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爵的隐私 罗宾只知道七角烛台和七色宝石,暗示着隐匿宝藏的地点,可是其他的他一无 所知。 他不知道这些宝藏里到底有什么,更不知道宝藏是哪个朝代的。 当然,这也属正常,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和包麻尼昂那帮人明争暗 斗。最近,又忙于与大女贼约得芬句心斗角,所以,他无从知道关于这些宝藏的更 详细的内容。 关于宝藏的详细情况,他只能听约得劳讲述了。 罗宾扯过一条床单,轻轻盖在还处在昏迷状态中的垒握耐的身上,并示意约得 芬坐在椅子上,自己也拉过一把椅子来坐下。 “关于宝藏的详细情况,请你详细地跟我谈一谈。” 约得芬伯罗宾去警察局告发,只好把全部情况和盘托出,其内容大致如下: 那是20年前的1870年,也就是普法战争爆发前夕。 比昂市的枢机主教——上议院议员冯肖兹,在诺曼底地区旅行过程中,被大雷 雨困住,住到了脖尔城堡。 当时的堡主奥浦男爵,是一位叨岁的老人了。 有一天晚上,奥浦男爵告诉了冯肖兹一个天大的秘密。情况是这样的: 奥浦男爵在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时,尚是一个12岁的少年,父母很早就死了, 由一位伯母抚养长大。 他伯母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善人,常给附近监狱里的犯人送去一些东西,并格外 关照那些贫困的、有病的犯人。监狱里关着许多反革命分子。可是,按当时的法律, 如果不参加革命军队,不帮助革命军打仗,一旦被别人告发,也要被抓进监牢,并 直接送上断头台,处以死刑。 少年时代的奥浦常跟着伯母去救助这些犯人,并给他们安慰。 在犯人当中,有一个人非常诚实,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不晓得他的犯 罪缘由;可是,人们可以肯定,他绝不是一个坏人。少年奥浦很同情他,自己常常 单独去看望他,还时常安慰他。 这个犯人很受感动,每次见奥浦去了,都会流下感激的泪水。可是,他已经被 判了死刑,将不久于人世。那天傍晚,奥浦又去单独看他,他语重心长地说: “小朋友!我们快要永诀了。明天清晨,我就要去见上帝了。我将在不露姓名、 不露身份的情况下消失,这本就是我所希望的。所以,我没有把姓名和身份告诉任 何人。 “小朋友!请不要责怪我,我也不能告诉你我的姓名。但是,我死以前,有一 件事要拜托你。这是属于我的天大秘密,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现在。我只对你讲, 希望你能牢记于心,在你成人以后替我去实行。拜托你了,小朋友。” 这样说着,同时紧握着奥浦的手。他一边直直地望着少年的脸,一边接着说: “我原本是天主教堂的神父。那时,我受命保管一笔财产,这笔财产无法用数 字来计算。我为了保管方便,把它们全都兑换成了宝石,藏在了诺曼底郊外的一个 极其秘密的地方。” “当然,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在那儿做了标记。刚开始时,我把它藏在了一 个外面封闭良好的石缝里;后来,宝石增加了,只好把它们装在箱子里,埋到岩石 下面。可是,此后不久,我便被关进了监牢。” 说到这儿,他便把藏宝地点,清楚地告诉了少年奥浦。由于怕他年纪小记不住, 又教给了他追忆地点的暗语。 接着,他又说: “小朋友,20年后,天下也就平静了,你也长大成人了。到那时,我希望你在 每年的复活节的礼拜天,一定要到腓尔村的天主教堂去参加弥撒。 “总有一天,在教堂门口的圣水盘边,会有一位穿黑衣服的男人。你向他说出 暗语后,他会带你到祭坛上的七角烛台边。在那儿,你再说出暗语,他也会向你说 暗语。于是,你就可以带他去藏宝石的花岗石旁,告诉他藏宝地点了。小朋友,这 件事就全拜托你了!千万不要忘记呀!” 奥浦含泪答应了他。次日,这位神秘的天主教堂神父便被押上了断头台,再也 没回来。 几年后,奥浦的伯母因病而逝,他失去了依靠,为了生存,他参加了革命军, 后来去过前线,参加了一些战役。此后,他也曾为拿破仑效过力,有一些战功,被 封为男爵,晋升为陆军上校。拿破仑兵败被逐时,奥浦男爵已经33岁了,他的军衔 也被取消了。 1816年——正是神父死后的第20个年头。这一年的复活节恰逢是星期天,他按 约前往腓尔村的天主教堂,但是,在圣水盘旁边,那个黑衣男人始终没有出现。 以后每年约定的日子,他都到腓尔村的教堂去。 50年过去了,虽然他从未间断过,但那个黑衣男人最终也没有找到。 如果他是一个贪财的小人,早就挖出宝石据为己有了。可是他不能那样做。直 到现在,他仍然每年坚持到腓尔村的教堂那儿去,等待着那个黑衣男人的出现。 但是,奥浦男爵现在毕竟已90高龄了。说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说: “这真是一件怪事!我足足等了50年,那个黑衣人难道已经死了吗?我究竟该 如何做呢?这件事关系到巨额财宝,我又不便向别人说,让我非常苦恼。 “令人庆幸的是,今晚遇到了你这样一位宗教家,我才敢和盘托出这个秘密, 请给我指一条路吧!” 冯肖兹枢机主教静静地听完这个长篇故事,但他总觉得似乎有些离奇,便直率 地谈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老男爵听后非常生气,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手 里拿着一个黄杨木的箱子,说: “这就是那个神父所留的一个箱子,请你看一看。” 说着,老男爵伸手打开了箱子,枢机主教凑过去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原来, 在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珍贵的宝石。 “这里总共100多颗,到底值多少钱,我没算过,反正都是珍奇少有的宝石。而 这样的箱子,大概有100个,换言之,埋在地下的宝石一共有1万多颗。” 于是,枢机主教完全相信了老男爵的话。 “好吧,我懂了。对于这件事,我会守口如瓶的。我去调查一下,有了消息, 立即派人告诉你。” 他和老男爵约定好以后,第二天早晨便离开了腓尔堡。 可是,时间不长,普法战争开始了,枢机主教的工作非常繁忙,常常是夜以继 日,所以,即使他有心,也已经无力履行他和男爵的约定了。 后来,法国军队大败,敌军步步进逼,已经快到比昂地区了。枢机主教为了保 护重要文件,决定把它们运到英国去。 当时,枢机主教准备了一个大皮包,把老男爵托他保管的那个盛满宝石的小箱 子和重要文件都装了进去,并派了一个叫做养培的得力助手,让他亲自送去。 养培把大皮包装上马车,而后沿哈佛街道急速前行。可是,这时敌军已经包围 了哈佛,养培决定突围,而后乘船去英国。大约两天以后,枢机主教接到报告,说 有人在郊外发现了养培的尸体。文件和大皮包都送了回来,惟独不见了那个小箱子。 经过详细调查,才知道养培原来是被敌军的骑兵队射死的。 对此,枢机主教感到非常伤心,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了其他办法。 大约一个月后,枢机主教接到报告,说老男爵已经去世了。‘ 送信的人,还带来了老男爵临终前写就的一封短信: 暗示宝藏地点的话,刻在小木箱的底下……青铜烛台藏在堡内的院子里。 信上只有这么短小的两句话。 然而,小木箱已经丢失,又去哪儿看到暗语呢?于是,这件本来就奇异的事, 就变得更加复杂了。谁能找到这个藏宝地点呢?即使找到了,里面真有1万颗宝石吗? 这些疑问没有人能回答。 也许是老男爵年事太高,对枢机主教说了些梦话;而且,小木箱里的所谓宝石, 也全是假的。 枢机主教对这件事的疑心越来越重,所以,此后很久,任何人都没有再次提起 这件事。但是,他本人又不能忘怀这件事。于是,他便写了一个备忘录,在其中, 他详详细细地记下了这件事的始末。 枢机主教去世后,他的一些书被拍卖了,其中就有这本备忘录。 得到这个备忘录的人,就是包麻尼昂。 包麻尼昂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外表上,他俨然是一位正统的神学家,而骨 子里面,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私欲极强的野心家。 他从小就人了耶稣会,表面上装得非常虔诚。他之所以要买枢机主教的书,主 要目的还是让别人看见他的“好学”与“虔诚”。但是,他却因此而得到一本关于 宝藏的备忘录,这本书令他简直发疯了。 如果备忘录上的内容是真实的,他无疑会暴富。现在的他,已经利令智昏。于 是,他联络了十多个贵族。这些贵族的财产,在大革命时都被没收了,现在只剩下 了虚无的爵位与高筑的债台。这些人太想发财了,连做梦都想;为了发财,他们不 惜干任何事情。 但是,包麻尼昂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他们,只是说有一个发财的机会,组织了一 个小团体,自己提供资金,让这些人为他工作。 于是,这十几个人领了命令后,四处去调查。很快,他们就查出了一个大概。 原来,少年奥浦所遇到的那个神父名叫几谷拉,他原本是菲可修道院的会计。 另外,根据一些修道院留下来的旧帐本,以及往来信件,查出在这些修道院之 间,曾经有过巨额资金往来。 这些数额巨大的资金,都是各地信徒们所捐钱财,然后经七个修道院的院长汇 总,送到菲可修道院蓄存,作为急需时的准备金。 经过长时间的积累,最终形成一笔数额特别巨大的财产。为了便于保管,又把 这笔财产兑换成了互万颗宝石,藏了起来。 受命负责管理这项财产的,是七位神父,而其中只有几谷拉神父知道宝藏的地 点和暗号。 也就是说,掌握菲可修道院财政大权的人,便是几谷拉。 在大革命时,七所修道院毁于战火之中,几谷拉也被捕了,但他没吐露半个字。 于是,也没有人知道宝藏在哪儿。可是,在临刑前,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少年奥浦。 罗宾听完约得芬讲述的这个故事,显得十分兴奋。 “啊,太好了!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是从包麻尼昂的一个同党口中套出来的。但是,那1万颗宝石究竟埋在什么 地方,却找不到一点儿有价值的线索。” “哦,原来如此。不过,既然能肯定是在诺曼底地区,只要肯下功夫,一定会 成功。诺曼底在塞纳河的下游,以前又有很多修道院。 “我们去那儿仔细调查一番。毋庸置疑,包麻尼昂他们也一定在盯着那儿,不 能让他们占了先机,否则我们就输定了。所以,我们必须要争取时间。可是,现在 的问题是,包麻尼昂和男爵为什么如此看重卢斯兰的七色宝石呢?这其中一定有秘 密……当然,要想知道,只有去问卢斯兰本人了。” “可惜,卢斯兰已经死了。” “咦?卢斯兰什么时候死的?” 罗宾故意装傻充愣。 “你说什么?你刚才不是还说卢斯兰被垒握耐杀了吗?” “噢,你说这个呀,刚才我骗你的。” 罗宾笑了笑,接着说道: “我想知道关于宝藏的详细情况,只好吓唬了你一下。请原谅,可不要真生气 呀!” “什么?!你这个无耻的家伙……大骗子……大混蛋!” 这时,因为极度的愤怒,约得芬那张秀美的脸涨得像火烤一样,她还不停地用 粗俗的语言骂着罗宾。过去,她一直把罗宾看作是,个毛头小子,根本没放在心上; 现在,不成想却受了他的骗,心中真是怒气冲天,直气得她浑身不停地抖动。 罗宾又是哄又是骗,终于使她的怒气消下去了一部分。 “好吧,我正式向你赔罪了。自此以后,我们同心协力,找到宝藏,也让包麻 尼昂晓得我们的厉害。对于那些财宝,我们对半分。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首先应从卢斯兰口中套取一些信息。你在这儿等着, 我去与她谈一谈,让她说出关于这件事的秘密。” 说完,罗宾走进了卢斯兰的卧室,他没有把门关严,目的是让外面的约得芬能 听到自己与卢斯兰的对话。 这时,漂亮的女演员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态。她认为罗宾是她的大救星,所以特 意从床上下来,坐到了一把长椅上,并再三向罗宾表达自己的谢意。 “怎么样,没事了吧?” “嗯,幸亏有你……那个歹徒?” “已经交给警察局了,你不必为此担心。不过,我想了解一件事。” “不用客气。只要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那条七色发带,是你买的吗?” 卢斯兰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她似乎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不是买的,而是从一个小箱子里找到的。” “是一个什么样的小箱子?” “在乡下,放在我母亲的一间仓库里的麦秆下面的一个小箱子,是我偶然发现 的。” “乡下?你的家住哪儿?” “李陆城村。在比昂到哈佛的途中。” “噢,原来是那个村子,我知道的。不过,是谁把小箱子放到麦秆堆里的呢?” “我不清楚,也没有问过我母亲。” “那个小箱子现在在哪里?” “还在原地。我只拿出了这些宝石,别的什么也没动。” “这七颗宝石,是散装的吗?” “不是,它们镶在七个银制戒指上面。 “过去,我一直把这些银戒指放在剧场的化妆盒里。可是,现在没了。” “没了?……为什么?” “昨晚,后台去了位绅士,他看到了它们,说这是罕见的旧式戒指,对它们非 常感兴趣。于是,我就把它们赠给了他。” 罗宾暗想:“不好”,但他强作镇定,接着问卢斯兰: “送给了他几枚?是全部七枚吗?” “对的,都送给了他。” “是他独自去后台的吗?” “不,总共有三个人。” 罗宾心里又暗道了声“不好”。既然总共三个人,那一定是包麻尼昂、男爵和 奥达尔,他们准是在中场休息时去的后台。 “当时,他们说要买下那七颗宝石了吗?” “看样子,那位绅士对这七颗宝石非常喜欢。他说,他是古玩收藏家,他恳请 我把它们卖给他。当时我说,下一场歌剧需要戴着它们上台,所以我不能出卖。这 样,我们定下合约,明天午后三时,我亲自把宝石给他送去,而他以顶价收购。” 罗宾心中暗自哼了一声。由此可见,对于包麻尼昂那一帮人来说,这七颗宝石 是何等的重要。 “那些戒指的内侧,刻有字吗?” “有的。不过,都是些古怪的字,根本看不懂,而且七个戒指上的各不相同。 再有,那些字已经十分模糊了,我从未注意看过。” 罗宾细想了一下,而后严肃地说: “我想提醒你,今天的所有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讲;否则,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而且,不只是你,可能连你的母亲也会遭殃。我是便衣警察,有责任提醒你记住, 不能再让别人知道小箱子的秘密了;否则,后果自负。” 卢斯兰脸如土色,紧张起来。 “我不该偷出那些东西来。可是,我的母亲没有任何罪过。我立即把它们送警 察局去。” “不必如此,你可以继续保留宝石。而那七枚戒指,我去替你讨回。那个绅士 住哪儿?” “芭吉尔街。” “叫什么?” “包麻尼昂。” “就这样吧。不过,我最后还要提醒你一下,你应该住到别处去。这一带不太 安全了,每时每刻都可能有人来偷你的宝石。刚才的事就是一个证明,那家伙一定 是受人派遣的。 “以后,说不好哪天还会有人掐住你的脖子,向你索要宝石。所以,我劝你尽 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外面至少也要住一个月。你可以去住旅社,除了你的女佣, 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你看这样行吗?” “好吧,也只好如此了。” 卢斯兰吓得直抖。 罗宾走回另一间房子,带着约得芬和已经苏醒的垒握耐,走出了这幢房子。 罗宾经过仔细思考,决定好了下一步的行动。 次日,罗宾乔装以后,来找包麻尼昂。 “包麻尼昂先生住这儿吗?” “是住这儿。可是,我们老爷有过交代,不会见任何人。” 老仆人说道。 “我是女演员布里姬·卢斯兰小姐派来的,请你给禀报一下吧。” 老仆人进去不大会儿,便把罗宾引到了客厅里面。包麻尼昂、男爵以及奥达尔 都在那儿。 “卢斯兰不是说好要自己来吗?怎么却派你来了?” 包麻尼昂问道。 “卢斯兰小姐临时遇到了急事,来不了了。” “什么了不起的事?” “她险些被歹徒所杀。” “什么?!” 三个人同时惊叫道。 “那个歹徒是什么人?” “不清楚,反正是为宝石而去的。” “呀!” 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结果怎么样?宝石保住了吗?” “保住了。” 三个人闻听此言,方轻轻松了一口气。 “那么,你所为何来?卢斯兰没有吩咐你一些话吗?” “没有。” “那么,你到底来干什么?” 包麻尼昂恼羞成怒,“太没有道理了。正因为你是卢斯兰派来的,所以我才见 你,我本来是不接见任何人的。” “可是……见我,对你有益。” 罗宾微笑着说,“我和你们有共同的目标,可谓是志同道合者了。” “什么?共同目标?你在说些什么呀?” “哈,不就是花岗岩下那1万颗宝石嘛!” 罗宾直指要害,却弄得那三个人很窘迫。 “你从哪儿听了这些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吗?你们不正在为这个无稽之谈拼命吗?” 三个人更加显得窘迫了。罗宾却得意洋洋地说了起来: “我知道底细的,你们听着吧!很久以前,诺曼底地区有七大修道院,他们把 巨额资金汇集在了菲可修道院,并委派七名神父管理。这七名神父的左手无名指上, 都戴着一枚不同颜色的宝石戒指;修道院的名称则刻在了戒指的内侧。另外,七角 烛台也象征着这七个修道院,而且每个支棒上都有一枚宝石,其颜色与戒指上的相 同。 “在腓尔城堡所发现的那根古棒的顶端,有一颗鲜艳的红宝石,这只是七色之 一。” 罗宾说到此处,三个人都异常惊讶,尤其是男爵,像疯狗似地喊起来: “当时的那个渔民一定就是这小子!” 罗宾冷冷一笑: “哈哈!到现在你才明白呀?你猜对了,我那时的确扮成了一个渔民,其实, 你本来就认识我。当然,这些已经无足轻重。我只关心那七个修道院的名字,而这 些刻在戒指的内侧,我想借看一眼。” “没门儿!” 包麻尼昂恶狠狠地说。 “不借吗?……好,那我只好去告发你们谋杀哈斯多伯爵夫人了!” “什么?你说什么?” “指控你们杀害哈斯多伯爵夫人!” 罗宾声如雷鸣,吓得这三个人惊慌失措,面无人色。 “你不能血口喷人!” “哈,你们想抵赖吗?告诉你们,那天晚上我就藏在果园古塔的窗口外面,你 们的一言一行我都知道。” “啊?”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男爵和奥达尔用担架抬着伯爵夫人,放到断崖下的小船 里,到海水深的地方后,打开船底的小洞,使船沉到了海底。” “啊——” 此刻,包麻尼昂已经拔出了手枪,枪口对着罗宾。罗宾毫无惧色,却微微一笑, 装作很有礼貌的样子说: “我看你还是稍安勿躁为好,不然,你要后悔的!包麻尼昂先生。” “为什么?” 包麻尼昂怒吼道。 “我不是一个傻瓜!之所以敢单枪匹马进入狼窝,是因为我对此有充足的准备。 如果不相信,我敢肯定,40分钟以后,你们就不会是在这儿了,而是去了警察局, 成为杀人犯。” “为什么?” “现在是4点10分。我的朋友早到了警察局大门前,到4点50分分,如果他看不 到我,他就会立即去报警,说这里有人被杀了。而且,我的朋友还捏着一封信,那 是包麻尼昂先生写给男爵的,信中有命令杀死哈斯多夫人的内容。” “可恨!你,你……” 男爵被气得要发疯,他的口气非常凶。 “别生气,那封信是从你的写字台里找到的。我的朋友不会把它交给警察局— —如果我按时回去的话。” 男爵异常激动,扑过去想与罗宾拼命,但被包麻尼昂拉住了。尔后,包麻尼昂 收好手枪,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箱子。 “好吧,我输了,算你本事大。戒指就在这里面,随便看吧!” 罗宾小心地打开小箱子,七枚戒指果然在里面。他一边提防着三个人的暗算, 一边细致地查看戒指内侧的字迹,并详细记了下来: 菲可 圣彼里 求米求 芭蒙 芭拉斯 蒙几不里 圣伯解比陆 “唔——原来都是以前修道院所在的地点。” 罗宾装好笔记本。包麻尼昂说: “我真钦佩你,你真胆大心细。如何,和我们一起干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联手寻宝?” “对。我们已经寻了多年,到现在为止,七个戒指已经到手了,七角烛台也快 全了,距离目标实现已经不远了,不,仅差一步了。然而,你似乎是刚出道。照我 看,你处于不利形势下,如果和我们搞对抗,你绝对会失败。怎么样?和我们联手 吧,这样对你有好处。凭着你卓越的才能,我们的工作进展得会更快,一定会较早 地发现宝藏。” 罗宾拿不准包麻尼昂的用心,他暗想:“这很可能是个阴谋,现在对我甜言蜜 语,以后有机会再干掉我,我才不会上当哩!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非常对不起,我不能加入你们的集团。” “那么,你要与我们对着干啥?” 包麻尼昂凶相毕露。 “不,我们是公平竞争关系。” “那就是对手!既然是对手……” “你们想胁迫我,像对付哈斯多伯爵夫人那样,对吗?” “对!我们对于那些拦路者,不管是谁,绝不放过;在紧急时刻,我们会采用 超常规手段。我劝你留心一点儿吧!” “我会小心的!” 罗宾抬头盯着包麻尼昂那张狰狞的脸,见他眼里射出两道凶光。 日后的大怪盗罗宾,和怪人包麻尼昂,彼此都充满巨大的敌意。 怪盗和怪人,将有一场激战。 这场激战的胜负,似乎现在说还为时尚早,但时间会说明一切。 罗宾高声讲话,那带有命令的语气把男爵镇住了,他只好乖乖地打开门;罗宾 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在街道的隐蔽处,有一辆马车,垒握耐坐在驾驶台上,手里拿着缰绳,而约得 芬照旧坐在车厢内。他们把罗宾送来后,一直在等着。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 “办完了。” “得到了什么最新线索?” “只是一点点。” 约得芬一再追问。罗宾心想:“她可能是以为我找到了藏宝地点,所以才这样 穷追猛问。嘿!可不能轻易说出,这个女人也是我的对手,怎么能对她毫无保留哪? 我绝不能让她赢了我。 “只问出了七个地名。看!只有这些,给你吧!如果有用,可就好了。” 罗宾扯下一张纸,上面写着地点。递给约得芬后,又对垒握耐说: “喂,送我到圣拉答车站去!”; 这辆陈旧的马车,在巴黎市区的大街上如蛇前行。罗宾后仰着身体,伸了一下 懒腰。 “啊,累死人啦!那些人个个狠毒无比,尤其是包麻尼昂,简直是个魔头。他 还居然对我攻击,恩威并施,要拉我人伙儿呢。嘿,我才不钻他的圈套哪!” “是吗?那小子可真是厉害。!” “但是,我不会上当的。现在,我要从圣拉答车站出发,前往李陆城了。” “李陆城?……卢斯兰的老家吗?” “是的。我要去找卢斯兰的老母亲,她可能是个寡居的老太太。我要在那儿找 到那个小木箱子。因为奥浦男爵在临终写就的信中告诉枢机主教说: ‘暗示宝藏地点的话,在小木箱的底下。’ “这个小箱子后来丢了。我想,卢斯兰的母亲手里的那个小箱子,一定是我们 想要得到的那一个。” “可是,箱子里不是有100颗宝石吗?而卢斯兰却说只有七枚镶着宝石的戒指。” “那些宝石也许是被盗了。但最重要的是小箱子,因为上面刻有暗语,我就是 为这些暗语才去的。” 马车缓慢行进在塞纳河右边的堤岸上,过了一条小街,又过了一座桥。 “喂,快点,否则会误了火车的!” 于是,马车飞快地跑了起来。 “噢,现在是6点18分,能赶上这趟火车,约得芬,咱们一起去李陆城村吧!” “不必了,你自己去就行了。” 约得芬淡淡地答道。对于她这种冷淡的反应,罗宾百思不得其解,他一直从侧 面观察着她;而她却泰然自若,脸上没有任何特殊表情。 当马车接近欧倍尔街时,大街的右侧,正有一座豪宅的门洞开着,马车一转弯, 飞快地驶了进去。 “喂!怎么回事?垒握耐!” 罗宾高声惊叫道。 马车刚停下,就奔过来三个壮汉,把门打开,上来就把罗宾拖下了车。罗宾毫 无反抗的机会,便被人抬进了屋里。 罗宾奋力挣脱,但无济于事,因为这三个人太强大了。这时,就听院中的约得 芬对垒握耐说: “赶快去圣拉答车站!” 三个大汉把罗宾拖进一个黑暗的小屋,扔到地上,而后锁上门,扬长而去。 这是一个极小的屋子,只有高处的小窗户能透进点光来。门是用坚固的松木板 做的,根本撞不开。 以前,罗宾总有一把万能钥匙开锁启门,可现在,锁孔被从外面插进的钥匙塞 住了,罗宾的万能钥匙也只好“光荣下岗”了。 这究竟是哪儿?一定又是约得芬的一个秘密窝点。那三个壮汉,一定是她的打 手。 罗宾坐在布满灰尘的床上,心想: “这个女贼把我囚禁起来,而她独自去找卢斯兰的母亲,一定是想独吞那个宝 藏。” 想到这儿,恨得罗宾咬牙切齿。他必须从这儿逃出去,并想办法先于约得芬到 达李陆城村,才能抢到那个小箱子。虽然他明知屋门很坚固,但还是不甘心地又撞 了几下,当然,屋门还是开不了。 无奈,他只好寄希望于那个小窗户了。可是,墙上没有任何地方可借以攀登。 他用尽全力向上跳了几下,手始终摸不到窗户。 “完蛋了。” 至此,罗宾彻底绝望了。可是,正在这时,他猛然发现屋顶上有一个小洞;似 乎是用来透气的,但很小。正当他发呆时,从小洞里伸进来一根细铁管。 “啊!是枪!” 而且,枪口正对着他的脑袋,只要他移动,枪口也随之移动。既然如此,逃跑 只能是妄想了,他只好站着不动了。于是,枪口也不动了。 “这下完了,没想到我竟在这个女人手里栽了。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 活着,就一定还有机会。” 想到这儿,罗宾倒轻松了。他躺到墙边的床上,合上眼睛。安静了一会儿,什 么事也没发生。这时,罗宾突然感觉胸口发闷,全身也有种麻痹感,大脑也开始发 胀,特别想睡觉。 “啊!怎么搞的?” 罗宾想坐起来,但一阵恶心袭来,想吐,而且全身无力,四肢麻木,冷汗直淌。 这时,罗宾才回忆起,刚才在车厢里时,约得芬曾独自吃巧克力糖,后来递给 了罗宾一颗: “怎么样?你也尝尝?” 罗宾接过来,毫不犹豫就吃了下去。 “对了,就是那个巧克力,里面一定下了什么毒药。” 罗宾以为,自己要去见上帝了。果然,不大会儿,罗宾便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宾才渐渐醒来,只觉得头发胀,四肢麻木,全身乏力。 他挣扎着抬起头,见屋顶上小洞里的枪口不见了,桌子上却多了面包、牛肉和 水瓶。 他饿极了,也渴极了。挣扎着下了床,来到桌子旁边,拿过一个面包便向嘴里 塞,来不及下咽就又拿起一个;与此同时,又拿起水瓶向嘴里倒。这会儿,他也不 管有没有毒药了。 罗宾吃喝以后,回到床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几个小时以后,罗宾第二次醒来,他庆幸自己还活着。这时,桌子上又摆上了 面包和牛肉,还加了一瓶葡萄酒。 罗宾吃完这些东西后,感觉精神好多了。可是,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 发觉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小屋子了;这里的环境有点儿眼熟,好像曾经来过。 房间的角落里,摆着一个狭窄的梯子。他顺着梯子爬上去,才发觉,自己竟然 被弄到了约得芬的小船“侬夏兰号”上。 但是,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他毫无印象,就像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罗宾爬上甲板,环视四周,不觉一惊。 原来,在甲板的一个角落,藤椅上坐着一个人,正是约得芬,她的两眼正、观 赏塞纳河上的风景。听见有响动,她回头看了一眼罗宾,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终于醒了,睡得好吗?” 罗宾一见约得芬,心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扑过去把她打个半死。 但是,罗宾转念一想,现在还不能得罪这个女贼。因为,他现在需要知道约得 芬去李陆城村的情况,需要知道她是否拿到了小箱子,是否看到了暗示宝藏的隐语。 还有,她是否又得到了其他关于宝藏的重要信息。 所以,他现在必须与她保持一种良好的关系,以便于从她身上挖掘出有价值的 信息。如果能够按自己的设想运行,这1万颗宝石还有希望归自己所有。 想到这儿,罗宾满腔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而另一方面,约得芬也清醒地认识到,与包麻尼昂那帮人明争暗斗,罗宾是一 个相当好的助手,所以,她又把罗宾带回了小船上。 这两个人都心存猜疑,且对对方恨之人骨,但他们互相欺骗,互相利用。 约得芬、罗宾以及包麻尼昂,这三股势力,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呢?谁又能获 得那1万颗宝石呢?他们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