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麻由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狩矢和桥口刑警部长一道察看破损的窗户。 是对着一楼花坛那面的窗户,似乎是用金属锯之类的东西硬撬开的。从没有发 现指纹这一点来看,罪犯是戴着手套。 “还是不明白。” 狩矢用戴着手套的手查看着破损的窗户,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指的是什么?” 桥门问道。 “这扇窗户。据认为罪犯是撬开窗户进去的。但又有些不象。” “儿子昭一也说是听到弄坏窗户的声音后才醒的。” “但是,被害藤田阳一是在床上被人勒住脖子杀死的。可他房间离这扇窗户很 近。” “是啊,如果这样,他也会被弄醒的。” “在二楼的儿子都醒了,可被害却在床上被人杀了,说明他还没有醒。”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伪装成这个样子的。” “儿子昭一是这样讲述的。听到撬窗户的声音,起床下楼,觉得有人出去了。 因为眼晴看不见,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很快跑过去。可就是这样也不会用了十五六 分钟。一二分钟就会到楼梯的。罪犯在这期间,进入寝室将熟睡的藤田阳一勒死。” “如果这样,的确有些蹊跷。” “所以,我认为罪犯作案后,撬开窗户逃走的。为了伪装成从这儿进来的假象。 假如正门和厨房门开着,从那儿进来的话,大概不会这样煞费苦心,也没必要这样 做。如果拿着钥匙,并用它开门进来,为了掩饰这一点,才把窗户弄坏了。” “这么说,夫人麻由子很可疑。” 桥口向她的寝室瞥了一眼后,低声说: “她是续弦,年龄也同被害者有很大差距,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不太融 洽?” “调查一下是否有作案时间,然后是他儿子昭一。” “也怀疑那个孩子吗?” 桥口吃了一惊,不由地提高了嗓门。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如果罪犯不知道的话也会把孩子勒死的。我感觉他好像 隐瞒着什么,但又没有什么良策使他开口。” “倒底是什么?” “不清楚。现在所知道的只是他不太喜欢那位年轻的继母。” “这点我也不知道。” “我再同他谈谈。你去了解一下夫人是否在现场。”狩矢对桥口说后,上了二 楼。 敲敲少年的房门。 “我能进去吗?” “没有锁,请进来吧。” 昭一说道。 推门进去的狩矢,由于室内一片漆黑,不知如何是好,几乎绊倒了。 说声: “能开一下灯吗?” “啊,对不起。” 昭一说着,灯亮了。 狩矢眨巴着眼晴,四周看看。是个很宽敞的房子。显示父母关怀的价值数百万 元的组合音响就占了这间宽敞的房子的一半。 昭一正在床上坐着。 房间里还放有一台电视,大概不是为了看,而是听的。 “我坐在这儿可以吗?” “当然可以。” 昭一挪动一下身体。狩矢坐在他身边。 “这套音响真不错。” “爸爸送给我的。” “你很喜欢爸爸吧。” “是的。” “你是不是还瞒着什么?如果是那样的话,能不能跟我说说?” “我没有隐瞒什么。” 昭一好像有些不快。 “爸爸再婚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 “你赞同爸爸再婚吗?” “我不愿意谈这些。” 昭一说罢,一副悲痛表情。 “那么,咱们谈点别的吧。今晚是锁上门后上床的吗?” “是爸爸锁的。爸爸做事很小心,每次都锁门。因为妈妈也有钥匙。” “你知道爸爸死了,给110 打电话的吧?” “是的。” “警察来之前,家里是否开着灯?” “没有开灯。” “那么,是开着长夜灯睡吧?” “是的。” “是不是走到楼梯时,感觉有人出去了?” “因为有开门声。” “真有些奇怪。” “哪儿奇怪?” “你还瞒着什么。否则不合情理。你是不是被损坏窗户的声音弄醒,下褛去的? 这样的话,罪犯正准备出去。也就是说,当时,罪犯从卧室出来,正准备逃走。从 卧室出来,正好可以看见二楼的楼梯。罪犯尽管不愿意这么做,还是能看到你,因 为楼梯上下都有长夜灯,那么,知道己被你发现的罪犯,为什么没对你下毒手?” “或许因为知道我眼睛看不见。眼睛看不见也就分不出男女。” “如果知道你眼晴看不见,会是这样。可乍一看,你的眼睛与正常人别无二致。 我当初还认为你眼睛没什么问题。罪犯一定知道已被人碰见了,但是他没对你怎么 样。这就说明罪犯知道你眼睛的情况。你对罪犯有没有什么印象?” “我对罪犯一无所知。” “是吗?我觉得你似乎隐瞒着什么重要问题,今天情绪不好,如果想找我谈谈 的话,请随时同找联系。” 狩矢说道。 天亮以后,得知案子发生的昭一爸爸的公司里的人和亲戚、朋友们陆续赶来了。 昭一不愿同他们接触,便回避了。因为他们一定会对昨夜的事情问这问那的。 昭一来到附近的寺院。 这里由于四季鲜花盛开,所以被人称作花寺。 过世的母亲非常喜欢花,所以经常带昭一到这里来,给他讲花。 昭一虽然看不见花的颜色,但根据花的形状、重量、气味便可以区分是某种花, 并想象出它的颜色来。 眼下正是石南花盛开的季节。 在昭一经常坐着的椅子周闹,开满了石南花,芳香扑鼻。 昭一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虽然对警察缄口不谈,但他觉得已发现了杀害爸 爸的凶手的线索。 继母麻由子与父亲以外的男人保持不正当的关系,父亲肯定是被那个男人杀的。 最初发觉继母另有男人是在去年的观摩课那天。 昭一上的学校是为眼睛和耳朵有残痪的儿童开设的学校。那天上午有观摩课, 在此之后是母亲们参观、吃饭,下午在礼堂开大会。上课开始时,麻由子确实来了, 并对昭一说“妈妈来了。”但到全部活动结束一起回家之前,不知到哪儿去了。 昭一为了给这位继母留下好印象,多次举手,很好地回答了许多问题……可回 来后,不但一字未提,反而说。“昭一,不要怕害羞要举手回答问题才行呀。” 并且,午饭学校里吃的就是炸肉饼,可那天晚上,麻由子还是做的炸肉饼,还 说“好长时间没吃炸肉饼了,今天中午的鱼不好吃吧?” 那天的预定食谱是写着油炸鱼,可后来换吃了炸肉饼。 昭一感觉麻由子根本就没看观摩课和吃饭,连大会也可能没参加。 昭一从学校向来后,感觉屋内有一股烟草的气味。父亲和麻由子都不吸烟,明 显有他人来过。 另外,父亲公出时,曾听到过继母给什么人亲亲热热地打电话。对方明显是个 男的。 昭一较往常从学校早回来的时候,也曾遇到过有男人从他家出去。 虽然,当时麻由子以慌张的口吻解释说。“是银行的人来过。”但昭一明显地 感觉她在说谎。 因为在父母的卧室里有一股与父亲用的不同的男性发乳味。 昭一不清楚那男人的名字和长相。所知道的就是他吸的烟草味和男性发乳的气 味。 昨夜,罪犯杀害父亲后,向什么地方打过电话。 那个男的所说的话,现在依然清楚地记着。“现在干完了”,非常可怕的字眼 儿。那个男的在向谁报告杀害父亲的情况。 而且,还带着那股强烈的发乳味儿。 昭一自己也不明白当时为什么没对瞥寮说这些话。或许因为对继母的不检点有 些难于启齿,或担心讲出去,自己反倒要遇到麻烦。 “那个男的在向继母报告杀害父亲的情况。” 按电话键钮的声昔一直回旋在昭一的耳畔。 那个声音总也摆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