道上当受骗之后,还会回来的啊!” “当然,伯爵一旦知道他上了当,那么他一定会赶回来的。可是,这么一折腾, 来来回回也需要45分钟。” “无论如何,在他们返回公馆之前,我必须想方设法逃出去,而后去把特尔找 回来,喔!对了,他被人拐走了。” “不,他不是被拐骗走了,而是被送到祖母那里了。你放心吧,我会把他平安 无事地带来的。” “可是,……如果被转移到别处……” “只要有我在,夫人,你大可放宽心。我觉得十分荣幸,夫人,你竟然好好保 存着六年之前我送给你的名片,同时又用它来向我求救,这样说来,你对我是深信 不疑的。在这种生死关头,你居然立即想到了我。为了不辜负你的信任与厚爱,我 一定尽我所能,把特尔找回来的。 “我一定会把那个可爱的宝贝送回你身边的。” 这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绅士布尔莫的话语里都是热忱与坚定。 伊雯除了感到匪夷所思以外,也吃惊不小。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热忱?可是,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也只有借助这位绅士的力量了,除了这条路,再没有别的办法 可想。于是,她双手合十,轻声说道: “布尔莫先生,请您不管怎样都要把特尔救出来,带他来找我……” 伊雯呜咽着说。 “请你尽管放心!沃尼利即便用最快的速度返回,那么在3点15分以前,他绝不 可能回到这里。 “现在正是2点35分,3点钟之前我必须从这儿出发,然后去把你的心肝宝贝特 尔找到。 “不过,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我必须明白这其中的原委曲折,不然的话, 我将特尔带回来,反而会发生意外,到头来更加糟糕。请你告诉我一切到底是怎么 回事,夫人,好不好?” “好的,只要有助于解救特尔,不论什么秘密,我都可以告诉你……” “伯爵是不是有阴谋?” “似乎没有。” “那么他为什么要派人劫持特尔呢?他有什么企图吗?” “是呀,他为什么要掳走特尔呢?唉,我也想不通……” “他想和你解除婚姻关系,然后再娶另一个女子作妻子,而这个女人不是外人, 正是你的亲密好友,她有一段日子在公馆内暂住。当你明白了先生的不轨企图之后, 一气之下将那女人逐出门外……” “那,那……” “你不必否认,也不必对我隐瞒什么。这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因为在公共 界,这件事已成了人尽皆知的消息了。 “你千万不要为了维护清誉或者伯爵家族的名声而对我隐瞒真相。伯爵对她情 有独钟,想与她结为终生伴侣,因此必须抛弃你,这是很残酷的事实。” “是是的……” “那个女人投奔到你们的公馆里,接受你们夫妇的救济。可以这么说,她是一 文不名的赤贫者。再者,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伯爵事业不顺而家业破败,只能依靠 他的老母亲——沃尼利夫人每个月给他的钱和儿子特尔继承的遗产来维持生计。 “特尔有两位伯伯,他继承了二人的遗产。但是现在特尔年纪尚幼,还不是一 个成年人,因此,他的财产是由你们夫妇二人共同掌管的。 “现在,你们只能花费这笔财产所得的利息,以此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是这 样的吗?夫人!” “不错!” “然而,伯爵却心怀鬼胎,想将这笔巨款占为己有。由于你极力反对,所以他 想把你一脚踢开,然后再娶那个温柔美丽、百依百顺的女子为妻。” “正是这样。” “然而,你不同意离婚?” “是的。不但我不同意,即使是我的婆婆也坚决反对,因为她是一位十分心诚 的天主教徒,只是……” “只是什么?请往下面说……” “只是他一旦掌握了我不贞洁的证据,那么我就不得不与他离婚了。” (天主教的教律中有严明的规定:天主教徒的婚礼是由上帝主持结合的,十分 圣洁庄重,除非夫妻中有一方对爱侣不贞不洁之处,才可以离异。) “但是,你恰恰是举世罕见的一位洁白无暇的妻子啊!对伯爵没有一点不贞的 地方……你从未与他以外的男子相爱过,所以他就不能以不贞为名将你抛弃。” “正是如此。虽然他的所作所为我十分反感,但是我对他一直是贞洁无比,从 未有辱于他门风的事发生。” “也就是说,他对你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可是,这一次他也许绞尽脑汁找 到了可以离婚的办法。” “那是什么?” “这,我也不甚明白。不过,我认为他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而且对你十分 不利。他万一将这些实证交到法院,那么法官一定会判决你们离异的。”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啊!我虽然对他十分不满,但是自始至终, 我没有对他不贞过。” “真的没有什么把柄被他抓在手里吗?例如,别的男子写给你的书信,或者是 你给别的男士写信时所拟写的草稿等……” “绝对没有!” 伊雯愤怒地说。 “怪事!一定有什么东西……” 布尔莫轻轻合上眼皮,咬着下嘴唇,陷入了沉思之中。猛然间,他仿佛恍然大 悟似地问道: “伯爵有平时与他来往甚密的朋友吗?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商计的朋友?” “没有!” “那么昨天有人找过他吗?” “不,没人来过家里。” “你被他捆绑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儿吗?” “只有他一个人在场。不过,他出门之后,门外传来了一阵谈话的声音,那是 他与男仆布奴拉。” “他们说什么?” “我没有听仔细。不过,隐隐约约地听见什么珠宝工,明天午时来……” “真的?……珠宝工……到底是指什么?……夫人,你的珠宝首饰放在什么地 方?” “在我们快要破产的时候,所有的首饰都已经变卖掉了。” “没留下一个吗?” “是的……只有这一件,别的首饰没留下一件。” 伊雯伸出左手,只见她那水葱一样的洁白颀长的手指上佩戴着一只戒指。 “这是你的结婚戒指?” “是,正是!” 伊雯支支吾吾地说道。脸颊上突然浮上一抹绯红。 布尔莫猛地看到了伊雯怪异的神情,想必戒指里一定藏有玄机。于是,他穷追 不舍地问道: “这枚戒指真是你先生送给你的吗?” “是……不,这并不是他送的。结婚的时候,我把结婚戒指搁在壁炉上面的装 饰柜上,但是不知怎的,它不见了。 “虽然我四下搜寻,也严格审问过仆人,然而却一无所获,白费心机。我丢掉 了值得纪念一生的结婚戒指,如果这件事被丈夫知道,他一定会使用残酷的手段惩 罚我的。于是,忧心忡忡的我求助于珠宝店老板,让他依照原来那个戒指的样子再 打造一只相同的,正是这一枚。” “当初的那只婚戒,也就是那只真的结婚戒指上,刻着结婚日子吧?” “是的……在它的后面刻着10月23日的字样。” “这只戒指呢?” “没刻日期。” 布尔莫点点头,沉思不语。 “虽然戒指的背面没有刻上日期,但是我特意吩咐珠宝工刻了两个字母——O· B,因为字十分细小,若不注意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但如果凭借放大镜的话,却 会看得十分清晰。”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这两个字母是我少女时期钟情的男友的第一个字母。” 伊雯的面颊上浮上了一抹红晕,仿佛是个羞答答的小女孩。 “我在高中读书的时候,曾经结识了一位十分要好的男友。那时候,可以说是 一种“纯真的爱’,根本没有谈婚论嫁的念头。不过,我始终将这份甜美而圣洁的 回忆深深印在心底。 “没有过多少日子,我与沃尼利结成了夫妻。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夫妇两个相 敬如宾、和和美美,但是这种美好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当我们濒临破产的 时候,丈夫的情绪十分暴躁,同时,也渐渐地迁怒于我。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我伤心欲绝,常常暗地里泪流满面。每当我流泪的 时候,便会记起昔日的男友。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里便可以得到一点慰藉。 “因此,在我派人打造这只假戒指的时候,就让工人在戒指背面刻上了他名字 的第一个字母。 “我并不想再与他相会,只要他的名字戴在我的指头上,只要我能接触这个姓 名,心中就会涌起一层热浪。 “当然,我从来没再找过他。他到底在什么地方,是活在人间?还是已辞世了? 连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却永远在我心里面,成为我精神上的动力的源泉。 “每逢我伤心欲绝、悲痛不已的时候,他就可以为我的心中注入一股源源不断 的生命的力量。” “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想过没有,那些字为你带来麻烦啊?” “为什么?” “你并没有在乎过这件事,只是把少女时代的甜蜜回忆天真无邪地用英文字母 留在了戒指背面。但是,也许这就足以构成你们离异的最大理由了。” “什么?” 伊雯顿时面无人色。 “沃尼利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戒指的秘密,然后再将戒指上的字交给母亲验 证。这样一来,他便可以把这件事当作强有力的实证,指摘你的过错,诬蔑你与别 的男士有了爱慕之情。 “沃尼利夫人是一位诚恳的天主教徒,只要她得知结婚戒指上面的秘密,就无 法再保护你了,同时她也就再也找不出阻止你们离异的理由了。” “沃尼利果真会抛弃我吗?哎呀,我真是完了……” 伊雯绝望地大叫。 “哎呀!当初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看我已走投无路了。” “不!夫人,你不要失望。我会好好料理这件事的。请你把那只戒指交给我, 我再伪造一只结婚戒指,背面刻上10月对日的字样,而且没有你原先男友名字的缩 写。 “请你把那只戒指交给我……夫人,怎么样啊?” “不!不!根本不行。” 伊雯仿佛疯了似地大叫着。 “为什么?” “我的戒指摘不下来了。在不知不觉中,这只戒指已经勒进手指的皮肉之中了。 前几天,我就想方设法把它摘下来,但是总是取不下来。也许天长日久,我手指关 节长粗了一些,戒指卡人肉里……取不下来……” 伊雯的眼睛里立即涌出了泪花。她拼命地扭动着嘴角使劲儿去取,但是无论如 何,她都摘不下来。她伤心欲绝地跌坐在长椅之上,双手捂住脸庞痛哭失声。 看到此情此景,布尔莫倍感伤心,他沉默无语,陷入了深思之中。 一段沉寂之后,他起身离座,和颜悦色地把手指放在伊雯的肩头上说: “夫人,我理解你。” 伊雯抬起脸庞来,泪眼婆婆地盯着布尔莫看。 “伯爵一门心思要与你离异,他为了找到一个合理的离婚理由,首先窃取了你 戒指的秘密。 “伯爵用一大笔钱收买了当初为你打造戒指的珠宝工,所以只要伯爵下命令, 他一定不会拒绝。 “同时,这个珠宝工也悄悄向伯爵报告了你委托他打造戒指,并在戒指背面刻 上两个字的秘密。 “伯爵得到了这个机密之后,真是大喜过望。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找到最合理 的离婚借口了。他把母亲接来,然后陈示戒指给她看,表明除了丈夫之外,她还与 其他的男子有地下情。 “这么心地善良的老伯爵夫人,一旦她得知你不守贞洁,只有同意你们离异, 这一切都是伯爵所期望的。 “就算你的戒指摘不下来,他也会想方设法把你的手指弄断,反正他是非得到 那只戒指不可了。据说伯爵要请珠宝工在明天中午来到这里,是吗?” “是的,刚才布奴拉已亲口说过了。” “伯爵明天午时会把母亲请过来,准备在母亲面前亲手摘下戒指。” “然而,……他为什么要劫持特尔呢?” “如果他与你离异,特尔也将要跟随你离开这里,这样一来,特尔所继承的巨 额财产也就归你了。 “这样对他来说,是十分不利的。因而,他才隐藏了特尔。” 说完,布尔莫从地上抬起绳索,并且拉住伊雯的纤手。 “啊!你要干什么?” “我要捆起你来。” “你,你干什么……” “夫人,请你冷静一下。对我,你尽管放心好了。在这之前,伯爵不是把你手 足绑住,而且连口也堵住了吗? “当伯爵返回房间之后,如果发现你已经挣脱了绳索,一定推断有人来这儿救 了你,也许他还会认为救你的人正是那个名字刻在戒指上的男子,他若是这么对母 亲说,那么你可以说陷入被动了。 “老伯爵夫人马上会深信不疑,你在外面有别的男人,她便不再阻止沃尼利与 你解除婚约了。” “啊呀!那我该如何是好呢?请把我的手指切断,把戒指摘下来。” “傻子,这样做也只白费力气。如果你切断了手指,他们便认为那一定是你的 男朋友干的勾当!” “就算你从这里逃脱,但是你并不清楚你的爱子特尔到底被藏匿在什么地方, 而且根本见不到他的面。所以至今为止,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我再将你捆上,然后 照我的话去做,一切行动听我的指示。同时你也要相信我一定会找回那枚真正的结 婚戒指,揭开伯爵的阴谋诡计,并且我一定可以找到特尔,让他回到你的身边来。” 布尔莫话音一落,便手脚麻利地把伊雯绑了起来,而后又将她放倒在长椅上面。 一切都恢复了老样子,然后他伏在伊雯的耳边悄声说: “你千万不要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恐惧,一切有我。” 说完话,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伊雯合上眼皮,悄无声息地躺在长椅之上。没过多长时间,一阵大门被推开又 关上的响声传了过来。 大约在3点30分的时候,大门口响起了汽车的刹车声。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伯爵凶神恶煞一样地走了进来。他先把伊雯手上和 脚上捆绑的绳索检查了一遍,而后又看了看戒指,并使劲向下拉,试图把戒指摘下 来。 虽然戒指没有被摘下来,但是眼前这一幕还是把伊雯吓得魂飞魄散。 等她的头脑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不知什么时候,她口中塞的布 已经被拿掉了。当伊雯抬起脸庞的时候,却看见伯爵一直站在眼前直勾勾地盯着她。 “宝宝在哪里?特尔……你,你把孩子还给我。” 伊雯虚弱无力地说道。 “你大可放心,现在,特尔正住在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现在,我们之间有一 件事情必须讲清楚。因此,我把母亲也请到公馆里面来了。” “什么?母亲已经……” “是的,我想让母亲看一个东西,当她看清这个物什的时候,也许她可以为我 们俩解开这个麻烦。” “那……那……究竟是什么事?” “是有关那枚戒指的……就是你手指上戴的那只戒指。” 伯爵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一样,狡诈阴险地冷笑着,然后他走上前去,把伊 雯手足上的绳子解开了。 伊雯疲乏无力地瘫倒在安乐椅上。为了掩盖那枚结婚戒指,她特意把右手盖在 上面,全身僵硬地坐着。 伯爵表示要把母亲接过来,于是直奔门外而去了。 伊雯浑身颤栗不止,凝滞的眼睛盯着暖炉上的钟表。这时候,时间已经是10点 35分了。 “哦,布尔莫先生,你为什么还没有出现呢? 她用右手紧张地捏住汗湿的左手手指。如果能够的话,她心甘情愿让人将她的 指头与戒指一起取下来。 伯爵和老夫人一起回来了。老妇人有一张清瘦的脸庞,而且颧骨高突,看上去 十分消瘦。她正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目光注视着伊雯。从她的表情便可以知道,她已 经被伯爵的谎话所迷惑了。 “我们不必浪费太多的时间,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听我儿子说……” 伯爵赶紧插了一句: “母亲,我没有欺骗您,我所说的话句句都是实情。”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我用自己的名誉保证,伊雯有过行为不检点的地方,当然有十足的证据来证 实这一点。这件事发生在三个月之前。 “那时候,我请了一名修理工去换掉她卧室里的地毯,突然从地板的缝隙中找 到了一样东西,是一枚戒指,这正是我结婚时送她的那枚。 “戒指的反面刻着10月23日的字样,这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那么,如今伊雯手指上的那只结婚戒指是……” “那只是一枚依据老样子,重新打造的冒牌货而已。因为她不小心丢掉了具有 一生纪念意义的结婚戒指,又惧怕我对她的谴责与怪罪,所以一个人悄悄找到珠宝 商,请他代造了一只假的。 “我吩咐布奴拉打听了好长时间,这才找到了为她打造戒指的工人。那工人却 告诉我,说他只奉伊雯之命在结婚戒指的背面刻了一个看不懂的英文字母。 “我不记得那究竟是怎样的字母了。但是据说那位工人还牢记在心。于是,我 给他写了一封信,他回复我说不管何时何地,他都会为我提供证据的。 “今天早晨,布奴拉将他请了来。如今,他们两个正等在房间里呢。” 伯爵声色俱厉地对伊雯说道。 “快点交出那枚戒指。” 伊雯吓得面无人色,她的身子不住地颤栗着。 “戒指……取不下来……因为日子久了,我的指头变粗了……” “真的吗?那么我让珠宝工切断那枚戒指……等会儿让他把工具拿来。” 啊!全完了,这下全完了。如果珠宝工切断那枚戒指,让大家看清后面,我又 该如何是好呢?虽然这是为了怀念少女时代的圣洁情感,但是我那虔诚信教的婆婆, 又怎么能轻易放过我呢? 伊雯垂下头,浑身不由得轻轻哆嗦着。大眼睛里涌出了几行清泪。她把眼睛投 向地板上铺设的地毯,但是她的眼前一片茫然,什么也看不清。 伯爵领着珠宝工来了。 “我吩咐你的事情你都明白了吗?” 伯爵对工人说。 “我明白。据说夫人手上的戒指取不下来了,所以让我来将它切断,是吗?这 件事情太容易了,用剪刀一剪不就行了?……夫人,你不必担心,我绝对不会伤到 你的指头,请你大可放心!” “请你马上弄断戒指吧!再看看背面的英文字母,是不是看清楚。” “好的……夫人,对不住了。” 珠宝工从一个巨大的工具箱中取出一把剪刀。当他来到伊雯身边的时候,伊雯 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绝望中,她仍然有意无意地倾听着有没有布尔莫的脚步声 传来。 突然,窗子下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那是男子的声音。 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的伊雯,仿佛听到了天堂福音一般地松了一口气。但是不 一会儿,那响动渐渐远去,那只不过是小商贩从窗下走过而已。 伊雯又掉入绝望的深潭之中。 她觉得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关了,因为伯爵从后面已紧紧抱住了她,而旁边的老 妇人也用鄙夷和困惑的眼神盯着她。 珠宝工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伊雯好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浑身颤栗不止,她 忍不住尖声惊叫。 “夫人,也许你比较紧张。不过,希望你忍耐一下,只需要一点点功夫,我就 可以取下它了。” 珠宝工捏住伊雯的手腕,他力气之大,使伊雯仿佛觉得被钳子夹住一般。 她一点儿也不能动,失望地合上眼皮。 珠宝工把伊雯的左手放在桌子上,这时的伊雯真想一死了之。 珠宝工冷冰冰地用剪刀的尖头,总算把它插进手指与戒指之间的缝隙里。戒指 终于被弄断了。工人把戒指两头曲了下来,不一会儿功夫便取了下来。 “啊!取下来了!疼吗?” 珠宝工得意洋洋地将断裂的戒指交到了伯爵的手上。 伯爵凶神恶煞一般地抢到手中,马上翻看戒指的内侧,只听见他狂呼一声。 原来,戒指背面只刻着“10月23日”几个字而已,至于什么英文字母,根本就 没有搜查到。 “嗯……” 伯爵再次发出怪叫,仍然不甘失败地重新检查了一番戒指。 只见那只断裂的戒指表面光洁,金黄闪闪,发着光华,这真的是伯爵送给伊雯 的结婚戒指。 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令伯爵惊诧万分。一直在绝望与希望之间徘徊不已、紧 张不安的伊雯此时此刻,仿佛虚脱了一样,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 沃尼利老夫人马上上前抱住伊雯,不住地斥责着呆立在一边迷惑不已的伯爵, 并命令他过来抢救伊雯。 突然,一阵刺耳的门铃声传来,布奴拉马上跑去开门。 “水……水……拿药来……” 老夫人气愤不已地向伯爵叫着。 “他他究竟……” 伯爵气急败坏地四下打量着,但是哪里还找得着那珠宝工人的踪迹。 直到伯爵从困惑当中回过神来,那只手里还握着那枚真正的戒指。 我(本书作者)和罗宾一样坐在蒙地卡罗(位于地中海海边,是摩纳哥的城市, 以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与赌局而闻名于世)的观礼台上。 罗宾把上面这个故事讲述完毕以后,便点着一根香烟,一面悠然自得地抽着, 一面凝神盯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结局怎么样呢?” 我饶有兴趣地问。 “结果……” “就是刚才你讲述的那个故事的结局如何呀!” “不,没什么。伯爵夫人——伊雯总算脱离了困境。因为伯爵并没有合适的借 口抛弃伊雯。最后,特尔也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她的怀抱。只是这些。 “不过,在第二年上,当老夫人辞世后,伯爵就与他的情人私奔了,只剩下了 一大笔巨款。因此,伊雯就将家传的宽广的领地与公馆变卖掉了,然后与爱子特尔 过着幸福安康的生活。 “今年特尔已经长成了一个17岁的英俊少年,在巴黎市的一所高中里读书,母 子二人生活十分幸福。” “这种结尾简直太圆满了。不过,我还有一点儿不清楚。伊雯手指上佩戴着的 戒指,只不过是一只假冒的,不仅没刻有结婚日期,反而刻着她高中时代男友的姓 名头一个英文字母。可是,为什么珠宝工弄断的那枚戒指背面却没有英文字母,反 而刻的是日期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罗宾沉默无语,取出五法郎的钱币,放在手心之中。 “喂!你看看这是?” 罗宾神秘地问。 “五法郎的钱币啊!” 罗宾点点头把双手合起来,而后又张开手,但是他手心里的金币却消失不见了。 我惊诧万分地盯着他,他便微微一笑,对我解释其中的玄机: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伎俩罢了。当珠宝工人把刻着伊雯男友名字的戒指剪 断以后,递到伯爵手上时,却突然之间变成了那只真正的结婚戒指。 “这是一个小小把戏。不过,绝对不可以让在场的人发觉。必须具备心灵手巧、 眼疾手快才可以办到,所以这个技艺必须练得纯熟无比才可以。 “这个技艺花掉了我好长时间去向一位知名魔术师比库曼学习的。” “什么?你,……照这么说,那个工人正是你?” “正是!那个珠宝工是由我乔装打扮的。当然,我也用了化名——布尔莫。” “你说什么?布尔莫……” “没错!我那时候化名布尔莫。当我听说了伯爵夫人伊雯的悲惨遭遇之后,我 就下定决心要救助她,于是在一次宴会上,我与她定了约。 “我离开伊雯的房间以后,立刻来到伯爵的房间里,经过一番调查以后,我从 伯爵的抽屉里面找到了这枚结婚戒指,于是我喜出望外地把它装进衣袋里。 “然后我从他的书桌上发现了珠宝工的复信。于是按照信上指示的地址,便驾 驶着车去找这位工人。 “我给了他一枚金币,才听说他已经受了伯爵的请求,第二天中午去伯爵家, 为伯爵夫人取下戒指。 “我又取出第二枚金币递给了他,请他同意我假扮他的样子去伯爵家。这位工 人就看在这两枚金币的份上,马上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于是我便用我高超绝顶的易 容术,改扮成珠宝工,大模大样地来到伯爵的府上。” “然后你就剪下了伊雯手上的戒指,用放在衣袋里面的真的结婚戒指换掉了冒 牌戒指,是这样吗?” “正是这个样子。事实正是如此。由于我精湛绝伦的魔术技巧,才骗过了伯爵、 老夫人和伊雯。” “可是,真的结婚戒指是完好无缺的。” “不是,我在珠宝工那里就已经弄断它了,然后又将夫人那只假戒指弯曲成和 真戒指相同的模样……你没想到吧?” “哦!真是高明的手段!不过,我真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不辞辛劳、绞尽脑汁 地去救这位夫人呢?” “这……这是六年以前的事,当时我如约去参加沃尼利伯爵公馆中举行的宴会。 “那时候,我与伊雯夫人曾经见过一面。当时,我察觉到夫人的神色有些不对, 仿佛心中隐藏着极大的烦闷。接着,我又调查出使她烦闷不已的原因,正是由于受 到了伯爵的欺辱凌虐导致的。 “于是,我便掏出一张名片,偷偷地递给夫人,并且嘱咐她说,无论何时何地, 无论她遇到什么艰难困苦,只要通知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赶来救她的。 “伊雯夫人欣喜过望,仿佛得到了宝贝一样,并且把我的名片十分慎重地保存 起来了。 “这次,因为到了生死关头,于是便把名片投递给我,当我得知这个消息以后, 就马上赶来救她。 “夫人十分诚恳地将整个事件的原委详详细细地讲给我听。 “原来,事情的起因是缘于她不小心丢掉了结婚戒指,丢失了那么贵重的东西, 而且是十分有纪念意义的,为了避免被丈夫斥责辱骂,就自作主张另外让人打造了 一只同样的假冒品。但十分不幸的是,她在那枚假戒指的背面刻上了以前的男友的 名字。 “当夫人对我一五一十地讲述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要尽 我所能去帮助她摆脱困境。于是,我便用巧妙高明的手段把戒指对换了一下。你看, 这就是那枚假戒指。” 罗宾伸手从衣袋中取出了一枚戒指展示给我看,并翻过戒指背面,指示给我看 上面的字母。 “看,这里有两个小英文字母。” 果不其然,戒指的背面赫然刻着两个英文字母。 “O·B……?这两个字,不是你的假名字布尔莫的英文缩写吗?” 我吃了一惊,忍不住叫了一声。 “没错,是与我的化名英文缩写一模一样。但是,那并不是我姓名的缩写,如 若果真如此的话,伊雯早就会察觉。O·B两个字母是另外一个名字。 “你知道它?” “这个我不清楚。虽然我也称得上是神通广大,但是至今为止我还不知道这个 人是谁。我听伊雯夫人说过,她也不敢确定她的男友是否还在人世。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位男子会永远存活于她的心中。” 罗宾悠然自得地说。 正在这时,一位年轻人搀扶着一位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的妇人,从我们两个人 的前面过去了。 当这位妇人注意到罗宾的时候,双颊飞上一片排红,不由自主地垂下脑袋。 罗宾起身离座,以优雅的姿态向母子二人行礼敬意。 “她正是伊雯夫人与她的爱子特尔。特尔现在已经长成一位风度翩翩、举止潇 洒的青年人了。” “她清楚你是怪盗罗宾吗?” 罗宾使劲摇头表示否定,仿佛摇着一只拨浪鼓。 “她并不清楚我的真实身份,只不过把我当作救命恩人罢了。 “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生活安康。据说特尔是一个纯孝质朴的优秀青年。 每到暑期,他总会回到母亲身边,陪她去亲友的家中避暑度假。” 突然,那母子二人停下了。不知道那妇人对着儿子耳语一些什么,那青年人立 即回过头来,冲着罗宾彬彬有礼地点头致意,而伊雯一直注视着罗宾。 虽然伊雯已快要成为中年妇人了,但是仍然遗留着年少时的美丽与气韵,仍然 有一种惊人的气质。 这时候,温柔的落日将一抹夕阳照映在她那一头光洁的金发上。 “多么和美的一对母子!……但愿……” 罗宾怀着一腔热忱的情感与祝福,仿佛说给自己听一般。 罗宾一直沉默无语地站着目送那母子俩的背影。在他的眼睛里,涌动着感慨万 千与慰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