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而这个时候,司空见惯威胁式的审问仍在继续。 “说出来会轻松一点,高小姐,是你杀了范老师的对不对!”司空见惯几乎露 出了尖牙。 “我没有!糊涂警长!”高敏双手一叉,转身背向了司空见惯。 『糊涂警长?』司空见惯听到这几个字,嘴角的肌肉就一波一波地颤动起来, 他握紧拳头,对着高敏用生硬的话语质问:“如果你不是凶手的话,范老师为什么 会留下你的名字呢?” “这我怎么知道?”高敏鼻子里发出“呼呼”的声音,满脸气得通红,“那个 暗号也许是别的意思也不一定!” “不对!范老师留下的暗号就是刚才那个意思!” 就在这时,一个带些稚气,却显得深沉响亮的声音传来。 闻言,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是司空谨。 司空谨脸含微笑,十分自信地站在那里,他再次强调了一句:“范老师留下的 信息,确实是在暗示,杀他的凶手就是高小姐!” 这一次,几个人比刚才司空见惯得出结论时更显得惊讶了,庄晓军木讷地站着, 嘴唇动了两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史老师睁大了眼睛,好像要把眼前这个金发蓝眼 少年看得更清楚一点一样;郭柱全身一颤。司空谨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可战胜的气 势。 “谨儿!”万飞燕轻呼一声,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果然你就是犯人!”有了司空谨的支持,司空见惯更加理直气壮了。 “不对,高小姐应该不是凶手才对!”司空谨紧接着又说。 『哎呀!』本来气势正旺的司空见惯一听摔倒在地上。 他站起来,很不服气地冲到司空谨面前,高举着拳头: “喂,小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如果高小姐不是凶手的话,为什么范老师 还会留下暗示他杀人的信息呢?难不成你想说范老师在临死之前还要故意冤枉别人 不成?” “老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庄晓军往前一步,粗声粗气地争辩说。 司空谨淡淡地笑了笑:“我认为范老师应该不会这么做,也没有必要!” “那么,谨儿,你的意思是?”万飞燕握紧拳头,十分认真地问。 “没错!因为范老师和高小姐之间产生了误会!”司空谨说。 “误会?”司空见惯重复一句,并用催促的目光望着司空谨。 “对!”司空谨点了一下头,接着条理清晰地说开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范老师在病发之后,立即就向高小姐打了求救电话,但 是他却打错了!可是范老师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那个接到范老师错打求救电话的 人却故意不说,也不把事情转告给高小姐。就这样,范老师在自己的房间中等不到 急救药而心力衰竭。” 郭柱、高敏、史如姨、庄晓军……全都张大了嘴巴,静静地听着。 司空谨露出得意的微笑,继续说:“但是一直等不到急救药的范老师误以为是 高小姐故意不给自己送药来,所以他才用最后的力气,留下了高小姐就是导致自己 死亡的凶手的信息。这对真正的凶手来说,是第一个偶然的错位!” “原来如此!”史如姨倒吸了一口冷气,接着又立即问,“那么真正杀死范老 师的人就是那个接到电话的人!” “可是范老师只有在8 :38给郭先生打过一个电话,难不成……”司空见惯说 着,眼角瞟向了郭柱。 其他的人也一致把目光望向了郭柱的身上,而郭柱!他的全身都在哆嗦,就连 嘴唇也在微微地颤动着,脸色变得蜡白,并带着许多的虚汗,他就像是一支被风吹 着落泪的蜡烛一样。 “没错!”司空谨脸一沉,左臂自然抬起,笔直地指向了郭柱:“杀死范老师 的凶手,就是你,郭先生!” “啊!”郭柱挺直了头,瞳孔霎时成了暗灰色。 世界仿佛突然间变成灰白色! 司空谨拿出电话本,接着说:“另外范老师之所以会错打了郭先生的电话,是 因为高小姐办公室的电话和郭先生的电话号码写在一起的关系,范老师才会一时看 错。” 司空见惯接过了电话本,看了一眼。刚才说过,高敏和郭柱的电话号码从上到 下,写在一起,而且间距比较小,一不小心,特别容易看错。 司空见惯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不到你这小子观察倒是蛮仔细的嘛!” 大家的目光再次转向了郭柱,都静静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许久。郭柱尽力控制了发抖,声音微弱地说:“可是你别忘了,范老师在8 : 40还曾经见过史老师,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病发呀!” 他的一句,倒让大家吃了一惊。 “对呀!”司空见惯大喊一声,又看向了司空谨,“小子,如果范老师在8 : 38之前就已经病发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见史老师呢?” 庄晓军连忙用焦急的目光看着史如姨,史如姨很快点点头,表示郭柱所说的话 是真的。 “这对凶手来说是第二个偶然的错位!也就是时间上的错位!”司空谨嘴角稍 稍跷起,说着又看向了郭柱,“郭先生,你平常有把时钟拨后十分钟的习惯,没错 吧?” “啊!”郭柱几乎要崩溃了!他如同一座雕像一般,不能动弹,原来因为恐惧 而产生的生理本能也全部消失! “把时钟拨后十分钟?”万飞燕和歌斯特惊疑地看看司空谨,又看看郭柱。 “没错!”司空谨点点头,说,“有的人为了提醒自己做任何事都要趁早,所 以会故意把时钟拨后一些时间!” 司空见惯、高敏、庄晓军、史如姨不由地面面相觑,似乎理解了当中的意思, 最后他们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两位主角的身上:侦探与罪犯,司空谨与郭柱。 “啊,难道说我今天去朋友家少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是因为!”忽然史如姨忍不 住发出顿悟的声音。 “对!其实你并没有少用十分钟!”司空谨急急地点了一下头,解释道,“你 离开这里的时候,其实是8 :35,但是郭先生的钟显示却是8 :45。我想在你走之 后,范老师立刻病发了,在8 :38时他打算向高小姐打电话求救,整个犯罪行动才 真正开始。” 几个人听了,都感到一股寒气袭来。 司空谨接着说:“接下来的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了,郭先生害怕警方调查,就 把时钟调到了正确的时间。但是即便如此,事后如果发现范老师没有打求救电话, 警方一定会怀疑,而第一个遭到怀疑的自然就是他这个接到过范老师电话的人。但 是他想起了史老师和范老师吵架的情景,于是在范老师死之后,郭先生用钥匙潜进 屋里,切断了电话线,想把罪名嫁祸给史老师。但他没有想到史老师之后会有完整 的证明。” “另外还有一点!”司空谨突然提高了语调,双目炯炯有神地逼视着郭柱, “就是吹散了史老师文件的那阵风!我当时也在这里,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是在8 :35!” “啊,谨儿,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万飞燕惊讶地问。 “……”司空谨有些狼狈,突然他又天真而稚气地笑了:“因为我是个名侦探 嘛!” “你好厉害哦,谨儿!”万飞燕激动不已,差一点就要把司空谨抱进怀里了。 可是司空谨却拍拍胸口,松了口气:『那阵风吹来的时候,飞燕姐的裙子正好 被……我刚好拍下了那张照片,手机上还记录有时间。如果这件事情曝光的话…… 』 后面的事情司空谨不敢再想下去了。 “郭柱先生?哼哼!”司空见惯奸笑两声,用狡黠的目光紧紧地瞪着郭柱。 “不是我!我没有杀范老师啊!”郭柱慌忙地摆着两手,慌忙狡辩,“我确实 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联系高小姐,又不知道怎么救他,我很害 怕……所以才把电话切断的!” “是吗?那么你为什么把范老师书桌上的文稿偷走呢?”司空谨发出了响亮的 一声。 大家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 “难道老师今天放在桌上的文稿是他偷走的?”庄晓军惊叹一声,可是却感到 非常的不解。 “对!”司空谨笑了笑,再次用锐利的目光逼向了郭柱,“就是你吧,郭先生! 偷走的文稿应该还放在你的管理室才对。” 郭柱再次一惊,身体往后倾了倾。 “很好!你们几个快点去管理室搜查一下,文稿就是证据!”司空见惯挥着手, 命令属下去调查。 “是!”几个警察听到命令立即冲出了书房。 司空见惯这次可得意了:“嘿嘿,想不到你会留下这么直接的证据,居然别的 不偷,只偷文稿!真是个傻瓜。” 郭柱依然全身发抖,其他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偷吗?到底是谁偷谁的?”郭柱轻轻地叹息着。 他的颤抖似乎不再是因为害怕,而是别的。大家都不明白他那句话的含意,只 好定定地看着他。 “那些文章全是我的!”郭柱语气沉重地说着,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老实说,我和范四海来往这么久,经常借他的书看,渐渐地我也懂得了名著 当中的精华之处!并且我经常向他阐述自己的看法,但是他总是装作漠不关心的样 子。我坚信自己的言论,于是写成了文章寄到报社,但是每次都被打回来了。后来 我到了报社询问原因,结果他们全都嘲笑我,说我是鹦鹉学舌,完全是抄袭范四海 的论点。那个时候我才如梦初醒!但是就因为他是名家,所以没有人相信我!凭什 么!凭什么!你们说,这到底是谁偷谁的?说啊!” 谁都会被他那种样子所吓倒,大家全都不敢说话了。 郭柱激动得双唇发抖,脸上的肌肉痉挛一般地抽搐着。终于他不能再说话了, 皱紧眉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