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修道 “走吧,我又有些头疼了。”二太太两手按压着太阳穴,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而芮雪也一直对二太太身上的那种味道不太适应,那是一种中药味,还混合着 很奇怪的味道,中间甚至也夹杂着香草香料的味道,一时也辨别不清。要离得远些 还好,只要二太太离她近了,就能闻到。 远远望见逄叔从老夫人房间里出来,脚步匆匆,好像不高兴的样子。二太太看 看芮雪,芮雪却一直在望着逄叔匆匆离去的身影,沉思不语。 等她们回去,凑巧少爷正在芮雪的房间里。芮雪淡淡问好之后,随即在床上一 躺:“真累啊。” 少爷却跟了过来,在芮雪身边坐下,芮雪立即闻到那股味道,象是药水和香料 混合的味道。少爷抓住了芮雪的手,使劲捏着,令她感到有些突然。 少爷瘦长脸,眼睛不大,永远一幅迷惘的样子。此时他这么近地靠着她,上身 几乎压在她身上,芮雪突然觉得这张脸极为陌生,和自己印象中的少爷颇不相同。 “雪妹,委屈你了。”少爷满脸愧疚,“但我也有苦衷啊,要请你谅解。” 少爷从来没有温柔如许,就这一句话,已拨动了芮雪的心弦。她心中一暖,这 么多日子的委屈,顿时化作泪水,夺眶而出。喉头哽咽着,居然说不出话来。 少爷柔声安慰,纤瘦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肩头,夫妻间第一次如此亲近,芮雪一 颗心怦怦乱跳,难以自已,她只是默默等待着,等待着他向自己敞开心扉。良久, 两人都没有说话。然而仅仅是徘徊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中,已经让芮雪很欣慰了。她 希望这一刻为她停住,永不逝去。 蓦地,房门被推开,小柳儿一脸喜色跑了进来,“三太太!”她高声喊着来到 床前,没想到少爷也在,顿时嗫喏着说不出话。少爷却未发作,他坐起身,和颜悦 色地看着她:“小柳儿,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少爷,您也在呀。没什么的,我来问问三太太有什么事没有。”小柳儿很机 警,一点也没有惊慌。 “那你们先聊会,晚上我过来吃晚饭。”少爷站起来,整整衣服,也没看芮雪, 独自走出门去。 “说吧,什么事?”芮雪脸上的红潮褪去,看少爷已经走远,她连忙问小柳儿。 “逄叔已经给少爷收拾好了书房,少爷要用功了。逄叔还给他在书房准备了床 呢,说是学得晚了可以在书房休息呢。”小柳儿一边过来帮着收拾花瓶,一边说。 那花瓶个头很高,芮雪一个人弄起来很费劲。 “书房不是早就有吗?怎么还要收拾?难道咱们家还要考取功名不成?”芮雪 知道少爷本就不喜欢读书,读书不过是个幌子。他更喜欢古人那些吟风弄月的诗词 歌赋,而对于制艺不感兴趣。 “不知道,逄叔让我们去收拾的,搬进去好多的花草和文房四宝呢。还有那些 书,累死了。” 芮雪冲她嘉许地一笑:“你那胳膊腿的也太苗细,跟柳条似的,要好好加强呢, 要不的话,将来抱孩子都抱不了。是少爷让收拾的,还是老夫人的意思?” “不知道,少爷没在,老夫人倒是过来看了一眼,见你和二太太都没在,问你 们去干吗了,逄叔说他吩咐的,没让叫你们俩,老夫人才没说什么,寒着脸走了。 三太太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几个都低着头干活,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直到老夫人离 开。”小柳儿说着,兀自心有余悸。 “那看来是少爷的意思?可他从未说起呀。等我问他。”芮雪沉思着。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少爷原本只是私下里躲着自己,现在则变本加厉,干脆 自己找个地方避开自己。芮雪相信那是为了避开自己,不行,一定要问问他,到底 做何打算。那么刚才他来主动找自己,是因为心内愧疚吗?他不是说晚上会过来吃 饭吗?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少爷回来时,脸上居然带着笑。“回来了?洗洗手开饭吧?”芮雪凑上来,接 过他的棉外套,问他。 “好啊,叫小柳儿上饭吧。”芮雪不知道别的大户人家是怎么吃饭的,甘家连 老夫人在内一共四位主子,但吃饭却不见面,据说是老夫人不喜欢和儿媳妇一起吃, 于是各吃各的,都在自己房间里吃。只有少爷,往往奔波于三者间,没有定点,不 过还是在老夫人那里多些。 “你今天不用去老夫人那里了?”芮雪问他。 “不用了,我给逄叔说过了。” 饭开上来,芮雪吩咐小柳儿拿点酒来,就让她离开:“你去吃饭吧,我和少爷 吃完饭会叫你的。”这就表示如果不叫她,她最好不要进来。已经跟了芮雪一段时 间的小柳儿听得明白,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芮雪给少爷倒上酒,自己也倒了一点。“你也能陪我喝酒?”想到自己在新婚 之夜甚至没有陪她喝过交杯酒,少爷不免内心歉然。此时见她能喝酒,少爷仍然很 诧异,他曾经努力说服大太太陪自己喝酒,可她说自己的肠胃不好,不能喝酒。二 太太更以头疼为理由,不肯陪他喝酒。而他又不喜欢抽大烟逛窑子,却偏偏喜欢杯 中物。在这个家里,只有逄叔可以陪自己喝两盅,但如果老夫人知道了,就会狠狠 的臭骂逄叔,所以少爷为了不让逄叔为难,往往只有选择自己一个人喝闷酒。老夫 人也许并不明白,其实这样更容易伤身体。 “补一个交杯酒吧?”见芮雪端起杯,甘之如突然想起当时的洞房花烛,更增 愧疚,忍不住提议。只是象这种时间性极强的程序,如何能事后再补呢?过去了也 就过去了,就算是遗憾,那也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但芮雪还是很凑趣,她站起来,走到少爷身边,和他喝交杯酒,刚刚喝完,蓦 然抬头,却突然发现门外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芮雪 一愣神,那个人影竟然已经不见。她没有离开少爷的怀抱,但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少爷感觉出了这种变化,放下杯子,两手放在她的肩头,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了?不习惯喝酒吗?”少爷关切地问。芮雪则拼命摇头,少爷见她脸色 有些苍白,不时向门外看去,禁不住也回头去看。风灯照影,初春天气,夜来得格 外早,门外却什么也没有。 于是他们复又坐下,但芮雪却心不在焉,少爷顿时觉得这酒喝得索然寡味,仿 佛遇到了最不想见的人,本该很好的一顿饭,就这样被破坏了情趣。尽管她一直陪 着笑,可他却再也没有了下午的兴致。所以没过多久,就摇摇头,不想吃了。 他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准备出门。芮雪默默看着他,使劲的咬着嘴唇,唯恐 泪水会夺眶而出。少爷避免看她,但就在临出门的当儿,他回过头,只见惨淡的灯 光下,她悬然欲涕,满面凄楚,那种我见犹怜、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温柔哀婉之态, 顿时令他心软,但在一瞬间的犹豫之后,还是拉开了门。 芮雪突然哭出声来:“不要!少爷,你等等。”然后冲上前去,从后面抱住了 他。一张脸贴在他冰冷的外套上,任泪水涔涔而下。 “唉!”甘之如重重叹了口气,拉开了她,随即大喊小柳儿,等她把东西都收 拾了,他关上门,回身来到套间,芮雪正在灯下悄然独坐,出神儿。 “刚刚怎么了?”少爷压抑住心中的不快,温柔地搂住了她问。 芮雪哆嗦一下:“我刚才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少爷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样的一个人?你看清楚了?男人还是 女人?” “女人!”芮雪很肯定地说,显然还心有余悸,“但我没看清楚她的脸,她只 是一闪,好像冷笑了一下,就不见了。” 她感觉怀抱中的少爷也哆嗦了一下:“那是怎么回事?也许真的有人在盯着我 们吧。” 芮雪也一惊,他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门口。正好有一丝风窜入,门帘在 微微抖动。少爷握住了芮雪的手,芮雪只觉得他的手冰凉,而身体也在微微颤动。 “我们睡吧。”她尽可能平静的说。 两人就这样在床上搂抱着,良久,方钻入被窝,芮雪脱掉外衣,露出那枚连心 锁,少爷拿过来,在灯下看了又看。“这上面雕刻的是什么?字还是花?” “我也不知道,太小了,看不见,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芮雪答道。 “你放好吧。”甘之如说完躺下,芮雪熄灯安寝。两个人紧紧靠着彼此,谁也 不说话,都静静听着窗外的风轻轻吹动杨树上那几片干枯的树叶,当然,他们还很 仔细的聆听着房间内的动静。 房间内一片寂静。窗纸也有一两处破了,风一吹泠泠作响,但除此之外,更无 别的声息。甘之如舒口气,很感激那几片枯树叶和破窗纸,如果是那种逼人的寂静, 也许对他来说更加难熬。他把半藏在被窝内的脑袋也露出来,一双小眼睛在黑夜中 睁开了,他看到了芮雪的脸和她明亮的眼睛,于是他伸出双手,抱紧了芮雪。 有男人在身边,芮雪早就忘记了适才的不愉快,但突然这样子和一个年轻男子 紧紧躺在一起,却让她觉得极度不适应。她的脸在发烧,还好,没有灯光,不会落 在少爷眼睛里。她的身体开始渐渐热起来,就象烧水,开始毫无动静,但慢慢的, 水开始响了起来,随着温度进一步升高,水终究要沸腾。 然而现在的芮雪还没有沸腾,顶多处于刚刚响水的阶段,因为可以明显听到她 的呼吸声急促了。少爷感受到她吐气如兰的芬芳,他把她紧紧拥在怀里,自己的嘴 巴凑上去,吻住了她的,而她轻轻叹息一声,就被堵住了嘴巴。 身体被紧紧箍住,嘴巴也被堵住,芮雪的呼吸更加困难。而身体内有什么东西 在流动,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喜欢这种流动,虽然这种感觉从所未有,但她喜欢 极了,趁着少爷放开她嘴巴的空隙,发出美妙的感叹。 少爷的手开始抚摸她,抚摸她的肌肤。他解开了她那一抹胸围,从她的身体上 绕下来,一只手则肆无忌惮地袭击她的胸部。那是芮雪颇为自负的两个山峰,挺拔 高耸,极富弹性。女伴们曾在洗澡时攻击她,李家的山妹更是把它们抓在手里,一 手一个,用力太猛,让她感觉生疼,然而也仅仅疼痛而已。 而此刻被一个青年男子抓在手中,芮雪的感觉却颇为异样,麻而酥痒,浑身都 感受到了那种轻度起伏的快感。少爷显然很有经验,他并非紧紧握住,而是轻轻贴 着,微微的触摸,蹭来蹭去,这令她更加难以忍受。她的双腿和少爷的双腿纠缠在 一起,贴得越紧,越感到温热。 少爷也开始呼吸急促,他非常轻易地脱掉了她的亵衣,芮雪现在完全赤裸。他 的手滑过她光滑的身体,掠过平坦的腹部,在狭小的山谷间试探,当他确信她那里 完全湿润,立即一跃而上,压住了她,并分开了她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