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六噩梦开始(6) 这事就先定下来,以后汉章扛旗。 只是有一节他们没说,我却是知道的。 扛这旗子,有些张扬。" 孙耀祖只是点到即止,这本东西上的记录,怕是其他三个人都能看的,所以 写得太过不好。 什么叫" 有些张扬" ?试想一下,扛着这么大一面旗子,在城市的街道上走, 在乡间的田野边走,众目所视,没办法旁若无人,孙家老二老四的脸上挂不住了。 这恐怕才是让孙老三一人扛旗的真正原因。 这四兄弟的心,原来还不是一般齐啊,孙耀祖和孙辉祖才是最坚定的。 而扛着旗走和发现墓在哪里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孙耀祖并没有在记录中专 门说明,他曾经为此事前后对三个弟弟解释过六遍,反应到记录中,前后对照之 下,我整理出了个大概。 这面旗和墓中的某些东西有很大联系,最有可能的就是那本书,又或者是其 他东西,孙耀祖对此语焉不详,总之渊源极深,或者出自一处,或者有类似的功 用。而孙家的祖先猜测,两者间可能会共振或相互吸引,就像两块磁铁接近到一 定程度一样,旗子接近墓到一定程度,也会产生异象,由此就可以判断墓的大概 位置。 由于一年多间旗子始终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象,除了一如继往吓的让初见者魂 不附体,不见有什么共振共鸣,不用说,对于自己祖先的猜测,几个兄弟心里的 怀疑越来越甚,这也是为什么孙耀祖会重复解释六遍的原因。 我能够想像,当时一天天地走下来,没走到的地方越来越少,但大旗却没有 预想中的反应,他们一定会想,祖先的推测是不是错了,又甚至,那仅仅是祖先 在尝试了一切实际地寻找手段失败后,为了不让子孙放弃寻找的希望而随意编造 的? 如果不是大旗本身具有的神奇性,恐怕孙氏兄弟早就放弃了吧。 "1936 年7 月14日,雷雨。 前进大上海。" "1936 年7 月15日,雨。 汉章告诉我们,他感觉有些不一样。 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拿着旗子的时候,感觉和从前有些不同。 但我们都没什么感觉。希望这不是汉章的错觉。 或许我们要找的,就在大上海。" "1937 年8 月7 日,多云。 汉章又有感觉了,比上一次更强烈一点。 这里是上海的闸北。 听汉章这么一说,我们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同?是心理原因吗?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如果这一次还不行的话……" "1937 年8 月11日,睛。 终于找到了! 真的会有异变!整条街的人都快被吓疯了,那就像是一场心灵风暴!而站在 旗子下的我们,却一点事都没有。不,应该说那一瞬间,有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 力量。那一瞬间,我似乎拥有挑战世界的力量。 相信这一天不远了,墓就在我的脚下。" 这一页上的字迹颤抖,孙耀祖在写下这些字的时候,连纸都划破了数处。原 本越来越渺茫的希望一下子成真,就要接近成功了,怎么会不激动。 而多年以后,我坐在这里看着这份记录,却知道,其实他接近的是死亡。 此后这本本子上所记录的,我基本已经知道了。与政府打好关系,迁走居民, 造三层楼,请来钟书同,圆通,卫不回,开始以防空洞的名义向地下挖掘,同时 把挖出来的土运去邱家塘,发现墓的具体位置,日寇轰炸,圆通不祥的预言…… 我翻到记录的最后一页。 "1937 年9 月4 日,多云。 准备下去了。 这是最后的时刻,可是大家的情绪似乎都有些…… 或许,不该请圆通来的。 希望卫不回能帮到我们,不论下面是什么,我们都没有后退的余地了。在我 们的后面,是孙家千多年前的期望。祖宗们在看着呢。 好在我们都没什么牵挂。" 合上本子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虽然对我来说并不算多么晚的时间, 但此时我却有一股极深的疲倦涌上来,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从大脑的深处散发出 来,让我没办法再思考下去。 思绪太多,这些思绪都纠结粘缠在一起,让我一时间失却了理清它们的勇气。 还是先睡吧。 我总是以睡眠来逃避一些事情。其实那都是我无法回避的。 指尖上,是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把两只手都压到了枕头底下…… 我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许并没有真的睡着过,眼前不断有影像 划过,有卫先,有我从未谋面的孙氏兄弟,还有那只骷髅头。我很久没有这样恶 劣的睡眠质量了,爬起来的时候混身都是冷冷粘粘的汗液。 (未完,本书已选择部分章节供您阅读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