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周伟新身着便衣,正在匆匆前行。苏红开着车跟在周伟新身后。周伟新已经 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但是没有回头,继续沿着人行道前行,一边思考着怎样脱身。 其实,苏红没注意到,还有一辆红色出租车也尾随着周伟新,车上坐着小胡 子。小胡子的手机开着,不住与黑蛋通电话,报告跟踪周伟新的情况。 小胡子:“姓周的现在一个人在街上走。苏红的车跟在他的后边。” 黑蛋:“你看他们像不你事先约好的?” 小胡子犹豫了片刻,说:“我看不太像。看上去,姓周的没发现苏红。” 黑蛋:“姓周的小子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小胡子向外看了一眼,回答:“快到五州大厦了。” 黑蛋:“你跟着他,看他要干什么。随时给我汇报!” 周伟新早已觉察到了后边有人跟稍。所以,步子很沉重,表情很沉重,伊然 像一个犯了严重错误被处分的人。他猛地向后回首,一直跟踪他的小胡子一惊, 也站住了,扭过头装作没看见周伟新。周伟新趁这个时机,快步走进胡同里。小 胡子四下张望,已不见周伟新的踪影。他也进了胡同,但胡同里是个拥挤的菜市, 根本看不见周伟新人影。周伟新快步穿过胡同。在胡同的另一口的大街旁,张虎 已经开车在等着他。周伟新上车后,对张虎说:“妈的,我被盯稍了。快走! ” 张虎感叹地说:“没想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东州,还会出现三十年代上海 滩地下斗争的场面。周支队,现在怎么办?” 周伟新: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们还不放心,我能怎样办?只好等一等再说。我 也需要你们的帮助,但又不想牵连你们。“ 张虎:“周支队,你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没有把你当作撤职的人看待。在我 们心中,你仍然是我们的支队长,何况你现在想做的事还是出于工作,还是为了 伸张正义。你说吧,要我做什么?我看你已经有主意了。” 周伟新把他的想法向张虎说了一遍。 张虎点点头,笑着说:“我想你也不会趴下。别看你平时话不多,心里可是 雄才大略。” 周伟新:“我并不是单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我是想把案子搞个水落石出。 不搞个水落石出,良心难以安宁啊! 狐狸再狡猾,也会露出尾巴。”他拍拍张虎 的肩膀:“现在重要的是找到海南那个姓白的包工头的下落。我现在考虑有一个 合适的人选。” 张虎:“谁?” 周伟新:“报社的秦婕同志。” 张虎点点头说:“这个女记者有正义感,有骨气,有勇气,而且又有智谋, 是个难得的人材”。说完,他又说:“下午,秦婕来找过你。她见了我就问:虎 子,周支队现在在哪儿? 我没告诉她。她说:虎子,我知道你的心情。这样吧, 你告诉我一句话,周伟新会不会趴下? 我摇了摇头。她笑着说:这就好了! 你可 以转告周伟新,如果需要我做什么请找我。他并不孤立,有与他并肩作战的好朋 友! ” 周伟新听了,很是激动。 周伟新:“虎子,你现在要恨我,这是我要你帮的第一个忙。” 张虎:“周支队,我做不到啊! ” 周伟新:“做不到也要做,你如果做不到就是害我。” 张虎痛苦地说:“周支队,你让我恨你,我真的做不到。” 周伟新:“你做不到也要做。你想一想,我们的对手绝不是等闲之流。” 张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 周伟新:“第二,你与秦婕联系一下,让她想想办法,能不能尽快找到海南 那个包工头。她是记者,应该有条件。还有,你最好让她能和我见上一面。” 张虎又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我马上安排她与你会面。”说完,他又不 解地问:“支队长,你为什么不让苏红帮忙?她的条件应当比秦婕方便得多啊!” 周伟新无奈地说:“现在不一样了。” 秦婕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走进胡小凤的病房。胡小凤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孙红在一边帮忙。 秦婕:“胡大姐,我来接你出院。” 胡小凤:“你那么忙,没这个必要,太谢谢你了。” 秦婕:“苏局长本来要来的,可是他太忙,走不开,就由我一个人代劳了。” 三人边说边走出病房,乘电梯下楼。 孙红:“秦记者,我在街上看见周支队长了。他一个人,看样子很凄凉。” 胡小凤:“秦记者,周支队是被什么人陷害的?是不是撞我们家小兰的人和 他的帮凶?我真想见见周支队长,向他说声谢谢。” 秦婕:“放心吧,事实一定会搞清楚。” 胡小凤和孙红上了秦婕的车。秦婕把她们送到一家招待所,对胡小凤说: “这是苏局长安排的地方。你先住下,好好休息几天。等你们的宿舍修好后再回 去。 秦婕告别胡小凤出来,刚上了大街,突然发现了朱继承的车和车上坐着的秦 富荣。她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睛。 朱继承和秦富荣没有看见秦婕,二人在车上边行边谈。 朱继承:“周伟新这小子鬼鬼祟祟的,不知想干什么? 方正电话中说,这几 天张虎和他联系很频繁。” 秦富荣:“你让人盯着苏红和张虎,看他们想干什么,能不能找点破绽。” 朱继承:“我明白! 我已经安排好了。” 秦婕一直看着朱继承的车走远了,才发动了车。她到交警支队的时候,苏红 和张虎正在院子里争论。 苏红:“虎子,你在和我们捉迷藏吧? ” 张虎摇了摇头。 苏红:“伟新人哪? ” 张虎又摇了摇头。 苏红:“虎子,你知不知道,伟新现在处境还有危险? 有人在跟踪他! 你为 什么不让我见他。” 张虎发动了车,神情有点儿犹豫不决。终于,他什么也没说。 秦婕望着张虎开车走远,拍着苏红的肩膀,安慰她说:“他们都有难处。” 苏红的目光充满了不解。 秦婕拉着苏红的手,说:“走吧,我想找你谈谈。” 苏红带着秦婕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秦婕叹息一声。 苏红奇怪地问:“婕姐,你怎么也叹息了?” 秦婕:“我看见一个不想看到的场面。我爸坐在朱继承的车上,看上去两人 很热情很投机也很诡秘。” 苏红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我爸也认识姓朱的。” 秦姨若有所思。 晚上.东州一商场内人来人往。 周伟新在挑选衣服。 方正与周伟新碰了个迎面。 方正:“周支队,你躲到哪儿去了,找不到你。” 周伟新:“我现在是犯了错误的人,没脸见同志们。你们还找我干什么? ” 方正故意关心地说:“你也认为你犯了错误? ” 周伟新:“一失足成千古恨! ” 方正:“你甘心? ” 周伟新:“无可奉公! ” 方正叹了口气:“你变了! ” 周伟新:“人随时都会变! ” 方正:“案子也就放弃了? ” 周伟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方正:“走吧,老弟。我请你喝一杯。” 周伟新:“你不怕受牵连?” 方正:“怕个球!” 二人到了一家酒店,要了一瓶白酒,不一会方正就酩酊大醉。 周伟新坐在一旁,也有点儿醉意。 周伟新:“方支队,你够哥们。在这样的时候不嫌弃我。” 方正:“我,我他妈凭什么嫌弃你?我是什么东西。老弟,给你说吧,我不 相信你干那种事。有人做套儿让你钻。” 周伟新认真地听着。这时,小胡子进来东张西望,目光同周伟新相遇,赶紧 躲避。回到外边的车上,隔着玻璃张望。 周伟新想了想,叫过服务员,付过钱后,出了大厅。 小胡子跟上周伟新。 周伟新看见指示牌上写着:“楼下地下一层桑那、按摩”,他走了进去。小 胡子跟了进去。 周伟新脱衣服下泄子洗澡。小胡子也洗澡。 周伟新洗好后,换了衣服,进了按摩房间。不一会,一个按摩小姐也走了进 去。 小胡子笑了笑。 晚上.苏礼家中。苏礼夫妇和苏红正在一起吃饭。苏红心思重重,一脸不悦。 孙敏也不住地叹息。 苏红:“爸、妈,你们二老放心吧。我见过伟新了,他说让你们二老放心。 他的事是被人冤枉的,他正在向上级写申诉,不久就会真相大白的。” 苏礼:“红儿,你见了伟新,帮我劝劝他。态度放老实点,好好认错,个人 怎么能给组织较劲呢?‘文革’时候,我被斗得死去活来,好多罪名都是强加给 我的,我也没向组织上说一个不字。” 苏红:“爸,你说的哪个时代已经不存在了。我们也不会像你们那样逆来顺 受的。” 苏礼:“你们这些年轻人呀! ” 苏红走后,孙敏说:“平时看小周挺不错的,怎么会干出这种荒唐事。” 苏礼在思索:“我也觉得这事不正常。” 孙敏一惊:“你是不是怀疑这事和胜子有关?” 苏礼喝了一口茶,叹息地说:“这孩子从小就爱耍小聪明。到头来果然是聪 明反被聪明误,毁了自己的前程不说,还可能毁了一生。” 孙敏惊慌失措,问道:“那件事不是已过去了吗? ” 苏礼看了看手表,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东州电视新闻节目,说 :“你看看这场面,能看出什么明堂吗? ” 电视荧屏上出现庆功大会会场的场面。 东州市委礼堂。 主席台横幅上写着:“表彰花园广场车祸案破案有功人员大会。” 主席台上坐着一排领导。中间位置坐着苏礼。主席台前排,坐着受表彰的人 员:张虎、苏红、陈刚、刘婷婷、方正、李伟等10多个人。 会场上的与会人员有的漠然处之,有的交头接耳说话,有的无动于衷,更多 的人表现得不愉快。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主席台,但神情有点儿不自然。 主持会议的秦富荣讲话:“下边,请市委副书记、市长苏礼同志代表市委、 市政府讲话! ” 掌声稀稀落落。苏礼一脸尴尬…… 苏礼指着电视荧屏说:“我当干部几十年,在大大小小会议上讲话不下千余 次,还没碰到过这种情形。当时,我的心情真的很难受。” 孙敏好奇地说:“对呀,这表彰庆功会气氛不对,像是开批判会或追悼会。” 苏礼:“会还没散,人就走了一半。” 孙敏恼羞成怒:“这是示威! 什么年代了,还搞文化大革命那一套。”她好 像又想到了什么,悄声问:“这么说,常胜的事还不算完? ” 苏礼沉重地点了点头。 孙敏:“他们抓到常胜什么把柄了吗? ” 苏礼:“现在还说不清楚。我也觉得常胜还有事瞒着我们。” 孙敏嗔怪地:“他这孩子平时就是很注意,从小就把名誉看得太重。他是以 你为榜样,处处对自己要求很严。像他这样也不错了。你没听说别的干部的孩子, 一个比一个捞得凶呢! 这孩子最爱感情用事。我也就最怕他感情用事出毛病。出 车祸也不是他情愿。他是为了看马奶奶。” 苏礼:“唉,怎么会这样!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和姓田的、姓徐的死、小 周省城出事都有关连。” 孙敏:“那你抓紧催一催他出国的事。”苏礼闭目思考了一会,突然问: “红儿刚才说要去哪里了吗?” 孙敏摇头。 这时,苏红已经和张虎一道,上了去省城的高速公路。 他们赶到省委党校马达宿舍时,马达正在看市局同志送来的花园广场肇事逃 逸案破案立功人员表彰大会的电视录相。看见他俩进来,马达示意他们坐下一起 看,播完后,张虎说:“马局长,从这个会议开得情况就可以看出民心。” 马达叹一声:“民心不可欺呀! 这几年,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 一些工作得不到群众的支持,甚至还会造成误解、对立? 我认为,我们的确有些 同志的屁股坐错了地方。把自己同人民群众对立起来了。对了,周伟新的情绪怎 么样? ” 张虎:“周支队没事。只是苏红承受不住了,要来见你。” 苏红:“马局长,伟新为什么承认自己有招娼行为呢?是不是被人逼得?” 马达:“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才能清楚。” 苏红点点头,说:“我相信伟新。” 马达沉思了一会,说:“告诉伟新,要经得起挫折。” 张虎:“马局长,我想申请再审姓小小一次。可是,看守所现在不让见。” 马达想了想说:“好吧。我向省政法委建议,把小小换个地方。” 第二天上午,秦富荣得到消息,小小要送南平看守所。他赶忙去向苏礼汇报。 秦富荣:“省政法委讲得很严肃,说小小牵涉到吸毒和贩毒,要东州把她交 省厅辑毒处接受调查。” 苏礼不解:“富荣,你觉得这里边是不是有问题?” 秦富荣“市公安局也坚持了。可是省政法委不同意。说是在南平审完,还把 人送回东州起诉。” 苏礼:“那也只能如此了。” 对于方正来说,小小被异地调查,他无疑明白其中的利害。所以,他一上午 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思考着对策。秦婕推门进来。方正看了她一眼,没理。 秦婕:“请问张虎和苏红同志在不在?” 方正用手向右一指,转过身不理秦婕。 秦婕生气地转身出去,又到了苏红办公室。 苏红和刘婷婷在各自忙着工作。 秦婕进来:“苏红!” 苏红:“婕姐。” 落坐后,苏红失望地说:“婕姐,我们这儿除了交通事故,可是真的没新闻 了。” 秦婕:“我不是来采访的。我想请你吃饭。” 苏红:“婕姐,我没心情。” 秦婕:“怎么,不给面子?” 她拉着苏红向外走。 方正从窗口看着苏红和秦婕向外走,脸上浮起疑云。 秦婕和苏红到了酒店,故意找了个人多嘈杂的地方,边吃边谈。 苏红:“我也不知伟新为什么这样做。他刚回来时还坚持说自己清白。现在 连个面也不见了。” 二人都在思考。 秦婕:“我在怀疑一个人。” 苏红:“谁?” 秦婕:“五州集团公司的老板,姓朱。” 苏红:“为什么?” 秦婕:“我想起一件事情。” 秦姨对苏红讲起花园广场肇事逃逸案发生的第二天早晨,她在街上,被一个 摩托车手抢了包后,拦了王大道的出租车一起开车追赶时,朱继承的车子追上后 的情景,说:“我当时就想这个人又霸道,又没教养,不是个好人。” 苏红笑了:“但是并不能说明他真的和偷你包的人有关系,也不能说明偷你 包的人和徐开放有关系。” 秦婕:“虎子现在在哪儿?” 苏红:“他今天请假出去办事了。” 这时,张虎刚刚从南平看守所提审完小小,走出南平看守所的大门。他的脸 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晚上.国际大厦舞厅。昏黄的灯光下,人们翩翩起舞。 周伟新在一旁坐了一会儿。小胡子坐在一个阴暗处悄悄观察周伟新。周伟新 到吧台打了一个电话:“秦婕,我是周伟新。我在国际大大厦等你。不过,你要 自己来。” 秦婕是在家中接的周伟新的电话。她刚放下电话,秦富荣问:“谁的电话?” 秦婕:“一个朋友找我有事。我要马上出去一下。” 秦富荣:“你是不是还在管那件事?我劝你放下吧。” 秦婕:“爸,我有件事想问您。您和五州集团公司的朱继承很熟悉吗?” 秦富荣一愣,但马上接上说:“过去不熟悉。最近,苏市长让我协调水泥厂 改制的事情,才有些交道。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秦婕如释重负:“我看见你下午和他在一起”。 秦富荣:“我是和他去厂里看了看。” 秦婕:“爸,没事了。您先休息吧。” 秦婕走后,秦富荣显得有些心情紧张。 秦婕到了国际大厦舞厅。周伟新走上前与她握手,低声说了几句,两人一起 跳舞。秦婕:“周支队,你不会一个人孤单,专门找我陪你跳舞吧?” 周伟新:“我要的就是这个效应,而且还得大张旗鼓。” 秦婕想了想,笑了:“你想让我做你和苏红之间的第三者?” 周伟新也笑了。 秦婕:“那样对苏红的伤害太大了。” 周伟新:“她以后明白了,会理解的。” 小胡子见状,用手机打了个电话。 晚上.苏礼家。孙敏正在收拾屋子。听到电话响了。孙敏接听后,喊苏红接 电话。 苏红拿起电话听了几句,放下电话就向外走。 孙敏:“红儿,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 苏红假装没听见,走了出去。 孙敏犹豫了一下,给苏常胜拨了个电话:“胜子,刚才有个男的打电话给你 妹妹。她接了电话就出去了。” 苏红到了五州大厦楼下,把车停好后,进了大厅,然后按电梯。电梯开了, 周伟新和秦婕以及10多人一起走出来,小胡子也在其中。 苏红:“伟新! ” 周伟新看了苏红一眼,没答理。他拥着秦婕向外走。 苏红:“秦婕! ” 秦婕冲苏红笑了笑,没有回答,和周伟新仍在向前走。他们到了门前,一起 上了秦婕的车走了。 苏红气得掉下了眼泪。 小胡子得意地笑了,然后也打的去追周伟新。 周伟新和秦婕到了一家宾馆,一起上了九楼,进了一个房间。 小胡子一直尾随着,看见周伟新把房间的门关上,又悄悄走过去。他听见里 边周伟新的声音:“其实,我早在心里爱你了,今天好好与你潇洒一把! ” 小胡子悄悄离开。 在国际大厦咖啡厅,苏红、张虎、陈刚等在一起谈话。苏红还在擦眼泪。 张虎:“周支队长也太不像话了,他这是自暴自弃。苏红,你不要为他难过 了。这种人不值得。” 陈刚:“虎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周支队和那个姓秦的记者只是一般朋友。” 张虎:“我说得不对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早看出那个姓秦的像只苍蝇叮 着周支队。英雄难过美人关。” 张虎说完,起身下楼。陈刚感叹地说:“人心不古。虎子以前对周队长不是 这样子。” 苏红若有所思。 张虎实际上去了周伟新所在的宾馆。他一进门,就忍无可忍:“周支队,再 这样下去会把我憋坏的。苏红现在非常痛苦。” 秦婕不好意思地说:“换我是苏红,我也会痛苦。” 周伟新:“虎子,你后边有没有尾巴? ” 张虎:“没有。” 周伟新对张虎和秦婕说:“你们抓紧时间,把白建设现在的地址搞来给我。” 张虎:“我明白,他们现在把我看得很紧,我怕一旦被他们发现,误了大事。 所以,我觉得秦记者干这个更方便! ” 秦婕:“我在海南有朋友。我让他们帮忙。” 张虎:“周支队,苏红受不了了。” 秦婕:“从心里说,我是于心不安。可是,为了大计,我又不能不伤害她。 我真的很不安。” 周伟新:“等以后她知道了真情,会理解的。” 秦婕走后,周伟新拿出随身带着的与苏红的合影看了又看,眼睛湿润了。 苏红是个心里放不下任何杂念的人。她越想越不明白,直接找到秦婕家。听 到敲门声,秦富荣从门镜看了一眼,低声说:“是苏红。” 正在屋里洗澡的秦婕想了想说:“你就说我不在家。” 秦富荣不理解,但照着说了:“苏红,秦婕出去还没回来。” 门外,苏红犹豫了片刻,转身走了。 秦富荣问秦婕:“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见她?” 秦婕:“爸,假如你知道我第三者插足,抢了别人的男朋友,你会怎么办?” 秦富荣:“你,不,不会吧。” 秦婕笑了。 秦富荣:“怎么,你和常胜闹矛盾了?” 秦婕:“爸,以后告诉您。” 秦富荣一副不解的样子。 苏红轻信了秦富荣的话,她下楼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流着泪站在马路边等候 秦婕。苏常胜开着车路过,发现了苏红。他想了想,把车停在一旁观察。他看见 车窗上的雨点,犹豫了片刻,正要下车,见一辆车停在了苏红身边。 秦婕从浴室出来,边擦着头,边走到窗前。 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看见了站在雨中的苏红,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正想下 楼,又看见了苏常胜的车和朱继承。 天上下起了雨。苏红冻得发抖。朱继承开车经过看见后,赶紧停下车:“苏 红,你在这儿干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家。” 苏红想了想,上了朱继承的车。苏常胜见苏红上了朱继承的车,才放心地走 了。 朱继承:“苏红,你是不是还在为姓周的小子生气?我看没必要。这种人身 在福中不知福。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你这条件的媳妇。” 苏红没说话。 朱继承:“他算什么东西。你别再为他难过了。你难过,你爸你妈和你哥百 分之百比你更难过,何必呢?” 到了苏家大院外,苏红下了车。 朱继承开着车走了。苏红拦了一辆出租车,说:“师傅,跟上那辆车。”出 租车尾随着朱继承的车拐进一条胡同。朱继承到了阿静住处楼下,停好车,四下 看了看,然后上了楼。苏红乘坐的出租车到后,在众多的车中,找到了朱继承的 车,记下了楼号。 第二天.苏常胜从市政府参加完一个会议刚回到办公室,朱继承就跟来了。 朱继承:“苏局长,我们那个资产评估报告没问题了吧?你得抓紧点,外商 催得很紧。” 苏常胜:“朱总,与你合作的外商能不能帮助搞护照?” 朱继承:“你是想出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苏常胜:“他妈的我们中国的事情就是难办,一个出国护照都要办这么长时 间。朱总,你替我催一催,该打点的就打点一下。” 朱继承:“苏局长,你放心吧。” 苏常胜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朱继承:“有件事,说了,你别烦。” 苏常胜:“请讲。” 朱继承:“周伟新那小子现在勾搭报社的秦婕。” 苏常胜一下子站起来,拍着桌子说:“姓朱的,你什么意思?” 朱继承:“我刚才还说你别烦,是你让我说的。这百分之百是我的弟兄亲眼 所见。不信,你可以自己调查调查。你妹妹都亲眼见了,还去找过姓秦的。” 苏常胜:“不可能。秦婕不是那种人。她看不上周伟新。再说,周伟新是嫖 娼犯得错误,她更不会喜欢他。” 朱继承:“此一时彼一时。你别忘记,秦婕毕竟没有男朋友,你又不能给她 承诺。” 苏常胜无语。朱继承走后,苏常胜百思不得其解,犹豫了半天,才下决心约 秦婕到五州大厦咖啡厅见面,说是谈一件事情。 秦婕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人。苏常胜走过来,在秦婕对面坐下,一脸阶级矛 盾。 秦婕一愣,但很快又镇静下来,冲苏常胜笑笑,问:“苏局长,要点什么? 今天我请客。” 苏常胜:“你请的不是我这个不速之客。” 二人沉默了一会,秦婕先开口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常胜:“婕,你应该知道周伟新和苏红的关系?” 秦婕感到突然,没有马上回答。 苏常胜进一步试探地说:“我想你不会和周伟新那种人搅和在一起吧?” 秦婕已明白了苏常胜的意图,笑着反问说:“我的个人问题需要向你汇报吗?” 苏常胜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变了。” 秦婕:“人总会变的。因为每个人的生存环境在不断变化。你不是也变化很 大吗?” 苏常胜觉得无结果,一边起身,一边说:“我希望你认直对待这件事。苏红 是我妹妹。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苏常胜走后,苏红戴着墨镜走进来,在秦婕对面坐下。由于灯光昏黄,秦婕 看了她一眼,故意没有说话。 苏红:“秦记者,有件事请你帮忙。” 小胡子悄悄走进来,在不远处看着她俩。 秦婕:“说吧! 如果是公事,我可以尽力;如果是私事,最好不用谈。你哥 刚才已来谈过了。” 苏红听了,神情变得有点不乐,问“我想请你告诉我伟新到底在想什么、干 什么?” 秦婕:“这个忙我帮不了你,因为我也不知他到底想什么、干什么。” 苏红:“那你和他又是怎么回事?” 秦婕:“我刚才已经说过,咱们最好不谈私事。感情上的事,我更是无可奉 告了。” 苏红一愣,泪水已涌上眼眶,声音也高起来:“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秦婕不想再看苏红难过,站了起来:“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一步! ” 苏红拦住秦婕:“秦婕,我们是老朋友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情。” 秦婕推开苏红,快步走了出去。 小胡子在一旁兴灾乐祸地笑了。 秦婕出了咖啡厅,步子加快了。苏红追着秦婕。秦婕上了电梯。苏红慢了一 步,她毫不犹豫地从楼梯跑下去。 秦婕上车。苏红正要拦车,苏常胜从后边拉住了她,把她拉到车上。苏常胜 在默默地开车。苏红在默默地流泪。苏常胜把驾驶座旁的纸盒递给苏红:“苏红, 他们是合起来搞苏家的人。” 苏红没说话。 苏常胜:“你放心吧。哥会给你报这一箭之仇。” 苏红突然嚷道:“哥,你要动伟新一根汗毛,我都会跟你拼命。” 苏常胜目瞪口呆,半天没说出话。 秦婕离开苏红和苏常胜后,一边驾车,一边流泪。到了周伟新的住处。她一 进门,把包一扔,嚷道:“周支队,苏红昨夜找上我家门,今天又约我谈判。我 真受不了。” 周伟新听了,神情也很痛苦,但坚定地说:“我相信苏红今后会理解我!” 苏红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屋里。 孙敏做好了午饭,喊苏红吃饭,苏红没应。她推开了苏红的房门,苏红正躺 在床上。孙敏叹了口气,说:“红儿,你不要再想伟新的事了。他现在对你爸你 哥都恨之入骨,所以才和姓秦的女人搞到一起。你爸你哥也恨透了他,不会让你 再和他来往。” 苏红一下子坐了起来,惊奇地问:“妈,你说我爸我哥也恨透了伟新?为什 么呢?” 孙敏赶忙掩饰说:“你爸处理的他,你哥又骂他。再说,姓秦的是你哥甩了 的女人,对你哥恨之入骨。他们当然一拍即合。” 苏红若有所思。 孙敏:“红儿,你不要跟着别人胡思乱想。你哥没有问题。妈给你打这个保 票。” 苏红:“妈,谁说我哥有问题了?” 孙敏:“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苏红进了洗手间。孙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苏礼匆匆走了进门,张口就问: “红儿回来了吗? ” 孙敏指了指卫生间:“刚回来,正在洗澡! ” 苏红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出来。 苏礼:“你这两天见到周伟新了吗?” 苏红:“没有。” 苏礼:“秦婕同周伟新什么关系? ” 苏红:“爸,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 苏礼:“你不要再隐瞒了,我都听说了。” 苏红想了想说:“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这是他们的自由。我不能干涉他们 的自由,再说,强拧的瓜也不甜。” 苏礼抚摸着苏红的头发,感叹地说:“我们的红儿长大了,成熟了。” 下午.秦婕在办公室查找资料时,突然,一张照片从本子里滑下。她拾起一 看,是和苏常胜的合影。她看了一会,神情越来越暗淡。秦婕想给苏常胜要电话, 但是只拨了两个号码又放下了电话。她反复看着和苏常胜的合影。 苏常胜也在办公室看着和秦婕的合影。 张晓走进来。 苏常胜:“张晓,你说秦婕真的会和周伟新搞到一起吗?” 张晓感叹地说:“我开始也不相信。我问过她本人。她不愿说。我感觉她好 像不是在和周伟新谈恋爱,而是别有用意。” 苏常胜一惊:“他们在演戏吧?” 张晓点头:“你想一想,秦婕和周伟新并没有感情基础,怎么会和他谈上? 是同情周伟新,还是……” 苏常胜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下午上班时,苏礼从秦富荣办公室门前经过,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 秦富荣:“苏市长,您请坐。” 苏礼摆手:“富荣,婕儿和周伟新的事你听说了吗?” 秦富荣一惊:“苏市长,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苏礼叹息一声:“红儿倒没说什么。她说她理解婕儿。不过……年轻人的事, 真是说不清。” 苏礼说着,观察着秦富荣的表情。 秦富荣:“苏市长,您放心。我对婕儿有信心。” 苏礼:“不说这些了,明天要开会讨论国际经贸洽谈会的方案,你抓紧吧。” 苏礼说完,走了出去。 秦富荣一脸不安。他抽了一口烟,拨了个电话:“婕,晚上早点回家,爸有 事给你说。” 晚上,秦富荣回到家,见客厅里没亮灯,秦婕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拨电话。秦 富荣不满地坐在一旁。 秦婕:“你是海南吗,小赵,我是秦婕呀! 东州日报的秦婕。小赵,麻烦你 带我打听一个人。这个人原来叫白建设……” 秦富荣生气地推开秦婕的房门:“你还在跟踪追查啊?婕,快算了吧。你以 为你找来的麻烦还少吗?” 秦婕没理。 秦富荣:“你想想看,这案子都已经结过了,表彰大会也开过了。你们还折 腾什么?” 秦婕:“爸,您能不能少说一句?让我静一静。” 秦富荣不满地进了屋。 秦婕走到阳台上,望着大街上的灯光和车辆,目光有些迷茫。 那还是她和苏常胜认识不久的一天晚上。东州旧火车站,一列火车正在发动。 秦婕急急忙忙跑来。她沿着车厢一边走一边查找。列车开动了,她的眼泪落下来。 列车走远后,她回过身,突然看见苏常胜正满面微笑站在站台上等她。 她一下扑到苏常胜的怀里。 从火车站出来,苏常胜和秦婕边走边谈。 秦婕:“胜子哥,我累了。咱们歇一歇再走。” 苏常胜和秦婕停下步子。苏常胜看着身边开过的小车,感叹上说:“如果有 一天,政策变了。可以私人买车了。我一定送你一辆最流行的车。” 秦婕还沉浸在回忆中。秦富荣悄悄给她披上一件衣服。秦婕感激地冲秦富荣 笑了笑。 秦富荣:“婕,今晚你这个电话等不来了,回屋休息吧。” 秦婕:“爸,您放心,女儿不会让您的失望的。我觉得这个案件太离奇,不 搞个水落石出,心里不踏实。” 秦富荣目光茫然:“孩子,爸也许是跟不上时代了。” 秦婕:“爸,您没有什么错啊!您可能是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您也是为 了东州的稳定出发,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秦富荣:“有些话,你怎么不向常胜说明白呢?” 秦婕:“还不到时候。” 秦富荣:“那你对爸应当说明白吧?” 秦婕:“爸,您只要相信女儿就够了。” 秦富荣叹息一声。 周伟新住的宾馆大厅里客人络绎不绝。张虎匆匆走进来,又上了楼。坐在大 厅一角沙发里的小胡子看见了张虎,掏出手机给朱继承拨电话汇报。 朱继承听了小胡子的电话,说:“你给我盯紧点,晚上看看他们去哪儿,找 几个人好好教训一下姓周的小子! ” 张虎进了周伟新的房间。 周伟新:“虎子,你可以向他们宣传,就说我打算结婚了。” 张虎:“结婚? 跟谁结婚? ” 周伟新:“当然是秦婕了。” 张虎:“苏红知道了能受得住吗?” 周伟新痛苦地说:“只能让她委曲求全了。” 张虎回到交警支队,按照周伟新的安排,当着几个同事大骂周伟新:“这小 子真不是东西,现在要和秦婕结婚了。看起来他俩过去的关系就不干净。” 陈刚:“不会吧! ” 张虎:“我亲眼所见还能错了。这就叫堕落。一个人堕落就是快! ” 苏常胜接到朱继承的电话,听说周伟新要和秦婕结婚,气急败坏地对朱继承 说:“不管他们想干啥,你找几个人狠狠地教训一下姓周的。这小子也太不识抬 举了。” 放下电话,他长出了口气。突然又想起了事情,赶紧拨电话,叮嘱说:“让 他们注意别伤了秦婕。要不我给他们没完。”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