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四射的女人 罗宾进行第一次冒险的时候,年仅20岁。 当时,罗宾寓于后来颇有名气的“怪石城”——诺曼底半岛的依特鲁那镇,一 个不入流的旅馆里面。 在这里,他认识了一个叫做古弗·代吉谷男爵的人,并且常去他的寓所串门。 通过日常往来,罗宾察觉了这位男爵身上的疑点。例如,那些经常出入男爵寓所的 人,虽然似乎也可以叫做绅士,但是,这些人的衣着、态度以及谈话方式完全不像 那么回事。对此,罗宾觉得其中定有文章。 后来被人们叫做怪盗绅士、具有睿智的罗宾,当时虽仅仅20岁,但他凭直觉判 断他们可能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然,这时的罗宾手里还没有他们的把柄, 但他认为,必须重视这些人。 罗宾心中暗自盘算:必须得拿出一个方案,抓住他们的小尾巴,让他们无言可 对。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罗宾溜入了男爵所住的大宅院里。 在一个隆起的堤后的树林里,罗宾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这时,教堂的时钟敲了 三下。 他把车子隐藏起来,沿着漆黑的小道向男爵的寓所走去。他手里拿着两把钥匙: 一个是寓所便门的;另一个则是三楼楼角处一个隐门的。这两把钥匙,是罗宾在决 定要侦破男爵的底细后,偷偷搞到的。 在他接近男爵寓所之时,突然,一辆马车疾驰而出。车上有不少人,正说到兴 奋处,一个个眉飞色舞的样子,而且,他们还拿着枪,在门灯的映衬下,枪身闪出 亮光。 深夜时分,他们意欲何往呢?出了什么大事?……马车飞快地向卡地尔镇驶去。 罗宾目送着马车,直到它消失在黑暗中,他才从暗处走出来,拿钥匙开了便门,走 上三楼,开了隐门便走了进去。这间房子是男爵读书的地方,但此刻男爵不在,不 知他是刚走,还是在卧室里睡大觉?男爵的宝贝女儿——胡丽斯,应该在四楼;而 下人们则住在别的房子里。 罗宾潜入书房后,找到了写字台。他心中暗想:这写字台里一定会有有价值的 材料。因为,前几天他与男爵在这里会晤时,男爵时常用一种令人生疑的眼光扫视 这张写字台。当时,罗宾便马上觉察到里面一定有秘密。 写字台上了锁,但它对罗宾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他掏出一根铁丝,三两下 就捅开了。罗宾仔细翻着,终于,他发现了一封密信,信是这样写的: 我已经把依特鲁那农夫在农场发现的那把锈迹斑斑的七角烛台的事,在报刊上 发出去了。毋庸置疑,这全是假的。目前尚无线索,但我想,那个女人会信以为真, 还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她的生命中不能没有这个烛台。她也许会在菲可车站出站,你应该扮作走马车 的,到那儿去等她,然后,想办法把她骗到你的果园的古塔里,干掉她。那个七角 烛台,不就到我们手里了吗? 我定会尽全力把她捉来。凌晨4点,我自会领人前去。 “没错,由此看来,这定是件奇案,且是件命案。不过,这个女人是何许人也?” 罗宾没敢在这儿停留,立即前往古塔。按他的想法,那个女人可能会被放在那 里的大厅内。罗宾赶到后,看到大厅的窗户离地面很高,足足有5米。当然,这难不 倒罗宾。罗宾沿着墙上的藤条,很顺利地就爬到了窗口附近。他把身体隐藏好,探 头向屋内张望。 厅里大约有20张桌子,摆的很不整齐。 大约40分钟以后,有人来了。罗宾仔细看着。进来的是男爵和他的表兄弟奥达 尔。 “20分钟以后,那女人就要到了。怎么样,准备好了吗?”男爵问道。 奥达尔点头答道:“在海边的那个断崖下,已经备好了两条小船,其中一艘的 底部已经凿好了洞,人海后,最多10分钟就可下沉。” “石块也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而且已经用绳子捆在了船的边沿上。这样,船就不会因为石头的 偶然滑落而沉不下去了。” 正说着,大厅的门又开了,进来了三个人。罗宾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他们都 是男爵寓所的常客。 “包麻尼昂先生到了吗?都已经4点了。” 男爵看了看表。正当此时,大厅门口又出现了一个男人,此人身材魁梧;眉宇 间有一种绅士气质;一张瘦猴脸,下巴突出;眼睛塌陷,但从那里却射出两道逼人 的光芒,令人生畏。 这就是包麻尼昂。众人不约而同地起立,并向他行了一个礼。 看这个架势,包麻尼昂是他们的头儿。他大将般地一挥手,示意大家坐下。而 后他自己也稳稳地坐在一张椅子上。 大厅里一片沉寂。在闪动的煤油灯下,这种沉寂有点叫人不寒而栗。杀人犯们 正等着猎物的到来,而在罗宾的心中,却有一股无名怒火在燃烧着。 大厅里的人们,仍然保持着沉默。偌大的一个果园,静得连一根针滑落的声音 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突然,远处传来了马蹄着地和车轮转动的声音。 “这就是咱们的马车。”男爵低声说道。 大家纷纷站起来,望着包麻尼昂。就像将要出战的士兵在等着将军的命令。这 时,包麻尼昂说道: “按原计划行动,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逃跑了!” 那声音阴森恐怖,好像从地狱中发出一样。 外面的马车停了下来,两个男人架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那个女人被绑着手脚, 脸上还被蒙着一块面纱。 他们把她架到大厅的中央,而后放到地上。 “把绳子解开,去掉面纱!” 包麻尼昂低声下着命令。这时,罗宾才看清,原来这是一位面容姣好,气质高 雅的年轻贵妇人。在她的脸上,还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 她被这些陌生的男人弄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但脸上毫无畏色。由此可见,这绝 非一个普通贵妇人。 包麻尼昂轻步来到她跟前,说道: “呀,哈斯多伯爵夫人,欢迎,欢迎呀!” 被称为哈斯多伯爵夫人的这个女人,用怀疑的眼光,扫视了一下四周,而后镇 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何人?” “呀,不认识了?是我呀!” 包麻尼昂从暗处走到明处,得意地笑了笑。伯爵夫人只看了他一眼,便吓得面 如土色。 “呀!怎么是……是你……” 伯爵夫人已经语无伦次了。 “好,夫人,你还认识我。我就是差点被你杀死的包麻尼昂!” 说着,他又阴险地笑了起来。 大厅里的气氛异常地紧张,谁也不敢再说话,静得吓人。 “啊!没有的事!我怎么会害你呢? 伯爵夫人为自己辩解道。听到这儿,罗宾怎么也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杀人,因为 她太年轻,太漂亮了。 “这绝对是谣言,绝对是谣言!” 夫人极力为自己辩解,声音已近乎沙哑。而窗外的罗宾,觉得夫人的确令人怜 悯。 “不!就是你想害我。而且,我的几位同伴,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中。” 包麻尼昂发怒了。他向大家说: “诸位!就是这个可恶的女人,她为了得到宝藏,已经杀死了我们的多位朋友, 而且,我也差一点命丧黄泉。” “胡说!这全是假的!你有什么凭证?” 夫人发疯似地喊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说说。这个女人和我都知道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来自 于一面古镜子,是以前的玛丽·安冬尼皇后的。 “这面古镜子看似平常,它反面却有‘1783’四个数字。而且,更为奇特的是, 镜子的背后还有如下四行文字: 幸运女神之印 伯罕米亚王朝的铺道石 法兰西帝王们的财宝 七角儿的烛台 “都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句子。 “可是,后来我们弄清楚了,原来这上面的每句话都是对藏宝地点的暗示。 “我和这个女人联手,想要破解这个七角烛台之谜。于是,我们经常联系。可 是,事求办成之时,她却背叛了我。 “有一天,我决定到西班牙去查察找线索。临行前,我同她告别后才走出了京 仙布尔的家。可是,之后我发现忘带了东西,便返了回来。将要进门时,听到里面 有响动,我便从锁孔里向屋内看,正见这个女人在翻我的皮箱。她拿出一个硬木盒, 里面装有我的日常用药。 “就见她把里面的药片倒出来后,又把自己带的同样的药片装了进去。之后, 才偷偷地走了出去。 “此后,我把那些药片拿去化验,发现有一片含有巨毒。这使我惊恐不已。 “由此看来,她是想把我毒死,于是,我只好将计就计了。几天以后,我设法 让几家报纸报道了我在西班牙死亡的消息。 “于是,她对我的死信以为真了。但在这之后,我便像影子一样一直在暗中跟 着她。在我以为,她有可能破译七角烛台之谜,并据此找到宝藏的藏身之处。到那 时,我再把它夺过来也不迟。 “但是,令人痛恨的是,在这段时间里,这个女人居然杀害了我们的多个同伴。 有被她从高处推下摔死的,也有被她击打而死的。她几乎成了一个杀人魔女。” “没有!我没有做这些!纯属谣言!” 哈斯多伯爵夫人拼命地反驳道。但是,包麻尼昂却冷冷一笑,用一种蔑视的口 气说: “好吧,既然你不承认,我也不勉强。但我包麻尼昂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我 不会做那种小气事。当然,如果留你在法国,可能会坏了我们的好事,所以,只能 送你到国外小住了。” “去国外? “没错,今晚有一艘英国船从此路过,我们把你送上这条船,让它带你到伦敦 的康复中心去疗养疗养。 “怎么样,这比杀你强之万倍吧?如此,我们就能安心工作了。如何?尊敬的 伯爵夫人,我可是差一点就成了你的刀下鬼的人呀,这样待你,算是“以德报怨’ 了吧?你应该为我的博大胸怀感动才对呀!” 包麻尼昂诡密地说道。 伯爵夫人保持着沉默,但神色已恢复到正常,她比刚才安静多了。也许她真的 相信了包麻尼昂的话,对自己的未来放心了。 可是,罗宾知道他们的诡计。包麻尼昂嘴上甜蜜,心里却想着要置伯爵夫人于 死地。 罗宾思索着应对之策。突然,罗宾心生一计。他悄悄地沿着藤条滑到地上,而 后快速向海岸附近的断崖奔去。 罗宾藏好了,便静静地观察周围的地势。不大会儿,远处有手电光闪动。近了, 见是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艰难地向这边走着。 罗宾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一个是代吉谷男爵,另一个是他的表兄弟奥达尔, 被抬在担架里的,是被捆着的哈斯多伯爵夫人。 “喂,石阶很陡,小心呀!” 男爵低声嘱咐道。同时,在手电光的帮助下,迈上了石阶。因为石阶实在是太 陡,所以担架前后严重倾斜,以至于躺在上面的伯爵夫人险些滑落下去。又因为路 上还有个直角弯儿,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顺利通过。 终于到了断崖下的海岸,两个人立即瘫坐在了沙石上,浑身像散了架一般。过 了很久,两个人还是无力站起来。 “嘻!真是件苦差事!” “喂,熄灭手电吧。深夜里,渔民们看见灯光,会引来麻烦的。” 死一般沉寂的海面,像黑缎子似的天幕,伸手不见五指。这时,罗宾已经到了 海对面的礁石上,等待着时机。 “好了,到动手的时候了。” 两个人来到海边,那儿有两艘小船。沉寂的海面,无风也无浪,像一面镜子。 他们俩人齐动手,把担架放在那条有洞的小船上,然后,用绳子系在另一条他们驾 驶的小船上,静静地,偷偷地向深海区划去。 两条小船无声地行驶在黑暗的海面上,绕过了许多礁石,大约20分钟后,他们 来到了深海区。 “行了,就在这儿吧。” 男爵轻盈地跨上后面的那条小船,拔出那团堵在船底洞里的破布后,迅速返回 原船。海水涌入小船,发出一种怪异的声响。两个人又把连接俩船的绳子割断,而 后,快速划口岸边。 很快,那条漏船就渐渐下沉了。寒冷的海水围在她周围,伯爵夫人凄惨地哀叫 着,并作着垂死地挣扎。 可是,她的手脚被绳子紧紧地捆着,任凭她如何努力,也不能使绳子有丝毫的 松动。临死的恐惧中,她丧失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夫人清醒了过来,发觉有人正在摇晃自己的肩膀。她吃了一惊, 惊恐地望着对方。她本欲大声呼喊,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就是发不出声来。 “别担心,我会帮你脱离危险的。” 她听到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我叫赖武·丹督雷基(罗宾的化名)。现在没事了,我已把船底的洞用破布 堵上了,放心吧,精神点吧!” 罗宾用刀子割开夫人身上的绳子,并把船上的石块抛入海中。于是,小船轻松 多了。接着,罗宾又收拾干净了船里的海水。 “我早就想救你,所以事先就已经在那边的岩石上等候了。” 罗宾边划船向岸边驶去,边用一种拉家常的语气说道。 “所以,现在我身上只有一条短裤。不过,今晚挺黑,不会让你这样一位贵夫 人看到我的丑态。” 罗宾幽默地说着。 “我怎么会救你呢?我又从哪儿知道你有危险呢?你一定很纳闷儿吧?其实, 在你被他们抬进古塔时,我就已经密切注视了。所以,他们的一言一行,我都了如 指掌。” “噢……但是,你居然有如此出众的游泳技术……” “这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游泳是我的强项。而且,我还精通摔跤和拳击 呢。有我在这儿,你就放心吧……嗯,到了岸边了。” 从船底发出船碰沙石的声音,很快,船便停止了前行。 罗宾敏捷地跳到海滩上,而后伸手去接伯爵夫人,可是,夫人挣扎了一番,就 是起不来。 “我的脚好像受伤了,可能是刚才弄的。” “小心些,我来接你。” 罗宾伸出健壮的双臂,轻柔地托起夫人,把她放到平坦的沙滩上。然后,罗宾 跨上小船,操起桨,划回深海区,拔出堵洞的破布。小船彻底沉入大海以后,罗宾 才游回岸上。 上岸后,他先找回衣裤和鞋袜并迅速穿好,然后背起伯爵夫人,向石阶那边走 去。 夫人的脚受了伤,迈不开步。虽然罗宾有满身的力气,但要背上一个大活人去 登很陡的石阶,还是非常吃力的。不得已,罗宾在途中休息了三四次。 终于登上了崖顶,但理智告诉罗宾,不能在这里久留,因为男爵那帮人每时每 刻都可能出现。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把夫人藏到一个既隐蔽又安全的地方。 罗宾吃力地背着夫人,穿过杂乱的灌木丛,来到森林深处。在这里,有一间小 破屋。这原来是一个农舍,后来废弃了,已经破烂不堪。 罗宾把这间屋子作为了避难所。而在此之前,他虽未博得“怪盗”的雅号,却 经常顺手抄些别人的东西,他就是利用这间房子,作为藏匿赃物并供自己休息的地 方的。 房子里面有吃的,也有喝的,还有煤油灯等物。他把夫人轻轻放在一堆铺平了 的干草上,并检查了她的受伤处,还给她缠上了绷带。后来,罗宾还倒了一杯酒给 夫人,以让她提提精神,振作一下。 夫人看着忙碌的罗宾,嘴里却在不停地表示着感谢。但她实在太累了,说着话 就睡着了。罗宾望着眼前这个入睡了的贵妇人,不觉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究竟是谁呢?难道真是伯爵夫人?按包麻尼昂的说法,她杀过好几个人, 她还想一个人占有宝物。如此的话,她不就是一个可恶可惜的杀人女魔头了吗? “但是,到底什么地方藏有宝物呢?那个七角烛台似乎很重要,可它又在哪儿? 包麻尼昂似乎没找到,而这个女人清楚吗? “说实话,我这样做,不过是想利用他们之间的斗争,给自己捞些好处。可是, 像她这样的女人,绝非等闲之辈;即使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不一定对我讲实话。 “所以,首先要破译七角烛台之谜。当然,要想征得这个女人的信任,绝非易 事。天明以后,应慢慢用话吓唬她,尽管她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女贼,相信她也抵挡 不住我的严辞苦问,从而说出实情;对,一定要让她讲出全部真情。噢,这是明天 要办的,今晚,我还是先睡个觉再说吧!” 罗宾躺在于草上,立即便昏昏睡去。 当罗宾睁开眼时,正听到教堂的钟打了11下。罗宾因为起迟了,匆忙爬起来, 心想,大概夫人早醒了,便大声招呼夫人。但连叫几遍,没有丝毫回声。罗宾慌了, 忙四下寻找,但已不见了夫人的踪影。罗宾心中暗暗叫苦。 干草上,有一个鲜艳的纸条,里面包着一张伯爵夫人的照片,明亮的大眼睛, 正深富温柔之情地向他微笑,很甜,很美。 罗宾翻过照片一看,背面这样写着: 向救命恩人致以衷心地感谢。 但,我们不会再见面的。 约得芬·芭玛 罗宾大惑不解。 “她怎么偷偷溜走了?她的脚受了伤,怎么能走远路呢?如果是她的脚原本没 受伤,那她为什么要欺骗我呢?还有,她怎么就能断定我们以后没机会再相见呢? “她真是一个神秘的女人!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奉陪到底,直到揭开她的神秘 面纱为止。” 罗宾心里暗暗盘算着。 按照罗宾自己的推理,也许能得到如下的一些解释: 哈斯多伯爵夫人的本名,可能是叫做约得芬·芭玛,应该是这样。因为,这个 名字是她自己写到照片背面去的。 但是,对于这个约得芬·芭玛的真面目,罗宾一无所知。 “她也许回了巴黎,因为宝藏可能在诺曼底半岛这一带。她一定是想先下手, 以便取得主动。并且,还要露几手让包麻尼昂那帮人瞧瞧,起码会吓他们一跳。由 此推断,她现在正在疾步挺进。 “当然,包麻尼昂他们已经确信她已死亡,那么,她就不可能任意露面了。她 可能会去化装,再造一个假名,以极其隐蔽的方式,进行寻找七角烛台的工作。这 样看来,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 于是,罗宾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他常去她可能出现的地方转转;另一方面, 他又常去男爵的寓所小坐,并密切注意着他们这帮人的所做所为。这是因为,如果 烛台被这些人抢先找到,也就意味着,罗宾以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有一天,罗宾扮得一身轻松地去拜访男爵,恰好看到佣人在整理男爵的风衣。 “噢,是不是男爵先生要去旅行呀?” “对,今晚要与奥达尔先生到底俄浦去。” 罗宾立刻明白了。他清晰地记得,有一回他来拜访男爵,刚想敲门,正听见里 面有人谈话,于是,他停住了手,专心听起来。刚开始是男爵在说话。 “奥达尔,我感觉底俄浦旁边的那个古堡很神秘,所以一直密切关注着它。我 想,我们应该找机会去仔细了解一下。” “的确是这样,很有必要去一次,也许…” 这时,声音压低了,罗宾就听不见了。 毋庸置疑,底俄浦旁边的那个古堡,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于是,当天晚上 7点钟,罗宾便化装成当地的渔民,脸上抹了黑颜料,挤上了男爵和奥达尔所坐的低 等车厢,在一个角落里坐下。之后,他又和他们一起倒车,在一个偏僻的小站下了 车,住在了一家低级旅馆里。 次日清晨,有三个家伙驾车来接男爵他们。罗宾也快速找了辆马车,跟了上去。 大约走出10公里以后,马车停在了一座古朴的城堡门前。五个人下车后从大门 鱼贯而入。罗宾也来到门前,向里张望,见里面有许多工人,正在院子里乱挖乱掘。 看到进来的这五个人,一个工头模样的人急忙迎出来。于是,他们站在那儿交 谈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严肃。 罗宾迈步跨入大门,装作一个过路人。他问一个工人: “这是哪位先生的公馆?” “这地方叫腓尔城堡,空闲了很久了,你看,都荒成这样了。最近,一位侯爵 出钱把它买了下来,据说要重建,这不,现在正在大改造,据说连那边的旧房子, 也要拆了再建。” “噢,原来是这样。谢谢你。” 罗宾继续往里走,接近那几个人后,就听那个工头对男爵说: “是,明白了,我早就告诉了大家,如果挖出金属制品,无论是破铜烂铁还是 古钱币,都要交上来,而且有赏。” 噢,原来是在挖金属制品,可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呢?啊,对了,绝对是在找 那个七角烛台。罗宾在心中偷偷高兴,立即走离那里,毫无牵挂似地在院子里转了 一圈儿,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快速进入了地下室。 因为这里久未人居,地下室里的潮气很重,而且还有一种腐臭味,直冲人面。 在进门处的石级下面,有许多垃圾。 绕过这堆垃圾,就是第二段石级。罗宾从这儿走了进去,在里面停留了片刻, 便走了出来,之后他又到屋后转了转。 后院里长满杂草,还有一个又窄又长的阳台,男爵他们几个人正站在那儿。罗 宾迅速隐藏好自己,而后仔细观察起来,就见有一帮工人各拿粗重工具,开始拆阳 台的支柱。 这些砖砌的支柱,一共12个。每根支柱的顶上都有一个石雕花盆,但现在差不 多都已有所毁坏了。 罗宾仔细地研究了一下这12个支柱,而后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他悄悄走出杂 草丛,快步来到阳台下面。 “喂!你是什么人?” 工头怒目而视。 “我就住在这附近,是打鱼的。看这里挺热闹,就跑过来看看。” “走吧,走吧!这儿不允许外人来!” “是,是,我走。不过,老板,我对这座房子很熟悉的。” “哦?你对这儿真地很了解?” 男爵在旁边问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对,老板,我从小就住在这儿。在我小时候,我与这里的老花匠的儿子很好, 我们每天都到这里来玩。以前,这里漂亮极了。有一次,老花匠带我们去地下室。 您知道吗?这儿的地下室太多啦!一间连着一间,老花匠还特意提醒我们注意隔壁 墙上的圆铁圈,他对我们说:‘隔壁是间密室,我曾亲眼见过老爷把许多好东西放 进去,有原先的精美家具、钟表,还有一个奇怪的蜡烛台’……” “什么?蜡烛台?” 男爵失声叫了出来。 “这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我没亲眼见过,但我这是亲耳听老花匠说的。我那时还是个孩 子,老花匠不会骗我的。” 罗宾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这些都是他无意中说出来似的。可是,他扫 了一下其他人,发现男爵的两只眼睛睁得很大,明显是因为太兴奋了;而其余四人, 也都是面色大变。 “噢,是挺有意思,我真想见识见识。” 男爵语调平缓地说,但里面却明显有颤音。 “好吧,我给你们带路。但是老板,现在有没有,我可不敢打保票喽!” 罗宾故意在前面压着步走,男爵虽着急,却也不好超过他去。 到地下室的第二段石级时,便有一个走廊,两边密布着许多小房间。 “我记得在右边,第四个房间,那里面的墙上有个圆铁圈。” 罗宾指着一个房门。 “门的钥匙挂在那边。啊!还在这儿,还是原来的样子,一丝一毫也没有变。” 柱子上的确挂着一大串钥匙,罗宾抬手拿下来,一把一把地试着开第四个房间 的门。一直试到第六把,门才应声而开,罗宾请大家进去。房门很小,六个人只好 猫着腰往里钻,里面特黑,根本看不见对面的人。 “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总得想个办法吧?” 男爵有些着急地说。 “哟,对了,我去取蜡烛。” 罗宾走出房门,马上把门轻轻地带上了,之后,又上了锁。他笑着大声说: “我很快就能取蜡烛来,但你们应先找出七角烛台来等我。它也许就在最里面 的地板下藏着呢!” 罗宾得意地走出地下室,就听见背后传来疯狗似的撞门的声音,那声音在整个 地下室内传荡,震得整个地下室都晃动起来。 “不好,那破门可挡不住5分钟这样地撞击,必须在5分钟内结束战斗。” 罗宾疾步跳上阳台,抢过一把十字镐来,便直奔那第九根支柱而去。他把柱顶 的石花盆推掉,便用十字镐拼命地刨起来。 周围的工人们看着这个陌生人的古怪行动,都静静地,谁也没动。 十字搞刨到支柱上,立刻就出现一个坑。 不久,柱顶上出现了一个洞,原来,这些柱子是空心的。罗宾扔掉十字镐,伸 手到洞里去摸,他的脸立刻因兴奋而涨得通红。 “找到了!”他心中一阵狂喜,手抽上来后,见是一个青绿色的已经锈迹斑斑 的金属古棒,正是七角烛台上的一条叉儿。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古怪?” “哦,是金属制品,这下你可发财了!” 工人们围在旁边,艳羡不已。 “对了,这是金属。我把它交给工头,一定会有赏,到时请大家喝酒!” “谢谢!那就快去吧!” 罗宾假戏真唱,把工人们全都骗了。可是,当他准备离开这儿时,男爵他们已 经出来了。男爵见到罗宾,又见他手里拿着一根青铜棒。不禁又惊又怒,他大声喊 道: “有贼!有贼啊!……快把这小子抓住!” 罗宾一见,急中生智,慌忙冲进工人群里。工人们被弄懵了,一时也弄不清是 怎么回事。于是,罗宾趁乱匆匆逃跑了。 去大门的路上,有许多工人堵着,罗宾不得不向后门奔去。男爵他们一边大声 喊着,一边紧追不舍。他们身后还跟着许多工人。 罗宾拿着青铜古棒,拼命地向后门跑,到后门附近时,见后门半开着,罗宾才 稍稍松了一口气。刚出后门,就从旁边跑过来一个黑纱罩面的女人,她拉起罗宾的 手就跑。 “你是哪位?为什么要拉着我跑?” 罗宾一边跑,一边问那个女人。 “我是约得芬·芭玛。” “哦!这就是那个被称为哈斯多伯爵夫人的女人。”罗宾也不由大吃一惊。 约得芬催促着罗宾快跑。跑出很远了,后面追赶者的声音也听不到了。穿过丛 林和坟地,便到了村子里的一所教堂旁边。 在那里,停着一辆罕见的老式马车。那两匹拉车的马,既瘦又难看,毫无光泽。 在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老者,此人身穿蓝色披肩,背有些驼,两腮布满花白的胡须, 外表有些脏兮兮的感觉。 俩人上车后,马车便启动了。离开村庄后,马车上了一条很长的上坡路。 刚才还非常紧张的罗宾,现在已安静了下来。马车的外表虽很破旧,但里面却 非常讲究,坐垫和靠背都很舒适,车厢里还有一种女用香水的气味,高雅而浓烈, 让人感觉如人桃源。 “你怎么会来救我?” “我在海上遇到危险时,你不是也去救我了吗?现在,我来报恩。” 约得芬去掉面纱,露出清澈的大眼睛和两排洁白的牙齿,并向罗宾温柔地一笑。 这个女人脸庞秀美,风度怡人,是佳丽中的佳丽,谁也不会把她与“贼”联系在一 起的。她真像一位韵味十足的贵妇人。 这时;连罗宾都有点不大相信她会杀死几个人了。 “你是如何到那儿去的呢?” “你是说腓尔的故宅吗?普通人都称它为腓尔城堡,我很久以前就去过。可是, 我最近得知,男爵那帮人今天早晨要到那儿去,所以,我就去了,无非想看个究竟 而已。” “啊!原来你也知道在那里藏有七角烛台的秘密?” “虽然我不敢肯定能立即找到它,但我认为它就藏在那里。我正准备去找的时 候,不想让他们先下了手。” “那真的很可借。但是,他们发现不了烛台了,因为,我已经先得手了。” “什么?这是真的吗?” 约得芬盯着罗宾,既有惊奇又有疑惑。 “当然。不过,不是烛台的全部,可是……你看,就是这个东西。” 罗宾伸手从上衣里掏出那根古棒。约得芬小心地接过去,仔细检查起来。 古棒呈圆形,弯曲得像蛇一般,由于年代久远,上面有一层青绿色的铜锈。古 棒的一头镶有鲜艳红亮的宝石,从另一头看,它显然是被锯断的。 真的是七角烛台的一部分。 “啊……”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是为了它们,我和包麻尼昂以及男爵等人,都在拼尽全力寻找,结果一无 所获,没想到最终到了你手里。你是怎么发现的?它藏在了哪儿?” “腓尔城堡的后院阳台下有12根支柱,它就藏在了第九根柱子里。” “你怎么就知道它藏到那儿呢?怎么不是第八根或第十根呢?是碰巧了吗?” “绝不是碰巧,我是观察好了才动手的。虽然今天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支柱, 但是,我第一眼就观察到,在这12根支柱当中,有11根是十七世纪建造,只有那其 余一根是后来造的。” “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呢?” “那11根支柱的砖块,是一百多年前的样子,只有另一根支柱所用的砖块,样 子与现在的完全相同。这是因为,时隔一百多年,制砖技术已经大大改进了,所造 出来的砖也有巨大的差异。” “由此,我推断,第九根支柱曾被拆除过,当然,后来又砌好了,那么,为什 么又要拆掉重建呢?我认为,其中一定有隐秘,很可能就在里面藏了什么贵重物品。” “啊!你真伟大!你简直是一个天才!” 约得芬深表敬佩地说。 “你这样说,是指坏的方面吧?” 罗宾微笑着说道。他心中暗想:“这女人如此甜言蜜语,心中定有所图。也许 她想找机会夺走这根古棒,独吞宝物吧?”想到这儿,罗宾不敢有丝毫大意,绝不 能给她以可乘之机;另一方面,他为了独占宝物,才拿出这根古棒让她看,自己装 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是想引她钻入自己的圈套。 以后被人们称作大怪盗的罗宾,和这个怪女贼哈斯多伯爵夫人,两个人表面亲 善,心里却进行着一番生死较量。 马车拉着他们,颠簸着向前疾驰。 “快到杜底尔站了,从那里可以上火车。” “那么,你对日后有什么计划吗?” “我一个人自由行动。” “那你可要当心呀!男爵和包麻尼昂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他们相信我已被淹死了,不会再注意我。” “可是,如果你被他们发现呢……” “对于这一点,我自会加倍小心的。” “可是,我以为我应该帮你一把。那些人都很阴险,尤其是那个包麻尼昂,比 狐狸都狡猾,比狼都狠毒。这些人太危险了。” 约得芬没有答话。这时,杜底尔车站已经被甩在了后面,马车在依伊拓街道上 疾驰。过了不大会儿,马车驶进了一个农家小院。院子里古木参天,树荫茂密。 “这儿是芭仙婆婆家,她是一位慈样的老人。在她年轻时,曾为我们家当过厨 师,对我很好,为了我,她宁愿做一切事情。” 而那位芭仙婆婆现在不在家。 约得芬让驼背老人把车停在院子里后,便和罗宾一起走出院门,向街里走去。 临街的一幢灰色建筑,上面挂着招牌,这就是刚才提到的那家旅社和餐厅。他 们推门而入,里面却空无一人。 “再往里走,那儿有一间我住的小雅间。” “听,里面有男人在说话。” 罗宾机警地小声对约得芬说道。 “也许是芭仙婆婆在与熟人聊天晌" 她向里面的那个房间走去。房门正开着,从外面望去,见里面有一位老妇人, 上半身围着围裙,脚上穿着一双木鞋。 她看见约得芬后,惊恐得不知所措,连忙关上后面的门,嘴巴一张一合的,同 时,拼命地摇晃着双手。 “出了什么事,婆婆?” 约得芬把声音压到最低,问道。 芭仙婆婆摇晃着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快,快跑吧!不得了了,你快跑吧……”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婆婆?” “警察正在追捕你,他们已经搜过了你放在阁楼上的行李,……快跑吧!万一 让他们看见,那,那就……” 约得芬面如土色,求援似地望着罗宾。 “警察现在去哪儿了?” 罗宾压低声音问。 芭仙婆婆用手指了指刚才关上的那个门。 “他们就在那边,总共两个人。他们搜查完行李,下楼来后,马上打电话向局 里作了汇报。可能警察局又要派人来,他们正等着呢。” 门的那边有人在说话,肯定是那两个警察。罗宾抓住约得芬的手,疾步向外跑 去。 然而,这时,街上正有两个骑马的巡警向这边来。罗宾和约得芬急忙又返回来, 并把门轻轻关好。他们感觉好像巡警已经发现了自己,不能盲目向外冲。况且,巡 警又是朝这边来的。 “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吗?”罗宾问。 “沿着那个楼梯上去……” 芭仙婆婆惶恐不安地说,并用手指了指那边那个狭窄的楼梯。 他们便快速冲上楼梯去。原来,那儿是个低小的阁楼,是约得芬存放行李的所 在。 上面的皮箱都被打开了,许多衣服堆在地上,这显然是警察搜查时造成的。他 们刚刚逃上小阁楼,那两名警察就进入了小房间;这时,那两名巡警也进来了。于 是,四个人交谈起来。 约得芬现在仍未缓过劲儿来,依然面色苍白。在罗宾看来,她似乎突然间老了 20岁。 “骑马的巡警好像看到我们了,你马上换件衣服,黑色的最好。” 约得芬找到一件黑色衣服,然后悄悄换上了,并将脱下的灰色外衣给了罗宾, 让他穿上,以扮作一个女人。因为这件外衣很长,可以盖住鞋子。罗宾收拾好后, 悄悄走近楼梯,侧耳倾听外面的谈话。 “那个女人,是住这儿吗?” “是的,她存在这里的皮箱上有‘培各丽妮夫人’字样。芭仙婆婆也证实,那 个女人常来这儿住,而且一住下来就是很长时间。” “培各丽妮夫人正是我们通缉的女贼。但是,培各丽妮可能不是她的真实名字。” “是的,这不是本名,我们警察局也是刚刚发现。不过,她本人不知道这个名 字正在被缉捕。” “哦,因此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把这个名字堂而皇之地写在皮箱上。” “是的,她以为用了假名,就不会有麻烦。” “不错,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假名。可是,你们掌握了她的活动地点了吗?” “总体上已经摸清了。两周前,她在比昂和底俄浦一带活动,这是绝对可靠的。 但是,可惜以后就失去了监控,现在已不知她去了哪儿。据反映,有人曾在比昂到 巴黎的火车上见过她,但转眼间又不见了。她究竟去了哪儿,谁也不清楚,而且毫 无线索。” “既然如此,你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 “这完全是偶然,我们调查时遇到了杜底尔车站的行李包裹管理员,他告诉我 们,曾见过标有“培各丽妮夫人’的皮箱,收件人的地址就是这儿。 “于是,我们就顺藤摸瓜,在这里果然找到了那个皮箱。而且,芭仙婆婆也为 我们证实了这一点,但她并不知道培各丽妮夫人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女飞贼,更不 知道此人现在在哪。” “这么说,她就是用这个假名住进这家旅社的喽!那么,还有其他的女客吗?” “这样不入流的旅社,很少有女客的。” “可是,我们刚才分明看见有名女客进来了呀!” “噢?真的吗?” “我们刚才过来时,正见有名女客要出去;可她看到我们后,又返回了旅社, 似乎是不想让我们发现她似的。” “是什么样的女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穿的是灰色外衣,我们只扫了一眼,好像帽子上还插着朵紫罗 四个人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在使眼色。 罗宾暗想:“坏了!刚才真地被巡警发现了,而且连衣服的颜色,帽子上的花 都被看清了,真不愧是行家里手,观察力超群。” 罗宾穿戴好约得芬的全部装束,有意把帽沿儿拉下来,使紫罗兰更为刺眼,然 后,又蒙上了那个薄面纱。 年轻、英俊的罗宾经过如此一打扮,比一般的女人更有魅力。 “我们用一个调虎离山计: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从门口出去。记住, 一定要镇静,万万不可显出慌张来。你就闲庭信步似地走出农舍,坐在马车里等我。” “那么,你呢……” “20分钟以后,我自然会到。” “如果你被捕了该怎么办?” “他们不会抓住我的。你的衣服已经换了,警察不会注意你的。但是,一定要 记住,绝不要慌张,不要奔跑,要大摇大摆地、慢慢地走回农舍去。” 罗宾反复嘱咐约得芬之后,顺着窗外的水管滑了下去,而后在院子里四处乱跑。 这时,四个警察从窗户里发现了他。 “啊!正是这个女人。瞧!那衣服,那帽子上的紫罗兰……喂,停住!否则就 开枪啦!” 警察们边喊着,边追了出来。当他们来到后院时,罗宾早已跑出村庄,穿过田 野,跑到了郊外的一条小路上。 他钻进一片草丛中,回头看看,连警察的影子也看不见。于是,他匆忙将女人 的衣服和帽子脱下,并把它们塞进草堆里;再把老渔民的帽子往上一扣,点着烟斗, 叨在嘴里,两只手悠闲地插进肥大的裤子的口袋里,转回身,沿着刚才过来的那条 路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迎面跑来了两个气喘吁吁的警察。 到了罗宾近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罗宾说: “喂,你看到了一个女人吗?她就是向这边跑的。” “什么模样的女人?漂亮吗?” “穿一件灰色外衣,帽子上插着紫罗兰…” “啊!这样的女人呀,我刚才看见了。她简直像个疯子,顺着这条路跑了……” “向什么方向去了?” “那边……就是森林那边……” 警察们像猎狗似地往前跑去。罗宾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他很有绅士风度 地扶了一下烟斗,才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远,又遇到了两名警察。罗宾用右手轻轻一托帽沿,道了声“午安”之 后,便径直向前走去。 罗宾回到农舍后,见约得芬已藏到了马车厢的门后,驼背老人也已经坐在了驾 驶台上,就等着罗宾归来了。 罗宾拉门跳入车厢,马车便开动了。 “快!动作快点!” 罗宾从车厢里伸出头来,大声对车夫说。 两匹精瘦的马,在马鞭狠命地驱使下,拼命地奔跑起来。没过多久,两匹马的 身上就布满了汗珠,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鬃毛紧紧地贴在皮上。 这两匹马的确令人怜悯。但是,他们恐怕警察骑马追上来,也只能委屈一下这 两匹马了。与此同时,罗宾从小窗口处注视着后面。 值得庆幸的是,警察并没有追来。这样,他们才稍稍放了点心。随之,也叫车 夫慢点赶车,如果马车总是狂奔不止,也是会引起怀疑的。 跑累了的两匹马,这才缓步走起来。 “没什么事儿了。” “嗯。” 约得芬从手提包里拿出一面镜子,开始打扮起来。刚才,由于过度惊恐,两眼 下陷了,脸色也极难看,整个人就像老了20岁;可是,现在经过一番化妆后,又恢 复了原来的魅力,真是个美丽诱人的贵妇人。 这种变化的迅速,令罗宾始料不及,同时,他也更为惊叹她的美色了。突然, 他注意到了约得芬那面用于化妆的镜子,便一把抓了过来。 “啊,这就是那面镜子吧?” 罗宾失声叫了出来。 对,这就是包麻尼昂在男爵寓所里提到的那面镜子,背面刻着“1783”几个字 及密语。 “对了,这就是以前的玛丽·安冬尼皇后的那面镜子。” “上面的这四句密语,是不是暗示了藏匿宝物的地点?” “是的。但是,这与你无关。” “不,关系很大。至少我也想找到这里面的宝藏,哪怕只是其中之一。” “噢!所以,你才去抢夺那个七角烛台,对吗?可是,小家伙,实话对你说, 只有这一根古棒是毫无用处的。” 这时的约得芬不再是一位那样高雅的贵妇人,而变成了一个满口粗俗语言的农 村没妇,而且,她还娼妓般地笑了笑。 面对这种情形,罗宾怒气上冲,但他不想再理这个泼妇。 马车仍在缓慢前行,谁也没有再说话。约得芬阴沉着面孔,目视前方,嘴巴紧 闭;而罗宾则在快速地思索着,他必须从这个女人口中得到七角烛台的全部秘密。 马车缓慢地走在比昂的街上。前方不远就是塞纳河了,他们穿行在山丘间的大 道上,逐渐地,前方的塞纳河已清晰可见了。 绿草坪一般的牧场那边,河水的波纹在阳光照射下发出鱼鳞样的光。约得芬命 令停车。 “到此为止吧。你可以回去了。” 她对驼背老人说。 车夫扶了一下帽了,而后赶着车走了。 约得芬对罗宾说:。 “好了,我们也该分手了。往前走不远就是麦友雷车站,从那儿可以上火车。” “你呢?” “我就住在这附近。” “这里没有可居住的房子呀?” “在河边的芦苇荡中,备有一艘小船,我把它当作我的家。” “我把你送过去吧!” 他们继续往前走,过了牧场,来到河边。果然,在芦苇荡中的一棵水杨上系着 一艘小船。这里的芦苇比人还高,将布帆扯下后,任何不知内情的人都发现不了, 而且,从这里观察四周非常方便,也不用怕会有人来偷听谈话。总之,这里是一处 最佳的隐身地。 “好吧,就此分手吧。但是,我想提个问题,你究竟是伯爵夫人呢,还是女贼 培各丽妮呢,或者是约得芬·芭玛?这里面哪个是真的?” 罗宾非常直接地问道。可是,不见伯爵夫人发怒,却见她笑得非常灿烂,同时 还说: “你喜欢哪一个就用哪一个称呼我好了。我想,你也许会叫我女贼吧?” “你猜对了。你真是女贼,也是魔女。正像包麻尼昂说的那样,你是一个残忍 的女人。” “噢,你还真能说得出来。不过,我也想问你一下,你又是什么人?” “我就是赖武·丹督雷基。” “扯蛋!” 约得芬又粗俗起来。她接着说: “嘿!小家伙。你不是亚森·罗宾吗?你从小就偷东西,是个惯偷吧? “老娘清楚你的根底。你爹是斗夫拉斯托·罗宾,是个武师,又是个玩家,靠 诈骗度日,后来在美国进了监狱,死在了那里。你母亲叫安莉艾德,本来是良家女 子,但由于跟你爹这个流氓结了婚,为家庭所不容,所以就私奔了。后来,她丈夫 被关了监牢,她只好带着小儿子——赖武,去投靠她童年时代的朋友——当时已是 史巴次的妻子的伯爵夫人。 “夫人看在昔日朋友的面子上,留下了他们。可是,有一天,伯爵夫人的一对 首饰不翼而飞,那可是路易十六世皇后赐予的呀,非常昂贵,夫人把它当作命根子 看待,异常珍视。 “当然,首饰丢后,夫人通知了警察局,但是,经过仔细侦察,却连一点线索 也找不到。案情毫无进展,更没有人知道是谁偷的。 “可是,嘿!老娘却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才6岁大的小仔子。他从一个大人进 不去的小窗洞里钻进去,偷走了那对首饰。这个孩子名叫赖武,就是你!怎么样? 说你从小就是个贼,一点也不冤枉你p巴?” 罗宾非常气愤,又感觉是一大耻辱,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不明白,这个女人 又是如何对自己了解得这样透彻。其实,事实正如她说的那样。这时,罗宾低下了 头,他心里非常痛苦,他低声说道: “我的母亲是一位命运多舛的人,我始终希望能给她带去幸福。” “哦,所以,你就去偷人家的东西。啊,你胆子好大呀!现在,你又长出息了, 居然成了一位江洋大盗,也真是了不起呀!” 约得芬挖苦罗宾。接着,她又说: “可是,小伙子,你还来日方长呀,现在能浪子回头的话,不是没有前途的。” “不行,早就晚了,没有机会再去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了。” 罗宾嘴里这样说,心里却真的很伤心。 “我们是同病相怜呀!我的出身要比你好,我们家是贵族,我用的是哈斯多伯 爵夫人的名字;可是现在完全堕落了,和你一样,也是不可救药了!” 于是,两个人发出一种会心的凄惨的微笑。 这样,他们便决定不分手了,先在船上住一段时间。小船名叫“侬夏兰号”, 它虽然陈旧了,船上的油漆也已斑斑点点,但船身却很结实;船不是很大,却有三 个舱房,两个人各住一间,当作卧室。 船夫叫做答特,他的工作是养护小船并执行航行任务;他的妻子管做饭。夫妻 俩人不善言谈,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但他们都很勤快,船上收拾得干干净净, 各种物品也摆放得井然有序。 两个人坐着小船,穿梭于塞纳河上,每到一个停泊的地方,便搞点“行动”, 即上岸去不花钱地捎回些东西来。 两个人一上岸,那个驼背老人就驾车来迎接,每次都非常准时。这个老者名叫 垒握耐。他们俩人就坐上马车,在每个港口游荡做案。 时间不长,他们就返回了巴黎。 约得芬凡事都做得非常缜密,但即使如此,罗宾也从中知道了不少内容。 通过一段时间的共处,罗宾看到,约得芬有许多手下人,这些手下人经常和她 联系。并且,罗宾还得知,这些人正在加紧寻找那个七角烛台,并时刻监视着对手 ——包麻尼昂和代吉谷男爵他们的活动。 她和包麻尼昂那一帮人,为了得到七角烛台,正在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 一天傍晚,罗宾和约得芬两个人上街,经过巴黎著名的剧场——话剧厅的大门 时,正看到包麻尼昂、代吉谷男爵以及奥达尔三个人买票的身影。 “过去看看!”罗宾说。 “可是,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就麻烦了!” 约得芬好像有点担心,但罗宾毫不在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于是,两个人也进了场。尔后,在二楼挑了一阴暗的角落坐了下来。往四周看 了看,见包麻尼昂他们三个人离这儿很远,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并没有被他们发觉。 舞台上正上演着一部轻松歌剧。漂亮的女演员们又唱又舞,十分迷人,而其中 的女主角最漂亮,舞姿也非常优美。 从序幕开始,第一场、第二场,连续上演,场面华丽,流光溢彩,非常好看。 “太奇怪了,像包麻尼昂这样古板的人,怎么可能来看这种歌剧呢?” 罗宾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认为,其中一定有隐情。所以,他一面观看演出,一 面密切关注着包麻尼昂他们三个人的活动。看包麻尼昂那副专心样子,他一定对歌 剧很感兴趣。 第二场结束后,罗宾想细致观察一下包麻尼昂他们,可当他来到三个人的座位 后面时,座位却已经空了。三个人不知去向。无奈,罗宾只好去问收票小姐,才知 道三个人已经走了。 罗宾匆忙跑回约得芬身边,低声说: “他们溜了,我们赶快追吧!” 可是,这时,第三场又开始了,女主角又出现在台上。从序幕开始,她的头发 上就一直缠着一条金色的发带,而现在,发型变了,发带也换了,发带上缀着好几 颗圆形的宝石。 罗宾看了,心中暗暗叫了一声。 因为每个宝石都有不同的颜色,而且总共是七个。 “七个……七个七个……七角烛台……” 这其中可能有文章。像包麻尼昂那种人,不会毫无目的地来看这种轻松歌剧的, 说不定其中有个大秘密。 于是,罗宾拉上约得芬准备回家;趁她去卫生间时,他拦住一位收票小姐,打 听了一下女主角的情况。 收票小姐告诉罗宾,那名女主角叫布里姬·卢斯兰,家住大蒙蛮特街高坡上的 居民区中的一幢旧房子里。她每天都来剧场演出,来时,都由一名叫芭兰纪娜的女 仆陪着。 罗宾掌握了这些情况,但他没有让约得芬知道。 第二天上午,10点钟左右,罗宾一个人离开了“侬夏兰号”小船,上岸而去。 他到蒙蛮特街的一家餐厅吃过午饭后,已近中午时分,沿着弯弯曲曲的坡路, 他向居民区走去。大街上空空荡荡的,没有几个行人。 他按照收票小姐说的地址找去。很顺利地找到了那幢旧房子,抬头一看,见门 框上有一块写着布里姬·卢斯兰的牌子,旁边是一家公寓。 在公寓的门外,有一块木牌上写着“三楼出租”几个字。罗宾看了看三楼,考 虑了一会儿,便打定了主意。 这家公寓的一、二、三楼都有供人出入的门。 罗宾观察了一下四周,而后敏捷地沿楼梯奔向三楼。 三楼的房门上着锁,但这阻挡不了罗宾。他掏出一根细铁丝,不费吹灰之力就 把门打开了。走进房间后,他迅速打开一扇窗户。 从这里,能够看到女演员的屋顶。罗宾扫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便迅速 跃出窗口,跳到女演员的屋顶上,尔后,顺天窗进到房间里。这里是个小房间,专 门放些破旧东西。他小心地从杂物中间走过,来到楼梯口,听到两个女人正在谈话。 “芭兰纪娜呀!今天我太高兴了!下午我不必去练习,可以美美地休息一下了!” “很好。你再休息一会儿吧,只要别晚了登台就行。” “嗯,好吧。” 过了不大会儿,大门口的门铃突然响起来,女佣下楼去了。功夫不大,她又上 来了。 “话剧厅派了一个人来。” “哦?有什么事吗?谁派来的?” “是经理的秘书,还有一封信。” “噢,也许有事,你让秘书等一下。” “嗯,他就在客厅里等着呢。” 等了一会儿,就听卢斯兰在小声读信。 卢斯兰小姐: 请你把演出时所戴的那条有宝石的发带,交给我的秘书,让他带回。我们想参 考一下那种式样,以便于制作。今晚你来演出时一定奉还。 经理 亲笔 罗宾心中暗叫“不好”。他想,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条发带,如果让别人 拿了去,我不是枉费心机了吗?现在,就看卢斯兰怎样回答了。罗宾心里非常着急。 这时,他听见卢斯兰又说话了。 “啊,不行呀!我已经答应把那条发带卖给别人了呀!” “如果不借,经理会生气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都答应卖了。而且,对方给的价钱也很高哪!” “这样的话,你怎么回复经理呢?” “既然如此,我给经理写封信吧!” 卢斯兰写完了信,交给女佣说: “你认识今天来的这位秘书吗?以前在剧院里见过吗?” “没见过,今天是第一次。” “好奇怪……算了。你去客厅对那个人说,很对不起。今天晚上我自己会向经 理作出解释的,请他把这封信捎给经理。” 卢斯兰语气中有种无可奈何的味道,听得出,她的话是很真诚的。 女佣下楼后,卢斯兰弹起了钢琴,她在练唱。 正因为这样,罗宾没有听见大门开关的声音,他以为秘书早就走了。 但是,卢斯兰整个下午都足不出户,使罗宾没有机会盗取那七颗宝石。正当罗 宾想办法时,屋内的声音嘎然而止,好像女佣也从楼下上来了。 就听到卢斯兰异常气愤地说道: “喂!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随随便便闯进来?” “我是新来的秘书,经理吩咐我必须把发带拿回去。” “我已给他写信作了解释,相信你也知道了吧?” “但是,无论如何……我……” “啊!你,你意欲何为?……啊,芭兰纪娜!快过来!……杀……杀人啦! “怦”的一声,是椅子摔倒的声音;另外还有女人的呼救声,以及男人匆忙的 脚步声。这时,罗宾一个箭步从楼上跳了下来,撞门就进去了,正见那个男人双手 掐在女演员的脖子上,女演员正在拼命地挣扎。 罗宾疾步扑向歹徒,这时,男人已放开了卢斯兰,向罗宾打来。这家伙长得膀 大腰圆,脸上还蒙着一块布,只看到两只眼睛里射出两道凶光,令人生畏。 一阵猛烈的拳击袭来,不经意间,罗宾被对方的一个下钩拳打中,击得罗宾不 由自主地倒退了数步,头撞在桌子上,险些晕过去。但是,罗宾马上站稳了,还以 更为猛烈的组合拳。 这家伙被击中几拳,倒在了地上,但立即又站了起来,作个垂死挣扎。两个人 在地上翻来翻去,打成了一团。经过一番艰苦搏斗,歹徒终于被打晕在地上。 罗宾爬起来,一面整理乱蓬蓬的头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说: “怎么样?小子,认输了吧?这一招是柔道里的绝活儿。在我办完事之前,你 先给我在这儿好好睡着吧。” 罗宾转回身,弯腰把卢斯兰抱起来,让她躺在一张长椅上。因为刚才被歹徒掐 住了脖子,过度的惊恐使她晕了过去,但所幸并没有致命的伤害。 罗宾用急救法,把她救醒。卢斯兰睁开了眼睛,浑身却抖个不停。 “不用害怕,小姐,我把那家伙打倒了,过一会儿,我就把他送到警察那儿去。” 他边说着,边找来绳子,把歹徒的双手捆了起来。然后,他扯下了歹徒脸上的 那块布,看到了对方的脸,罗宾吃了一惊: “啊!原来是垒握耐!” 这完全出乎罗宾的意料,这个歹徒怎么会是约得芬的马车夫呢?虽然他平常装 成一个驼背老头,但是,他脸上的花白胡子以及那眼睛、鼻子等,都给罗宾留下了 深刻印象。所以,罗宾看到他后,一眼就认出是垒握耐。 罗宾把一团布塞进了他嘴里,而后把他拖到另一个房间里,捆在了椅子上。 然后,他抱起卢斯兰,轻轻放在床上,并耐心安慰了她一番。走下楼来,见女 佣正躺在客厅里,手脚被绑着,嘴里也堵着一团布。 罗宾连忙走上前去,先把她嘴里的布拔去,而后解开绳子,对她说: “我是便衣警察,从这儿路过时,见发生了案子,马上把坏人抓住了,救了你 的小姐。现在,你快上楼去照顾小姐,我要去调查一下犯人的情况。” 女佣道了谢,匆忙向二楼跑去。罗宾来到大门口,悄悄打开一点儿大门,向外 四下探望。果然见有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的一个比较暗的地方,驾驶台上有一个青 年人。罗宾立即认出,那是垒握耐的副手,名叫杜弥特。垒握耐驾车时,经常由他 担任副手,所以,罗宾对他相当熟悉。 杜弥特坐在那儿,似乎是在等垒握耐。而车厢中是否有人,从门口看不出来。 罗宾看好了以后,转身回到二楼。在昏迷着的垒握耐的身上搜了一遍,没找到 什么东西,只是见他手中有个木头做的哨子。 “我记得在与他搏斗时,这个哨子从口袋里掉出来,他连忙拾起来拿在手里, 直到如今,……这个哨子可能很重要!” 罗宾拿过哨子来,心中暗暗猜想:“这个哨子到底是起什么作用的呢?是在危 急时通知同伴逃走呢,还是让同伴来帮忙呢? “不管怎样,先试试再说。” 于是,罗宾悄悄打开一扇窗户,在窗台下使劲儿地吹了几下。 这时,大门那儿有人走动。罗宾探头一看,心中暗暗一惊。 原来,进来的正是约得芬。这时,她已经进了楼下的客厅,罗宾匆忙躲到另一 间屋去。 约得芬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垒握耐后,立即吓得面如土色。 “啊!怎么回事?是谁在捣鬼?” “是我!” 罗宾走了出来,约得芬“啊”地惊叫了一声,想要夺路而逃。 “且慢,约得劳……你是杀人犯垒握耐的同谋。” “什么?垒握耐杀人了?……不,不会的。” “垒握耐的确杀人了!他杀死了这儿的女主人——卢斯兰。” “啊?” “用不着演戏。我明白,一定是你让他来杀死卢斯兰,夺取宝石发带的。你想 抵赖吗?” 罗宾冷笑着说。 “不,我没有命令他杀人……” “可是,他来偷发带总该是你的主意吧?说实话吧!其实,昨晚看歌剧时,你 就盯上了那条发带,所以,她被杀害了,你真是一个狠毒的女人。我是小偷,但我 不杀人。你不亲手杀人,却命令手下人去杀人。你真是个险恶的女人,正像包麻尼 昂所言,你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 罗宾连续不断地骂着。这时,约得芬已忍无可忍,气愤地说: “你给我闭嘴!我从未让垒握耐来杀人,只是让他偷回发带而已,你不能这样 任意地诬陷我!” “那你为什么要急着取那条发带?” “我想得到那七个宝石!”约得芬厚颜无耻地说。 “笨蛋!那几个宝石根本就不值钱,它们全都是假的。假红玉。假石榴玉、假 碧玉、假白玉、假黄玉……” “是的,可它们总共是七颗呀!” “七颗又能怎样?你总不能为了它而去杀人吧?她每晚都去演出,你为什么不 利用她不在家的时候,让人来偷哪?” “为了赶时间。我知道,别人也在计划着要下手呢。” “别人?……” “是的。今天上午,我派垒握耐来这里观察情况,因为正像你所说,我昨晚就 注意到了那条有宝石的发带了。但是,垒握耐回去后告诉我,他在这儿四周看到了 一些行动可疑的人。” “行动可疑的人?……噢!我想起来了,肯定是包麻尼昂和代吉谷男爵的人。 他们那些人都是阴谋家,他们正在竭尽全力地寻找七角烛台。而这条七彩宝石发带 可能就是一个关键线索,所以,他们不会放过它的。 “你是一个女人,单枪匹马是斗不过他们的。如果我们两个人联手,相信凭着 我们共同的力量和智慧,一定会打败他们。如果能找到宝藏,我们对半分;如果你 不同意,我只能向警察局告发,说你和垒握耐共同杀死了女演员”这样的话,你们 俩就都是死刑犯了。” 说着,罗宾顺手抄起了电话机的听筒。 “慢,让我想一下!” 约得芬立即按住了罗宾的手。原来,她对罗宾的话信以为真了。她明白,杀人 犯是一定要被判死刑的。 她被罗宾唬住了,只能乖乖就范。 “好吧,我们联手对敌!” 虽然她心里不太情愿,但如果不答应,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罗宾是否真想与她平分宝藏,谁也不清楚。但是,他心里明白;如果不与眼前 的这个女贼合作,就别想得到七角烛台以及七彩宝石中的秘密。 如此说来,其实他们两个人的合作无非就是互相利用、互相欺骗。他们能够合 作到底,并发现宝藏吗?包麻尼昂所领导的阴谋家集团能找到宝藏吗? 精彩的故事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