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他们刚回到队里,便接到了市委办公厅的电话,让他们火速赶到市委周副市长 办公室。到了市委才知道,原来市纪委接到举报,说是周敏生前收受了贿赂,市纪 委调查组领导决定对周敏的文件柜、遗物进行一次清理。他们请专案组、周敏的秘 书,还有亲属她的女儿刘娜一并来到了现场。 当着所有人的面,秘书打开了周敏的文件柜以及办公桌的抽屉。检查人员认真 清理着,现场很安静,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大家都不相信一向雷厉风行,恪尽 职守的周副市长会收受他人的贿赂。 然而,事情出人意料,检查人员在周敏办公桌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撂美钞,经过 清点,一共是四十万。 看到这些,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他们都没有想到,真像举报信上所言, 周副市长的抽屉里果然藏有大笔美金。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半天没有说话。 而这一切对刘娜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母亲的抽屉里会有 这么多的钱,难道她真是一个腐败分子吗?还没有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的 刘娜,更觉得无法面对这一切了。刹那间,泪水泉涌般喷了出来,她真想逃离这个 地方,她身边的小苏忙极力安慰着她。 老齐心里也不好受,他更清楚这一切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说实 话,他对这样的结果,也是没有想到。很快,一连串的问题浮上了心头,这究竟是 怎么回事?周敏的抽屉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钱?肖扬对此知不知情?他谋杀周敏 与这笔钱有没有关系?如果他知情的话,那为什么只字不提呢? 回局里的车上,老齐他们对这件事情交换了看法。 大刘首先说道:“我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肖扬知道周敏收受了这笔钱,他认 为这么做是在替民除害。而另一种可能是,周敏并没有收这笔钱,是肖扬在栽赃陷 害她。” 老齐听了大刘的话,下意识地摇摇头,提出了不同看法:“会不会还有第三种 可能?” 大刘和小苏忙注意地看着老齐,等着他往下说。 老齐吸了口烟,沉思了一下:“肖扬对这件事情会不会根本就不知情?” 听了老齐的话,大刘和小苏都吃了一惊,老齐的观点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老齐看看他们,耐心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大刘,你想过没有,无论是你说 的哪种可能,他都没有必要向我们隐瞒呀。” 大刘被他问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小苏也在认真思索着老齐的话。 一时间,三个人都觉得案件越来越复杂了。 老齐冲他们,也是冲司机说道:“马上回队里,立即提审肖扬。” 待肖扬在椅子上坐定后,老齐上下打量了打量肖扬。不用怀疑,肖扬一然故我, 没有丝毫的改变。老齐盯视了他足有五分钟,然后不动声色地问道:“知道今天 我们要做什么吗?” 肖扬不慌不忙地答道:“我想,你们一定是找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周副市长是 我杀害的。准备把我移送检察机关,提请法院立案审理了。” 听了肖扬的话,老齐不由笑了笑,故意说道:“肖秘书长,看来你对法律程序 还挺懂行,可惜,你猜错了。” 肖扬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直冷眼盯着他的大刘,和一旁埋头做笔 录的小苏。显然,他没有想到老齐会说出这么一句来。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 没有吭声。 老齐看着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向我们隐瞒了 重要的事实真相。” 听了老齐的话,肖扬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周敏是我杀的, 我不知道你们还需要知道什么?” 老齐下意识地点点头,伸出手指弹了弹烟灰,很干脆地说道:“看来,你是不 肯说了,既然你不肯说,那只好由我来说了。” 肖扬依然沉默着,就像没有听见老齐的话一样。老齐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依 然不紧不慢地说道:“今天纪委调查组在周敏办公桌的抽屉里发现了四十万美金, 她现在有受贿的嫌疑。肖扬,对此,你怎么看?” 老齐的话音刚落,肖扬立刻吃惊地看着他们,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她怎么会受贿呢?绝对有人在栽赃陷害。” 不用说肖扬此举大大出乎了老齐等人的意料,他们没有想到,肖扬对这件事情 的反应会有这么大。老齐往嘴里送烟的手停住了,大刘也是不解地看看肖扬又看看 老齐,小苏也停下笔来,关切地注视着肖扬。 此时此刻,肖扬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看得出他有些后悔,可说出的话又收 不回来,只能闭上嘴不再说了。 “那对这件事,你怎么看?”老齐又不动声色地追问了一句。 事情到了这一步,肖扬也不再顾忌什么,便很干脆地说道:“很显然,有人在 利用这件事做文章,你们应该去调查清楚。” “看样子你对此毫不知情?”老齐又问了句,猎鹰一样的目光紧盯着肖扬。 肖扬沉默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承认,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我可 以保证,周敏不是那种贪财的人,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她。你们想一想,她是一个有 着十几年工作经验的副市长,怎么可能把大笔的现金存放在抽屉里呢?这不是太幼 稚了吗?” 肖扬的话提醒了老齐,他承认肖扬说得有一定的道理,可他的态度太令人感到 意外了,他声称痛恨周敏,可现在又极力为她开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老齐心中 的问号越来越大。 肖扬被带走了,三个人交换着看法。老齐正在说话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小 苏过去提起来听了一下,忙捂住话筒冲老齐叫了声:“齐组长,市委方书记的电话。” 老齐一听忙起身快步来到小苏身边接过电话。 “方书记,我是齐恒跃。” 话筒里立刻传来方书记充满焦虑的声音:“老齐呀,今天我刚回来就听说你们 指控肖扬杀害了周副市长?” 老齐沉吟了一下答道:“方书记,确实从现在我们所了解的线索看,他的嫌疑 最大。” 话筒里立刻传方书记不相信的声音:“这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是杀人犯呢? 他曾是周敏的秘书,周敏对他一向很器重,他对周敏也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去杀 她呢?老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待方书记讲完之后,老齐耐心地解释道:“方书记,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我 希望您也能理解我们,现在案件还在进一步侦查取证,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调查清 楚的。”他略一沉吟,又说道:“毫不隐瞒的说,现在我掌握的所有的证据对肖扬 都是不利的,更为关键的是,他自己已经承认是他杀的人。” “什么?”方书记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沉默了一下,不无惋惜 地说道:“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人?老齐,你们放心,你们有独立办案的 权力,我决没有干涉你们的意思,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不 要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 “好的,方书记,您放心,我们记住了。” 方书记的电话挂上了。 可以说市委方书记的电话更加深了老齐心中的疑虑。 由于在周敏办公桌里发现了大笔现金,大刘和小苏也都觉得这个案子比想象的 要复杂了。既然肖扬对此毫不知情,那么到底是谁把钱放在抽屉里的呢,又是些什 么人在浑水摸鱼、嫁祸于人呢?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呢?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