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我得替萨凡娜道歉,”埃米莉说。“我爱她,可有时我真不敢相信她会是 我的骨肉,还是别的哪里出了问题。”“不用介意,贝特夫人,她还是个孩子,” 米歇尔说。“她们都会做一些疯狂而荒唐的事情。” 埃米莉厉声说道,“她可不是个孩子,她已经二十二岁了!她是东海岸最好 的大学的毕业生。看看她肚子上的脐环,屁股上的文身!我送这个女孩去上大学 可不是让她去迷失心智的!” 米歇尔望着金,像是求助。 “呃,埃米莉,听到的博比事,我们很遗憾。他现在怎样了?”他问。 “他的情况仍然很危险,”埃米莉依然用刺耳的声调回答。她把手伸到布满 皱纹的前额,略加克制地说,“对不起。我这只是抱怨萨凡娜,没有好好款待你 们。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她停了停,慢慢说道,“博比已经昏迷很长时间 了,该死的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到底他还能不能再醒过来。但后来他醒 了。他们甚至可以撤掉呼吸机。两天前,他说出了第一个字。” “一定很鼓舞人心,”金说。 “你是这么认为的,对吗?事实是,他意识断断续续。偶尔冒出几个字,说 的东西听不出是什么意思。见鬼,他们不清楚他会不会再度昏迷。” “我想医生也很难确定。” “按他们索要的价钱,我认为他们应该能在水上飞,能找到通往天堂的路,” 她尖酸地说。 “有什么我们可以效劳的么?” “只能是为他祈祷了。” 梅森端了一壶咖啡过来。他为埃米莉倒了一杯,又给米歇尔和金倒了一些, 倒完后冲他俩点了点头。 “没什么比在下午喝一杯舒心咖啡更让人惬意的了。”埃米莉深深地品了一 口,靠回她的椅子。“哈瑞?卡里克真是个该死的好律师,朱尼尔请到他真是运 气。”她顿了顿,又喝了一口,接着说,“但一定是朱尼尔做的。我确信得就像 亲自看到他做的一样。” 金抓住话柄。“但这正是问题所在,埃米莉,你并没有看到。没人看到。” 她否定了这种观点,采用的方式让米歇尔想起早先萨凡娜的砍伤手势。“证 据很充分。” “的确,太充分了。他可能是被诬陷的。” 埃米莉盯着金,仿佛他说的不是人类的语言。“有哪个正常人会想要诬陷朱 尼尔?迪弗这种人?” “就是那个闯入你家偷走东西的人,”金回答。“你真的看到朱尼尔在变卖 不记名债券和珠宝首饰吗?” “他并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他还拿了很多现金。花现金并不需要成为天才, 对吧?”她还击。 “我们来这的目的只是想随便看看,再找几个人聊聊。虽然我们是为哈瑞和 朱尼尔工作,但我想你也一定想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埃米莉笑了,但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凶险的光芒。“你说得对,金先生,如果 他们已经抓到了真凶。”她忽然咆哮起来,像一把50口径机枪一样喷射出一连串 单词,“如果这个愚蠢的狗娘养的家伙告诉我那枚该死的戒指在哪,我可能会劝 公诉律师撤回诉讼!你们何不回去把我的话转告给哈瑞!那样或许我们就能给这 堆破事儿画上句号了!” 米歇尔注意到这个女人的南方口音在发怒时更加明显,但与她女儿不同,她 的话一点也不能让米歇尔产生共鸣。米歇尔放下冰茶,因为从埃米莉发火时起, 她就做好了随时起身走人的准备。她默默感谢上帝没让雷明顿?贝特成为她的母 亲。 好在金冷静地说。“一字不漏地记下了,埃米莉。现在我们可以四处看看了 吗?” 埃米莉久久地望着他。她的嘴唇抽动了几下,显然是在努力压住自己的火气。 米歇尔一度认为这个女人会把杯中的舒心咖啡泼到金的脑袋上。或许你该换成没 有咖啡因的咖啡,米歇尔心想。 最终,埃米莉起身示意他们跟着。“该死,让我亲自带你们参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