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童年的记忆(1) 第一章童年的记忆 如果你从未生存过,你将不会读到这些。而这一切也没有任何不同。 当你不再生存,就如同从未读到过这些,毫无异样。 但此刻,既然你在阅读,有些事情就会发生:它慢慢地吞噬了你的时间,如 同一只微小却折磨人的野兽,披着一身遍布文字的皮毛,挡在你的这一秒和你的 下一秒当中。你将永远无法找回这些被吞噬的分分秒秒。 就是此刻,它正在全神贯注地咀嚼着时间里的微生物,但却永远填不饱自己 的肚子。 你也一样。 ——图尔·乌尔文第一章童年的记忆 九月四日,下午四点,警察局。 雅各布·斯凯尔扫了一眼手表,他的活干完了。于是,他从夹克衫的内侧袋 拿出一本书,开始读第一页里的诗。这简直就是穿越了虚拟时空,他感觉自己正 身处异地。 走廊里的门是开着的,突然,他发现有人在注视着他。不知是谁,恰巧进入 了他精准的视线范围。一阵轻如羽毛、让人难以察觉到的震颤终于逼近了他,他 合上了书。 "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这个女人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斯凯尔端详着这个 女人,她的脸上表情紧张,看上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略显苍老,约莫六十岁, 身穿大衣和一双深色靴子,脖子上还围着围巾。她的下巴特征明显,与她风风火 火的速度和端庄的仪态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如同暗蓝色背景下的赛马场和穿着艳 丽丝绸衣的赛马师形成的反差那样。她的脸宽大而厚实,被突出的下巴拉长,两 条眉毛又黑又密,几乎连在了一起。她紧紧抓着一只手提包,放在肚子前。但是, 在她苍白的脸上,双眼却好像在熊熊燃烧着。那一刻,斯凯尔感觉到自己好像被 一股巨大的力量劫持了,让他无法逃脱。 他终于想起了她是谁。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巧合。于是,他静静地坐着,一 言不发。他在等,他知道这个女人随时都有可能开口说一些重要的事情。 " 关于一个失踪的人。" 她说。 她的声音沙哑,就好像一个长时间不工作的、生了锈的工具开始吱吱运转。 一团火焰在她雪白的额头背后开始燃烧。斯凯尔可以看到她瞳孔中闪烁的光芒。 他试图不作猜测,但显然,这个女人看上去有一些神志不清。他开始在脑海中回 想当天的医院报告,但始终记不起在本地区内的精神病诊所内是否有病人被列为 失踪。她呼吸困难,仿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了这里,但又好像主意已定, 仿佛有什么驱使着她一般。斯凯尔有点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如何穿过接待区,躲 过了布莱宁根夫人老鹰般锐利的眼睛,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径直来到了他的办 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