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琼林花园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人们三三两两的在花园里闲逛着,但都 没有提起前一晚的命案,或许是因为忙碌的生活让人健忘,也或许是人们对这样的 事情不想过多的提及吧!唯一能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的,就只有7 号楼前的地 砖缝隙里残留着的模糊血迹吧。 汪洋草草的吃了点饭,就来到了琼林花园的案发现场。他推开15楼案发单位的 门,里面漆黑一片,但很快又被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点亮的如同白昼。 汪洋环顾了整个大厅一遍,然后走到女死者留下的那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边, 沉思了片刻,接着他又跟着男死者留下的血脚印走到了阳台上,站在阳台护栏边向 下望了望,紧接着他又走回到干涸的血迹边,就这样,他来来回回的走了三次,每 走一次,他都尽可能的在脑海里把案发经过重组一遍。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当有 案件陷入困境的时候,他都会回到案发现场,根据已有的线索,重组案情,希望能 找到对破案有帮助的线索。可是这一次,他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越想越 乱。 “男死者先砍了女死者18刀,再走到阳台跳楼自杀,而女死者在身受重伤的情 况下,为什么不求救,反而要捅死自己呢?是因为忍受不了疼痛,所以选择自杀吗?” 汪洋托着下巴沉思着。 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任何的头绪,汪洋只好暂且作罢,他来到了两名死者的卧室, 在床头的墙上挂着两名死者的结婚照,照片上的两个人笑的是那样的幸福甜蜜。 “你们为什么要自杀呢?”汪洋冲着照片问道。 汪洋将整个房间仔仔细细的又检查了一遍,依然没有任何发现,无奈之下,他 又再次回到了客厅,盯着地上的血迹,“到底是我遗漏了什么还没有发现呢,还是 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遗漏,这本身就是起很简单的自杀案件,只是我想复杂了。”他 在心里思索着。 “你是什么人啊?”突然从汪洋的身后传来了声音。 汪洋转身一看,一名年约60的老伯不知何时推开了房门,正在站门口一脸疑惑 的望着汪洋,他身边还放着个行李箱。 “丛刚夫妻俩呢?”说这话的时候,老伯才注意到汪洋身边地上的血迹,他往 门外退了两步,声音有些颤抖:“你……你……这……” “老伯,你别怕,我是警察。”汪洋忙走上前,掏出证件,递给了老伯。 老伯接过证件,仔仔细细的把证件上的照片和汪样比较了半天,才把证件还给 汪洋:“吓我一跳,以为来了贼了。” “不好意思了,老伯,请问您是住在对面的吗?”汪洋问道。 “是的,我和老伴刚从外地看完儿子回来,这……”老伯看着房间里的血迹说 道。 “是这样的,这里昨天晚上发生了命案。” “命案?那丛刚夫妻他们……” “他们死了。” “死啦!”老伯惊道。 “所以希望老伯您能提供些资料,帮助我们调查,必竟您和他们是对门的邻居。” 汪洋并没有提两名死者的死因,是因为他到现在也不能确定他们具体的死因。 “那来我这边屋里谈吧。”老伯带着汪洋走进对面的单位,“老伴,别收拾了, 先烧点开水。” “哦。”一名约50来岁的妇女从里屋走了出来,“这位是?”她看着汪洋问道。 “丛刚夫妻俩昨天死了,这位是来调查案子的汪警官。”老伯说道。 “什么!丛刚夫妻俩死了?”妇女闻言,也是吃了一惊。 “是啊,唉,真是世事难料啊,我们才离开这么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挺 好的两口子,怎么就……”老伯摇着头,“哦,对了,汪警官,这是我老伴。” “您好。”汪洋向中年妇女打了个招呼。 “你们先聊吧,我这就去烧开水。”中年妇女说道。 “老伯,您在这里住了多久了?”汪洋问道。 “差不多五年了,原本我儿子希望我们搬去和他们夫妻俩住,可是他们在外地 工作,那里我们又人生地不熟的,人老啦,还是念旧啊,于是我儿子就给我们买了 这套房子,必竟这里认识的人多,偶尔找些老朋友出来聊聊天,下下棋什么的也方 便。” “那刘丛刚夫妻俩是在你们搬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还是之后才搬来的呢?” “我们搬来前他们就在这啦。” “那您对他们了解的多吗?” “丛刚是万兴地产的副董事长,前不久还得了个十佳青年企业家,这小伙子真 是不错啊,年轻有为,而且不张扬,他的老婆玉珍是个家庭主妇,那更是好的没话 说,经常来找我老伴学做菜,说丛刚在公司忙了一天,回家一定要他舒舒服服的吃 好。这小俩口真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那他们的夫妻关系如何呢?” “都好的像一个人似的了,关系能坏了吗?至从我们搬到这来,就没见他们有 红过脸什么的。只是偶尔闹点小矛盾,不过话说回来,哪有夫妻间不闹点矛盾的呢, 我和老伴年轻的时候也有吵过嘴呢。” “那您觉得最近他们两个人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吗?” “我们走之前他们都还好好的啊,而且当时还是丛刚开车送我们去机场的呢。” “哦,那在案发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过呢?” “这个嘛……”老伯仔细的想了想,“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没有。” “恩。”汪洋点了点头。 “好像有过。”这时,那名中年妇女端着杯水走过来说道,“汪警官,请喝水。” “您能说得详细一点吗?”汪洋接过水杯,问道。 “是这样的,大约一个星期前吧,是个周末,我老伴出去和人下棋去了,就我 一个人在家,我正在打扫卫生,就听门外很吵,于是就仔细听了一下,就听见丛刚 说什么没钱,借给你,你还不是又拿去赌,舅舅、舅妈多担心你,你知道吗?你要 是还有点良心,就回去看看他们,然后就听见门呯的一声被关上了。后来我听门外 那人在那里说就这还他妈表哥呢,我呸。之后就没声音了。” “这么说那个人是刘丛刚的表弟咯?” “恩,那个人好像叫什么邹沫,听丛刚提到过,是个赌鬼,在外面欠了一屁股 的债,三天两头跑来找丛刚借钱,碍于亲戚的面子,丛刚一直忍着。” “这样啊!”汪洋沉思着。 “汪警官,丛刚夫妻到底是怎么死的啊?”老伯问道。 “这一点我们警方还在调查中,很感谢你们今天提供的资料,如果你们再想到 什么,希望能尽快通知我。”汪洋起身说道。 “一定,一定。”老俩口应道。 汪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他泡了杯茶,但却没有喝,只是坐在沙发上, 闻着茶水里散发出来的清香,他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他在脑子里整理着这一天所 搜集到的资料,可是除了被刘丛刚赶出家门的表弟邹沫这条线索外,再没有一点有 用的资料了。 “这案子会和这个邹沫有关吗?如果是他做的,他是如何让两名死者死于自杀 呢?而且现场的财物并没有遗失,如果是他这个赌徒做的,他又怎么会不拿走死者 家里的财物呢?”汪洋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起的案件不像表面看 上去那样的简单,仅是女死者在被砍了18刀后,捅死自己这一点就解释不通了,从 这一行为上来看,已经违反了人的求生本能。再就是无论是两名死者的父母还是邻 居,都说两名死者生前夫妻关系很好,那为什么男死者要砍女死者18刀呢?一连串 奇怪的问题,让汪洋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迷宫,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 “难道真的是鬼上身?”汪洋摇了摇头,他对自己能想到这样的问题感到荒唐 可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邹沫这一条线索,看来明天得先去找一下刘丛刚 的父亲了解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