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以残作恶 铁拐王从和尚洲出来,窜到笔架城西一牢友家里住了三天,随后大黄牙、蚂蝗也到 了。听蚂蝗、大黄牙调侃,如何戏弄报复花雨街司法干部,把个江市搅了个纷纷扬扬。 末了,大黄牙说:“咱们刘老弟(蚂蝗)心狠手辣,比法西斯还法西斯。”“那叫痛快!” 蚂蝗不以为然。 “好!我王瘸子的旗号扯得越响越好。”铁拐王嚷道。大黄牙、蚂蝗受宠若惊。 突然,铁拐王将拐仗“啪”的一击,“妈的个疤子!”把一旁扯蛋的文四二、游七 吓了一大跳。乖乖胖近前:“大哥,什么事?”“没什么,红师傅呢?”铁拐王问。 “在隔壁和老七扯白话。”乖乖胖回答。“你去把他叫来!” 红鹰进来,“找我吗?”“是这样的,我有二个弟兄探报,最近河套森林公园游客 猛增,大款小姐比比皆是,我已叫兄弟混入公园里踩点。你和游七没事,也去逛逛公园, 摸清园内地形和道路,到弟兄们开工时不至于措手不及。2 天后的下午3 点,我在民俗 村右侧上第一个蒙古包等你们。”铁拐王交代说。 红鹰、游七应声而去。只是这铁拐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红鹰左思右想也不得其因。 忍不住与游七搭话:“你说老板近期会不会有新的动作?” “红师傅,你才来几天,什么事都感到新奇。其实王大哥这个人城府很深,他向弟 兄们交代事儿从来只讲任务,不讲目的的。好在大家都义气相投,不搞那些花花肠肠子, 时间长了也都习惯了。” “啊,是这样,我总觉得好象还有什么事要发生。”红鹰明白,这些吆五喝六,放 荡不羁的地痞能听铁拐王的,不仅王有一张遮阳挡风的特残招牌,歪中确也点子过人。 红鹰估计得不错,铁拐王的确另有图谋。他听大黄牙、蚂蝗调侃,“报复”二字牵 动了他的一件往事。 12年前,年13岁就读于江小的他,当时是比较开朗富有进取心的少年。他先天残疾, 学校开展的学雷锋活动,使他如沐春风,他像一株被岩石压弯了的小草,几经挣扎,又 舒枝展叶,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人生的道路是曲折的,何况他是残疾人呢。 一天傍晚,学校组织学生到沅水局操场看电影。他和许多同学一样,早早到了那里。 影前的操场是最喧闹的。打情骂俏的年轻人,天真烂漫的小不点,及叽叽渣渣地小学生, 构成了这支交响乐曲的特别音符。 小王受环境感染,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动手拉了前排坐在凳子上的女生一下。女 生没防备,一声尖叫,倒在小王怀里。这叫声惊动了坐在不远处的女生父亲。众生先是 一愣,继而开怀大笑。 女生父亲一下火了,在众目睽睽下,给了小王一个清脆的耳光:“小流氓!” 身体残疾的小王,受了这重重地一击后,情绪下降到了冰点。尽管老师多次启发, 他总觉得周围多了些异样的眼光,他学习成绩开始下降。 毕业后,在家呆了2 年的他,由好心人撮合,当起了修鞋师傅。尽管这职业不怎么 起眼,但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作。他用辛勤的汗水,浇灌属于自己的梦想。 再后来,他有了钱,靠修鞋攒的几个血汗钱,经不起哥儿们怂恿,去了他不该去的 地方,玩起牌来。赌博是一条绝路。自从铁拐王入了伍,再也没有回到他用汗水创下的 修理部。他和其他赌友一样,把目光瞄向了别人的店铺,别人的腰包,因此有了盗、抢 的前科。 铁拐王是残疾人,他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自从被弟兄们推上大哥的位置,也在旅店、 酒吧泡过女人,那是被弟兄们逼来的,他干过那玩意儿,可那不叫感情,凡是动物都有 的行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和他的弟兄见到了苦儿,他的心被苦儿牵走了。他能吗? 苦儿美丽、温雅、善良,几乎集中了农村姑娘最美的品质。他想占有她,只是他的一厢 情愿。 “流氓!”仿佛脸上又挨了一巴掌。他从旧事回忆中缓过神来:“妈的,人说君子 报仇,十年不晚,我都22年了,一定找那狗日的报一掌之仇!”铁拐王定下心来,吩咐 今晚去江市。 铁拐王一行人从笔架城一牢友家动身,晚11点左右到1801线芳林村一路边店安顿下 来。响尾蛇、文四二趁夜暗潜入江市,打听陈姓女生父亲的下落。响尾蛇很顺利,很快 了解到陈姓女生的父亲在市一家五金厂当行管员,当晚12时返回路边店。 次日上午9 点,铁拐王们出现在五金厂办公室门口。铁拐王鼠眼一溜,即叫文四二、 乖乖胖守住大门口,响尾蛇、蚂蝗在院内观察动静,他和大黄牙进了里屋。谁乍一见这 搭档,都会笑出声来。但屋里人没有笑,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地痞铁拐王。 “谁是厂长?”铁拐王眼露凶光,直逼屋内两男一女。“我。”一个中年人站起来, 那女的离位去倒茶。“陈天雷在厂吗?”铁拐王问。 二人面面相视。“没见人!”中年妇女答道。“我问你呢?”铁拐王右拐直指厂长。 “我大哥问你呢,你耳朵聋了!”大黄牙吼起来。 “我去打电话。”厂长离位拨号码。铁拐王一弩嘴,大黄牙上前一步,对准厂长左 脸就是一拳:“少跟我耍花样!”随手将电话线扯了。 “你!”厂长平白无故地挨了一拳,又气又恼。“你什么你!”铁拐王扬起右拐, 对准办公着就是一击,顿时办公玻璃散成数块,茶杯“咣”的一声滚落地下。“还不快 跟我找人!” “我去!”站在一旁的男青年说。 “就要你去!”铁拐直指厂长,接着瘸子又是一拐,窗户玻璃碎落。门口文四二瞪 着大眼,看来这警是报不成了,厂长心想。 “嗖”的一声大黄牙亮出匕首,在厂长面前晃了晃:“你再磨蹭,小心你小白脸上 留个花花!”厂长连连后退,脸上渗出了汗珠。中年妇女哀求:“可别乱来哟。” “好,我去!”厂长思索着如何对付这些灾星,去车间寻找陈天雷。一去办公室, 蚂蝗、响尾蛇立即跟了上来。“如果你乱讲话,小心你的舌头。”一左一右跟了过去。 五金厂当日检修。厂长在惟一开工的成品车间找到了陈天雷,说有客人要见他。陈 天雷一见厂长后面那俩个跟班的,随后跟了出来。 蚂蝗、响尾蛇何等精怪,见找到了陈天雷,便抛了厂长。厂长故意滞后,和职工小 林耳语二句,小林便离开车间到后院厕所边翻围墙去报警。谁知急中有乱,小林一脚没 踩稳,从墙头摔下,扭伤了足关节,好半天没爬起来,警也没报成,这是后话。 陈天雷一进办公室,见铁拐王大大咧咧地坐在上首,笑着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姓陈的,你来了,算你识相。22年前的这笔帐怎么算?说!”陈天雷一下明白了, 来讨债的是铁拐王。铁拐王手拐一指,响尾蛇、大黄牙立即上前,左右开弓,将陈天雷 “咣、咣”两耳光:“说!”大黄牙一楸头发,陈天雷“哎哟!”地叫了起来。 “22年了,这一年赔500 ,去利息,22年就是11000 元,今日我王爷心情好,这三 分之一我赏给老厂长,把个姓陈的养的白皮细肉的。怎么样,我王爷够大方了吧。” 铁拐王斜了陈天雷一眼:“给我狠狠地赏耳光,也要这老杂种尝尝被当众侮辱的滋 味!”说完苦笑起来,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啪!”“啪!”响尾蛇、大黄牙像两只饿食的疯狗,对着猎物狂咬起来。厂长试 图向前,冷不防文四二从腰际抽出一把尖刀,架在厂长脖子上:“谁上前,我就给点颜 色看看。”乖乖胖更干脆,索性把大门给关了。 一会,陈天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铁拐王漫不经心地用右拐 指着陈天雷:“你女儿再漂亮也不能库存起来,还得由别人他妈的操!” “呸,流氓!”一口鲜血喷到铁拐王脸上。响尾蛇欲动手,被铁拐王制止了下来。 铁拐王慢条斯理地掏出了手帕,轻轻地沾着,然后把手帕给扔了。突地立起,一拐向陈 天雷头部砸去。陈天雷本能地一偏,被击中右肩。 陈天雷火起,提凳子甩向铁拐王,被大黄牙挡个正着。蚂蝗欺身直进,一脚踢中陈 天雷左膝,陈天雷立即跪了下去。随即一顿噼噼啪啪地乱揍,陈天雷只有呻呤的份儿。 这凄惨的哀矜声惊动了五金厂成品车间上班的3 名工人,他们纷纷丢下手中活儿, 来到了前坪。文四二右手握刀,双臂抱在胸前,立在那里,活生生一尊凶神。乖乖胖玩 弄一把匕首,在前坪旁若无人来回走动。几名工人望而生畏,远远地站在那里。 老厂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想再让其闹下去,还不知道弄出什么结果来,于是 硬着头皮上前,对铁拐王说:“小王,你气也出了,人也打了,你看”王痞一看表,已 闹了足足两个多小时了:“姓陈的,你看着办吧!”铁拐王不阴不阳地斜视了陈天雷一 眼。 陈天雷打从娘肚里生下来那里受过如此恶气,偏过头去,一言不发。屋里静了下来, 静得连对方心跳都听得见。 俗语说,咬人的狗不露牙。三天不害人,走路没精神的大黄牙,猛的下蹲,反手向 陈天雷的右腿捅了一刀。陈天雷“哇!”“哟!”惨叫声又起。 中年妇女和青工小杨不顾一切奔向陈天雷,扶陈师傅坐下。“你们也太目无法纪了 嘛!”小杨义愤填膺地说。 “王法?你们也配跟我讲王法?”铁拐王扶拐站了起来:“老天爷已给了我不公平, 这龟儿子当年殴打年仅13岁的残疾少年时,想没想到过王法?他当众侮辱少年是流氓时, 考虑没考虑是王法?没话了吧,哑口了吧。我要的是公道,是公道!”铁拐王嚎叫起来, 把拐仗捅得咚咚作响。 老厂长上前,小心翼翼地对铁拐王说,“我厂里暂借2000元钱,代陈师傅向弟兄们 陪个不是,我希望你能给我老头子一个面子,大家请回去吧。” 乖乖胖匆匆上前:“河套野狼哥把车停在门口了。”铁拐王说了声:“知道了。” 示意乖乖胖在外继续留意动静。铁拐王瞅了瞅厂长,又望了望大家,“好吧,看在老厂 长的份上,今天就放过这混蛋一马。” 5 分钟后,铁拐王一伙随野狼去了河套森林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