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神秘失踪者(9) 空荡荡的房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们,卡萝已经不在了。我们一直关着房门, 但那只令情况更加糟糕,它无情地逼着我们面对这个事实,门后已经什么都没有 了就像卡萝从来没有在那里生活过一样。 后来,有一天母亲说:“我想卡萝应该更希望有人能住进她的房间里吧,她 一定希望你们想起她是带着微笑的,而不是悲伤。” 梅勒和我望着彼此,我们都知道,她是对的。但我们无法说服自己去找一个 新的女孩来一起生活。 “因为你们会把每个女孩都和卡萝进行比较。”母亲说。 这也是对的。于是我们想到,可以不把房子租给一个女孩,而是一个特别的 男孩,一个跟我们合得来的男孩。虽然我们也并不知道,这个人该是什么样子。 “那就等着惊喜吧,”母亲说,“别再胡思乱想,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她们一直幸福快乐地生活到生命的尽头,如果她们没有死,那么她们今天 也一定还快乐地生活着。” 每次我们一贴出广告电话就会被打爆,我们已经和三个男孩约好了来看房子。 这个麦克是第一个,我们约在四点。现在还有点时间可以让我把房间稍微收拾一 下。 “现在开始吧,”我对自己说,“该结束这混乱的生活了。”我的声音惊醒 了角落里的猫咪,它们正在安静地梳理自己的毛发。 我能感觉到自己脑中对这个麦克有着模糊隐约的兴趣,我试着想象他的模样。 也许他会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一点新鲜空气吧?这也并不是一个坏主意,尽管…… 又或者我是否对一个陌生人寄予了太高的期望? 3 女建筑师拉起百叶窗,细碎的阳光便透过玻璃洒满了房间。地面上还四处堆 放着一些物件,零落的家具被遗忘在房间的角落,可以看出房子先前的主人是仓 促间离开的。 房间里铺了木质的地板,早已被岁月磨得暗淡无光,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裂。 卢本希望它们还可以修复,因为老旧的地板可以为房间营造出非常怀旧的氛围。 原有的窗户是新艺术时期的风格,每次看到它们卢本都会心跳加速。有些玻璃因 年久而黯淡了,但她已经找来了一位玻璃工人,可以把它们磨亮些;有些则只能 直接换新的了。卢本已经说过,要让这座房子尽可能地接近原样,钱不是问题。 这自然使整件事容易很多。 “我们得把百叶窗换了,”女建筑师在他身后轻声说,“这整个系统都已经 太老了。” 她并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女人:着裤装,头发平滑地梳在脑后,干练锐利;暗 红色的双唇,脸上打了浓重的粉底,眉毛干净整齐;背个皱巴巴的肩包,手机就 放在外层,随手可以拿到。但她很好,踏实能干,他早已调查过她的背景。 他走进厨房。地毯上黑白棋盘状的纹样,那扇通向花园的侧门,还有涂成灰 色的墙壁,每次走进这里他都会心潮澎湃。他叹口气,靠到墙上,闭上眼睛,回 忆又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夏天,他们正在桌前享用晚餐,花园里夕阳依然绚丽。大门敞开着, 鸟儿的啁啾不时传进屋来。伊尔卡穿着一件裁剪合身的蓝色连衣裙(他爱极了那 条裙子),她脖子上的银色项链(那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衬得她的皮肤愈加 白嫩。伊尔卡十四岁了,出落得越发美丽,他真想一直一直为她作画。 父亲正在读报,苍蝇嗡嗡地在窗前盘旋,母亲正讲着些什么,毫不介意是否 有人认真在听。 伊尔卡捋起额前的一缕头发,她的脸因为暑热而微微涨红。卢本突然感到一 种不可抑制的欲望,他想吻她。他拿起杯子递到嘴边,这时,她望向了他。 她的目光是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他的心微微疼痛。卢本什么也没喝便放下了 杯子,却突然又抓起盘子上锋利的餐刀狠狠切向自己的左掌。 伊尔卡因为惊恐而睁大了双眼,母亲还在继续讲话,她什么都没有发现。卢 本双唇贴住伤口啜吸着血液,双眼依然紧盯着伊尔卡。 她也死死地盯住他,目光中令人心悸的平静早已消失。卢本看到她藏在桌下 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