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 工作一整月,小纯向父亲索要工资。小纯伸手的可爱pose把欧百庭逗乐了。小 纯把一沓钱揣进了透明挎包里,挥手告别。“我去上街逛逛!”小纯突然有了女人 的喜好,女儿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欧百庭颇为感慨,盯着她走过的办公室大门。 他如其他父母一样,隐约感觉到了自身苍老的脚步。 小纯蹦蹦跳跳而来,主动和夏侯彬打招呼。“嗨,早!” 夏侯彬克制肌肉生成笑容,冷冰冰对小纯说:“欧助理好!” “夏老师好!”小纯一边说,一边严肃三鞠躬。 夏侯彬心里别扭着,怎么看都象在向遗体告别的阵势。但是最不能忍受的是小 纯的一双眼睛,俏丽的睫毛忽上忽下好像是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小纯骄傲地拍着挎包,“啪啪”作响。“我发工资了,陪我上街啊?” “好啊。”夏侯彬也不避忌,痛快答应。反正大家早就把他们当成了恋人。 “今天下班后。” “我去给你请假!” 夏侯彬再也沉不住气,拉回向前冲的小纯。“我自己去。” 其实,小纯的邀请算不上约会。但是,夏侯彬和小纯并肩走在大街上,心里是 甜蜜蜜的。穿过马路的时候,他尝试牵起小纯的手。小纯没有拒绝,漫不经心的表 情同他心潮澎湃的爱情主题相距甚远。小纯的透明挎包是时髦,里面的钞票更是惹 眼。夏侯彬把钱收进了自己包里。 小纯买东西不问价钱,看好就买。夏侯彬含蓄地提醒理性消费。小纯理直气壮 说:“钱就是用来花的!不然要钱干什么?我宁可想办法多赚钱,也不想成天浪费 时间,浪费脑筋琢磨搞节约!钱越花才越多!” 钱越花越多。夏侯彬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荒谬的理论,想驳斥,小纯已经开始 新一轮的疯狂购物。夏侯彬恨不能变成一棵枝叉茂盛的大树,把包包袋袋挂满身体。 电脑包套在他的脖子上,两只手同样不堪重负。最后,小纯在女装部停住了脚 步,盯住套裙看。 “这套衣服不适合你的岁数,有点老气!” 小掏了掏夏侯彬的包。一沓钱花得所剩无几。“怎么就剩这么一点。” 夏侯彬举了举酸痛的双手,意思:好好看看买了多少东西!“我可没有手贪污 公款。” 小纯清点余下的钱,又仔细看了看标签。套裙上衣是玫瑰红,胸前有点装饰, 裙子是黑色,底边滚着波浪花边,精巧雅致。小纯向营业员咨询了李丹可以穿的尺 码。付款的时候,从夏侯彬的钱包里抽了五张百元钞票。 夏侯彬推测钞票是有去无回,但是用在小纯身上,感觉物超所值。他站在小纯 旁边,嗅到了爱情的气息。 林父牵着老伴在医院的走廊散步。林母这会儿神智比较清醒,聊着关于女儿的 旧事。林父劝慰,自己心里也不免悲痛起来。 迎面来了一位女医生,高挑的个子,戴着口罩。女医生叫住林父:“您姓林吧?” “对啊!”林父并不认识来人。即使认识,口罩遮了大半张脸,也是很难辨认。 “我是新来的,以前我在第一人民医院,您知道第一人民医院吧?!” “知道。”林琳就是在那里跳楼身亡的。父亲怎么会忘记女儿陨命的地点。 “林琳你们认识吧!” “是我们女儿,她可乖了!”林母抢着回答。 林父担心她说出刺激老伴的话,催促着。“有何赐教,明言!” “这话本不该说给你们听, 怎么说呢! 这些年压在我心里……今天见到你们一 定要说出来,否则良心不安!” “请讲,洗耳恭听!”林父说。 女医生环顾四周,神秘地说:“自从那件事情之后,那栋楼,甚至整个医院都 在闹鬼。在夜里有一团东西飘来飘去,有时候唱歌,有时候在哭,她经常追着年轻 女孩跑,一边追一边喊:你为什么推我下去?” 女医生绘声绘色讲起了鬼故事,故事主角就是女儿。林父极其反感,面露不悦, 言语上却未表现出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出事情那天,我正好路过,隐约看见是一个女孩把另一个女孩推下楼的!”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明白!” “一个女孩把另一个推下楼。我以为是自己眼花,警察来问的时候没敢乱讲话, 可是后来很多人都这样说。你知道吧,我的胆子小。医院又闹鬼,所以我就找人, 好不容易调到这个医院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女医生笃定地说。 “凶手!”林母旧病发作,扑向女医生。林父及时阻拦,女医生慌乱逃离。林 母被送到病房,叫来医护。 林父疑云难消,回头寻找女医生,已无踪影。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