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虎落平川 大黄牙、蚂蝗从花雨街回来,心里窝着一肚子气。 到这花雨街的当晚,他们找到了搞水运的刘老板,收了一笔货运保护费。当晚宿心 雨发屋寻欢,正赶上全县集中扫黄行动,被当地联合执法队逮了个正着。传唤询问后, 大黄牙、蚂蝗各被罚款2000元。收的1000元保护费没了不说,还倒贴了3000元,真是窝 火又憋气,俩人心里狠得痒痒的。 回到江市,听小混混讲,铁拐王们接连闹了几场祸事,把个江市搅得纷纷扬扬。先 是铁拐王、响尾蛇、文四二等敲诈苦儿;接着有叫鸡公、游七夜盗钟表店;红师傅、叫 鸡公、游七大闹留置室。 “哪个红师傅?”大黄牙问。“听人讲,他在深圳搞走私,回到江市跑出租。那天 因叫鸡公的案子发了,夜里揍到看守,和游七跑了。”“那叫哥呢?”蚂蝗问。“叫哥 本来逃得脱的,因腿有伤,又被警察抓回去了。”“这么热闹轮不到咱,都怨他妈的扫 什么黄?”大黄牙心里不平。 “自己兄弟都进出了,你还幸灾乐祸!”蚂蝗说。“老弟,那你就差了,咱哥儿们 哪个不是三天两趟地进去玩玩,那可是出人才、出技术的好地方。”大黄牙一副玩世不 恭的样子,“只是……” “只是什么?”蚂蝗追问。“咱也闹闹,叫那些条子招架不住,给咱大哥脸上贴贴 金。”大黄牙象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疯劲又上来了。“这一阵警察追得蛮紧,别人躲 都躲不急。”刘三插话。 “你算老几?常言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最安全的地方,咱就来个警察眼皮底下 唱大戏。”大黄牙手舞足蹈起来。 蚂蝗最忌人前有人看不起,急着问:“怎么个演法?”大黄牙没有急着表态,上前 在刘三肩上拍了拍:“你去掉线,目标党政头儿,看看他们怎么调戏小姐的。”刘三应 声而去。 蚂蝗嘻的一声笑出声来,“我以为你真的有什么高招,还说唱大戏,大黄哥,算了 吧。” 大黄牙白了蚂蝗一眼,一把拉过蚂蝗,附耳道:“花雨街一个弟兄递信,前晚抓我 们的那个警察,要到江市农贸街看一个亲戚。你想不想出这口气,呵!”“妈的,给那 狗日的一点颜色看看。”蚂蝗一甩烟蒂,跃跃欲试。 “嘿嘿,有了!”蚂蝗把甩了的烟蒂捡起来。“什么有了?”大黄牙一转身,蚂蝗 拿着燃着的烟头在大黄牙眼前晃了晃,一股灼热感使大黄牙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怎么样?这种武器不俗吧。”“算你妈的鬼点子多,这样吧,咱们先休息,下午 4 点钟过去。等会你传几个弟兄助阵,你就当你的法西斯吧。”说完,两人在刘三家歇 息去了。 农贸市场一角。左边一溜为鸡鸭小贩,右边为鲜鱼市场。随着商贩此起彼落的吆喝 声,市民的嘈杂声,餐馆炒菜的咝咝声,融汇成一曲别致的交响乐。 大黄牙、蚂蝗端坐在右侧一家茶馆,早有伙计筛上茶来。随蚂蝗来的几个弟兄散布 在市民当中,已控制西南角出口。有2 人在东北角进口溜达,一来望风,二为策应。大 黄牙象个山大王,他对自己的策划很得意,他将率领喽罗们上演一部丑角戏。 “大黄哥,小刘(蚂蝗姓刘)也在这里,去玩几把吧。”一个鱼贩笑脸迎上来。 “今天你黄大哥没闲心,要玩大的。”大黄牙不在意的说。“玩大的?30?50?咱 这500 斤鱼全搭上?!还不够,你疯了,你!”鱼贩有被捉弄的感觉。“走吧,咱今天 另有高就。”蚂蝗慢条斯理地说。“你们……”鱼贩不知所然。 下午5 点19分,一位身材适中,红光满面的中年人从东北方向向农贸市场走来。蚂 蝗眼前一亮,“咱们的客来了。”蚂蝗、大黄牙立刻迎了上去。 “艾干部,你好呀!”大黄牙臭嘴一张,把话扔了过去。蚂蝗磨拳擦掌,逼向中年 人。“你们?”中年人已意思到潜在的威胁。 “真是贵人多忘事,3 天不见,你神气多了。”蚂蝗突的向中年人一拳,中年人鼻 翼煽动,鲜血直流。“你怎么打人?”中年人怒道。“打人?花雨街你骗了我们弟兄4000 元,这笔帐怎么算?”大黄牙扯开嗓门说。 “你们那是违法,违法就应该受到法律制裁。”中年人以理据争。“我呸!你叫我 们弟兄出尽洋相,我今天要替天行道。”说完,大黄牙对准中年人胸部又是一拳。中年 人“哎哟!”一声,弯腰护胸。心想,遇上这些忘命徒,还是早离开的好,择路往西南 出口逃去。冷不防被堵住去口的歹徒抓住,当当又是二拳,将中年人推至中央,人群开 始骚动。 “妈的,龟孙子想跑!”蚂蝗一把楸住中年人头发,“叭叭!”又是二耳光。中年 人忍气掏出工作证,“我是司法干部,你们暴力报复欧打执法人员是违法的。” “放你娘的八代狗屁!”蚂蝗抢过工作证,一脚踩在地上,“现在不就没有了吗?” 一位妇女不忍看下去,起身去挂电话,被大黄牙发现,一掌打入鱼池,人群“呀” 的一声散开。大黄牙嗖地一声亮出匕首,“哪个再敢轻举妄动,我就叫他白刀子进 去红刀子出来!”此时进口歹徒已控制人群走动。 中年司法干部已被两名歹徒双手反剪,动弹不得。蚂蝗点燃一支烟,左手揪住中年 人头发,狠狠地往司法干部脸上烧去。中年人忍不住疼痛,不时地发出惨叫。20分钟后, 大黄牙、蚂蝗发泄地向司法干部一阵猛踢后,扬长而去。 中年人躺在那里,一张脸已被歹徒烧得模糊不清。已有好心的小贩丢下手中活计, 前去询问:“师傅,你当地有没有亲戚?”“我本来是来找亲戚的,他就住在江市上街。 没想到在这里遇上这几个亡命之徒。”司法干部说。“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报警?” “师傅,我帮你找亲友可以,报警我可不敢。这些都是王瘸子的手下,你想,他们 连你执法人员都敢报复,我一个小老百姓有多大能耐。我要养家糊口,我要生活哇。” 小贩说。 “当地警察不管?”司法干部问。“管过,铁拐王两次被判刑,结果因为特残,监 狱不收,劳改农场不要,这不,回来又呼风唤雨了。”小贩答道。 “我就不相信没有天理,没有王法,恶贯满盈,会有报应的。”中年人长叹一声。 “百姓都这么想,但现实归现实,生意人招惹不起,他喽罗众多,多是手毒心狠之 徒。 这样吧,我还是帮你找亲友,上医院要紧。”小贩离去,众人忿忿不平。有几个胆 大的,把司法干部扶在一旁坐下。 当晚,司法干部被铁拐王的喽罗报复伤害的零星信息传到江市派出所,干警们着实 震惊了。 王副所长气得直拍桌子:“不抓住这些王八蛋,我就不配穿这身警服。” 葛所长满脸阴云。“老王呵,我们外围调查组获得的情况,更令人气愤。这些社会 残渣,简直禽兽不如。”葛所长望了大家一眼:“元月7 日,江郊农村一对农民夫妇去 市人民医院看病。离医院大门口约30米处下车,男推单车在前,女随后。铁拐王一伙5 人搭乘3 辆单车迎面过来。坐在响尾蛇车后的铁拐王靠近农民夫妇时,将右拐往农民单 车后轮一伸,随后整个身子挪了下去。响尾蛇、大黄牙、蚂蝗起哄,硬说农民夫妇撞了 瘸老爷,逼着农民夫妇赔偿所谓药费1500元,弄得农民夫妇病也没有看成。 元月29日,铁拐王、大黄牙、游七宵夜后,在江市电影院前一个体商店买烟。店主 见是一群无赖,便说了声“没货!”店主被毒打,勒索进口希尔敦、三五牌香烟各两条, 现金500 元。 2 月27日,临河镇长岗坡一俩小四轮拖水泥返回,途经江市三角堰地段,铁拐王故 技重演,挪至车底下,铁拐王、响尾蛇、大黄牙等6 人勒索现金4000元。下午移至省道 1801线,以同样手段勒索长岭一手拖车主1000元。 3 月11日,大黄牙、文四二骑摩托停靠十字路口左侧。5 点40分,一名9 岁男孩骑 童车经过,不小心擦了下摩托。大黄牙、文四二挟持小孩,向家长勒索现金1200元。 3 月下旬的一天下午,铁拐王到政府以要残疾补贴为由,大耍淫威,砸烂民政部门 办公室门窗及办公玻璃……“葛所长一口气介绍了外围调查组近期核实的情况。 陈副所长起立:”我这里还有一叠群众揭发的材料,足以证明铁拐王流氓集团的罪 恶。只是我们对这样一个以残疾人为枭首的、带黑社会性质的特殊犯罪团伙的斗争,缺 乏以往的斗争经验。但人民群众的期望值和公安局党委对专案的要求,说明我们肩上的 责任如山。 “老陈说得对,现在很多群众也包括我们一些干部,对公安工作不理解,以为我们 不敢面对邪恶。要知道,办案不是儿戏,要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依据。一件案子从 立案、受理、侦破、到结案,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心力、物力,甚至牺牲生命去完成。 有人曾问我,为什么严打一个接一个,而犯罪活动却还层出不穷呢?我讲,那是社 会问题,留给社会学家去研究。而我们的责任就是清除社会垃圾。” 葛所长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前一段大家很辛苦,也做了大量文章。但心情不 要急噪,要知道,老红比我们更危险哪!” “红所长怎么样?“王副所长关切地问。 “昨天我跟他通过电话,老红已和铁拐王们混得很熟,团伙成员已知一二。只是越 接近破案越危险。他讲,铁拐王们最近有一次大的冒险行动,具体内幕还不清楚。希望 我们加紧工作,防止铁拐王流氓集团新的危害。”葛所长说完,干警便分头行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