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来到维多公寓,找了一个地方停车。我找个电话亭,找到葛宝兰电话,打电 话给她。没有人接。 我等了半个小时,再打电话。 一个女人声音:“哈啰。” 我用极有信心的声音说:“宝兰?” “是的。什么人?”她说。 我说:“叫玛莲听电话……快,要紧事。” “你到底什么人?” “省了。”我说:“十万火急,快叫玛莲听电话。” “等一下。”她说。 她没有挂电话,我能听到对方有低低的谈话声。过了一下,玛莲的声音自电话 传来,没有自信,胆怯地说:“喂,是我。” 我开始很重的在电话中呼吸着。 电话对面悲惨地大叫一声,电话就挂断了。 我回到我的公司车,开始等待。 15分钟后,一辆计程车开到公寓前面。一位计程司机跑出车来。他看看住客名 单,按葛宝兰公寓的铃。 我走到计程司机身旁。 “知道这是什么吗?”我问他。 他看看人,看看我手中夹的,笑道:“我看像张20块的钞票。” “没错,”我告诉他,“是我叫的计程车。这里是20元。你拿去。我把帽子向 上一举的时候,你就立即把车开走,回你的车行去。” “不去别的地方了?” “不去别的地方了。你回去就完成交易了。” 他看着我,满脸疑问的表情,我说:“要这个20块就照做。到你车里去,把引 擎发动,我把帽子一抬,你就走路。” “只是把帽子一抬?”他问。 “是的,”我说,“我总要找一个藉口。假如正好见到一位小姐,我会上去讲 话,她会吓一跳,或瞪着我。你只要注意我手,我把帽子一抬,你就走人。” “好。”他说,拿了钱,坐进计程车,去发动引擎。 30秒钟之后,脸色苍白的稽玛莲带了一只小箱子,自公寓出来。 我用手拿住帽子,抬一下,自头上取下。说道:“哈啰,玛莲。你跟我走吧。” “你!”她惊叫道。 “是的。”我告诉她。 计程车自路旁开走。 “嗨!”玛莲想把它叫回来,但车子已走远了。 我说:“事情已经变成了我不喜欢的局面。玛莲,我现在……” “但是,我告诉过你,我不再需要你了。丘先生告诉过你,你已经被开除了。 我自己没有钱请私家侦探。” 我说:“你站在这里门口,你等于在给他们机会。你要不要跟我走,我给你找 一个没有人找得到你的地方去。” “你能做得到吗,唐诺?” “你想我来这里干什么?” 她看着我说:“不知道。” 我用一只手扶住她一个手肘,另一只手接过她的箱子。说:“走吧,玛莲。目 前第一件要做的事是离开这里,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已离开了。” 我把她带向公司车。 “你怎么知道我在……怎样找到我的?”她问。 “依照判断,”我说,“再说,我可以找到你,别人也就可以找到你。” “他们已经找到我了。” 我突然站停,惊慌地看向她:“怎么说?已找到你了?” “是的,也只是半小时之前。电话来,有人对我朋友说一定要和我说话。” “于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样的事,那重重的呼吸,什么话也不说。” “只有一次电话?”我问。 她说:“下午电话响了四、五次。但是我都没有去听。我答应宝兰,我也不出 去,也不接电话。我一辈子不要再住有电话的房子了。” 我说:“这件事比我想像中要怪得多,有计谋得多。现在,我要负责照顾你。” “但是,为什么?丘先生对你……我又没有钱请侦探。我仅有的钱要用来让自 己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知道,”我告诉她,“我不要你钞票。这件事我把它列为投资性质。” “什么意思?” 我说:“当我查出这件事幕后是什么人在搞鬼后,我要在鱼钩上放点饵。” “饵?” “是的,我要他们奉献一点出来。” “怎么奉献法?” “这一点你看我的,”我说,“他们对你太过份了。这次你不能再做沙袋了。 你要反击。” “唐诺,”她说,“我希望知道能不能信任你。我想也许……但是……看你也 怪怪的,说不上来。你使别人不了解,你太有自信心。” “这只是工作时候的态度,”我告诉她,“我自己一再练习,用来增加客户信 心的。” “但是,这没有增加我的信心呀,”她说,“对女性客户也许这一套用不通。 对女性客户要,有一点点……” “我吓怕你了?”我问。 “不是怕你。只是我好像在暗中摸索。你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是知道。”我告诉她。把公司车门打开:“请。” 我把小箱子向后一摔。玛莲坐到前座右侧的位置。我绕过车子到左侧驾驶座, 发动引擎。 “我们去哪里?”她问。 “第一,”我说,“我们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你的地方。你再也不会听到任何 你不要听的电话。” “希望能相信你办得到。” “好,”我说,“就拿这一点来做个试验。你以为我过于自信。假如你再接到 一次这种电话,就算我是大乌龟。” “你要真能让我脱离这种苦难,真能让我安心睡一个晚上不要安眠药片,那就 太好了。现在我每次睡觉都做恶梦,醒来总是一身冷汗,瞪了眼看电话,等它响。” “忘了吧,”我告诉她,“现在开始,你身边都是朋友。” “但愿真如你所说的。我总是觉得孤独无助,缺少真的朋友。” “你怎么会想到到宝兰的地方来的?”我问。 “这是我惟一能来的地方呀。” “你认识她很久了?” “是她的主意,我才离开盐湖城我本来的工作的。她对我现在的职位非常清楚。 好像宝兰是太平洋职业人事服务处一个主管的好朋友。这家公司又介绍所有雇员给 我现在服务的公司。她知道了有一个好缺等着找人……真正的好缺。而且她知道我 的资历,能力,绝对通得过测试的。” “所以,你辞掉了盐湖城的职位,到洛城来,主要是受了……” “不是,不是,”她说,“我本来有两个礼拜的休假,我乘飞机来这里找宝兰。 宝兰把我介绍给她的朋友……” “我知道,”我说,“艾克逊。” “不是,不是艾克逊先生,这件事和他无关,她的朋友是韩多娜,她主管所有 人员测试。” “艾先生查看了我的背景和资料。然后把我交给韩多娜。她测试我速记、打字、 信件处理、速度、正确性等等。” “你通过了。” “当然,”她说,“我真的很能干。唐诺,我们去哪里?” “我们现在只是开一段时间车,”我说,“先确定绝对没有人在跟踪我们。我 在找一个正要改变的交通信号,这样……你看!这是机会。” 前面的交通信号灯转成黄色,我把车一下开过去看到它变为红色。 “向后看,”我说,“看看有没有车跟我们过来?” “没有,你是最后通过的一个,”她说,“所有车都停下来了。唐诺,这实在 也算闯红灯的。” “闯黄灯。”我说。 “我知道,但是黄灯也该停车的。” “我也知道,但这正是我要的。坐稳了。”我说。 我把车转入支路,又立即左转,转过来就加油。我说:“继续讲,告诉我你是 怎样到葛宝兰住的地方去的。” “我今天早上一早打电话给她, 要她9点钟开车在我公寓门口等,不见不散。 我不敢乘计程车,因为他们一定会追踪计程车……唐诺,你想这些是什么人?都是 想干什么?为什么找上我?我能给他们什么?” “我不知道。”我告诉她:“这是我们一定要查出来的。等我们有了答案。我 们就要开始大反击。” “我希望,”她恨恨地说,“你能安排把这个人好好揍一顿。” “等一下,”我说,“不要说气话。有时这样说不但不好,而且有坏处。你慢 慢来,由我来处理,你坐着看好了。” “唐诺,我们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一定要躲起来,我,我不敢一个人……” “你躲在柯白莎的公寓好吗?” “老天,不好。她叫我难过。她……管三管四的。” 我说:“我有一个秘书,她一个人有一个公寓。我想她会让你住她那里。” “和一个陌生人住在一起,会不方便的。” “有其他朋友吗?”我问。 “没有。” “一个都没有?” “没有。” 我说:“我们先到我秘书的公寓再说。你们两位谈谈就熟了。” “但是没有人付你钱做事。”她指出道。 “我会叫人付钱的。再说,丘先生付过定金,我现在还在为定金工作。” “唐诺,我知道你在玩花样。” “我是在玩花样,”我告诉她,“我的目的是找到什么人在欺负你。而后好好 反击他一下。” “为什么呢?” 我说:“我最恨被别人欺骗。我最恨别人到我面前来玩花样。你看,对你这件 案子我们办得不太好。我们是来做你保镖的。你仍旧收到限时专送,仍旧有电话来。 把你吓得非要逃走不可,吓得差点神经病发作,我们没有面子,我不喜欢。”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找到我在宝兰这里的。” “我是个侦探。”我说:“不论你到哪里去,我还是会找到你的。” “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办到了,是吗?” “这是我不了解的地方。” 我说:“好了,我们决定去我秘书的公寓。到了那边我们有时间可以聊天,不 必担心前面的路况。” “但是,这也是别人会想到的一个地方吗?” “绝对不会。”我说。 “为什么?”她问。 “有好几个理由。”我说:“幕后在操纵的人,认为这件案子里,我们的关系 已经中断了。他们认为既然私家侦探已经被……我要说,他们认为柯赖二氏已经在 这件案子中扫地出门了。他们一追踪到宝兰这里,就失去线索了。” “我……我真希望你告诉我,凭什么你可能找得到我。” 我说:“这样说好了。你离开宝兰的时候,你准备做什么?你叫了一辆计程车。 你应该知道,计程车最容易追踪了。” “那没有错,”她说,“但是我本来要去机场的。我在那里混一圈,要找另外 一辆计程车去火车站,在那边再混一阵子,再乘辆别的计程车,确定没有人跟踪之 后……再……” “再怎么样?”我问。 “再,”她说,“再怎么样连我自己都不能决定。船到桥头再说吧。” “有没有离开洛杉矶的打算?” 她说:“我的朋友都在盐湖城。也有点政治力量。他们会保护我。” “你是打算去盐湖城?” “是的。” “乘飞机?” “不会。我会租一辆车,开到拉斯维加斯。把车在那边还掉,乘飞机去盐湖城。” 我说:“租车子不用驾照行吗?这是追踪的人第一个要看的东西。所有租车的 公司都会去调查的。” “我没考虑这一点。”她说。 “你没有想到的还多着呢。”我告诉她:“现在你好好坐着休息休息。让我好 好来开车,我要确定没有人跟踪我们。” 我故意东转西弯,使她相信我在避免万一有人跟踪。最后在卜爱茜公寓附近, 找了一个停车位置,把车停妥,将车熄火。但没有下车的意思。 “要我在这里待多久?”她问。 “等你告诉我真相。”我告诉她。 “真相?”她说,“我把真相都告诉你了。” “没有,你没有告诉我真相。” “唐诺,我都告诉你了。我发誓都告诉你了。” 我说:“你没有把今天早上宝兰打电话给你的事,告诉我。” 她看着我,要说些什么,然后嘴巴张开,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说呀,”我说,“告诉我,有多少人在这里知道你新换的电话号码?” 她又张了下嘴,改变意见。然后说:“没有别人。但是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早就知道了。” “但是我……我把这段录音洗掉了……唐诺,有人窃听我电话?” 我说:“当然不可能,像这种情况绝对不会有人能窃听你的电话。”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这样说好了。我用推理的方法知道的。你告诉我你打电话给宝兰,说 叫她九点钟开车在你公寓门口接你,不见不散。但是你并没有打电话给宝兰,因为 白莎和你在一起。所以一定是宝兰打电话给你的。那就是白莎知道有人打进来的那 一次,你洗掉录音带的那一次,白莎跑进洗手室的那一次。” 她用大眼睛看着我。 “昨晚上你用加过药的巧克力给白莎喝下后,自己到哪里去了?”我问。 她用受惊的眼神张大了眼看着我道:“唐诺,你在说什么呀?” “尽管装,”我说,“你不过浪费时间而已。” “你怎么会想到我到什么地方去了?” “明显到极点了。” “唐诺,我可以信任你吗?” “什么意思?” “能不能相信到我告诉你的事绝不泄漏出去。” “你要相信我,我不论做什么事都是以你的利益为先。只要我还过得去,我要 好好保护你。你是我的客户。丘先生付了钱,要我们保护你,不是保护他。我要对 你忠心……只要自己还可以。你应该相信我。事情也一定是如此的。” “你有没有看到下午版的报纸。唐诺?”她问。 “这有什么关系?”我问。 “报上有一件新闻,有关一个女人被人谋杀。一个别人称她夫人,一个拉皮条 的老鸨。” “谈珍妮?”我问。 “是的,那么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我说:“你和她有什么关连呢?” “我,我曾出过两次约会的差。” “经过这夫人安排的?” “是的。” “什么样的约会?” “钱倒是不算少的,每次拿50元和计程车钱。因为自此之后谈夫人没有再给我 安排过约会。” “他们期望要你做什么?” “要那么仔细告诉你吗?” “其中有一次约会是丘先生?” “不是,丘先生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也一点没想到过。假如他知道了,他… …他会离我远远的。会当我是个热洋芋一样快快脱手。” 我快快的想了一下。 “你是从盐湖城来的?” “是的。” “这里还是有朋友的?” “只有一个。” “谁?” “葛宝兰。” “那么,你怎么会搭上谈夫人这条线的?” “经由盐湖城一个小姐,她……反正我写信告诉她,来这里后多寂寞。她来信 告诉我可以去看看谈珍妮夫人。” “你就去了?” “是的。” “把什么人推荐你去也说了?” “她和我谈话,问我很多问题,问我有没有丈夫,男朋友,都是身家调查。” “给了你两次约会?” “是的。” “两次是同一个男人?” “不是。” “什么样人?” “第一次约会那个人,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再和他出去。” “第二个呢?” “比较好一点,但是……他笑我,说我是老派的人。我想,他不会再约我出去。” “所以,”我打一个高空:“昨晚上你一定要去和谈夫人摊牌,为什么?” “为了……喔,唐诺。” “说呀,要说就说个明白。”我说。 她说:“因为有一点线索,使我突然想到,谈夫人也许是这些电话的幕后主使 人。” “什么线索?” “因为我突然想起信封上的字……铅字凑起来,图章一样印上去。我想起谈夫 人有一套这种活动印章,我第一晚去的时候,她用夹子在夹铅字,装进一个字盘去。” “我昨天下午很晚才想起这件事。我本来想告诉你,又怕你跑去看谈夫人,于 是你会知道这种约会的制度。你会知道我也做过他们的约会女郎。假如丘先生也知 道了这件事,就职位拜拜,每样东西拜拜了。” “你于是自己怎么做呢?”我问。 她说:“我决心自己一个人去看谈夫人。” “你去了?” “是的。” “你给白莎的巧克力下药了?” “我不喜欢你说下药了。我……我看白莎很累了,我要她好好睡上一个晚上。 我有些安眠药我知道绝对没有问题的……唐诺,我是下了两颗在她巧克力里。” “等她睡着了?” “是的。” “你用你自己的车子?” “我的车子我无法取到。我下楼之后,叫计程车去的。” “你叫了计程车,直接去她家?” “是的。” “是什么时候?” “老天,我不知道,大概……是柯太太睡下去,睡着了,开始打鼾之后……我 想,是10点半,11点左右……我没有特别注意时间。” “好!你去那里,和谈夫人说话了,你是怎样回来的呢?有没有叫计程车在外 面等呢?还是……” “没有,没有。我没有和她说话。” “你没有?”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屋子的前面在我到达的时候已完全没有亮光了。屋子后面还有光,所以我绕 到侧面去。到侧面我知道光是从卧室出来的。我能听到谈夫人在和什么人谈话。说 得很快,说得很当真。我想我最好等一下……但是我有点好奇,又想知道什么人在 她卧室里。然后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到在说什么吗?” “没有,只是低低的男人声音,我绝对知道是男人。” “是吵架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吵架。但……她说话很诚恳,好像要解释什么似的。也或许 是想说动男的去做什么事。你要知道谈夫人跟每一个人说过,她的门前不喜欢别的 人来停车,她说停车多了会吵闹邻居,而且活动太多会引人注目。所以我叫计程车 到下一个街角,在那边等候。 “我一直等,希望那男人走,但他没有走。从谈夫人的语气,我听得出她在表 示什么事她已经安排好了,没问题。想想我要在她这样情绪下和她谈判,心里真不 是味道。我想我对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在行的。” “我站在那里想,今后我应该去南美洲或什么地方,把一切烦恼都抛掉。也就 是这时候我想到要请丘先生资助我逃亡经费。” “所以你回到计程车去,回家了?” “唐诺,计程车走掉了。我想他等太久了。不管怎样,我出来时他已不在我请 他等的地方了。我走了10条街,才有巴士站。我是乘巴士回家的。” “你留下了一条一里多长的尾巴。” “什么意思?” 我说:“计程车司机看到报,会想起那个地址,他会去报警的。” 她苍白地看看我,怕怕地:“唐诺,他不会这样的,他人不错。”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说:“这是件大案子,谁都会注意到的。再说警察绝 不是笨人。少自己安慰了。我现在在想的是时间因素。” “为什么?” “目前我还不必和你讨论。不过我要知道你到那里的准确时间,我会自己去找 出来的。” “以警察立场看来,他们一定正在找你,你也热得像个火炉上的盖子,你不可 以用假名字,因为假名字是逃避的证据,在加州逃避又是有罪的证据。” “有什么罪?”她问,“我什么错事都没做过。谈夫人也是因为我什么错事也 不肯做,才不再要我。” 我说:“谋杀罪。” “谋杀罪!”她大叫道。 我点点头。 “唐诺,他们不能这样。” “他们能这样,也会这样,”我说,“现在,你告诉我,第一个这种电话是什 么时候来的。第一个叫你离开的限时专送,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说: “我永远不会忘记是哪一天。这是5号。我接到第一封限时专送,里面 由剪下来的报纸贴成威胁语气。15分钟后第一个电话就来了。” “什么时候?” “是在下午。我才工作完毕回家。我已冲过凉,正准备煮点东西吃晚饭。我穿 得很随便,因为我想到还要洗碗,我不愿把衣服弄脏了。” “这都是在5号?” “是的。” “4号的时候你有次约会外出?” “你是指谈太太安排的约会?” “是的。” “没有,我那时距她给安排的约会至少已经有10天到两个星期了。我一共只有 两次她安排的约会,唐诺。” “两次距离多远?” “我看看……第一次是在一个星期三。第二次是在同一礼拜的星期五。” “谈夫人给你详细指示,应该做些什么?” “是的,有印好的指示,有印好的规定。我也听她警告过我,假如我违反规定, 就有麻烦,而且不再安排约会。” “但是你没有违反规定。” “没有,我完全照规定行事。” “好,”我说,“你说神秘的电话是5号开始的。你再想一想,4号你做什么了?” “4号,为什么?大概没什么新鲜的。” “3号呢?”我问。 她把眉头蹙在一起:“唐诺,我实在没有办法让脑袋像这样开开关关……3号, 3号,3号也没新鲜的。” “没有新鲜的话,是做些什么呢?”我问。 “早餐,葡萄柚汁、土司、咖啡……当然是起床和淋浴在前。上办公室,10点 钟休息一刻钟。中午午餐休息一小时。” “午餐你吃什么?” “午餐我一直吃得很好。但是我喜欢一面吃饭,一面填字游戏。我对填字游戏 最入迷了。” “所以你中午的时候,一小时都用在吃饭和填字游戏上?” “是的。” “3号也是如此?” “是的。” “4号?” “是的,应该是的,不过我记得不太清楚。” “晚上呢?” “两天中有一天晚上我去看电影了。我自己请自己喝点鸡尾酒,一餐晚饭,然 后去看了场电影。” “你一个去喝鸡尾酒,吃晚饭?” “是的,他们不让我一个人进鸡尾酒吧廊,一开始我有点困难。后来因为我去 过那里好多次,不少人认得我。我告诉他们我约好的男朋友在这里见面,我来早了。 才解决困难。” “你骗了他们?” “我是骗了他们,但是我不愿先到餐厅去,坐在餐桌上叫鸡尾酒吧廊的女侍给 我送酒来,那样又要加服务费,又要付双份小费。” “在鸡尾酒吧廊里,见到什么认识的人吗?” “我……”她突然停了下来。 “说呀。”我说。 “是的,我见到了几个以前见过的女郎。” “朋友?” “见过的人……她们经过谈夫人介绍约会。我想是她的小姐。” 在这个时候,卜爱茜开车过来,开始找停车位置。 我把车门打开。 “来吧,”我对玛莲说,“爱茜回来了,我给你们介绍。”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