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副村长姚中常谈到煤矿集资谈崩的事时,打了个比方说是镢地镢在了石头上。 我也气的一蹦多高,都是那吃里扒外的老虎干的好事! 事情是这样的。村委召集村委委员开了个短会,决定修街集资不再向群众摊手 了,几个企业集点资,不足的干部再想办法。第二天上午,我和副村长姚中常满怀 信心先去了煤矿。我看到煤矿门前刚刚塑了一块矿标“凤凰展翅”,那凤凰是用铁 皮焊的,头朝村,尾向乌金岭,瘦的像野鸡一样,我一下联想到“吃里爬外”这个 成语。心里不由的颤动了一下。 我俩说明意思,王小波老板朝身旁站着的矿长老虎说,你代我和副村长、会计 谈谈。我一听这话心里说,完了!和这吃里爬外的东西谈,不会有好结果。 肥头大耳的老虎引着我俩走进煤矿办公室,他也不招呼我俩坐下,晃动着大头, 对副村长说,王老板让我谈,我就代表煤矿了。我的意思是……他点着一支烟,接 着说,其实,没啥谈的。你俩看过合同吧? 副村长姚中常摸不清老虎狗嘴里要吐啥东西,实话实说,没看过。 老虎不客气了,没看过,回去看看!合同上写的够清了,除上交利润,再不负 担其它。 副村长姚中常是直性人,见老虎还没商量,就一句把他拒之门外,一句硬话就 顶了回去,你,啥意思?行哩行,不行算,用得着再放臭屁? 老虎见副村长姚中常生气了,口气缓了缓说,你没听清我的意思。我是说,合 同上没有写集资的事。 副村长说,合同上头写的有,还用得着找你? 老虎说,煤矿的钱他妈的也不是路上拾的,谁来要也给! 这时的我气的身子都抖动起来,看着外面野鸡一样的凤凰,大声嚎叫,你,吃 里扒外! 老虎朝我又叫开了,你个小吊,谁吃里爬外了?我是煤矿矿长,给你们钱才是 吃里爬外! 也许是听见了我们的吵闹声,王小波从哪里走出来。他面朝老虎问,谈的怎样? 老虎说,谈个球!一分钱也别想集到。 王小波想了想,说,你心也够狠的。按说没多有少,也该捐点,怎么也是给村 上办事哩。不过——他转向我俩说,话已经说死了,这事就这吧。 还没迈进村委办公室,我就急不可耐的告诉村长,人家王老板还有心集点资, 这老虎狗东西死活不让给! 副村长姚中常就将经过和村长说了一遍。村长开始在地上转,一圈又一圈的。 我了解村长,他心里正生气。隔了会,他对副村长姚中常说,去,把路给断了! 下午,村办煤矿通往村外这条经济大动脉断了!首先引起反响的倒不是煤矿, 而是几家煤场。王刘庆和王二花家现在的煤场紧挨的老虎家的煤场。因为老虎家的 生意越来越好,他家的规模,却越来越小,心里老就憋的一股气。路断后,来他家 拉煤的车开不进来,王二花骂上了,这村里怎不讲理了,煤矿不集资,怎断了煤场 的路! 王刘庆却兴灾乐祸的朝天喊着,好啊!好啊!断的好啊! 王二花朝他撅起的屁股上前一脚,骂道,吃屎长大的东西!断了路,你还喊好, 好你娘个屁! 王刘庆嘻嘻的对老婆解释,这路是你一家走呀?不!煤矿煤场都要走。他老虎 家不是也走不了煤了?其他家也这样。要不做生意大家都不做!你着急上啥火? 王二花许是开窍了,噔噔走了。 -------- 红袖添香