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神秘失踪者(3) 是否有人发现,她是个骗子?当人们站在她的面前望着她的眼睛时,是否有 人察觉到这点?或者,那些认识她的人真的相信她吗? 所有人都无条件地相信伊尔卡,一直都是这样,包括他自己。只有到了最后, 怀疑才会突然现身。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早已无力改变一切。 他从车门的隔层里拿出抹布擦去挡风玻璃上的水汽,然后发动了马达。车子 慢慢驶离,直到下一个昏暗的角落。他会纠正他的错误,这样的情况以后再也不 可能发生了。 我把书都收进背包里,最后又环顾了一下厨房:所有的电器都已经关了,窗 户也锁着,为什么我却还没有出门? 不知为何,这个冬天我似乎突然失去了活力,好像所有的动作都变慢了,虽 然不能说是慢镜头般,却也相去不远了。所有的事都变得很艰难,我甚至必须刻 意抬起脚来走路才能避免一直蹭着路面前进。 我睡过了头,起床后又觉得恶心、头晕。淋浴时我得靠在墙上,否则就有可 能摔倒。 或许我是得了低血压吧。但也许,我的痛苦只是来自于我的不幸罢了。我陷 入爱河然后又尝到失去的苦涩,这让我体味到从未有过的深切的孤独。 不,不!我再也不要想那些事!我也不能。当时我病了好几个星期,那么艰 难才一步步恢复过来,我再也不能回到那样的状态,再也不能像那样心如死灰! 当时多亏了家人和朋友耐心的劝慰与照顾,我才能挺过来。 母亲和梅勒一直在我身边,是她们一直在保护着我。当然,外婆也给了我很 多的帮助,她给我带来好多书和CD,为我朗诵,还和我一起听歌;有时,她甚至 会陪我坐着和我一起发呆。 那段时间,我也更加信任母亲的男朋友帝罗了。 “因为你好像变了。”我是这样对他说的。 他摇摇头,并用他特有的帝罗式微笑对着我,眼睛微微眯起,唇角的形状近 乎嘲讽就像母亲说的那样,典型的心理学家式的微笑。 “不,”他说,“其实是你变了。” 也许我们大家都变了吧。经历过所有这些可怕的事之后,每个人都变了。 我的朋友卡萝被谋杀了,我却在那场犯罪中恋爱了。是梅勒用她的固执挽救 了我。 官方的报纸上就有那件事的报道,每个看到它的人都会惊讶地合不上嘴。那 已不再仅仅是卡萝、梅勒或者我的故事了,一夜之间它似乎成了所有人的事,甚 至大街上的行人都在谈论它,一如谈论其他的事。 不!不要再想了! 有时我只能把所有关于那件事的记忆硬生生地挤走,把我的脑袋清空,不让 一点点会让我不安的想法进来,只有那样我才能坚持下来。 我似乎不该把一切都看得太严重了。但有些日子本就很不正常,早上刚开始 似乎就已经注定是错的了。今天,就是这样的一天。 门外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我决定去取车,它的样子像是整晚都停在冰库里, 这意味着至少得五分钟我才可能把它发动起来,而这,更无法让我高兴起来。 圣诞节时外婆送给我的腕套已经湿透了,而一半的挡风玻璃也仍然覆盖着冰 层。我感到四肢无力,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窝囊废,”心里那个令人厌烦的责备声又出来了,每次当我开始自怜的时 候它就会来报到,“难道你在床上躲得还不够久吗?” 是啊,已经过去好几个星期了。我才刚开始试着回到生活中来。 也许我的虚弱并不一定代表着我又回到那时的痛苦中去了,可能我只是感冒 了才会觉得双腿发软。又或者,只是因为我没吃早饭?我并不是那种空腹喝一杯 咖啡冲出家门、然后凭着它的余力就能精神一天的人。我需要能够给人能量的芬 兰薄脆面包、奶酪和茶,我尤其需要它们来提神。 车里和外面一样冷,我总是这么觉得。口中呼出的是白气,方向盘冷得像冰 雕。 “拜托,动啊!”我一面咒骂一面试着发动马达,第五次时终于成功了。我 系上安全带驶出了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