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知良(4) 朱丹心若有所思。 “然后呢?” “那天我大概是下午5 点半到他们家的,桂玉娣刚要走,我给了老马药也要 走。但是老马拉住了我和我聊天,他那天好像特别兴奋,大概6 点半左右,她妈 来了,果然是有些偏执,一见我就追问我是谁。我就找个借口走了。我的确没杀 老马,我没那种能力。” “这倒是,你比较懦弱。不过我还是要回去查查。” “我会告诉你,我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我那天在老马家的原因,是因为我也 认为老马不是意外死亡,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肯定是谁杀了他。你再等等。” 朱丹心说。 想象女人杀人是困难的,但是的确有杀人成性的女人。 1560年, 伊丽莎白·巴瑟瑞(Erzebet Bathory )出身于贵族家庭。他的叔 叔是波兰的国王。她10岁的时候,她的叔叔为她和弗伦茨·纳达思定伯爵(Count Nadasdy )订婚。 15岁那年,美丽的巴瑟瑞结婚。由于她的家族远比丈夫家有势力,她保持了 他们家族的特权,能够保留自己娘家的姓。 巴瑟瑞早熟而性欲旺盛,在认识丈夫前,已经有很多情人,并且怀孕生了一 个孩子,这个孩子被她悄悄送给人寄养了。结婚后,她还和很多情人保持联系。 纳达思定伯爵教会了巴瑟瑞如何虐待仆人,他们曾经把一个女仆脱光了涂上 蜜,让蜜蜂和蚂蚁叮咬她,以此惩罚其懒惰。 而巴瑟瑞在虐待人方面变本加厉,不过她的特点是只虐待女仆。虽然有些女 仆是她的同性恋伴侣。她喜欢做的一件事情是把女仆的肉咬下来吃了,有些人差 点被她咬死。 据说她嗜血如命,她喜欢把女仆们打出血,并把血涂在自己脸上做美容。据 说她把很多处女的血放到澡盆里洗澡,进行抗皱治疗。 她说:“我的责任是对丈夫好,为他保持美丽。上帝告诉我该怎么做,所以 我不利用这样的机会是不明智的。” 她坚信,处女的血可以让她永葆青春和美丽。 1604年,丈夫死后,女伯爵巴瑟瑞来到了维也纳。她的虐待和屠杀进一步升 级。她在人体敏感部位插针,砍下人们的指头,在冬天把女孩们脱光泡在水缸里, 剥皮,把女孩们用铁链锁到墙上,养肥她们并“挤”她们的血。当她把目标转向 贵族女孩的时候,她被捕入狱了。 人们发现,被她虐待致死的人有650 个之多。 1614年,她死在监狱中。 巴瑟瑞是第一个女系列杀人犯,被称为“血腥女伯爵”,“黑暗之女”, “女吸血鬼”。 不少犯罪心理学家对其进行过研究。 有的人认为,她的心态在于她不能承受自己的同性恋倾向和女性身份,所以 要虐待和消灭能唤起她同性恋欲望的人或者具有典型女性特征的人;有的人认为, 她杀人的原因在于它需要控制、操纵、支配他人。 不过人们似乎没有看到,无论巴瑟瑞的欲望是什么,并不是这些欲望本身就 能够产生犯罪,而是对这些欲望的另外一个欲望促成了犯罪。这另一个欲望的名 字叫“执著”。 马知良的母亲是个执著的人。 巴瑟瑞执著地追求美丽和青春,执著地追求对别人的控制,执著地排斥自己 的性别身份和同性恋倾向。 “我现在觉得,桂玉娣和老马他妈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先说桂玉娣。你知 道桂玉娣的背景吗?”吴梦娟瞪大了眼睛,开始讲述桂玉娣的故事。 “桂玉娣是个小煤矿的矿工的女儿,他们有六个孩子,都是女儿,她排行第 六,生了她以后不久,她母亲由于承受不了生活压力自杀了。 她15岁那年父亲由于矿井塌方死了,她就是由几个亲戚、姐姐、矿工接济活 下来的。她19岁的时候结婚,嫁了一个成天喝酒的煤矿上的老光棍。结婚后5 年, 她就生了5 个孩子,4 个女儿一个儿子,但这五个孩子没有一个活过6 岁的,通 通死了。后来她老公也莫名其妙地死了。但是当时谁也没在意这些人的死亡。” “你的意思是她是个系列杀手?就像玛丽——” “对,很像那个著名的玛丽·安。” “丈夫死后,她嫁了城里一个54岁的鳏夫。那时候她33岁,这个鳏夫也有5 个孩子。 而她嫁过去不到一年,她的公公、婆婆先后死了。6 年后,她第二任丈夫也 死了。这时候她首次进入警方的视线,因为她丈夫的一个女儿要求警方调查,怀 疑桂玉娣毒死了他父亲,在她丈夫死前,桂玉娣给他买了保险,虽然数目不大, 但是在当时,这的确是比较前卫的行为,而这件事情,家里人都不知道。” “这些人的死因都是什么,知道吗?” “不清楚。几个孩子都是营养不良或高烧休克,不过这在他们那时候是很常 见的。公公、婆婆的死因都是自然死亡。第一任丈夫的死是酒精中毒,当时怀疑 他是喝了含甲醇的假酒——” “谁买的假酒呢?” “没有记录可查。不过当时曾经怀疑过他第二任丈夫的死是因为食物中毒, 的确发现了大面积的胃黏膜灼伤。但是也没有证据表明是桂玉娣,下毒还是误食 了什么东西。” “后来呢?” “后来她给一个兽医做助手。这个兽医和老婆离婚了,有6 个孩子要养活。 桂玉娣到兽医家不久,兽医的孩子都开始生病,时常腹泻。 兽医治疗的很多牲口也莫名其妙地死了。有一次,兽医发现她把老鼠药给牲 口吃。向警察报案。当时是老马接的案子。” “那应该是4 年前的事情,老马老婆当时正和他闹离婚。” “对,一年之后,她和老马结婚了。” “这是最有意思的地方,前面两任丈夫都和她父亲一样,有很多孩子。可是 老马,却是一个没有孩子的人。”朱丹心笑了笑,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三个问题了吗?” “你说的那三个问题都不成立。 ‘第一,如果她十一二点回到家的话,那不是要被宿舍里的人看到?特别是 门房,而且她两三点时杀了老马后,又是怎么出去的?那时候宿舍的大门已经关 了。’ 如果桂玉娣是一个非组织型的系列杀人犯的话,她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而且我发觉很多次门房在十一二点的时候正在听广播,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她。她 两三点的时候完全可以爬墙出去。我前天仔细地看了宿舍区的围墙,的确有几个 地方有翻越的痕迹。宿舍区里的年轻人有时候就是半夜翻墙回家的。” “有她的脚印吗?” “不可能有了。老天爷帮忙,昨天晚上下雪了,所有痕迹都会消失。” “‘第二,在杀了马知良之后她怎么回到亲戚家睡觉,除非她有表姐家的钥 匙?’ 她的确可能有表姐家的钥匙,在和老马结婚前,她曾经在她表姐家住过一段 时间,照顾表姐的孩子,可是人们认为她是丧门星,表姐就不敢让她照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