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较量 半小时后,就在各打黑小组的行动接近尾声时,指挥部才下令,让桃花派出所 向这四年来一直暗中监视自己和桃花工商所的1 号、2 号观察点里的黑帮成员发起 抓捕,拔除了这两颗钉子,市打黑指挥部才真正开始前移到桃花派出所,进行现场 指挥。 这时的楚风雨已押着小美、带着被解救的星月母女回到了桃花派出所,很快地, 小美被武警押在派出所的留置室里,而夏星月母女则被带到另一间屋子里作询问笔 录。楚风雨一下子空了下来,显得无事可做了,尽管他十分挂念飞翔山庄的打黑情 况和女友王晶的安危,迫切需要那里的情况,但却只能和吊着一只胳膊的何三勇一 起坐在指挥部门口,光着急,使不上劲。 此前,前方各抓捕组负责人已陆续报来了行动的最新战况——“第二小组报告, 已顺利控制飞翔集团公司总部大楼,抓获黑帮团伙骨干高汉良等23人,无一漏网… …” “第四小组报告,在桥下街出租屋里抓获黑帮团伙骨干钱万祥等31人,另有2 名成员下落不明,现场正在展开细致的搜捕,我方有一名武警战士负轻伤……” “第三组报告,已在桃花镇大坞村抓获黑帮团伙骨干郑三平等18人,另有一名 犯罪嫌疑人企图绑架一名妇女做人质,被我方果断击毙……我方有2 名同志受伤… …” “第七小组报告……” “第九小组报告……” …… 就在这时,传来了楚风雨最为盼望的第一行动小组的消息,刑警队长王世超在 电话里报告说:“我第一小组经与黑帮团伙激烈交火后已顺利进入飞翔山庄,击毙 击伤犯罪嫌疑人3 名,抓获黑帮成员36名,解救被绑架妇女一名,这名被解救的妇 女身体状况良好,她说她叫王晶……”听到这里楚风雨着实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 心也随之放下了一半,他明白,王晶获救了,他心里的自责减轻了不少,但是,现 在星月回来了,我和她之间的爱情也该结束了。 对不起了,小晶,“乖侄女”,以后“大叔”我只能和你做好朋友了,是那种 最好最好的朋友,好吗,以后我楚风雨的家就是你的家。他在心里这样说。 “……但是——”,王队长的汇报进入了一个转折点,“……首犯贺空军却下 落不明,另一名被绑架的人质王淑华也没有找到,估计已经遇难……现在,市工商 局经检大队的同志已经随后跟进,在地下室里对贺空军黑帮团伙的PP-R水暖管件制 假窝点进行现场取证、查处……” “什么,姓贺的跑了?!”当听到这一消息,楚风雨的第一反应是“噌”地站 了起来,他激动地大声说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行动方案这么严密,他 姓贺的就是跑也跑不出第二道封锁线,搜!赶紧搜,不放过每一处地方!” 楚风雨的吵吵声显然惊动了里面的人。 “外边是谁在嚷嚷,这儿到底是你在指挥?是你还是我来指挥啊!咹?!”是 总指挥——越都市公安局长的声音。 谁知,楚风雨的反应更为激烈:“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贺空军很狡猾,有一整 套逃跑的手段,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参加,你们就是轻敌……是失职……” 何三勇急忙把楚风雨拉到了派出所门口的传达室里。 “你给我坐下,就你沉不住气!”何三勇在一旁严肃地批评他。 “我能坐得住吗?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让我参加飞翔山庄的抓捕行动?” “就你去,就一定抓住了,扯淡!能抓住他,还用得着四年之后!” “……”就这一句话,楚风雨默不作声了。 正好,桃花派出所的传达室里有一张桃花镇地图,楚风雨站在地图前左看看, 右看看,眼睛就盯在了整个桃花坞风景区的版块,他自言自语说地说:“你说,他 会不会已经从飞翔山庄的包围圈里溜出来了,而从别的我们不知道的小路上坐车逃 走了呢?” “废话,这桃花坞除了进去的那条简易盘山公路,里面是越往里走就越是沟沟 坎坎、山头地角的,哪有什么车子好坐啊?” “唉——,那到不见得。”正在门口搞卫生的传达室屠师傅听见了,就接上了 腔,屠师傅就是桃花坞九村的人,“上次我回家去,我们九村的阿根弄了个小面包 车,就在桃花坞里跑起了客运,从我们九村那条道上往相邻的绍县拉客人,跑一趟 只要半个钟头,比往大道上走省下一半的钱不说,还能少走一个小时的冤枉路哩。 所以,这桃花坞里邻近几个村的乡亲啊,想去绍县都坐他的车。” “什么,您是说,从你们九村可以有一条山路通往绍县?”楚风雨吃了一惊。 “是啊。我们村的阿根就是这样跑的。”屠师傅肯定地说。 “不对吧,上次我们为核对一个养鹿的外来人口,不是去过山里头的九村八村 吗,当时我们看见那里的山路有不好地方汽车根本过不去。” “哈哈,你们不知道,阿根这个人贼聪明,他有‘特殊武器’,他开的车上挂 了两块长长的铁板,遇到个过不去的沟啊坎啊什么的,他拿下来一铺上就大功告成 了。” “原来是这样啊,糟了糟了,这条路地图上没标上,肯定没设卡。”楚风雨一 下子惊叫起来。他一个大步就冲了传达室,正好看见派出所门口停着辆警用三轮摩 托车,钥匙还插在上面呢,他二话没说,一个箭步就跳上去了,边发动车边回头对 何三勇说:“他肯定是从那儿溜了,我去截住他,你去报告总指挥,让他们派人增 援。”话音未落,楚风雨的车已飞出去老远。 此刻,贺空军正俯身藏匿在距离飞翔山庄800 米开外的一个小山洞里洋洋自得 呢,只见他头上戴一顶帽沿很宽的黑呢帽,鼻梁上架一副大墨镜,一只口罩遮住了 大半张脸,下巴上还故意“蓄”起了小胡子,他穿西装,打领带,提一只精巧的黑 色密码箱,俨然一副港派老板的模样,其实,除了那只密码箱,他穿的还是一身老 行头。 四十分钟以前,当他从地下室的电子屏幕上看到飞翔山庄被公安武警团团包围 时,他的心里着实因为被对手打了个措手不及而手忙脚乱,但他毕竟是死里逃生见 过大世面的人物,淡淡的一笑之后就冷静下来了,他手脚麻利地把早已备好的行头 全部换上,才提着密码箱很不情愿地钻入床底下,原来,在他床下靠里的墙体上, 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白色按钮,贺空军轻轻一按,就露出了一根直径为90厘米的圆型 PEX 下水道管,这根下水道管有500 米长,直通飞翔山庄背后的一片翠竹林,这就 是贺空军精心设置的逃生通道,因此,当王世超带领的行动组成员冲进他飞翔山庄 的老巢时,他正从这根下水道管里一步一步弯腰弓背,爬到了500 米开外的一大片 青青竹林时,至此,他已经成功逃离了打黑小组的第一包围圈。 当然,他知道,既然人家越都市警方摆明着要来抓自己,肯定还会在外围要道 上扎好了口袋阵,等着自己去钻。但是他不怕,他早已化了装,别人轻易认不出来, 这些年,他面山而居,对这山坞里的情况是掌握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再过二十来 分钟,他就可以借着司机阿根为他开辟的第二条逃生通道取道绍县,也许,半小时 后,他就可以在绍县的星级饭店里大模大样地喝上热呼呼的早茶喽。这回儿,如果 说他心里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自己刚才出来太仓促了,竟忘了把隔壁地下室 楚风雨的那位白白嫩嫩的小女友王晶带上,哎,这样的话,他贺空军以后逃亡的日 子可要过几天孤家寡人的日子喽。 果然,一切如他所设想的那样,不到二十分钟,九村司机阿根驾驶的小面包车 就缓缓地开进了那条山沟。贺空军慢慢走下山沟,大摸大样地上了车,在上车前, 他还不失幽默地向着飞翔山庄的方向挥挥手,不知是在心里跟这个他苦心经营四年 的山庄告别呢,还是在跟这帮眼下正在追捕自己的徒劳无功的公安武警们告别…… 当飞翔山庄外围激烈的打黑战斗刚刚结束,何思佳就作为市工商局经检大队的 一线打假队员,紧随着公安武警战斗队员一起,进入了飞翔山庄偌大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结构坚固,设施齐全,分为三层,第一层是贺空军等人的办公和休息场 所,里面星罗棋布地被分成若干个小房间,王晶就是从这些小房间只的某一个密封 室里被解救出来的。第二层是存放PP-R原材料的大型聚乙烯材料仓库,里面的劣质 聚乙烯和报废产品成品,小山一样堆满了整个楼层。第三层才是有着三条长长生产 流水线的大型PP-R生产车间,据业内人士估测,这样的三条流水产,全部开足马力 生产一晚上,就能造出价值百万元以上的伪劣产品。由此可以估计,这四年里,贺 空军黑帮团伙已向全国各地制售了价值数以千万计的劣质水暖管件。整个制假现场 令人触目惊心。 何思佳按照经检队领导的布置,扛着小型摄像机在二、三两个楼层的地下室里 马不停蹄地来回奔跑,进行现场录像,其他队员也按照各自的分工,有条不紊地在 现场拍照、取证、对制假材料进行封存。还有队员在照生产一线的工人谈话。 这时,从现场传出消息:贺空军跑了,刑警队长王世超正带着公安武警以山庄 为中心,逐步扩大搜索范围。 这让何思佳尤为吃惊,想不到,这样周密的打黑打假计划,却让贺空军这个罪 大恶极的黑帮首犯、制假原凶逍遥法外。不,不能这么便宜他,绝不能让他[ 跑了, 应该进行全面搜山,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何思佳在地下室里呆不住了,却好这时,取证工作也进入了尾声,何思佳就把 摄像机交给身边的同事,说了声“我出去一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在心里说, 我也要参加搜山。把姓贺的坏东西找出来。这时候,她无意中摸了一下口袋,摸到 那把楚风雨送她的枪。她笑了,心想,今天怎么会这么鬼使神差把它带上了呢,不 过,这回正好用得着。 贺空军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他不知道,在九村下游八村的一座独木桥边, 他的老对手楚风雨,正驾驶着他的警用摩托车等待着他的大驾光临。 “停车,我是警察。”楚风雨大声喊着。 车停了,那个叫阿根的司机一看穿警服的公安人员就吓得脸色煞白,毕竟他的 车没有运行证,是非法的。 “哗啦”一声,车门被打开了。 坐在最后一排的贺空军没有动,他虽然心里很紧张,但表面还是装得很平静, 没有一丝慌张的神情,他早已想好了,一旦姓楚的小子认出自己来,他就拿这车上 这七八个乘客为人质,逼着司机开车,这样的话,姓楚那小子投鼠忌器,就拿自己 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谁知,这时的楚风雨却跟没事人似的,他既没有戳穿姓贺的伪装,也没有要上 车检查的意思,只是站在车门口,喊了一嗓子。 可就是这一嗓子,吓跑了全车的乘客,除贺空军外,车上的人,包括驾驶员阿 根在内都“哗”的一声,争先恐后地抢着往车下跑。 楚风雨说:“大家快下车,这车上有一个‘非典’病人,当心传染。” 要知道,当时正值“非典”高峰期,谁不怕呢。 而这时的贺空军由于神经高度紧张,加之事发突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他 明白过来的时候,这车上一车的乘客全跑光了,他想拿乘客做人质的计划就这样落 空了。 而楚风雨却迅速把住车门,回头对那帮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乘客说:“大家快走 开,这车上的人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他身上可能有枪。” “哗——”人群再一次大面积地往后撤。 贺空军像看戏法似的看着这一切,竟然没有一丝应对的动作。他没有想到,转 眼之间,满车的乘客跑掉不说,自己就成了被人关门打狗的那只“狗”,而更为糟 糕的是,在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之前,楚风雨的枪口就已然从门口对准了他的脑 袋:“别乱动,这枪可容易走火啊!把手举起来!”。 贺空军乖乖地举起了双手,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唉——,姓楚的,我承认, 我是输了,可你也赢不到哪里去!” “为什么?” “你看这是什么?”贺空军突然把左手亮在明处,那里面捏着一个微型摇控器。 “你再看这什么?”他解开了西服的扣子,露出了身上早已绑好的炸药。 “哈哈哈,哈哈哈……姓楚的,你还是嫩了点。”贺空军狞笑着,“来啊,你 上来抓我呀。” 楚风雨的脸色煞地白了,他犹疑了一下,来不及考虑什么,只冲着身后再次围 上来看热闹的人群大喊一声:“快走开,他身上绑着炸药!” “砰、砰!”车上的贺空军趁机从怀里掏出手枪,冲着门口的楚风雨连发两枪。 好在机警的楚风雨早有防备,他一个侧滚翻退到了车头边,便斜躺着从地上向 车里开了两枪。 可是这两枪过后,这车里却没有了反应,难道是打中了吗,不太像,楚风雨警 觉地站起来靠着车头一点点移到车门口,他紧端着枪望车里一望,遭了,就这会儿 的功夫,车里空空无也,后车窗门洞开,狡猾的贺空军已瞅准一个空档从车窗的另 一侧跳车逃跑了。 “姓贺的,你往哪里跑!”楚风雨大喝一声,绕过车头,刚好看见十几米开外 的贺空军提着密码箱向山坞的东侧逃跑。 “站住,你跑不了。”他一个箭步猛追了上去。 贺空军凭借着身强力壮,逃跑的速度并不慢,他绕过一个小山包,又一个小山 包,还不住地停下来靠在桃树上冲楚风雨疯狂地射击。楚风雨也不示弱,他凭借着 地形地貌,果断地还击着,死死地紧咬着贺空军不放,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胜 利的希望就越大,周围搜山的公安武警只要一听到枪声,就会从四面八方赶来。 十几分钟后,双方边打边跑,都各自换过一个弹夹了。这时,他们两一前一后 来到一个下山坡前。这是一片草木繁多的山林,贺空军躲到山坡上向下射击,楚风 雨趴在山嘴边向上射击,忽然,贺空军的枪不响了,是没子弹了,他无奈地站起了, 冲楚风雨举起了双手:“我投降,我投降……” “姓贺的,你老实点,把枪丢到一边。”楚风雨也站了起来,他有点将信将疑。 “好的,我照办,我照办……”贺空军很爽快地把枪丢到了一边,看来,他是 真的没子弹了。 楚风雨见机双手平端着枪顺着山坡走了上去,可就在他走到距离楚风雨四五米 开外的时候,他突然脚下一晃,整个人就顺着地上的松土一下子跌进了地下的陷阱 里,只听“叭”的一声,他还没醒悟过来,一只脚就已经被陷阱里预先设好的野猪 夹死死地夹住了,鲜血,顿然顺着脚踝处的鞋袜渗了下来,钻心的疼痛使他根本动 弹不得。他知道自己上当了,他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大得足有四五平方米面积的陷 阱,楚风雨掉下去的时候,枪被摔到了陷阱的一侧,此刻,他根本够不着。 “哈哈哈,哈哈哈……”贺空军站在坡上笑弯了腰,他拾起身边的枪,指着陷 阱的楚风雨,“姓楚的,这个陷阱和野猪夹是我专门为欢迎你而准备的,没想到你 还真来了,那么,对不起了,这儿就只能是你的归宿了……你想跟我斗,还得回你 老娘的肚子里再生一遍,别怪我无情,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 为了逃命,贺空军冲准备速战速决,他冲楚风雨举起来枪。 “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难之际,何思佳如神兵天降,出现在了山坡下, 她的手里也端着一支崭新的手枪。 从飞翔山庄出来后,她就一直在搜寻着贺空军的下落,他看见王队长指挥搜山 的公安武警去了南边,她就独自一人往东边过来了,没想到,在这里,她真碰上贺 空军。 “乱套了,乱套了,请问何小姐,你们工商局什么时候也发枪了?”何思佳的 突然出现,使贺空军着实吃了一惊,他连忙调转枪头,把枪口对准了何思佳。 “对付你这样罪大恶极的凶犯,我们打黑战斗小组的成员人人得以诛之,不行, 你试试看!”尽管何思佳说得口气很大,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手上的那支枪 就是楚风雨那晚给他的那支,是打不来子弹的。不过,它确实唬住了贺空军。让他 不敢轻举妄动。 “哦,我倒忘了,就是你们俩,围着我团团转,一个打黑,一个打假,把老子 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今天正好,让我一块儿成全了你们。”贺空军虽然嘴上这 么说,但他却不敢恋战,他知道,何思佳身后肯定会有大批的公安武警跟了上来, 所以他胡乱地冲何思佳打了一枪,一转身,拾起地上的密码箱,就仓皇逃命。 “楚风雨!”何思佳追赶贺空军,她立即跳入陷阱,使尽全身的力气将野猪夹 拉开了一条缝,让楚风雨的脚小心翼翼地从夹缝中退了出来,再扶着楚风雨艰难地 爬上了陷阱。 “你在这儿休息吧,你的脚走不了了,让我去追赶他。” “不,何思佳,回来!太危险了。” “不怕,这山上都是我们的人,他跑不了!” “你怎么会有枪呢?” “嘘——”何思佳轻松地冲楚风雨笑一笑,学着他上回的样,做了个用嘴吹掉 枪口蓝烟的经典动作。楚风雨一下子明白了,两个人会心的笑了。 “哼,学得还挺快,不过,你还是把我的枪带上吧。”楚风雨要把自己的枪给 她。 “好吧,你在这儿休息,我等一会儿来接你。”何思佳接过枪就追了上去。 这时候的贺空军却并没有走远,他刚往上跑了百来米,就发现有几名公安武警 往他逃跑的方向搜了过来,他只好立即折回,却在一个山坎下再次碰上了迎面赶上 来的何思佳。 “砰——砰”,短兵相接,双方立即展开了对射。何思佳会打枪,每年市人武 部组织公务员射击训练时,她总是第一报名参加的。 枪声惊动了随何思佳后面跟进的楚风雨,他忍着剧痛,爬着从侧面绕到了贺空 军身后那道小山坎上。这时,何思佳的子弹打完了,贺空军举着枪冲何思佳扑了上 去。 “不许动!”恰好,有两名武警战士赶到了。贺空军见状,立即把何思佳拉到 一边,劫为人质,一边用枪顶着她的脑袋,一边把手中的起爆装置举得老高,大声 喊道:“别过来,你们谁也别过来,谁过来,我就打死她,再炸死你们。” “不许动!” “不许动!” 正在附近搜索的公安武警战士陆续赶来了,他们把贺空军团团围住,但是为了 何思佳的安全,谁也不敢靠前。双方陷入了僵持。 山坡上,楚风雨一点一点爬上了山坎,山坡下,贺空军劫持着何思佳一步一步 退到了山坎边。这时,只见楚风雨大叫一声,像猛虎下山般跳了下去,把贺空军和 何思佳都扑翻在地,何思佳趁机一滚,脱离了贺空军的劫持。 贺空军和楚风雨便扭打在一起,双方躺在地上,展开肉搏战,贺空军很狡猾, 为防止公安武警上来帮忙,他拽着楚风雨不断地打着滚,最后,精疲力竭的贺空军 见脱身无望,便趁机按下了手中的起爆装置,并死死地把楚风雨往自己身上拉。 楚风雨见状,一把扑在贺空军身上,一边冲着大家喊:“快躲开,有炸药……” 那是他身前反出的最后的一声呐喊。 这一天上午,全桃花镇的人都听到了那一连串震天动地的爆炸声,随着爆炸声, 整个桃花坞的桃花像突然听到了某一声神圣力量的召唤一样,纷纷飞离了枝头,在 空中,它们像无数燃烧的云彩,翩翩起舞,那其中,竟有二三朵桃花是纸画的,它 们也在飞……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