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诛仙(6) “但不幸的是,当时顾惜竹弈名震动大江南北,连京城的皇帝都知道了。皇 帝酷爱下棋,所以准备封他为“棋待诏。”命令其择日进宫见驾。但像棋到了顾 逸竹这样的境界,自然不会再被功名利碌所诱惑。而他又不能公然抗旨。无奈之 下只好采用诈死的手段脱身。而配合他演戏的陈进凡,则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江湖 奇人。他虽然默默无闻,其实一身棋力绝不在顾逸竹之下。棋盘峰的传说也正是 他告诉顾逸竹的。这两大高手准备携手同去云台山,一起寻找那盘仙人留下的残 局。” “东海岸畔,云台山?顾先生,你说的莫非就是我们小城的云台山吗?”六 子越听心中的疑惑越多。马经天却更关心结果。催问道:“后来呢,他们俩找到 那局棋没?” 顾惜朝并不答话,微笑道:“来,马老师,咱俩下盘棋。” 六子怔了一怔,显然不明白他故事讲的正精彩,为什么突然提出要和师父下 棋。 老头马经天却双眼一亮,兴奋地点头道:“好,小老弟。你想要给我开开眼 界是吗?来吧!” 六子连忙站起身:“师父,我去拿棋。” 不料话未说完,被马经天一把伸手将他按住。老头傲然笑道:“六子,师父 和顾先生对弈,还用得着棋盘棋子吗?” “师父,难道你们俩准备要……?”六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师父。 老头仰天大笑:“如果连九现神龙顾惜朝都不能做到‘手中无棋’。这世上 还有谁配做我马经天的对手?” 顾惜朝笑道:“手中无棋,心中有棋。马老师你先请。” “那恕我不客气了,卒三进一。” “兵七进一” “炮八平三” “车九进一” “马八进九”…… 六子眼都看直了。两人真的没用棋盘和棋子,就隔着一张饭桌,相互以棋谱 语言报出着法。顾惜朝说一句,马经天应一句。两大高手你来我往的竟然用嘴厮 杀起来。 虽然明知他们是近百年来弈国最杰出的高手,但双方脱离棋盘的对弈,六子 只在传说里听到过。他知道失去了棋盘棋子,每一步棋的着法就只能在心中虚拟。 一步棋能产生千万种变化,千步棋的变化自然是不可胜数。能把它们一一记在心 里,并且精确推算出下面的变化,那应该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可是现在,两人 越下越快。六子在旁边使劲侧耳听着,但没过多久,他就脸色发白,终于颓丧的 摇了摇头。虽然竭尽全力,六子听到五十步以后,便再也记不住棋了。他只能呆 呆地看着两人交战,至于棋局现在孰优孰劣,进展到什么程度,只有马经天和顾 惜朝自己知道了。 终于,两人开始慢了下来。马经天每说一步,都要苦思良久。老头的神情极 度紧张,大冷的天他额头上竟渗出了汗水。顾惜朝却仍然是从容自若的样子。 “难道老师要输了?”六子担心起来。突然,马经天惊叫:“妙极,妙极,顾老 弟,你引着我走了半天,难道就是为了下成现在的局势吗?” 顾惜朝赞道:“马老师不愧为一代天骄,除非是你,普天之下只怕再无第二 人能领会我每一步棋的意图。” “神妙,实在是神妙。双方只余廖廖几个子力,却千变万化,深不可测。哈 哈,如果二十年前能看到此局,我马经天何愁创不出越越诛仙的弈术?难道这就 是所谓的神仙遗局吗?”马经天拍着饭桌大声呼喊,他此时便如一个嗜酒如命的 酒徒,忽然尝到了绝世佳酿,兴奋地手舞足蹈。 顾惜朝哑然失笑:“所谓神仙,本乃人编。这世上哪会真有什么神仙遗局。 当年顾逸竹和陈进凡两人同去云台山,最终却只有我爷爷一个人回来。他归家之 后,不久就真的与世长辞。关于山里发生的事,我爷爷绝口不提。但他临终时却 留下了这盘古残局。马老师,你还记得我讲的第一个故事吗?” “七星聚会?难道它就是七星聚会?”马经天惊诧不已。但是很快又摇了摇 头。不对,七星聚会传说双方各有七子,这盘棋虽然深奥,但一来子力数量明显 不对。二来它所散发的气势,虽有点星辰变幻的味道,但似乎远没有传说中那种 宇宙生灭、天道轮回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