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伤别离(7) 我的家在二环旁边,属于繁华地段,离餐厅并不远,在司机师傅专注于本职 工作的十五分钟后,车停在我家小区的大门口,我付了钱并向一脸沧桑的司机师 傅告别。 铅灰色天空阴沉沉的,像是在酝酿着一场骇人的风暴,几只乌鸦在树枝上呱 呱乱叫,让人心烦意乱。 我快步跑进单元门,电梯直接把我送到了顶层。 出了电梯门我长出了一口气,这台缺乏维护的电梯经常会把住户困在里面, 我很忌惮这个阴森不定的铁笼子,总觉得某一天它会载着我坠入万丈深渊。 楼道里叮叮咚咚地响,隔壁的邻居这些日子正忙着装修房间,搞得地面上满 是灰土。我探头看了看他们的工程进度,好像已经快完工了,谢天谢地,我终于 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了。 我避开立在墙面的那些装修材料,走到家门口,像往常一样掏出钥匙打开防 盗门。刚拉开防盗门我就愣住了,我发现地上有一串脚印,从电梯间一直到我家 门口。 难道是失窃了?我弯下腰仔细地检查门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屋内的状况 和我早上离开时一样,抽屉里存放的现金一张也没少。 我返回到楼道里,蹲在门口琢磨起那串奇怪的脚印,突然间,我的心跳加快 了,因为我发现这是高跟鞋留下的痕迹。 我走进隔壁房间,找到装修队的工头。工头是四川人,个头不高,穿着一件 皱皱巴巴的夹克,他对我的意外造访显得有些不安。 工头用布满硬茧的手递给我一支烟,客气地说:“我们没吵着您吧?” 我谢绝了他的烟,说:“今天早上你看到有人去过我家吗?” 工头陡然提高了声调:“我的工人都很规矩……” “你误会了。”我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应该是一个女的。” 工头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用眼睛询问着四周的小工,事实上当我进来时所有 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我看到了。”站在梯子上贴壁纸的工人说,“是一个女的。” 我急切地问:“她是什么样子?” “我只看到一个背影,”工人努力地回忆着,“她穿着一件红风衣,留披肩 发。” “你大概是几点看到她的?” “午饭前后吧。” 我把一包烟塞进工头的口袋,然后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毫无疑问,蒋梅绣 一个小时前来过,她果然没有死!她从墓地直接到了我家,而我却去吃那顿该死 的午餐。 可是,她为什么不在屋里等我呢?蒋梅绣有这套房的钥匙,她完全可以等我 回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清楚。 我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随后坐在床上苦思冥想。如果她没有死,那么今天 被火化的人是谁? 我拿出曾文书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拨通了他的手机,他有些口齿不清, 大概是中午多喝了几杯,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让他搞清我是谁。我问他蒋梅绣是不 是有一个双胞胎姐妹。曾文书说她家只有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