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在回曼哈顿的飞机上,文德的脑海闪现着存在于乡村警察朴实的智慧和城市警 察俏皮的幽默之间的不同之处,他认为那并没有很大的差别,不管怎样,他们都有 同样的工作。 布德提醒他在我们的社会中存在可怕的儿童受虐问题,他为世界上的格里芬们、 布德们、霍尔曼们感到难过,但他有一件他不得不做而且想要做的工作。他是一名 警察,为谋杀受害者昭雪的人。 直升机停在了六十三街的伊斯特·赛德直升机场的停机点,文德把手伸到驾驶 舱握住那位驾驶员的手,“谢谢你。”“不用谢,中尉。”文德跳下飞机,走向机 场办公室的拖车,他强烈地感受到四肢的酸痛和汗水浸湿的羊毛衫贴在身上的紧绷 感。在积雪覆盖的火山上旅行让他不满意地闻到自己身上的体臭,他需要回家冲个 澡换件干净衣服。他先前已用无线电通知莫斯派他们中一个人前来与自己见面,并 让他查清那个影片代理商莫兹·海默维茨的行踪。 登上办公拖车,他见到阿吉达向他挥手致意。“事情办得怎样,头儿?”她问。 “一切顺利,有什么消息吗?”“联邦调查局先生给你留下了这个东西。”她 说,递给他一个信封。 走向警车,他开始看玛丽尔、霍尔曼以及格里芬的社会保险资料,注意到格里 芬的帐户在他的妻子死亡后停滞了。他把材料塞回信封,坐到乘客座上,“对卫斯 顿邻居的调查有什么结果吗?”“很奇怪,头儿,没有一个人了解卫斯顿夫人。卫 斯顿进行所有的购物,甚至为她购物。和我们交谈过的人中的一些好像认为她患病 在家,另外的人认为她在外出差。”“没有一个是正确的。”他盯着她,某段时间 内体验到一种由于曾经的不忠实的而导致的不安的感情。“找到海默维茨了吗?” “是的,”她说,“他正在斯特·赛德开会,但他在福尔·西森饭店预订了一个午 饭席位。”文德看了看时间,“我们还剩下一个小时,你愿意开车送我回家吗?我 需要赶紧淋浴和换衣服。”她把汽车停在街道拐角处,将警车识别标记放在仪表盘 上。 他扭头看着她,说,“你可在这儿等我,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上楼喝杯茶。” 她抽出油门钥匙放进手提袋里,说,“这是我长时间以来得到的最大的恩惠。”他 们安静地走出电梯,他打开房门,让她从他的身边走进他的公寓。走进厨房,他取 出一盘甜点,拿出两个茶杯和茶叶袋,倒了满满一壶开水,“我马上回来。”他走 进卧室,关上门。 阿吉达独自等在那儿,直到她听见淋浴的水声。被对自己以前的情人怎样生活 的好奇所压倒,她起身在公寓里闲逛,偷偷地瞧着衣橱和抽屉,但见到了许多女性 的遗迹,漂亮的窗户风景,公寓陈设的折衷方式,她也见到了一个单身男人长期生 活的脏乱。淋浴停了,她走回厨房坐下。几分钟后,他穿着灰色的长裤和白色的衬 衫走了回来,没穿袜子和鞋。他提起茶壶往他们的杯中倒进开水,然后在她对面坐 下,两人沉默地把茶叶袋放进杯中。她抬头望着他,问,“你是怎样生活的?”他 叹了口气,“一切都还好,我想,时间是最好的药。”他提起他的茶叶袋,用手挤 压。 她把手伸过去放在他的手上,“你必须开始新的生活。”他抓住她的手,望着 她的双眼;他能够回忆起她的气息,她丝一般柔软光滑的大腿,她充满激情的身体。 他感到自己躁热,坚决地说。 “我得去穿衣服。”看着他走去,她也感到自己体内一丝温暖的涌动,阿吉达 低头看着她的茶,呷了一口,站起来跟着他走进卧室。 他通过镜子的反射看到了她。她正站在卧室的门口,她极具穿透力的眼神注视 着他。他转身面对着她。 他们在原地静静地站着,相互看着对方,没谈一句话,他们的脸上显露着共同 的欲望。他看着她起伏的胸部,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不约而同地,他们相互 走近,直到身子紧贴才停下来。他感到一股热浪在他们之间翻滚。他吻了她的面颊, 慢慢地移动嘴唇,接触到她张开的嘴,轻轻地咬着她的下唇,他用手臂搂住她,将 她的身体向自己靠得更紧。 他们的舌头伸进对方的嘴中,脱掉自己的衣服,抱着滚到床上,长时间地亲吻, 抚弄,呻吟。他用嘴吮吸她的乳头,她推开他的头,祈求道,“来吧,我要你,” 她握住他的阴茎塞入自己的身体内,用双腿紧紧地夹住他。 一切就好像是他们第一次合在一起,相互探索着对方的身体,无法自控地,温 柔地。 “约翰!”她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尖叫着,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折磨她的身体。 “阿吉达,阿……”他压在她身上,喘息着说,“我们分隔已经太久了,太久 了……”“我明白,”她说,把双手放在他肩上,将他的头向自己双腿之间推去。 他移向她湿润的身体,正要将嘴向那儿吻去时,一个无法抗拒的想法穿透了他 的大脑,“这是在金的床上,在金的房间里。”他猛地坐起来,“我不能,我不能。” “但……”“我很抱歉,这是在金的床上。”阿吉达的双眼充满了泪水,她翻身下 床,开始捡起她的衣服。 当文德走进饭店时,莫兹·海默维茨,或是马歇尔·哈松,正坐在自己最喜欢 的位置上。文德通过过道走进宽阔的大厅,向这位代理商走去。 “哈松先生吗?”“是我,”他说,示意中尉坐到对面的座位上,“我能为你 做什么呢? 我的客人随时都可能到达,因此请你快一点。”“就像我在电话里谈到的一样, 我正调查那起发生在圣·杰奎斯服装店的谋杀案,我想和你谈谈几件事情。我知道 你代表杰西卡·玛丽尔和迈克尔·卫斯顿。”“如何?”哈松不安地问道。 让这人平静下来,文德对自己说,你所谈及的是关于他的饭碗问题,“我想如 果没有代理商做生意是很难的。”“几乎是不可能,我们清除迟钝和懒惰的人。” “卫斯顿是如此幸运,能在生命的晚期进军电影业,我了解到他没经过正规的训练。” “迈克尔非常有才能,另外,杰西卡长期与他在一起,是她将迈克尔介绍给我的。” “这样说来在他开始演员生涯之前他们就已经是朋友。”哈松怀疑地看着他,“为 什么你对他们两人感兴趣?”“没什么,小事一桩,我们希望能了解谋杀案的所有 证人。”文德说。 文尼玩弄着他的玻璃酒杯,隐晦地说,“如果你想知道我的任何一个客户的情 况,去问我的律师。”文德径直注视他的双眼,“态度好一点是明智之举,尤其是 对警察。”“你知道我是谁?”这个棘手的人开始玩花样了,文德告诉自己,等着 表演开始。 文尼举起酒杯,顺着边缘看着侦探,“托尼·福托罗是我的朋友。”“我印象 深刻,文尼。托尼,他拥有这个城市最多的职员。”“确实如此。”文尼说,把酒 杯举到鼻子边。 文德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我将教会你如何在你的举止中加进一些感激。” 他起身匆匆走下大理石台阶进入前厅,向一名招待询问哪儿能找到电话,他拨通迈 克尔·韦伯斯特给他的电话号码。 “喂?”一个刺耳的男声传来。 “我的名字是文德。”“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需要我做什么?”“我需要一 名极富创造力的舞蹈动作设计者。”“告诉我何时、何地。”“待会儿与你联系。” 17 分钟后,文德经过特别案件调查分部各式各样的办公单元,直接走向保罗·阿 瑟维罗巡官的临时办公室。 “我需要派人跟踪这个人。”文德说,写下莫兹·海默维茨的名字。 “我会抽调安全办公室的两个人去办。”阿瑟维罗说,“还有别的事吗?” “我需要卧底调查科的两名侦探。”阿瑟维罗调皮地用手指指向中尉,说,“你又 要演戏了。”“事到如今,不得已而为之。”文德微笑着走出房间。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